第九十四章 破陣

第九十四章 破陣

李賀緩緩渡步，看似悠閑，實則他走的相當艱難。踏入破陣的道路一步錯，就會遭遇陣法的轟擊身死道消。破陣就等於在生死邊緣遊走，稍有不慎就會被陣法轟擊的一幹二淨，連渣都沒有辦法剩下。所以，李賀走的相當小心，相當謹慎，相當冷靜。

每踏出一步，都要思索良久。在李賀的眼中，密密麻麻的紋路浮現在腳下，相互糾葛錯亂很難下腳。需要經過一番推論，才敢踏出腳步。

“呼。”李賀雙手微抬，對著虛空輕輕一點，看似無波無瀾，實則周圍的空間隱隱震蕩了一絲。

“再破掉一個就差不多了。”李賀的眼光投向另一個方向，那個位置埋藏著另外一個陣基。他也相當慶幸，這樣的陣法原本根本就不是他能破解的。就算知道如何破解，沒有相應的實力也難以做到。好在，這個陣法已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的歲月。年久失修，破敗不堪，才讓他有機可乘。

“左？”

“右！”

“到底是哪一邊？！”李賀渾身冷汗直冒，布置陣法的人不僅在陣法一道上走的很遠，而且還實力強橫。

原本按照李賀的推論，這個陣法的破解方法已經推理而出。隻需要一步一步執行就好，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布置陣法的人竟然將那一分變數融入了陣法之中，如此一來陣法顯的跟家撲朔迷離，讓人難以預判。

現在李賀就因此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好不容易走到了破陣的最後一步。誰知道前麵的一切努力竟然等於空忙一場，依舊要麵對生死五五之數的選擇。左邊還是右邊，哪邊是生那邊是死？

李賀不能判斷，因為這根本就不能判斷。隻是一場運氣的賭博，賭對了就生，賭錯了就死。心中咒罵，他沒想到布置陣法的人這麽恐怖，竟然能夠抓住那遁去的一。

大衍之數為五十，遁去其一。

這遁去的一就是變數，種種因果皆因變數而段。

遁去的一形跡難追，不可捉摸，就算是天地也難以揣測。將遁去的一融入陣法之中簡直無可想象，陣法總綱之中雖然有所記載。但是那畢竟隻是一種推論，並沒有明確的記載如何將這遁去的一布置進陣法之中。可誰想到，現在竟然讓李賀碰到了這樣的陣法。

千辛萬苦，小心翼翼好不容易走到陣基之處。誰知道最後的結果竟然還是靠運氣才能破陣，實在讓人吐血。

麵對選擇，李賀漸漸的萌生退意，他不想死，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武家大比的時間就快到了，卓羲的父親，老宅中的諸位祖宗。都會分分到場，徹底瓦解那個人的勢力。他要戰勝那個人，揭開所有的秘密。

白玉龍龜還等著他喚醒，金黃小獸還在等著他。他不想死，不想。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牽掛。他膽怯了，退縮了，身體忍不住顫抖。冷汗直冒，所幸布置陣法的人給破陣之人留下了一條生路。他可以沿著這條生路，輕鬆的退出陣法之外。

“退。”李賀萌生退意，腳步緩緩後撤。

“怎麽回事？”霍元，蘇鑫不明白李賀怎麽突然倒退了。

憨厚少年則是一臉頹廢，臉憋得通紅。他還指望得到草木之靈，好帶回去救阿公。

“死亡有那麽可怕嗎？”李賀忽然止住後退的腳步，在這短暫的瞬間。他的思維連番變化，他畏懼死亡，不敢賭，因為牽掛有所畏懼，被束縛了心靈。

一個人的心靈被束縛了，那麽他前進的腳步也就被束縛了。從此再難以走上前進的道路，人生如夢，不就是一場豪賭嗎？

氣魄，定力，天命？

連賭的勇氣都沒有，還怎麽同天鬥，同地鬥。

武者本來就是逆天而上，畏懼死亡又為何踏上武者的道路。來到這個世上本來就是在一點一點等待死亡，死，是遲早就要來的！

李賀閉上雙目，腦海之中閃過一道一道複雜的情緒。

“寧在直中取，不再曲中求！”

“賭！”

狠狠一咬牙，李賀再次跨出腳步。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可怕的並不是死亡，而是因為對死亡的畏懼，唯有不畏懼死亡，才能超脫死亡。在茫茫如夢的人生，尋找到自己的道，自己的生命！

“左邊吧。”李賀低歎一聲，淡定從容，這是一種氣魄。天地眷顧有氣魄之人，怯怯諾諾怎麽能獲得天地的眷顧？

腳步緩緩踏出，淡定，從容。

“啾！”

隨著李賀腳尖輕輕震地，一身尖銳的爆鳴之聲響起。一股無形的氣浪，向著四周席卷而去。幾人都如遭重擊，紛紛咳血。

“怎麽回事？”霍元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