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被開除後第一次回家
第63章 被開除後第一次回家
沈蘇在住的地方足足憋了快十天才重新出門。杜君城三兩天回到這裏來一趟，收拾齊整之後，她想了想，給杜君城發了一條短信說了一下自己的去向。
雖然心裏不情願，她還是要回家一趟。關於她被開除的消息，依照蔣雨墨的性子，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了爸媽。反正爸爸一直都不支持自己上學，知道了這個消息，說不定還要開心一些。
坐在公交車裏的沈蘇，想到這裏的時候，苦笑了一下。
回到家，才下午三點半左右，家裏上著鎖，並沒有人，好像並沒有因為她發生了什麽而發生大的改變。
她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快五點的時候，下樓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菜上來，係著圍裙在廚房裏做起飯來。
韓秀雲是第一個回家的，見門沒有鎖，推開門便聞到了一股子飯香味，“蘇蘇，是你回來了嗎？”
聽見聲音，沈蘇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媽，你去哪兒了，怎麽這才回來？”
“沒去哪兒。就是你隔壁王嬸兒給我找了份工作，去一家公司做一下清潔，下午六點就能回來。”韓秀雲換了衣服出來，走到廚房裏發現沈蘇已經做好了好幾道菜。
“蘇蘇，媽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因為之前的那個男人，被開除了？”韓秀雲說的時候，也在琢磨著措辭，但是又實在想不出應該怎麽說。
沈蘇低頭炒動著鍋裏的菜，‘嗯’了一聲，耳尖的聽到韓秀雲歎了一口氣。
“我的傻女兒。”
韓秀雲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出了廚房。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些什麽。沈蘇感覺眼睛酸酸澀澀的，將火熄滅，將菜盛到盤子裏，這才解了圍裙坐在韓秀雲身邊。
“蘇蘇，你怎麽那麽傻？好不容易才能夠上大學。現在又……”
“媽，沒什麽。當初是我太固執了。想要學習的話，我也可以自學的。”沈蘇拉住了母親的手，經過了歲月的磨礪，原本柔軟順滑的一雙手，現在已經滿是老繭，摸上去也不甚舒服，讓她更加心酸。
“蘇蘇，不單單隻是上學的事兒……”韓秀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憐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沈誌國回來了。
看到沈蘇的那一刻，沈誌國愣了愣。片刻之後，隨手拿起了放在門後麵的掃帚，在沈蘇和韓秀雲還沒有意識過來的時候，指著沈蘇道：“我打死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沈蘇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擺出了任憑你打的架勢。韓秀雲擔心丈夫傷了女兒，看沈蘇連動都不動，不由的護住了她：“老沈，你這是做什麽？”
“做什麽？我打死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棟樓上住的都是老住戶了，彼此之間也都了解的差不多。短短幾天時間，老沈家的大女兒因為被人包養，在學校裏造成了惡劣影響被開除的事兒就傳了個遍。沈誌國心裏窩囊，找沈蘇又找不到，想不到沈蘇今天自己回家來了。
這是她的家，她回來也自然是應該的。
聽沈誌國說的慷慨義正詞嚴，沈蘇冷笑了一聲：“我被人包養讓你丟人了吧？當初你還不是硬著心把自己親生的女兒往火坑裏推。哼，也許唯一的區別就是，我找的這個包養我的男人，比你給我找的那個要強許多。”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沈蘇毫無悔意說的一番話，徹底激怒了沈誌國。大手一揮，將一直攔著自己的韓秀雲給推到了一邊。韓秀雲撞到桌角上，沒有站穩，直接坐到了地上。
沈誌國扔掉掃帚，一巴掌打在了沈蘇的臉上。
偏沈蘇還不認為自己有錯，撅著一張臉跟沈誌國對著幹：“我是不要臉了，如果我的父親交給我，應該怎麽做，不應該怎麽做，我也不會這麽不要臉！”
韓秀雲慢慢從地上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蘇蘇，給你爸道個歉，服個軟就過去了，不要這麽倔。”
“媽，我哪裏倔了？我不上學了，最高興的不就是他嗎？他有什麽資格現在又跑出來對我指手畫腳，說我不要臉麵？我知道臉麵的時候，他對我做了什麽？”沈蘇幾乎是喊出來的，紅著眼睛，卻並沒有哭。
“他是你爸爸！”
“不要再用這個理由來管我！沒有一個父親，會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往火坑裏推的，也沒有一個父親，會拿了女兒打工的錢，去給一個別人家的孩子……”
這一次，是韓秀雲站在了沈蘇麵前，給了她一巴掌。
沈蘇的眼淚掉下來了，她昂著一張臉：“我哪裏說錯了，連您也要打我？”
問完這一句，她連包也沒有拿，直接捂著臉跑了出去。
廚房裏的飯菜不斷的散發出香味，沈誌國和韓秀雲站在客廳裏。看著大開的門。韓秀雲一下子哭了起來：“老沈啊老沈，這都是債，是報應啊！”
沈誌國抱著自己的腦袋坐在了沙發上，一聲不吭的開始抽煙。
沈蘇跑的倉促，不經意間撞在了迎麵走來的蔣雨墨和莫少庚身上。兩個人見是她，蔣雨墨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吆，你還知道回來啊？”
沈蘇的臉上還有淚痕，一句話都不想說，但是蔣雨墨擺明了不想讓她這麽幹脆的走掉。
“放手！”沈蘇的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另一隻手去扯蔣雨墨的胳膊。莫少庚見了，上前幫著沈蘇把蔣雨墨的手拉開，蔣雨墨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撅著個嘴巴。
沈蘇還要走，莫少庚叫住了她：“沈蘇，你怎麽變成這樣子了？”
她心裏有話說不出，身邊所有的家人都不了解她，隻覺得她變了樣子。沈蘇沒有回答，徑直走掉了。
莫少庚看著她看了好久，蔣雨墨在他的腳上踩了一腳：“人都已經走了，既然那麽不放心，做什麽不追上去？”
說完，自己也氣呼呼的走了，莫少庚這才收回視線，跟在了蔣雨墨的後麵。
有的人，隻能陪一陣子。即使他現在後悔了當初的選擇，卻再也不能和沈蘇回到之前了。世事作弄，總要在無法擁有的時候，讓人悔不當初。
除了杜君城那裏，她似乎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自己一個人在街邊晃蕩著，路過一家麻辣燙攤子的時候，選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時候華燈初上，行色匆匆的人們拎著包，正往家裏趕。回到家，就有等候自己的家人，有親切的問候，有暖融融的被窩，可以安靜的吃一頓飯。看著盤子裏放著的一大堆食物，沈蘇衝著老板喊：“麻煩拿兩瓶啤酒。”
酒就放在旁邊。隔壁的桌子上，一對小情侶坐了下來。女生紮著馬尾，男生穿著一件普通的格子襯衫，兩個人還從別的地方買了手抓餅，大多數都是點的一些蔬菜。看上去是直接當晚飯吃了。
兩個人很少說話，但是卻不時透露出彼此之間的默契。男生將女生喜歡吃的蔬菜放到了她的盤子裏，女生也沒有推辭，揪著男生的筷子吃。
她原來想要的，大約也是這樣簡單的愛情。愛情是什麽？是可以簡單到沒有任何形式，是可以兩個人坐在路邊攤子上，吃著一串簡單的麻辣燙，也能想到對方。
她什麽都沒有，真的是什麽都沒有。
沈蘇以前沒有喝過酒，一是沒錢，二是沈誌國煩悶的時候總會在吃飯的時候喝酒，有時候一天三頓飯都在喝。對於酒，她有著一種說不出口的厭惡。
但是這個時候，她就是想要醉一場。忘掉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不開心。
啤酒下肚，因為喝得比較急，剛入口還比較涼，喝了一會兒就覺得胸口熱辣辣的。她吃一串麻辣燙，喝好幾口酒，就這樣，不知道自己喝了幾瓶。
旁邊有男人看她如此能喝，招呼她去他們的位子上坐，沈蘇隻當沒有聽到，隔壁的小情侶中的女生見沈蘇神情有點兒不正常，不由的問了她一句：“姑娘，你沒事兒吧？”
原本大口喝酒的沈蘇因為這一句話，差一點兒嗆到。她對著女孩子擺了擺手，意思是自己沒事兒，其實意識早已模糊的不行。
看他們的菜快要沒有了，沈蘇踉踉蹌蹌的又去端了一盤，直接放在了他們的桌子上：“吃，你們吃。”
她說話的時候，已經明顯的口齒不清，臉色紅彤彤的，女生看了眼她桌麵上放著的幾個啤酒瓶：“你別喝了。這菜你端回去吃點兒吧，光見你喝酒了，都不見你吃東西。”
沈蘇笑了：“沒事兒，我有錢，你們吃，吃。”
她嗬嗬笑著，轉身回到自己先前坐的地方。
女生拉了拉男生的手，然後走到她身邊：“我能借你手機用一下嗎？”
沈蘇睜著懵懂的大眼睛，點了點頭，要找自己的包，好像忘在什麽家裏了。還好，手機她放在了衣兜裏。從自己的兜裏將手機拿出來遞給了女生，然後自己又喝了幾口啤酒，還很不雅觀的打了一個嗝，對著女生嘻嘻笑。
杜君城連視頻會議都沒有開完，開著路虎趕來的時候，沈蘇一手拿著啤酒瓶子，另一隻手摟住女生，正在講什麽。女生看上去有些無奈，倒是沈蘇，一直笑嗬嗬的，說啊說啊的。
“沈蘇！”杜君城叫了一聲，沈蘇撇了撇嘴：“完了，我的債主來了。”
這樣說著，沈蘇翻了一個大白眼，對著女生聳了聳肩。女生見是沈蘇認識的人，知道應該是之前接電話的人，倒也鬆了一口氣。
“那你回去好好還債，我們走了。”女生摟過男友的胳膊，對著杜君城點了點頭，就要走。沈蘇抓住了人家的胳膊，死活都不撒手。
“你們不要走，他就會打我，欺負我！嚶嚶嚶嚶，嚶嚶嚶嚶，我怕他，討厭他，我不要和他走。”
沈蘇說的跟真的似的，杜君城真想現在揪起這丫頭來狠狠的教訓一頓：“沒事兒，她喝醉了酒就這樣撒酒瘋。謝謝你們通知我。”
等到那對小情侶走了，杜君城見沈蘇喝成了這個鬼樣子，對著沈蘇又不好撒氣，瞥到了旁邊男人正饒有興趣看熱鬧的樣子了，上前就把他桌子掀了。男人自然也不是好惹的，站起來就要打，被他朋友拉住了。
老板知道要是自己不出麵，萬一事兒鬧大了，自己才是最冤大頭的那一個，趕緊走了過來收拾。杜君城瞪了不甘心的男人一眼，這才皺眉看了看沈蘇桌子上擺的零散的啤酒瓶子，少說也有好幾瓶。他彎下腰將沈蘇從小板凳上拉了起來。問到她身上的酒味，眉頭皺的更嚴重了。
老板見他們要走，匆忙的又趕到這邊來收拾東西，順便收錢。杜君城心裏正生氣，對老板道：“誰準你給她那麽多酒的？”
沈蘇也不管人家老板有多麽委屈，歪著身子笑嗬嗬的往他身上靠，也不說害怕他，討厭他了，還時不時伸手在他的臉上摸一把。杜君城的臉色這才好一些，扔下了幾百塊錢就走了。
將醉了酒的臭丫頭扔在了副駕駛座上，他側著身子給她係安全帶。沈蘇手不老實的揪著他的頭發：“哎，這裏有白頭發哎，還有這裏！”
邊說，邊動手給他拔了下來。杜君城抬頭看她的時候，她又一臉無辜的衝著他邀功：“你看，真的是白頭發哎！”
杜君城眯著眼睛審視她，看她是真醉還是假醉。沈蘇笑眯眯的和他對視，目光沒有絲毫的閃躲。看上去單純又幹淨，像是她身體裏潛藏著的另一個自己沒有見過的小女孩子。
杜君城心軟了一下，握住了她誤拔掉的他的黑頭發，往她的麵前湊：“你看，我都老了。你是不是嫌棄我比你老？”
“這哪裏用嫌棄啊，”杜君城聽到這一句話，心裏正高興，又聽沈蘇接著道：“你本來就比我老，哈哈哈哈哈！”
他真想現在掐死她，免得自己被她給活活氣死。
杜君城生氣，係好安全帶就隻顧開車，不打算搭理這個酒品不好的人。沈蘇左看看右看看，實在無聊。酒勁兒上來，就想找個人說說話，杜君城又不搭理她，她，她就決定主動搭理他了。
一開口，她就打了個酒嗝，熏得杜君城皺起了眉，一隻手掌控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去捂她的嘴巴。沈蘇‘嗚嗚嗚嗚’不知道在說什麽，他的掌心裏傳來溫熱的觸感，弄得他心裏癢癢的。
手上一痛，他鬆開了她的嘴巴。沈蘇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一下，得意的對著他道：“看我咬人神功。”
說著，就往他身上湊。因為係了安全帶的原因，隻能是側著身子去扯他，親他。
雖然被她身上的酒氣熏得不行，但是對於沈蘇的主動獻吻，杜君城還是比較歡喜的，當然如果她沒有喝酒的話，他會更開心。
杜君城將車子在住宅樓的地方停了下來，並沒有直接上樓。轉過身去，抓住她不斷作亂的手：“不是說回家嗎，怎麽又跑去喝酒了？”
沈蘇的大眼睛轉了轉，似乎在想他問的問題，但是開口就讓杜君城想要打她一頓：“這樣看，你長得真好看，比大姑娘還好看。”
“臭丫頭，看我一會兒怎麽收拾你！”杜君城惡狠狠的替她解了安全帶，夾起她來下了車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