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到金主:親親老公,駕!

第77章 人心

第77章 人心

關於流產這件事,沈蘇始終不知道該如何跟安琪開口。杜君城上午公司裏還有事情,囑咐了沈蘇照顧安琪的同時,要記得按時吃飯之後就走了。等到房間裏隻剩下了安琪和她兩個人,安琪有些羨慕的看著沈蘇:“沈蘇,我有時候真的好羨慕你。”

“安琪,我有什麽好值得你羨慕的。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我和杜君城之間的關係麽。”沈蘇語氣低沉而和緩,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安琪:“現在的好,也不過就是鏡花水月。老天爺哪天一個不高興,就可以收回去。安琪,他和你姐姐才是夫妻,而我,什麽都不是。”

安琪反握住了沈蘇的手:“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也許隻是我們遇到的人錯了。”

沈蘇為安琪,也為自己悲傷了一會兒,她揉了揉眼睛:“不說這個了,你先喝點兒水,一會兒在吃東西。你現在感覺好點了沒?昨天晚上要被你嚇死了。”

安琪抿嘴笑了笑,眼睛裏卻是冰涼一片。手指輕撫著玻璃杯,她的手指看上去纖長,讓人看了不自覺地就會喜歡。沈蘇盯著她的手指發呆,卻聽安琪道:“鬼門關裏也算是走了一圈,就不在乎什麽好不好的了。”

想到那個男人自始至終不鹹不淡局外人一樣的態度,在看看麵前這個女孩兒麵若白雪的一張臉,沈蘇弱弱的開口:“安琪,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跟你講,該怎麽跟你講,”她頓了頓,安琪正在等著她的下文,想到她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在同她討論‘你是不是找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殘酷冷血、毫無人情味的男人’,對安琪來說太過於殘忍,硬生生住了口。

“怎麽吞吞吐吐的?你想對我說什麽,該怎麽說就怎麽說好了。”

“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你剛好一點兒,好好休息,我在這兒陪著你。”沈蘇幫她扯了扯被子,看她重新躺下。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病房裏安靜了許多。

等到安琪快要睡著的時候,沈蘇想要出去給何姨打個電話,交代一下店裏的事情。還沒有起身,手就被安琪拉住了:“沈蘇,孩子,沒了,對不對?”

看著安琪哀戚的眼神,沈蘇點了點頭。安琪抓著她的那隻手一點點滑落了下去,隨意的搭在床邊,手背上還有針眼的痕跡。沈蘇重新坐了回去:“安琪,你不要這樣。我們還年輕,孩子以後肯定還會有的。”

安琪忽然笑了,卻比哭還要難看,她邊笑邊說:“不會再有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看安琪失魂落魄的樣子,沈蘇自然不好受。關於安琪和宮羽,她知道的甚少,也說不上什麽話。用自己眼睛看到的就是,安琪很在乎,而宮羽……

沈蘇歎了一口氣,關門出去了,留給了安琪一個獨立的空間。

打電話給何姨的時候,何姨在電話裏擔心的問:“小安琪沒事兒吧?”沈蘇心裏一頓,覺得一個不算是多麽熟識的人都能有一句問候,而宮羽作為安琪喜歡的人,未免太過狠心。

安琪在病房裏呆了三天就要出院,沈蘇拗不過。拎著雞湯來看望的何姨見了把保溫盒放在了桌子上,說什麽也不願意:“小安琪,這小產就是做一次月子啊!你要是養不好,以後老了,有你受的。”

安琪從**做起來,甚是不在意:“何姨,沒事兒。大不了就是一個死而已。”

沈蘇在旁邊收拾東西呢,聽到安琪說的這樣隨意,抬頭看了看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呢,何姨已經在那裏說開了:“小安琪,呸呸呸,不要說那樣的話,多不吉利。你如果一定要出院,那就先去小蘇蘇那兒,何姨給你好好養著。”

何姨之前問過沈蘇,怎麽不見安琪家裏的人過來看她。沈蘇支支吾吾,隻是告訴何姨安琪和家裏的關係不是很好。現在何姨主動承擔起了照顧安琪的責任,連沈蘇都覺得何姨真的是,真的是太好了!

這次安琪忍不住真的笑了,對沈蘇道:“沈蘇,你還真是遇到寶了。何姨,你都快趕上我媽了。”

沈蘇發現安琪在這裏住的這幾天,一直都在看手機。有時候還睡著,忽然就醒來,找到手機看一眼才能在重新入睡。她一直想著怎麽開口跟她說一下關於宮羽的問題,又覺得自己的立場似乎不太合適。

這天,齊精精跑來店裏幫忙。沈蘇正在跟何姨學著插花,安琪坐在沈蘇常坐著喝茶看書的地方發呆。齊精精隔著大老遠就衝著沈蘇喊:“蘇蘇,我又來了!”

一進門看到坐在窗邊的安琪,叫了一聲:“安琪,你也在這裏!”

“拜托不要叫了,耳朵都要被你喊聾了。”發呆被人打斷,安琪翻了翻白眼。齊精精也顧不得給沈蘇一個擁抱了,直接跑過去拉著安琪的手喧寒問暖:“安琪,你這段時間去哪裏了?我好想你啊!”

“你是想我還是想我帶你吃的那些好吃的?”安琪一語道破,齊精精也不害羞,笑嘻嘻的說:“有你就有吃的。”

這下沈蘇和何姨都笑了。沈蘇拿過毛巾擦了一下手,跟著坐了過去。想起安琪這一段時間沒有去上課,有些擔心的問:“精精,老師有沒有發現安琪好久沒有去上課了呀?”

“沒有呀!安琪不是請假了麽?”

沈蘇看了看安琪,以為是安琪在她們不知道的時候跟老師請的假,但是安琪看上去似乎並不知情。難道說是杜君城?

齊精精還是像個孩子多一些,所以跟沈蘇聊了一會兒,就跑去跟何姨學插花了。沈蘇看著齊精精的背影發呆,安琪低低的道:“替我謝謝他。”

沈蘇點了點頭:“安琪,也許,你應該換個人相處一下。”

安琪沒有說話,轉頭看著窗外。長頭發散落在她的耳際,眉眼之間都潛藏著說不出的落寞:“沈蘇,你說人心可以換嗎?”

沈蘇不曉得安琪怎麽問她這個,醫學上的東西她都不太懂。雖然從電影小說上看過換心手術,但是應該是非常不容易的吧?

見沈蘇眼中的不確定,安琪紅唇輕啟,一隻手摁在自己的胸口:“這顆心,從見到他第一麵的時候,就滿滿的全是他。隻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沈蘇,你說我犯賤也好,從心裏除去一個人不是砍掉一棵樹。連根拔起的話,心也會痛,會死的。”

沈蘇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人會喜歡一個人到了這種程度。宮羽傷她不比杜君城輕,她僅僅是個局外人都要看不下去了。想不到安琪心裏還是舍不得他,縱然是傷了心,流了血,還是沒有辦法將他從心裏趕出去。

人心,是多麽難控製的東西啊。

“安琪,你真的好傻。”沈蘇的眼中不乏同情,安琪搖了搖頭,反倒笑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麽,習慣就好了。”

齊精精抱著一盆花走過來讓她們倆看,聽到了安琪說的,“什麽習慣就好了?習慣什麽呀?”

“哪裏有什麽?來,讓我看看你的花。”沈蘇打斷了齊精精,齊精精撅了撅嘴巴,不過還是指著自己插的花兒對沈蘇炫耀起來:“沈老板,我插的花越來越好了吧?你以後可要給我加工錢了喔。”

齊精精總是笑嘻嘻的,像是沒有什麽煩惱一樣。她本來就是她們中最小的,其實這樣無憂無慮也未嚐不好。沈蘇對她的花評頭論足一番,最後才說:“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點樣子了。不過精精,我比較苦惱的是,人家來買花,你都不讓我賣。你是不是來砸店的啊?”

齊精精的臉一下子紅了:“我哪裏不讓你賣了!那盆,那盆,你還不是給我賣了好多?原來那裏有差不多好幾盆呢!”齊精精指著不遠處放著的一堆花對沈蘇控訴到。

沈蘇和安琪有些哭笑不得,作為店主,沈蘇更是不知道拿自己的這個兼職員工怎麽做。精精跟著何姨開始學插花以來,但凡覺得插的不錯的,都會舍不得讓沈蘇賣掉。沈蘇對此頗為苦惱。

打發走了齊精精,安琪在上麵閣樓裏躺下了。沈蘇跟何姨做關店前的一些準備,電話突然響了。沈蘇看都沒看,就知道是杜君城打來的。這幾日許是因為安琪在這裏的緣故,杜君城很少過來。不知道這麽晚了他還打電話做什麽。

“小白鵝,你出來,我想你了。”話筒裏傳來某人毫不掩飾的情話,聽上去帶著些疲憊的聲音,這時候似乎更加有磁性了。沈蘇的臉紅了一下,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摸了摸肚子:“都這麽晚了,我不要出去。”

一出去就是被他強迫著這樣那樣,她才不要出去。

“你出來,我就在外麵等著你。”

沈蘇隔著窗戶往外麵看,不遠處的路燈下正停著一輛車。大約車裏的人也注意到了她,對著她閃了閃燈。

沈蘇知道,自己要是不出去,估計這人就要進來捉人了,隻能對要將門帶上的何姨道:“何姨,我出去一下。你把門關好。”

“小蘇蘇,這麽晚了,你去哪兒?”

“何姨,他來了。”何姨順著沈蘇的視線看過去,同樣看到了杜君城,他已經從車上下來了,淺淺夜色中,高大的身影正往這邊走。

走過來牽了沈蘇的手,杜君城就要走。何姨歎了口氣,對杜君城說了句:“那個,注意點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