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到金主:親親老公,駕!

第93章 逃離

第93章 逃離

不知過了多久。

沈蘇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環境。身體深處傳來陣陣鈍痛,如同被車碾壓過一遍。她已經不再是不知情事的少女,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

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她躺在**。外麵正在下著雨,天氣陰沉沉的,像是有人在哭。窗戶開著,窗簾被人刻意拉起,這時候被水打濕,貼在那裏。

床頭櫃上放著一疊人民幣,是對她最大的嘲諷。

她就這樣被人睡了,甚至不確定是誰!

赤著身子進了浴室,一人多高的鏡子裏,女人嫩白的身軀上,青青紫紫的痕跡讓人心驚,她的頭發披散在肩頭,臉色蒼白,嘴角還有被人咬破的痕跡,樣子狼狽,看上去跟個鬼一樣。

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灑落在她的頭上,身上,她卻沒有絲毫的感覺一般,良久過後,蹲下身子,捂著臉哭了起來。

纖細的手指使勁的搓弄著自己身上的痕跡,不一會兒紅紅的一大片幾乎要流出血來,沈蘇咬著牙,顫抖著,恨不得拿把刀將那片肉,生生的割下來!髒,真髒!

從浴室裏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她的衣服被人扔在地上,赤著白嫩的腳踩在地上,將它們撿起穿上。包包裏的手機發出震動的聲音,她緩緩走過去拿起手機。

“沈姐,你今天怎麽還沒有過來上班?”

“今天不舒服,你幫我請個假吧。”

一開口說話,她嘶啞的嗓音幾乎把自己嚇了一跳。那端的小郭不由關心的問了一句:“沈姐,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就是有點兒感冒。”

“姐,康總說你感冒的話,可以多休兩天。”

沈蘇臉上帶著絕望的表情,說了一個‘好’字,掛掉了電話。

掛斷電話,手機上顯示已經九點半了。她心裏知道自己應該趕緊回家,童童還在等著她。可是卻沒有一絲力氣支撐著她離開這裏。

那樣平靜的生活,已經完完全全被打亂了。

腦袋裏一片空白的坐在**,有人來敲門。見裏麵一直沒有聲音,大約以為人已經走了,推開門進來,看到坐在**披頭散發的女人,來收拾的阿姨嚇了一跳。

“小姐,時間已經到了,您要是再不走,就得加錢了。”

沈蘇點了點頭,抬手將放在床頭櫃上的錢收在了包裏,穿上鞋子,就這樣走了出去。在收拾房間的員工眼裏,她就是一個為了錢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

外麵雨下的正急,沈蘇卻仿佛沒有看到這雨,就這樣直直的走了出去。

酒店大廳裏所有人都看著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有人忍不住跑出去要將傘給她,沈蘇對他笑了笑,卻沒有接過傘,從他身邊直直的走了過去。

酒店前麵停了許多車,一輛黑色的路虎裏麵,男人吸著煙正看著這邊。

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她的衣服服服帖帖的貼在身上,她瘦小的身姿在雨幕中看上去讓人莫名的揪心。像是沒有絲毫感覺,沈蘇就這樣走在雨裏。

她應該立刻馬上死去,而不是這樣苟活於人世間,再大的雨,都衝刷不去她身上的髒。可是她不能死,她還有童童要照顧。

對,童童,童童!

伸著手在馬路邊招了一輛計程車,沈蘇神情急促。車子裏的男人將煙熄滅,慢慢的跟了上去。

一下雨,沈蘇居住的這片城中村就容易積水,水深到了膝蓋。計程車司機看車子根本沒有辦法進去,說什麽也不再前進了。沈蘇拿出一百塊錢給了司機,還沒有等司機找錢,已經從車子上下去了。

積水就這樣橫亙在那裏,甚至連沒有上班的男人們,都是打著傘,走到這裏又退了回去,打算等水下去一點兒再說。

沈蘇卻直接踏進了水裏,水一點點沒過了她的膝蓋,艱難的走了差不多三十多米,麵前的路才好走起來。

男人將車扔在了外麵,打著傘跟在她的後麵,看到她沒有絲毫猶豫踏進水裏的時候,心裏有那麽一刻,想要把她攔下來。他將心裏的這種念頭強壓了下去,同樣踏進了水裏。

跟在她身後到了她住的地方,是一棟七層的樓房,說是樓房還真是看高了這裏。這一片城中村的房主,為了能夠在拆遷的時候多拿到補償款,不斷的將原本的平房加高加寬,才形成了眼前的這種房屋。

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不是不知人間疾苦,而是從沒有深刻的體會過這種疾苦,這時候站在這裏,遲遲沒有進去,直到聽到裏麵傳來的一聲女孩兒的哭聲。

“媽媽,媽媽,童童好怕!”

杜君城悄無聲息的跟了進去,他循著感覺和聲音停在了一樓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門外麵,一道防盜門,將他和裏麵的世界完全隔絕了開來。

沈蘇顧不得自己身上濕淋淋,打開門看到縮在**的女兒,頓時心如刀割。她緩緩走到床前,叫了聲:“童童。”

聽見媽媽的聲音,童童一下子從**起來,抱著沈蘇哭了起來:“媽媽。媽媽,童童好怕!”

“童童不怕,媽媽在!”

沈蘇緊緊的抱住童童,害怕自己的衣服將童童弄濕,抱了一會兒,雙手捧著童童看,像極了那個人的樣子。童童委屈的抽搐著小嘴巴,哭的跟小李三娘似的。

童童哭了一會兒,看媽媽的身上濕淋淋的:“媽媽,衣服濕了。”

將身上濕掉的衣服換了下來,做好飯,看著童童吃的津津有味。她昨天夜裏酒宴上其實並沒怎麽吃飯,都被人灌酒了。夜裏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早已經是身心俱疲,想著童童才堅持了下來。現在看到童童還好好的,她的力氣像是被忽然抽光了一般。

杜君城在外麵站了很長時間,今天不是周末,這邊住的很多都是上班族,所以並沒有什麽人。他心裏疑惑,想要看看裏麵的小女孩,就在這時,小女孩的哭聲再次響起。

沈蘇明明已經進去了,為什麽小女孩還會哭?

“媽媽,媽媽,你怎麽了?”童童看著躺在地上的沈蘇,怎麽叫都叫不醒她,才三歲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麽做。

“沈蘇,沈蘇!開門!”聽到孩子的哭聲,杜君城不淡定了,不管沈蘇會怎麽看他,在外麵敲起門來。

聽到有人敲門,雖然媽媽跟自己講過,不能給不認識的人開門,可是這時候,小孩子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童童跑到門口:“叔叔,救救我們,救救我媽媽!”

“乖,給叔叔開一下門!”

童童淚眼朦朧的看了眼比她差不多高的門鎖,根本夠不著,越夠不著越哭,“叔叔,童童夠不到,童童夠不到!”

杜君城知道這時候隻能靠自己了,他看了看這門,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硬撞開,可是這時候也隻能試試了:“童童,你躲開,叔叔這就進去!”

杜君城開始撞門,可是防盜門也不是這麽輕易能夠撞開的。杜君城正想著要不要拿把斧頭將這門劈了的時候,隔壁的門打開,從裏麵出來了一個短發咬著蘋果的女生。

“你誰啊,撞門做什麽?童童媽媽不在!”

杜君城看了她一眼,動作並沒有停下來,繼續撞門。那人聽到裏麵童童的哭聲一直沒有停止,皺了皺眉頭,看杜君城穿著人模人樣,應該也不是什麽壞人。可是他就是撞一天,這門也不見得能開,隻能走到旁邊,拿起電話給住在七樓的房東打電話。

“喂,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給你拿鑰匙!”

五分鍾之後,女生打開了沈蘇的門,一看到屋裏的場景,嚇了一跳。

一間不到二十平的房間,旁邊還有一小間,應該是洗手間。房間裏隻有一些簡單的家具,一張床,一張不大的四方桌,兩個小凳子。一台風扇在旁邊吱呀吱呀的轉動著。布置簡單,收拾的很幹淨,一台21寸的彩色電視機應該是這裏最昂貴的的東西了。

沈蘇就躺在地上,旁邊的童童被女生抱在懷裏,小臉哭的皺成了包子。

杜君城皺了皺眉,踏了進去。蹲下身將沈蘇抱起,放在了**。女生湊過來,問杜君城:“沈蘇怎麽了?”

“不知道。”杜君城是真的不知道,他摸了摸沈蘇的額頭,並不是很熱。隻是沈蘇的臉看上去白的嚇人,跟一張白紙似的。

童童從女生身邊走到杜君城身邊,摸了摸哭的髒兮兮的小臉:“叔叔,你救救媽媽。”

女生好笑又好氣的看著這個鬼精靈,不求自己,倒是認準了這個陌生的男人會救她媽咪。剛才她開門看到這男人,就覺得長得真是好看,現在在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指不定就是一高富帥。

她是不知道沈蘇怎麽會認識這樣的高富帥了,她下午還有一個麵試,剛才正在房間裏準備一些麵試的問題,這時候既然沈蘇這裏有人,也就沒有自己什麽事兒了。

“那個,你認識沈蘇吧?我下午還有麵試,那我走了啊!”

窮人就是命苦,下著雨也得出去找工作。

見杜君城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童童身上,根本沒有搭理自己的打算,女生吐了吐舌頭,關門走了。

杜君城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小女孩子,圓溜溜的小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他,櫻桃似的小嘴巴微微嘟著,像極了沈蘇,小鼻子挺翹著,整張臉的輪廓卻是,像極了自己。

杜君城敢打百分之百的保證,這個小丫頭,就是自己當初無限盼望的孩子。

這個女人!

他看了眼**安靜躺著的女人,隻有她老老實實躺在那裏的時候,才不會讓人生氣。

“叔叔,我媽媽怎麽了?”童童的眼睛裏還掛著金豆豆,小手扒拉著杜君城的大手。杜君城將童童抱了起來:“童童,你媽媽沒事兒,她做了錯事,怕挨打,就暈了過去。”

童童眨了眨眼睛,看看杜君城,又看看閉著眼睛的媽媽,似懂非懂。

她之所以會暈倒,應該隻是昨天夜裏沒有休息好的緣故。桌子上放著已經做好的飯菜,兩碗米飯,一盤土豆絲。

“你叫童童是吧?”杜君城抱著童童坐到桌邊:“你在這裏乖乖吃飯,叔叔把你媽媽弄醒好不好?”

童童點了點頭:“好。”

杜君城給蘇沐風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又倒了一杯水,放到了一邊。盯著沈蘇看了一會兒,沈蘇就這樣睜開了眼睛。

剛才這樣的一番兵荒馬亂,沈蘇卻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一般。兩個人目光對視,沈蘇伸出手來,摸著杜君城的臉:“我這是在做夢嗎?”

他的臉是熱的,那雙眼睛裏,滿是鄙視不屑,和四年前如出一轍。她猛的將手收了回來,從**坐了起來,童童還在,正坐在桌子旁邊用自己的小勺子小口的吃飯,看到她醒了,向她跑過來。

“你怎麽在這裏?”沈蘇抱住了童童,下意識的想要把童童藏起來。對於她剛才的暈倒,她根本什麽都不知道。隻記得自己和童童正在吃飯,怎麽這會兒自己躺在**了,而且房間裏還憑空多了這個男人。

“別藏了,沈蘇,我要是想,早就把她抱走了。”

杜君城後來怎麽走的,沈蘇已經不記得了。童童搬著小板凳坐在那裏看《貓和老鼠》,電視裏麵,湯姆貓抓到了吉姆鼠,並不急著把它吃掉,而是要作弄過來逗弄過去。沈蘇看著電視發了好長時間的呆。

傍晚的時候下了一天的雨總算是停了下來,沈蘇讓童童自己在房間裏看電視,將門關了,她去七樓找了房東。

夜裏的時候,因為下了一天的雨,到處都是濕淋淋的,人們都窩在家裏,懶得出門。沈蘇將要帶走的東西打包好,看了看這間自己住了快一年的房子,拉了一個老舊的皮箱子,抱著童童打算離開。

“媽媽,我們為什麽要走呀?”

童童懷裏抱著一個洗的發白了的布娃娃,不解的看著媽媽行色匆匆,極為害怕的樣子,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麽。

“童童,這邊太不安全了,我們換一個更好的地方哈!”

路上的積水還沒有退去,水麵沒過腳麵,踩上去涼涼的。月亮出奇的亮。沈蘇抱著童童剛從院子裏出來,就看到了月光下的杜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