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側莫淡顏

她咬破他指尖

她咬破他指尖

去年慕尼黑國際音樂比賽。

他在超市買吃的,然後看見了故人。

她和清成阡有著一樣的臉,他就以為那就是清成阡。

讓他意外至極,她沒激動地和他打招呼,隻是像路人一樣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擦身而過。

他卻不顧身段,主動和她說話。她也不拒絕,就這麽和他聊天。

兩個人去了咖啡廳敘舊。

她一口流利的美語,還夾雜著俚語,分明就是個長期在美國居住的人,隻是當時他沒意識到。

聊天中她知道他是上次比賽的冠軍的時候,眼神突然就變得深不可測。

然後抓著他的右手,把他右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的指尖狠狠咬破,流出鮮紅的血珠。他當然掙紮,他怎能阻止不了她,就是怕動作太大傷了她,就任她把自己的指尖都咬破。

他明天就要比賽了。

見此他自然驚詫得說不出話來,隻見自己的手已滿是鮮血。

她卻不緊不慢,帶他去她住的賓館,拿出醫藥箱,幫他消毒包紮。

她咬得不重,隻是不想讓他參加比賽而已,這樣她就可以沒有懸念地得冠軍進J大了。

他看著她,眼中滿是鄙夷,“你就這麽想要第一,這麽想進J大?你直接跟我說啊,我讓給你不就行了。”

她也不接話,包紮完就讓他出去。

陳楓然也不反抗。

他不想和她再多一點糾纏。

他對她從那天起,就厭惡至極。

她說喜歡他,後來用嘴咬傷他,疼是當然的,是比疼還多的,是恨。

他不是恨她不讓他參加比賽,而是恨她劃傷他。

既然她不要從前的情,那他幹嘛要留著。

後來就接受了曾行歌的告白。不是因為是她所以答應,而是誰都可以。隻要有人告白,他就答應。隻不過是讓曾行歌歪打正著而已。

可是那次清成阡確實是鋼琴第一名,J大誠邀她卻拒絕了,連頒獎典禮都沒參加就回國了。

而咬他手指的那個,是小提琴的第一名,進了J大。當時她以為他就是上次小提琴的第一名,不知道他是鋼琴的。

這些他都不知道,他到現在都不知道。

就這樣,她咬錯了人,他恨錯了人,她和她錯過了相見的機會,他和她也錯過了相見的機會。

頒獎時陳楓然沒去,他是聽別人說的,說得第一名的是個中國人,叫清成阡。

於是恨盡“清成阡”三個字,刻入他骨的恨。

所以這場誤會恰到好處地被製造出來了。

不美麗,不浪漫,帶著血腥,帶著病態。

之後他把這些全部倒給了完全不知情的清成阡。

他摸著自己的手指,已經沒有傷痕了。

他眼睛微眯,他遇見了她們倆又怎麽樣,咬他的是清成阡,欠他的還得是她還。

他覺得他想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卻不知最後也把自己折磨得那麽慘。

像是理完了思緒,他下樓喝水,卻不想曾行歌在他家。

“你怎麽來了?我媽呢?”他對她和之前一樣。

“她出去買東西了,我想來這看看你。”

“嗯。”

他不理她,徑自走向廚房,從冰箱裏拿出冰水。

“你比賽怎麽樣?”

“嗯,挺好的。”

“馬上就月考了,你缺了那麽多課沒事嗎?”

“你沒事嗎,剛從高一上來。”

曾行歌一聽他這是在關心她,甜甜一笑,“沒事,我覺得還挺好的。”

“那你看夠了麽,我去睡覺了。”

她才剛來啊,但是現在不比從前,她不能胡作非為。

“看不夠,你先睡吧,司機還在外麵等著我呢。”

說完開門走了。

她其實是想和他聊聊天的,順便聊聊清成阡昨天去酒吧喝醉了,最後讓韓弈送回家的,韓弈在她家呆到了早晨的事。既然他困了,那就回來再找時間跟他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