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記憶重現
第173章 記憶重現
“這小女孩是桃畫兒？！”看到那柄碧綠色的風月閑，夏炎頓時反應過來，自己所看到的，正是桃畫兒的記憶，“隻是為何自己會出現在她的記憶中？！難道是因為那道神秘光團？！那光團到底是什麽？！這麽說來，此時桃畫兒應該也在自己的記憶中？！”
想到這兒，夏炎不知為何竟然有些緊張起來。
再看眼前桃畫兒小時候的模樣，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張標準的瓜子臉，皮膚白皙水嫩的彷佛可以掐出水來，高鼻梁，嘴瓣好似恬靜的彎月一般，整個人就像一個精致的瓷娃娃。
夏炎就這樣坐在桃畫兒身邊靜靜地看著她，想要開口安慰，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接下來的日子，那萬妖殿之主一直沒有出現，一日三餐都是婢女送到桃畫兒房中。隻是每次她隻吃幾口便安靜地坐在床邊發呆。
每個晚上，桃畫兒幾乎都是在惶恐不安中驚醒，夏炎看著都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恐懼到底有多深。
終於有一天，萬妖殿主再次出現在桃畫兒房裏，也不說話，領著桃畫兒便朝著大殿走去。
來到殿中某個隱晦的密室之中，看著滿屋子裏囚禁捆鎖的各類生靈，夏炎猜想，此地定是萬妖殿用來審訊犯人的地方。
幽暗的密室中，盡是些承受了酷刑、奄奄一息的生靈，有人也有各種妖獸。
粉衣萬妖殿主指著角落裏一條被砍去四肢的狼型妖獸對著桃畫兒說道，“殺了他。”
桃畫兒茫然地看著女子，似乎不敢相信她剛剛所說的話，“殺了他？”
見女子肯定地點了點頭，桃畫兒非常抗拒地連連搖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了下來。
“不…不要…”
萬妖殿主見狀，眉頭一皺，臉色冰冷地問道，“你不想報仇了？這裏關著的俱是些十惡不赦的殺人魔頭，將它看作是你的滅族仇人，去，殺了他。”
聽到滅族仇人，桃畫兒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拔出手中的碧綠色短匕，一步步朝著前方黑狼走去。
感覺到有人靠近，黑狼有氣無力地抬起頭，看著桃畫兒，眼中似乎帶著懇求，好像在說，“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吧。”
桃畫兒大驚，短匕從手中滑落，整個人如崩潰了一般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萬妖殿主失望地搖了搖頭，對著坐在地上的桃畫兒嗬斥道，“你自己好好想清楚，還要不要為你族人報仇了？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日後怎能繼承我的無上絕學！怎麽為你死去的無數族人報仇雪恨？！”說完，轉身對著身後跟著的兩名萬妖殿弟子吩咐道，“看好她！”
然後徑直走出了密室。
隨著大門緩緩關上，密室中瞬間暗了下來，隻剩下幾支火把，映著此地無數囚犯的淒慘模樣，地上、牆上陡然出現了好多觸目鬼影，陰森至極。
桃畫兒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撿起掉在地上的短匕，退到門口，抱著膝蓋倚牆坐下，身子輕顫，一個人無聲痛哭起來。
夏炎心疼地走到桃畫兒身前，下意識地想要將她攬在懷裏，隻是雙手徑直穿過眼前嬌軀，微微一愣，隨即搖頭深歎了口氣，“哎…原來她…這般可憐！”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剛剛經曆了滅族之恨，如今又被逼著去做這些殘忍之事，想想都感到可憐。
“想來那粉衣萬妖殿主便是桃畫兒日後的師父吧。這魔教中人，當真是凶狠無情！對自己的弟子竟然都可以做到如此狠心！”
陪著桃畫兒坐了一宿，第二日一早，萬妖殿主再次回到了密室之中。喚醒哭睡著的桃畫兒，又斥責了幾句，“你想清楚，如果還是做不到，就早點走吧！我不會收一個軟弱之人作為弟子的！”
桃畫兒眼中又閃過一絲絕望，再次握著短匕走到黑狼身前，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大叫著朝著黑狼脖上刺去。
這一刺彷佛打破了桃畫兒心中的某些原則、底線，此時的她好像瘋了一般，不斷地拔出刺下拔出刺下，直到精疲力竭之後，才頹然坐到了地上，眸中一片灰色。
黑狼張著嘴，發出一陣陣嘶嘶聲，“謝…謝…你。”
沒想到這黑狼竟能開口說話，桃畫兒嚇了一跳，無助地回頭看著自己的師父。
萬妖殿主依舊麵無表情地拉起桃畫兒，回到房間中，丟下一句，“明天繼續！”便匆匆離開了。
一連數日，桃畫兒都極不情願地被迫去密室裏殘殺一人。
開始桃畫兒還有些抵觸抗拒，到後來慢慢沒有了一絲情緒，熟練地揮刀，拔出，再揮刀。
此後數年，桃畫兒開始跟隨萬妖殿主修煉一些功法絕學，更是常常被派外出執行一些殺人的任務。
夏炎曾親眼目睹這萬妖殿主逼著桃畫兒親手殺了一位她在萬妖殿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理由便是那人沒有按時完成殿中吩咐下的任務。
也曾見到她深夜一個人躲在被窩裏痛哭的無助模樣。
還曾看到她外出執行殿中公務之時，好心救下無數落難平民。
這一刻，夏炎終於明白，桃畫兒究竟有多麽不容易。
所有堅強不羈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個善良、孤獨的女子。
如果夏炎不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到了桃畫兒的記憶，或許出了深淵，兩人便隻能是生死對頭，可如今，夏炎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將她看做是一名無惡不作的魔教妖女。
“桃畫兒！不論付出什麽代價，我一定要讓你做回自己！！”夏炎心裏暗暗發誓。
就在夏炎心中憐憫惋惜之際，整個世界突然白光大盛，片片瓦解。
再睜開眼，自己已經到了一處陰暗的、鋪著古老石板的長道上。
古道兩旁，聳立著些奇怪雕塑，有人、有獸、有神魔、也有一些夏炎從未見過的特殊圖案。
“這是桃畫兒的另外一處記憶嗎？！”夏炎自言自語道。
“夏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