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製:冷情boss,請放手

大勢已去600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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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背過身,慢慢走到椅子旁邊,緩緩坐下,半天沒說話。97全文字更新。

當年,看到照片之後家裏人都怒不可遏,尤其是宋雲離世,老爺子差點氣得把陸詡趕走,連解釋的機會也沒給他,何況,那照片看起來如此的證據確鑿,他的解釋隻會讓人覺得是狡辯。景如畫徹底成了陸家的禁忌,林知閑沒有機會去解釋,況且他愛妻出名,即使解釋陸家也會認為他是為了妻子而信口胡言。

至此,陸詡徹底失去了繼承陸家的機會。

那時陸誠已經為國捐軀,陸家今後會交到陸謙手裏就成了鐵板釘釘的事,自然,作為陸謙妻子的冉墨,也成了陸家當家主母。

想到陸詡去世之前在家一直處於尷尬的地位,陸謙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一時說不出話,楚遠征拍了拍他的肩膀,對tracy道:“剛才已經說過,你想報仇,大可過來找他,即使你恨冉墨恨得不懼死亡,但是為了她賠上一輩子你覺得值當?狃”

tracy微微眯起眼,目光裏透出諷刺:“找你們?你們是什麽人,是我想找就找到的?況且我敢冒險嗎?我怎麽知道自己千辛萬苦找上門之後,你們是收拾掉冉墨,還是為了不讓家醜外揚反而把我給幹掉了?你們又打算怎樣對她?我覺得,還是我自己慢慢的找到機會,狠狠給她一刀比較痛快。”說著,她淡淡笑了,“上次好不容易見到她了,可惜她的狗腿子站那麽近,我沒把握傷到她,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找到了機會。好了,我要說的說完了,準備判我什麽,我都等著,不會上訴,不會辯護。”

冉墨從昏迷中醒來,左眼上的沉重讓她短暫的失神,然後,她緩緩伸手,指尖觸摸到了厚厚的紗布,頓時停住,然後驟然爆發出淒厲的尖叫。護士趕進來阻止住她的瘋狂掙紮,按住她的手給她注射了鎮定劑鏍。

她躺在病**一陣一陣的發抖,那把狠狠戳在她眼裏的剪子仿佛正在她臉頰上遊走,涼冰冰的,隨時可能嵌入她皮膚,割開血肉。她用力抓著被子,汗水濡濕了布料,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門被推開,她用剩下的那隻眼睛望過去,極度恐懼之下看到熟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嘶聲道:“把那個女人抓住沒?殺了她,殺了她!不,要讓她求死不得!”

陳思楠靜靜看了她好一會兒,直到她發覺他沒有回應,稍稍平靜了一些,顫抖著問:“你是來幹什麽的?看笑話的?”

“冉女士多慮了,好好養病,你臉上還縫著針,鎮定一點,今後好好處理應該不會留下多大痕跡,畢竟這醫院條件不錯,用的也是一流的器械和藥品。”他說著,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這是離婚協議書,你現在已經神智清醒,也有了簡單行動能力,簽個字是沒問題的。”

冉墨沒有包裹紗布的臉青了又白,右眼裏透出驚懼,不信,又漸漸轉為歇斯底裏的憤怒。她哆嗦著拿過協議書,手幾乎拿不起那幾頁薄薄的紙,她現在情況如此痛苦,陸謙卻置之不理,依然拿離婚來狠狠折磨她!

她手指收攏,紙張被她捏得皺巴巴的,驀地,她用力撕扯著紙張,拚勁全力把碎紙往陳思楠的方向擲去,一片一片的碎紙在空中飛揚,仿佛蝴蝶一樣輕盈盤旋,緩緩落地。

“你應該知道,這樣做對結局沒有任何影響,拖得越久對你越不利,你要知道陸家雖然是部長主理,但是家產都在老爺子名下,公司也是維鈞的,部長私產其實沒多少,論夫妻共同財產,分割下來還是你吃虧。部長沒興趣占你的便宜,因此隻要屬於自己的部分,但是真是惹得人不耐煩,按照法律程序一走,最後你會吃大虧。”

冉墨上下牙不停叩擊,格格作響,臉部肌肉扭曲著,不知道是哭還是笑,良久,她出聲,笑裏含著哭聲:“嗬嗬嗬,陸謙,陸謙!你算得真是精……你籌謀了多久,哈哈哈哈!”

陳思楠又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這有備份的,請簽字。”

冉墨隻覺得自己喉頭仿佛淤積了一汪血,隨時都會噴濺出來,她大口喘息著,連笑都笑不出來了,怔怔瞪著白紙黑字,熟悉的方塊字竟然一個字都不認識了,良久,她握住筆,一筆一筆的簽下自己的名字,由於太過用力,“墨”字最後一畫竟然劃破了紙張。

陳思楠收回文件,說道:“您身體不大好,後麵的程序我們會代勞走完,離婚證會送來的。”

冉墨攥緊被角,聲音嘶啞:“站住!tracy那個賤人你們怎麽說!”

陳思楠未及答言,病房門又被推開,冉墨歇斯底裏的怒吼就像被刀子切斷一樣,瞬間什麽聲音都沒了。

楚遠征目光淡淡的掃過她的臉,她本能的伸手想捂住,可是掌心接觸到紗布,又軟軟垂下,頹然的落在**,揪住床單。

他的目光雖然看似淡漠,可是那不是無所謂的平靜,而是猛獸即將撕碎獵物,而獵物太弱小,不值得他花費大力氣對付,可以輕而易舉的將獵物碾為齏粉的篤定。

魏晴說過,林若初的事她必須告訴楚遠征,這樣看來,他是知道了……

她不可遏製的發起抖來,想後退,可是她全身的骨頭都像被抽走了一樣沒法挪動。

“你想那位tracy小姐……不,田小姐受到怎樣的懲罰?十年?二十年?無期?死緩?或者直接死刑?”

“田小姐?”

楚遠征抬眼望著窗外陰雲密布的天空,歎息道:“挺可憐的一丫頭,12歲,考上了重點初中,雖然沒了媽,但是也很受爸爸的寵愛,她爸爸在國家機關工作,前途無量,沒想到那個暑假,一切毀了,她爸爸在xxx國道附近被殘忍殺害,上天垂憐,她逃了……”

“田……”冉墨念了一聲,忽的臉色大變。

“小丫頭被樹枝石塊什麽的劃得滿身傷,好不容易到了有人的小鎮上,因為餓得不行去討吃的,卻被人毒打了一頓,傷痕就算現在做了手術也沒法完全消除。後來有個賣糕餅的收留,結果那家夥是看著她輪廓清秀想圖謀不軌,她去找對她不錯的隔壁發廊老板求助,但那家夥也不是好東西,然後她被……她當時才十四歲。她留在發廊洗頭打雜,那個老板涉黑她反抗不了,小小年紀學著討好人,然後有人發現了她的天賦,發廊老板就花錢送她去了專業的美發學校學習,她學成之後去了省城,熬到了知名發型師的助理職位,有一天隨那人去給一個富家公子做造型,又被瞧上了……”楚遠征停了停,深深歎息,“後麵的不多說了,真是個可憐之極的女人,如果不是報仇的信念支撐著,她哪兒活得下去。”冉墨半天才啞著嗓子開口:“你說這麽多幹什麽?”

“田小姐不容易,苦了這麽久,也該好好為自己生活下了……”楚遠征微微眯了眼,盯著她變幻不定的神色,緩緩道,“你那房間地板挺滑的,女人家愛漂亮,喜歡穿個細高跟,不小心踩滑了,剪刀不小心往前一送,意外傷了人,哎,田小姐沒什麽積蓄,也沒法子支付你的治療費用,我想,你應該不會追究一個可憐的女人吧?”

“你……你……你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

楚遠征冷冷一笑:“如果你實在要提起上訴什麽的,我在法律係統還是有幾個人,人老了心善,田小姐比維維也大不多,總讓我想起侄女兒從小沒了父母的可憐樣子,我不忍她受牢獄之災。自己掂量著辦吧。”

“你……你是為了林……”

楚遠征淡淡道:“陸謙本來覺得田小姐的行為太過激,還是得罰幾下,可你對待我女兒有過之而不及,我就勸了勸他。”

冉墨已經怔了,自己最愛的男人,竟然讓她白受這樣的傷,竟然主張放過tracy那個行凶者。

她是受害者,可是,所有人都不給她做主,即使有法律,也被特權屏蔽在她之外。

利用特權這樣的事她做過不少,可是施加在自己身上,竟然是這個滋味!

楚遠征轉身離開了病房,良久,病房裏一聲尖叫,驚起停駐在窗外樹枝上的麻雀,一群小鳥撲棱著翅膀,呼啦啦的飛遠了。

老中醫的手指輕輕擱在林若初脈門,凝神診斷了一會兒,溫言道:“你年輕,身體底子厚,加上調養得不錯,已經沒大礙了,但是至少要休息一年才能要孩子,否則身體內裏的空虛還沒補過來,對你和孩子都不利。我再給你開個方子,擬兩個藥膳,繼續養著,一個月之後再來複診。對了,這兩個月可以外出和工作,但是強度不能大了,否則再傷了好不容易恢複點的元氣,想重新補,就麻煩了。”

林若初等醫生寫了方子,收好,再三感謝,同陸維鈞走出了醫館。風寒浸浸的撲過來,陸維鈞趕緊把絲巾繞在她脖頸之上,拉著她上了車,拿過藥膳方子看了看,給王叔打了電話,讓他早點去采購材料。

林若初笑眯眯的把手伸進他衣兜裏取暖:“維鈞,醫生都說了呢,我不能累著,所以這段時間你可不能給我布置太多工作。”

陸維鈞做出不悅的樣子:“怎麽,想來公司上網還拿錢?”

“哪兒那麽誇張?”

“瞧你那得意的樣子。”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把她往懷裏攬,讓她把頭靠在他肩膀上,歎息道,“又懶又饞,又愛頂嘴,還愛哭……”

“你嫌棄我?那還死皮賴臉的賴著我……”她氣鼓鼓的推開他的手,坐直了身子。

“好了好了,我什麽時候說過嫌你。”他再次伸手把她抱住,見她扁著嘴不說話,揚揚眉道,“晚上給你個禮物,你肯定喜歡,別鬧別扭了啊。”

“誰知道你又用什麽打發我……”說著,手機響了,陸維鈞接了起來,頓時吃了一驚,“什麽,魏阿姨?好,我知道了,馬上就來。”

等他掛了電話,林若初疑惑的看了看他:“誰來了?是親戚,還是?”

陸維鈞把她抱得緊緊的,溫言道:“魏阿姨是楚將軍的妻子。”

林若初柔軟的身子頓時僵了僵。

陸維鈞順著她的脊背輕撫,緩解她的緊張,慢慢道:“魏阿姨有事想和你談談,放心,她是個好人,絕對不會隨意為難你的,你看維維就知道了,維維可是她一手帶大的。”

“能談什麽?我和她……應該沒什麽好談的啊!”林若初臉色沉沉的,又道,“我沒有想過去沾楚家的光,也永遠不會想今後有什麽事了分了楚驍或者維維的財產,我知道自己身份蠻尷尬所以肯定也不會成天去楚家人麵前晃悠讓他們刺心,她為什麽要找我呢?難道是夫妻一心,她為人很大度所以幫著楚將軍勸我?這……這也未免……”

陸維鈞把她雙手合在自己掌心裏,盯著她雙眼道:“小豬,相信我,魏阿姨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說的話都不會是無意義的,你去了好好聽聽,或許和你想象的完全不同,再說,我在你身邊,有為難的事情我會幫你,別擔心了,嗯?”

她點點頭,坐直了身子,陸維鈞囑咐司機老張,讓他把車開到某酒店門口停下。

林若初拉著陸維鈞的手,走進酒店二樓的餐廳,被引至一間包廂,推開門,她凝神望過去,看到了一位軍裝筆挺的女少將,對方也抬起頭看了看她,微微一笑:“請坐,正好是中午了,順便一起吃個便飯。”說著她便叫來侍者拿了菜單先遞給林若初,林若初連忙遞給她,“您是長輩,您先吧。”

魏晴搖搖頭:“我對吃的沒多少講究,也不忌口,主要是你現在還在養身體,顧忌會多些,不必和我客氣。”

陸維鈞拍了拍她的手:“聽魏阿姨的。”林若初點了菜,侍者添了茶水便走出去,房間裏靜了片刻,魏晴先開了口:“我是軍人,說話習慣直來直往,你我繞圈子也怕引起更多誤會,所以,咱們想說什麽就直說。小林你對我的約見一定頗有疑慮,我解釋下。這次我到鄰市出差,有兩天空閑,就過來看看兒子和侄女,我發覺他們兩個一直悶悶不樂,問了問,他們自從得知遠征的事,至今一個月都沒有和你們聯係過了。”

林若初抿了抿嘴,說道:“是的。”

“你們幾個一直處的不錯,尤其是和維鈞,認識了二十多年,就這樣忽然尷尬了,大家都不高興,我覺得不大好。楚驍和維維並非對你有什麽意見,遠征一向風光威嚴,是孩子十分信任和崇拜的長輩,結果鬧出這事,他們一時都沒法子接受。忽然來了一個親妹妹,他們也措手不及。還有,他們也顧忌著我的感受,害怕和你走近了會讓我傷心,你和遠征的見麵情況大家也知道,你的態度如此明確,他們不知道你會不會對他們也起了顧忌之心。”

林若初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為什麽要顧忌他們呢?以前的事,他們沒參與,他們也是受害者。我的來曆在傳統看法裏也是見不得人的,我不知道他們會怎樣看我,但是……這不是我的錯,我不想爭吵。況且,站在您的立場,您厭煩我是有充分理由的,很可能不希望我和他們接近,到時候他們為難怎麽辦呢?還有,他們對我來說也是突如其來的親人,我感覺很,很……”

魏晴溫和的接過話:“我理解,有尷尬的感覺不奇怪。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他們顧忌我的感受,你一樣,我直說,遠征做出這樣的事是不可原諒的,出軌什麽的還能當一時糊塗,但是犯罪的性質是不可忽略的,他那樣做,令人鄙棄,而我在家忙著教育孩子的時候他卻在外麵胡天胡地,這對我,一個妻子,一個女人來說,這是令人發指的輕慢和不敬,你的存在,的確讓我難受了一陣子,感懷自己遇人不淑,也為自己丈夫做出的事情羞恥,現在我想通了很多,畢竟景如畫是受害者,你也肯定很難過,而你並沒有錯。所以,你不必再顧忌我,這不是你造的孽,我不會為難你,也不會反對你和我的兒子侄女多交往。你們之間沒有什麽直接的衝突,上一輩的事情你們不必承擔,我一直認為,晚輩要好好相處,你們本來關係就不錯,互相照應著,出事也有人關心,高興了有人陪著,尷尬了這麽久,也該釋懷了,因為這是既成事實,逃避也沒法改變。除了你們本來就有的感情,咱們說點俗氣的,陸家和楚家的煊赫,是大家互相扶持的結果,想發展,總得有些朋友,搞僵了關係,對你們各自的未來沒有好處,你說呢?”

林若初點了點頭,心裏舒暢了些,抬眼打量著她。

魏晴並非那種讓人過目不忘的美人,沒法和絕美的景如畫相比,同豔色逼人的冉墨一比也差了幾分,但是她就像一泓清泉,靜靜的,能流進人的心裏去。第一眼或許你不會多注意她,但是處久了,習慣了她溫和的滋潤,便會離不開。

林若初記得,即使楚遠征為了母親離經叛道,也從來沒想過要和魏晴斷了關係。

她覺得可惜。

母親很可惜,楚遠征對她有感情,但是這感情能多深呢?恐怕是***更多,還有一直得不到所以不甘心。她的生活,父親的生活,還有自己的生活,都被這樣的瘋狂毀了。

魏晴也可惜,她溫婉,識大體,家世能力都是一流的,丈夫卻背叛了她。她看起來平靜優雅,可是她麵頰淺淺的笑容之後,又藏著怎樣的傷痛?

魏晴又道:“你我之間,也得把話說清楚。你有母親,對我太熱絡,是對她的輕慢。我是個普通人,有私心,不可能像某些女人那樣大度,做出視你如女這樣的事情。你和我,就像晚輩和長輩一樣相處,但是互相保持些距離,對你我都輕鬆。我這次找你並非為了示好或者示威,隻因為我是個母親,我希望孩子們都好好的。”

一頓飯吃得平平靜靜,飯後道別,陸維鈞攬住林若初的肩膀,把她帶回家。

“楚夫人真是個好人。”

“當然。”陸維鈞吻了吻她的額頭,良久,輕輕一歎,“所以一直以來我最羨慕的人就是楚驍。”

林若初蹭了蹭他的衣領,沉默片刻,說道:“今後你有我呢……還有……我們的孩子一定是幸福的,你會疼他們,我也會疼他們。”

孩子是她最深的傷,他沒想到她會主動說起孩子的事,微微一怔,低頭看了看她,見她眼圈微紅,可是情緒還算平靜,便用力抱住她,說道:“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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