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製:冷情boss,請放手

楚驍&米晨——人賤人愛(36)

楚驍&米晨——人賤人愛(36)

楚驍次日早上坐上回程的飛機的時候,把頭深深的埋在手心裏。

無他,隻不過是覺著無顏麵對自己心愛的女人。

他連據理力爭的機會都沒有,人人都在他開口之前就對他說,閉嘴,否則拿米晨開刀。

果然是軟柿子好捏一些。

回到家,米晨正在吃藥,他一怔:“你又病了?”

她搖搖頭,指了指藥瓶:“紅景天膠囊,在上高原的前幾天就要開始服用,預防高原反應的。”

“米晨,我……”

米晨手指按在他唇上:“我知道的,你盡力了,你對我的確是全心全意的,但是,沒法子,人的能力是有限的,總會遇到胳膊扭不過大腿的時候,既然事實不能改變,那就不要鬧得把咱們雙方的後路都封死了。”

“你等等……你什麽意思?”楚驍抓住她肩膀,“為什麽對我這樣說?”

“楚驍,如果真的太困難,那咱們就……好聚好散吧。”

“不可能!”

米晨靜了許久,問他:“那你覺得,我們這樣繼續下去,會有好結果嗎?你和你家裏抗爭,又能到哪種地步呢?他們是你的至親,生你養你,而且這件事……也不過是因為他們太看重你了,想你能過得更好,名聲更光鮮。你看上去玩世不恭的,其實骨子裏是傳統的,很孝順,很看重家族,你不忍心讓他們難過,我也不希望你因為我陷入兩難的境地。”

“才開始而已!我不忍心他們難過,可我是他們的孩子,他們也不忍心我傷心的,我再花點時間,一定有轉機。”

米晨不說話了。

楚驍用力抱住她,吻著她的臉,溫柔而急切:“我對不起你,是我沒出息,沒能護住你……你在家繼續休息一陣吧,我等我爸回來,再去找他直接談。”

“我呆不了兩天了。你回去之後,沒多久,我就接了通知,後天中午之前,我就要去拉薩那邊的總醫院報道,軍令。我想買明天的票,可是……賣光了,隻能今天晚上就出發。”

楚驍身子一僵。

米晨想笑一笑讓他寬心,可是她嘴唇往上牽了牽,又止不住的沉下唇角,實在是沒法笑出來,隻能作罷:“本來至少還能休息一周的,但是突然讓我過去……我想,這是你為我求情的後果吧……”

“對不起,我沒想到……”楚驍牙齒咬得發酸,他已經足夠克製了,想緩一緩,不去觸父親的逆鱗,可是楚遠征還是在離家之後迅速采取了措施,快得他措手不及。

下一步又是什麽呢?是不是軍事法庭伺候了?

她說過,她還想當醫生,可是再被折磨下去,她身敗名裂,吊銷執照,一切都有可能。他握住她的手,漂亮的手指,溫暖柔軟,可是皮膚並不光滑,這是一雙醫生的手,被刷子和肥皂水仔細洗過無數次,然後消毒,她所付出的,不止是皮膚的粗糙。

“好了,別難過,我不怪你,真的。”米晨輕輕推開他,站起來往廚房走,“我買了哈密瓜,很甜,你吃不吃?”

橙色的蜜瓜切成塊,空氣中盈滿清新的甜味,米晨拈起一塊遞到楚驍唇邊,冰了他一下:“別發呆了,吃不吃?”

他張嘴,把她的手指一起含了進去,重重的吮了一下,然後用力的咀嚼著蜜瓜,仿佛和這水果有仇。吞下去之後,他扣住米晨後腦勺,用力的吻了下去,他嘴裏的甜味讓她有些發暈,一個恍惚,舌頭被他卷了過去,感官被他掌控,血液不聽話的往舌尖湧,她覺得自己被他咬破了,有點疼,忍不住推他,他卻把她抱得更緊,唇齒糾纏更熱烈,像是要把她給吞了一般。

糾纏良久,直到她嘴唇紅腫,他才鬆開她,輕輕的吻著她的臉,問道:“中午想吃什麽?出去吃,還是在家?”

“你做飯,好不好?”她輕輕的戳著他的手背,這雙有力的大手,把多少普通食材變為奇妙的美食?

他那次問她為什麽忽然想通了,她笑眯眯的握著他的手說,跟了他至少有一點好處,那就是這輩子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可是……他屬於她的時間還有多久?是他先放棄,還是她被權勢逼迫得不得不低頭?

楚驍點頭:“我們一起去買菜好不好?想吃什麽就拿什麽。”

“好。”

他換了身衣服,拉著她的手走出家門。兩人這還是第一次公開的以情侶的姿態出雙入對,路上認識楚驍的軍官和士兵都笑吟吟的打招呼,大聲的叫“嫂子”。米晨聽見,便回他們一個微笑,把楚驍的胳膊挽得很緊。v6oe。

軍區附近就有個極大的超市,楚驍推著購物車,和米晨一起在森林一般的貨架中穿梭,又走過水產區,肉食區,蔬果區,熟食區,買了很多很多的食物,一頓是絕對吃不完的。他提著鼓鼓囊囊的購物袋,看到路邊有家賣手工冰淇淋的小店,見她多看了幾眼,又過去給她買了一支。她慢慢的吃著,唇邊沾染了奶油,他低頭去舔了舔,正好旁邊有個外出的士官路過,沒想到楚上校居然能肉麻到這種地步,看得怔了,腳還在往前走,咚的撞上了電線杆。

兩人抿著嘴笑,小士官趕緊紅著臉一路小跑溜了。

可是他們沒有像以前那樣相視而笑,一個憂心忡忡,一個愧疚不安,那種眉來眼去的默契,消失了。

回到家中,淘米洗菜,楚驍把要吃的食材一樣一樣的理好,米晨去把他換下來的衣服洗了,又站在旁邊打下手,看著他熟練的切菜,還把蘑菇削成花朵一樣的形狀,等湯煲好了,揭開蓋子一看,就是一片花團錦簇。龍蝦蝦肉取出來,切成片,裹了鹹芝士切成的小丁,團成球,沾上漿,放入鍋裏油炸得外麵酥脆,咬一口,龍蝦肉裏融化的芝士溢出來,又香又濃。

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漂亮得和藝術品一樣,豐富的顏色更襯得不說話的兩人死氣沉沉。楚驍不停的抬眼看她,想說什麽,卻開不了口,米晨低頭拚命的往嘴裏塞東西,一想到今後這些好吃的很可能都會被另一個女人享有,她心裏就悶悶的,正怔忡,腳忽然被他的腳緊緊夾住了,想收回去,卻掙不脫。

她的臉越來越紅,眼中也漸漸漫出水霧,他隻看到她哭過一次,是在北京寒冷的街頭,挺著大肚子被拋棄的時候。他知道她撐不住了,站起來走到她旁邊,拿紙巾給她擦了擦嘴,把她抱起來去了沙發,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柔聲道:“米晨,怎麽哭了?”

“我沒哭……我……我醉了,你的啤酒兔啤酒放多了……”

“哄我呢?”他親吻著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如蝶翼一樣輕輕的刷過他的唇,鹹澀的淚滑入他嘴裏。他有些慌,想告訴她,他無論如何都會和她在一起,他會盡早讓她過上好日子,不再被欺侮,不再受折騰,可是光說有什麽用?她已經吃了那麽大的苦頭,許諾再多都沒用,除非把他的設想實現,才能讓她好受點,他隻能把她緊緊抱住,無言的撫摸著她的背。

“你個王八蛋,都是你招惹我的……”她的頭靠在他肩上,嗅著他的氣息,心裏一陣發苦,張嘴咬住他,他肌肉立刻繃起,卻不掙紮,任由她發泄。

她終究是沒舍得咬傷他,憋了很久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滾,他聽著她說話,說了很多很多她不曾告訴他的事,她小時候就不得不為了自己的權益奮起抗爭,被逼急了的那次,她豁出去了,跑到父親工作的地方,找到他領導控訴自己遇到的不公平待遇,人人都說她厲害,有脾氣,無情,可是沒人看到過她之前無數次小心翼翼的討好,無數次試著和父親認真的談談,卻一次一次失望的時候。她離婚的時候拿著齊家的把柄,把那一家子的名聲搞臭了,誰都說她有點心機,但是他們都忽略了離婚時齊家又是怎樣想方設法的要汙她的名聲,說那個孩子是別人的種,想讓她淨身出戶的。她過得很累,甚至連仇恨都沒法在她心中深入,從小就過得艱難,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過安穩的日子,不必算計,不受壓製。

他追求她的時候,她惶恐之極,他的確很好,帥氣,有地位,雖然花招多了點,但是的確逗得她很開心,可是這樣的人,她和他能有未來?

即使她個人素質很高,但是沾上了離婚女人的名頭,即使是市井家庭都瞧不上她,連一個比她大太多,相貌平平,品行低劣的鄧然都覺得她若是能再嫁自己這樣的男人,已經是超級好福氣了。

哪怕是初次結婚,齊家那種憑運氣發了點財的暴發戶也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現在她離過婚,楚家那樣煊赫的家庭,又會用什麽樣的眼光看她?

可是他那樣小意殷勤的討好她,把貴公子的麵子什麽的都丟一邊,大晚上的不休息,給她煲湯,然後求著她來喝,每天死皮賴臉的一大早敲她的門,就為了多在她麵前露露臉。她想,或許楚家十分寵兒子,努把力,最終看在楚驍的麵上,會試著接納她?

所以她很努力的工作,名聲響了,楚驍把她介紹出去的時候,也覺得很有光彩不是?

可是現實表明,事情往往都是往最壞的預期發展。

即使沒有陶衛紅母女作祟,想必楚家也會使法子把她驅逐出楚驍的視線。

楚驍聽著她哭了很久,沉默的給她擦眼淚,溫柔的吻她,無聲的安慰,最後她哭不出眼淚了,怔怔的問他,他那麽好,溫柔體貼,把她寵到了天上,栽倒在他這裏,永遠爬不起來了怎麽辦?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認認真真的說道:“我也栽倒在你這裏,也爬不起來的。咱倆就都別起來了,趴在一起也能過一輩子是不是?這次溫瀾母女兩個出手得毫無征兆,又挑在我不在的時候,隻不過是時間掐得好罷了,未必有多難辦。你受的委屈,我會給你討回公道的。還有,我家裏那邊,我一定能搞定的。我的確不忍心爸媽傷心,但是他們也沒有資格讓你難過,我不是那種愚孝的人,該自己做主的時候,絕對不會盲從家裏的安排。從小我就不是個乖孩子,這一次,我更不會乖。”

米晨勉強彎了彎唇角,他看出她的懷疑,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道:“雖然我現在不能立刻讓你回來,但是你在西藏那邊,我盡我所能的安排。那邊和這裏隔得太遠,爸媽有心做什麽也鞭長莫及,不見得能傷到你什麽。而且,我會小心又小心,你等我,好嗎?”

“好。”

“你幾點的飛機?”還一把沒。

“五點二十。行李什麽的都收拾好了。”

楚驍看了看表:“我現在就送你過去吧,機場路經常堵車,早點去的好。”

米晨點頭,站起來去拿行李,楚驍在客廳打電話:“幫我查查今天五點二十飛拉薩的飛機票還有沒有……隻有頭等艙?當然訂了,還有,麻煩幫我給一個人升艙,米晨,身份證號是……”

米晨等他掛了電話,有些吃驚的問:“你……你陪我去?”

“當然!雪域高原,多好玩!走起!”他一隻手拉著她的行李箱,另一隻手拉著她的手,大步邁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