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修

第231章 殺意騰騰

第231章 殺意騰騰

火海熔爐!亦或是更為恐怖的所在。

林天宇驚駭無比的發現,自己竟然是身陷於一望無際的岩漿之中,這片猩紅,無窮無盡,因為高溫的緣故,他的視線開始出現了扭曲,慢慢的變得模糊起來。

盡管林天宇友那本源火象靈力護身,但這置身於火海之中,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對於那太古修真者來所,那些火雲之柱不但是攻擊的利器,也是一個致命的陷阱。

而林天宇,很明顯就中計了,此刻林天宇體內的本源火象靈力已經是沸騰了起來,仿佛是看見了同類一般,興奮異常,由於這些岩漿特別的粘稠,以至於林天宇無法正常的行動,幸好他早已是未雨綢繆的將本源火象靈力的防護層擴大了不少,否則就現在而言,他身上的衣物早就已經化為了灰燼。

越是危險,林天宇反倒越是冷靜,他調勻自己的呼吸,眼神犀利的巡視這周圍,在這片火海與猩紅之中,他慢慢的挪動這身形,看樣子短時間內肯定是無法逃脫了,倒不如是寬心下來找尋一番,看能有什麽發現。

對於飲血之神眾隊員,林天宇倒是沒有太多的擔心,畢竟嚴炎的法子很有效,而剛才段天涯的情況應該算是一種意外了,依嚴炎的性子,經過了剛才那一番的變故,定然會有所行動,至少是要對方法進行改進,以避免出現類似的情況。

對林天宇來說,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找出那太古修真者,然後破除掉這個惡心的陷阱,思量之中,林天宇手腕一抖,幽冥便是突然出現在了手中。

寒芒四放,黝黑且也攝人心魄,這是幽冥特有的震懾力,幽冥剛剛出現,便使周圍的岩漿產生了一陣劇烈的反應,那些岩漿像是怕極了幽冥一般,紛紛是左右竄逃,不敢靠近。

於是,一個有趣的情景便出現了,以幽冥為中心,出現了一圈半徑大約將近半丈的空隙,這空隙開始還不太穩定,但慢慢的,便是再無一絲岩漿敢靠近分毫了。

這可是對林天宇極其有利的發現,有了如此寬的空隙,林天宇的行動得到了解放,不再是縛手縛腳了,他猶如天神降臨一般,空懸於無盡火海之中,手戴一隻漆黑如墨的手套,眼神犀利,緩緩踱步,光是這一身的殺氣,就足夠讓人先忌憚三分了。

岩漿開始激蕩了,恐懼在期間彌漫。

“你是何人?”

片刻之後,一個嘶啞的聲音不知是從哪裏響起,讓人聽起來脊背發涼,聞言,林天宇身形一頓,嘴角一勾,握劍的手更是莫名的一陣顫抖。

終於出現了,這太古修真者終於是要現身了。

“你又是何人?”林天宇冷笑一聲,此刻,似乎他已經忘記了,就修為而言,自己與那太古修真者相差太大了。

“你何不先回答了本尊的問題?”那聲音飄渺異常,在這無盡的火海中來回蕩漾,讓人捉摸不透。

“憑什麽?”林天宇絲毫不讓,更是直言反問道。

“哼,”那人見林天宇如此的囂張,也是心中慍怒,冷哼一聲,道,“你可知道本尊是誰?竟敢在此放肆,當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泰山?”林天宇挑眉,反問道,“在下從來不爬山的。”

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調侃,這也是林天宇一貫的處理危機的方式,特別是與一名實力要高於自己許多的對手戰鬥時,最理想的情況,便是先在心理戰上搶下先手,最好是可以令對手的思維混亂。

如此這樣,就算是兩人實力有些差距,對手也會因為心緒不穩,而發揮失常,或是衝動,或是因憤怒而章法紊亂,這對於自己來說,都是極其有利的。

所以,盡管這名暗中的太古修真者實力可怕,但林天宇也是毫不退讓,言語上更是爭鋒相對,最好是能將那人激怒,這樣的話,一些平時不易出現的破綻,倒是變得極有可能出現了。

毫無疑問,唯有如此,才可多增自己的幾分勝算。

“小小年紀,就如此不可一世,當真是沒教養!”這聲音顯然是有些怒了,喘著粗氣,說道,“本尊乃火雲邪尊!”

火雲邪尊?林天宇一聽,差點是沒笑出聲來,自己運氣還真是不錯啊,火雲邪尊都碰到了,怎麽就偏偏不是那火雲邪神呢?不過玩笑歸玩笑,這火雲邪尊從名號上來看,應該是一名極其厲害的火象靈力掌控者了。

本源火象靈力的掌控者,果然與自己的猜測差不了多遠。

“七冥符咒在你身上?”林天宇也是不想廢話,先是將自己最在乎的問題問了出來。

“七冥符咒?”火雲邪尊重複了一句,像是突然才想起一般,道,“你怎麽知道的?本尊都差點將這事忘了。”

林天宇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對這火雲邪尊的回答很是無語,什麽叫差點將這事忘了,這麽重要的事,竟然還可以忘了,與許多的實力高深的高手打過交道的林天宇很快就意識到,這個火雲邪尊應該很好忽悠,但凡是那些活了幾百幾千年的高手,都是腦子不太正常的。

思考的方式也是與普通人不同,就如同那四大真神之一的石仇隱,不也是脾氣古怪嗎?

雖然說那石仇隱與這火雲邪尊肯定是有一段不小的實力差距的,但對林天宇而言,這兩人的修為實力都要遠勝於自己,完全是可以歸咎為同一類人了,對於同一類人,使用的手段當然也不會相差太多,先別管那麽多,忽悠忽悠再說,如果真的可以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對這火雲邪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不定到時可以不動武,直接拿下也說不定。

在林天宇心中,當然是希望可以和平解決,既能那到那七冥符咒,也可以完善其身,這簡直就是兩全的美事,再說了,如果自己為了爭奪這七冥符咒,而直接身受重傷,這樣一來,豈不是會讓外麵其他小隊的人給撿了個便宜,這種損己利人的好事,林天宇自然是不願看到的。

“沒想到堂堂的火雲邪尊,倒也是任人呼來喚去,這等卑劣之事,還真配得上邪尊二字啊。”林天宇冷笑道。

“一派胡言!”火雲邪尊的惱怒顯然又是增添了幾分,道,“休得詆毀本尊!”

見到那火雲邪尊上氣了,林天宇心中一喜,道:“在下可曾說錯了?你堂堂邪尊,怎的就光憑那冥王一句話,就如此言聽計從,真是可笑,若是我,早已是一頭撞死了。”

雖然林天宇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火雲邪尊,但單是從這個名號上,便可以看出,此人在修真界中,定然是地位非凡,否則如何能稱得上是邪尊呢?認定了這一點,林天宇當然要好好的離間一番。

“你懂什麽,毛頭小子,若是再胡言亂語,本尊非得讓你萬劫不複了!”林天宇的這句話顯然是說到了點子上,也是擊中了火雲邪尊的軟肋,令得那火雲邪尊語氣越來越不穩定,顯然已是怒極。

雖然林天宇說出的這個事實,火雲邪尊本人自然是知道的,一直以來,火雲邪尊對那冥王都是不太服氣的,想以火雲邪尊的呃實力,怎的就成了那冥王的馬前卒了,開玩笑,這若是再太古時代,火雲邪尊可是在界內呼風喚雨,發號施令的厲害角色。

所謂是振臂一呼,應者如雲,可如今這等慘敗的景象,讓火雲邪尊心中的挫敗感越來越強烈,可問題的關鍵是,對於林天宇說出的這一點,自己雖然也認同,卻也是無能為力。

自己身為殘魂缺魄的修真者,隕落與否全憑那冥王的一句話,冥王一念之間,便可定他生死,正是因為如此,才使得火雲邪尊隻能是忍氣吞聲,任由冥王調遣。

這世間,但凡隻要是實力已經達到這種程度的修真者,怎麽能容忍自己被他人要挾,火雲邪尊更是何等的身份,每次他想到這一點,心中就是隱隱作痛,卻又無可奈何,得罪了冥王,隻有一條可走,那就是灰飛煙滅,像火雲邪尊這種天地間至強的存在,又怎麽舍得真的就此隕落。

“想必邪尊大人也是有苦難言啊,”聽到這裏,林天宇又是輕歎了一口氣,說道,“若是我,恐怕早已是忍不住了,那冥王究竟是有何種能耐,哼,在下也是為邪尊大人抱不平啊。”

林天宇說完這句話之後,那火雲邪尊更是沉默了許久,這才說道:“哎,話雖如此,但卻無計可施,天底下最可悲的,莫過於此了,小子,我見你倒是有些本事,能夠墜身於火雲海之中而來去自如的,天地間唯有你一人了。”

“哦?”林天宇強忍住笑,心中倒是樂了起來,這火雲邪尊定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將他的本源火象靈力融合己用了,笑道,“真是湊巧的很啊,邪尊大人的這本源元素,正巧與在下有幾分相似。”

“有這種事?”仿佛是聽到了一句極為驚異的話,火雲邪尊的聲音有些顫抖,但語氣中盡是不可思議。

“邪尊大人且看好了。”

林天宇微微一笑,語畢之後,也是不再說話。

他急速的調動體內的本源火象靈力,然後輕輕地一甩手,瞬間,一道火柱便是直接迸射而出,這道火柱一頭鑽進了火雲海中,然後迅速的隱匿其中,與漫天的火焰融為一體。

看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火雲邪尊顯然是有些無所適從,這一點,從他的聲音中便可以聽出來。

“你……你也擁有本源火象靈力?”火雲邪尊大聲問道。

“邪尊大人不是都看見了嗎?”林天宇反問道,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這個呆子,怎麽糊塗得連自己的元素都認不得了,他這本源火象靈力,可是真真正正的剽竊啊,但對於這種剽竊,顯然對於火雲邪尊來說,有些不可接受。

在修真界中,並非所有的修真者都可以擁有林天宇這種幸運,可以得到石仇隱的力量,又可以同時得到那太古之魘,這種際遇,天下間還真沒有第二人了。

在界內的認知中,本源火象靈力是絕無可能被一名凡間的修真者給吸納融合的,這完全是一種性質與自然力量截然不同的能量體啊,可林天宇卻是這麽糊裏糊塗的就做到了在別人眼裏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這全部得感謝那太古之魘了,若不是太古之魘將那本源火象靈力給綁架了回來,林天宇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呢。

不過到現在為止,林天宇仍是有一個問題想不通,那就是這本源火象靈力雖然被太古之魘給綁了回來,但又是如何能聽命於自己,轉化成了自己可使用的力量了?對於這個謎題,林天宇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本尊是說,你是怎麽獲得這太古的本源火象靈力的?”火雲邪尊問道。

“邪尊大人,雖然您的身份非凡,但不管如何,還是請現身吧,在下對邪尊大人仰慕不已,讓在下一睹真容如何?”林天宇故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對火雲邪尊如是說道。

現在趁著這個機會,倒是可以要這家夥現身出來,現在這樣,對方仍是隱匿在暗處,對於自己來說,實在是被動的很,再說了,連人都見不到,談何找出破綻呢。

“你這個毛頭小子怎麽轉移話題,快說,你那本源火象靈力究竟是從何得來的。”火雲邪尊倒也不是可以閉著眼睛胡亂忽悠的,他見林天宇突然是轉移了話題,也是連忙逼問。

“你出來,我就告訴你。”林天宇無奈,隻能是使出了殺手鐧,說道。

“哼,你倒是說不說!哪能容你討價還價,在本尊麵前,你那點小伎倆不管用了!”不知為何,火雲邪尊根本就沒有打算要現身出來,或許也是早已洞悉林天宇的詭計,於是寸步不讓的問道。

“不出來拉倒,那在下也隻能說,無可奉告。”見那火雲邪尊死也不肯現身,林天宇還真是有些急了,幹脆是盤腿坐了下來,半懸在空中,像極了某尊菩薩。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更加強硬,而當林天宇坐下之後,那火雲邪尊顯然也是急了,他大聲叱道:“嘿,你這小子,叫你說你怎敢不說了。”

“你連麵都不讓見,還想讓我說,你做夢吧。”林天宇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絕對不能讓步,於是語氣強硬的說道。

“你……”那火雲邪尊吃了個憋,直接是無語了,他沉默了許久,仿佛是在考慮,而後,終於是妥協了,說道,“那咱們可是說好了,如果我出來,你就要告訴我你體內的本源火象靈力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嗯,沒問題。”林天宇不動聲色,微微笑道,應承了下來。

在這種時候,自己當然要先答應了他,不過這火雲邪尊想讓林天宇如實相告,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天宇怎麽會將自己如何得到這本源火象靈力的事情告訴他呢,最多也不過是胡亂編個理由而已。

半晌過後,林天宇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麵門處湧來了一股熱流,然後那滿目的岩漿便是開始活躍了起來。

漸漸的,一個身影突然是從那股湧動中走了出來,此人應該就是那火雲邪尊了,林天宇如是猜想,隻見那人個頭不高,手臂的肌肉卻是發達的很,足足有林天宇的大腿這般粗細了,而那人的麵容,更是令林天宇瞠目結舌了一番,火紅色的胡須,根根直立,像極了那水滸中的李逵,而兩隻銅鈴虎目,更是令人不禁膽寒,那斜飛兩鬢的火紅色烈眉,將這火雲邪尊的邪味與暴戾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人給林天宇的唯一感覺,隻有兩字可以形容——火爆,果然是像極了他的名字啊,火雲邪尊,果然全身似火。

“你是火雲邪尊?”林天宇又開始明知故問了。

他瞪大著眼睛盯著眼前這火紅色的家夥,半天沒回過神來。

“別廢話,”火雲邪尊脾氣倒也火爆,聽到林天宇的問題,根本就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大手一揮,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本尊,你是從何處得來這本源火象靈力的了?”

這火雲邪尊說話時,長袖絲毫不為那岩漿所縛,倒真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

“你可認得我是誰?”林天宇死死的盯著那火雲邪尊,倒也並不因為他的強大實力,而顯得忌憚不已,反而是挺起了胸膛,雙目直視,大聲反問道。

“本尊怎可能會認得你是誰!”等了大半天,卻等來這麽一句,火雲邪尊有些惱怒。

“邪尊大人可以想想,能夠擁有這本源火象靈力的,都是些什麽人?”林天宇雙眼微眯,道。

“嗯?”被林天宇這麽一問,火雲邪尊腦子有些不夠使了,他想不出林天宇這麽問的目的是什麽,於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別和本尊繞彎子了,直說便可,你究竟是什麽人。”

“事到如今,在下也無需再做隱瞞,”林天宇微微一笑,臉色慢慢的變得嚴肅了起來,他緩緩靠近那火雲邪尊,小聲說道,“其實在下與邪尊大人一樣,也是一名太古修士。”

“你說什麽?!”

火雲邪尊一聽,幾乎是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使得這本來就大若銅鈴的眼睛更加駭人了,他驚呼一聲,然後是不可思議的開始從頭到腳的打量起林天宇來。

在火雲邪尊心中,幾乎是片刻之後就否定了林天宇的這句話,但想了想,又是不敢確定,想啊,這林天宇既然有那本源火象靈力,那就說明,他剛才所說也並非沒有一點根據,誰都知道,這本源火象靈力乃是太古元素力量,在如今的凡間,已經是不存在了。

再說了,這種元素力量的修煉方式也與現在大不相同,它講究內練,而並非借用大自然的力量,他不能像現在的修士一樣,憑借著大自然的力量而強大,他隻可以拚命強大自身的本源元素力量,然後到戰鬥的時候,才可以調用出來,這種對雲元素力量掌控,絕不是現代的修士可以擁有的。

“在下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林天宇挑眉道,“再說一遍,邪尊大人可得聽好了,在下與邪尊大人一樣,同樣是一名太古修士。”

“怎麽可能,”就算是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了,但是火雲邪尊仍是不願相信,“如果當真如你所說,你真是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修士,本尊怎可沒見過你。”

火雲邪尊的腦子或許是因為年代久遠失修,而變得有些不靈光了,問出的問題,也是有些幼稚。

林天宇微微一笑,說道:“難道邪尊大人不知道,有些人,都是長期隱匿山林之中,潛心苦修,而從不問塵世的嗎?”

“嗯,倒也有這種高人,”火雲邪尊點點頭,喃喃道,“你當真是太古修士?”

“在下怎敢在邪尊大人麵前胡言亂語,請相信在下吧。”林天宇忍住笑,說道。

他當真是沒有想到,這個火雲邪尊竟然是這麽好忽悠。

“不對,”可是,沒過多久,火雲邪尊像是幡然醒悟一般,突然是想到了什麽,連忙說道,“你還說不是在胡言亂語,當真以為本尊容易騙不成,哼,你若真是太古修士,就算是當時成功抵禦天劫,飛升而去了,怎麽可能還會出現在這裏,而如果你那時度劫失敗,就算能成功存活下來,那也定然是和我們一樣,落得個殘魂缺魄的下場,也隻能是棲身於這陰曹地府之中。”

這火雲邪尊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間,腦子就變得靈光了起來,說起道理來,也是頭頭是道。

“在下實在懶得狡辯,這樣吧,在下可以給邪尊看一樣東西,眼見為實,邪尊可得看好了。”林天宇沒想到這火雲邪尊突然腦子清醒了,不過他也並非是沒有後招,連忙又故作神秘的說道。

“哦?本尊到想看看,你究竟還有什麽秘密。”被之前林天宇鎖喚出的本源火元素徹底勾起了興趣和好奇心,火雲邪尊此刻也是眉頭一皺,說道。

接下來,林天宇也就不再言語了,他瞅了一眼火雲邪尊,然後幹脆是一揮手,將手中的幽冥直接是拋了出去。

幽冥半懸於空中,置身於灼熱的岩漿之中,卻是絲毫不受其擾,仿若自如的來回慢慢旋轉,手套如墨,令人寒意頓生。

林天宇之所以敢講這幽冥拋出,其實也並非是沒有後手,畢竟這火雲邪尊就在眼前,萬一這家夥突生歹念,見到幽冥之後,起了貪婪之心,若是將幽冥給收了去,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但林天宇卻偏偏就敢這麽做,他倒是不怕這火雲邪尊的貪欲,就算火雲邪尊有個壞心,這幽冥也絕不可能會任由他輕易擄去。

幽冥是神器,至少也是件傳說中的殺器。

血爪幽冥,嗜血無數。

這等至寶,既然已經認主了,那便不可能會在林天宇還活著的時候叛離的,除非,除非林天宇咽了氣,否則這幽冥永遠都是他林天宇的。

對於這一點,林天宇無比肯定,再說這火雲邪尊,用極其期待的眼神盯著林天宇,本以為林天宇又要顯露出什麽本事,卻不曾想,他隻是隨意的扔了一隻手套出來,火雲邪尊一臉疑惑,實在不知道林天宇此舉究竟是為何。

“這是什麽?”火雲邪尊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幽冥。”林天宇沒有任何遮掩,直言道。

“幽冥?”火雲邪尊顯然是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又問道,“幽冥是這隻手套的名字?”

林天宇點點頭,說道:“不錯,幽冥正是這隻手套的名字。”

“那又如何?”火雲邪尊想不出這隻手套與林天宇要證明身份有何種聯係,不禁又是皺眉問道,“你將這隻手套喚出,究竟是為何?”

“證明在下的身份。”林天宇沒有細想,直接說道。

“證明身份?一隻手套就能證明身份?”火雲邪尊等了老半天,卻是等來了林天宇的這個回答,不禁又是勃然大怒,斥道,“一派胡言,這區區一隻破手套,怎麽去證明你的身份?這究竟是什麽?”

“血爪。”林天宇此刻已經是沒有繼續盤腿了,而是站起了身來,對火雲邪尊說道。

“血爪?”這一此,火雲邪神聽到血爪兩字的時候,明顯是眼神微動了一些,然後是迅速的在他的記憶中搜魂起了關於血爪的記載。

關於幽冥的過往,林天宇可謂是也知道不少,這幽冥本來就是太古時代存留下來的神器,威力無窮,之前幽冥也有說到,而現在,在這種時候,林天宇也是直接吧幽冥給搬了出來。

要證明自己是太古修士,沒有什麽比擁有太古神器更具有說服力了,幽冥的光芒縱使內斂的,或許可以說。

它沒有光芒,它漆黑,如墨一般,人的視線剛剛一觸及到它,便會被吸引,讓人無法脫離,火雲邪尊盯著幽冥,一時間也是無法自拔,興許對他來說,這種似有還無的一種羈絆,始終在吸引著他,令他著迷。

“這隻手套……”

良久,火雲邪尊終於開口了,他眼神迷離,原本圓睜的雙眼突然是眯了起來,喃喃道:“似曾相識,似曾相識……”

當火雲邪尊說出似曾相識這四個字的時候,林天宇神色一動,連忙說道:“邪尊大人好眼力,這隻手套名叫幽冥,是一隻血爪,在太古時代,您可曾還記得?”

“血爪……幽冥……”火雲邪尊更加迷茫了,視線無法從幽冥身上脫離,那永遠深不見底的黑暗,讓他突然是憶起了某些來自遠古的記憶。

或許,這些記憶已經斑駁,林天宇緊緊的盯著火雲邪尊,似乎已經是接觸到了他的記憶。

“邪尊大人,可是相信在下的話了?”過了許久,林天宇開口問道。

“本尊想起來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那沉溺於記憶之中的火雲邪尊突然是驚醒了過來,眼中閃現一絲興奮,大聲說道。

“哦?”火雲邪尊的話令林天宇也是大感吃驚,自己剛才所說的那些都是扯淡,沒想到這火雲邪尊竟然信了,還口口聲聲記起來了,畢竟擁有如此逆天的力量,在當時也一定是名動天下的。

再說了,這幽冥裏麵囚禁了眾多的神器,想那忘昔,想那碧戰,都是如此一等一的存在,若非強大到了一種超凡境界的存在,怎可將那些神器一一收納其中。

所以,幽冥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本尊沒有記錯的話,這就是傳說中的那隻魔爪——天邪!”火雲邪尊似乎極有把握的說道。

“啊?”聽到火雲邪尊的話,林天宇還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天邪?什麽時候又出現一隻叫做天邪的手套了?

這不是幽冥嗎?究竟是怎麽回事,是火雲邪尊認錯了,還是這幽冥身上扔藏著一段曾經?現在,輪到林天宇迷糊了。

“上誅神佛,下斬妖魔,這天邪手套今日本尊總算是一睹其風華了。”火雲邪尊越說越興奮起來,仿佛隻要看一眼這幽冥,自己的修為便會增添許多一般。

魔爪天邪!

火雲邪尊在想起這四個字的時候,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了,那遠古的記憶如同泉湧一般,曾經有那麽一段時間,他為了尋找這隻魔爪,而窮盡所有,可直到渡劫的時候,也未能如願。

這一生追尋的東西,此刻竟然就這麽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這如何能讓他不心動,可從火雲邪尊的眼神中,分明可以看出對那天邪的渴望。

除此之外,還有忌憚,在他看來,這擁有天邪的人,實力將是達到了何種令人可怖的存在啊,那曾經在修真界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的魔爪天邪,就在這人的手中,那這人,究竟有著怎樣的實力啊。

不過,在之前火雲邪尊已經是用神識查探過林天宇了,可林天宇的實力明明就很一般啊,以這等羸弱的實力,又是怎麽擁有這隻魔爪的?

隻有一種可能,任由是誰,估計都隻能想到一種可能,眼前這名修士,其真正的實力一定是隱藏了起來,而並非他剛才查探過的那種境界。

高手之列,往往有那麽一撮人,對於自身的真正實力,都是會多少有些遮掩的,想到這裏,火雲邪尊更是溢出了冷汗,依自己現在的實力,竟然也無法看透這人的真實修為,那這人的實力究竟有多麽的強大呢?

那一定是比自己要強勁許多,才可如此無跡可尋的隱藏,這一刻,火雲邪尊已經不再懷疑林天宇的話了,而對於林天宇太古修士這個身份,他也已經是認定了,這還能說什麽呢?

擁有了魔爪天邪,這人若非是太古修士,若非是實力絕卓,又怎配擁有。

“既然如此,邪尊可是不再懷疑在下所言了?”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林天宇也隻能是順水推舟了,在沒弄清楚事情始末的時候,幹脆是裝了個糊塗,開口問道。

“在下失禮了,火雲請教高人名號。”想通了這一切,那火雲邪尊顯然是已經銳氣盡挫了,竟然是對著林天宇恭敬的行了一個禮,然後聲音也是平穩了下來,問道,而他也不再稱自己為本尊了。

看著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火雲邪尊,林天宇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許久,他清了清嗓門,故意壓低了聲音,嚴肅的說道:“老夫哪裏還記得這些,名號而已,何必較真?你就叫我天邪老人好了。”

倒也真虧得林天宇思維敏捷,當即是編造出了天邪老人這種很扯淡的稱號。

“天邪前輩,在下適才多有不敬,還望前輩勿怪。”火雲邪尊此時的態度已經是改變,所以說起話來,都是畢恭畢敬的,生怕自己出言不慎而得罪了眼前這名神秘的太古修士。

當然。

最主要的是,這名太古修士是那魔爪天邪的擁有者。

“話說創世之時,在某座山林之中,藏有一隻名為‘天邪’的魔爪,秉山川之靈氣,承日月之精華,如你所說,上誅神佛,下斬妖魔,乃縱橫古今,開天辟地的第一神器……”

既然已經是放開了話匣,林天宇幹脆是繼續添油加醋起來。

“哦?”林天宇的這些胡話,在火雲邪尊的耳朵裏,卻是聽得他神采奕奕,興奮異常,他幹咽了一口唾液,然後說道,“前輩……你知道這魔爪天邪的來曆?”

這一次,林天宇也算是歪打正著的說到了一個死穴上。

縱使是貨真價實的太古修士,火雲邪尊對於這魔爪天邪的來曆卻是完全不知曉。

莫說是這火雲邪尊了,就算是重回那太古修真時代,這魔爪天邪的來曆也是無人知曉,當魔爪天邪出現在修真界中的時候,所以人才知道,原來世間突然出現了一隻逆天的殺器。

而對於這殺器的來曆,更是眾說紛紜,各個版本,都不盡相同。

“那是自然,這麽多年了,唯有這幽冥跟隨於我身邊,期間倒是不慎遺失了幾次,但這幽冥本就與我有這血的契約,又怎麽會真的甘心為他人所用,所以當老夫找到它的時候,那名拾得此劍的修士當場便遭反噬,隻落得個萬劫不複的下場。”林天宇繼續添油加醋,火已旺,也不忘是添了一把油。

“那是,那是,前輩是何等的存在,那些小人又如何能得逞,這天邪手套的威力無窮,唯有像前輩這等高人,才配得上啊。”火雲邪尊一臉嚴肅和崇拜的看著林天宇,說道。

不聊倒也不知道,可這聊起來,林天宇才發現,這火雲邪尊竟然這麽好忽悠。

雖然說到底,這也要幽冥是貨真價實的才行,若是拿出一個假東西,讓火雲邪尊給識破了,他也就隻能是吃不完兜著走了,事情進展的異常順利,令林天宇始料不及。

在這種時候,林天宇也是放下了心來,就現在而言,自己是百分之兩百的安全了,這火雲邪尊看起來實力不俗,而且還這麽好忽悠,如果可以將這家夥納為己用,豈不是逃出生天的莫大助力?

最關鍵的是,這火雲邪尊已經是認定了自己就是那名魔爪天邪的原始擁有者,有了這種忌憚,還怕這家夥會對自己不服嗎?

“你在這陰曹地府中,已經待了多久了?”過了老半天,林天宇突然開口問道。

“多久?”火雲邪尊像是聽到了一個極為荒謬的問題,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想了又想,實在是想不出個具體時間,隻能是皺著眉頭,說道,“實在是令前輩失望了,在下自從遭遇天劫之後,就在這裏了,過了多久,倒也沒算過。”

“嗯,”林天宇顯然在乎的不是這些,他想了想,又問道,“你可曾想過要改變一下自己的命運?”

“改變自己的命運?”聞言,火雲邪尊又是睜大了眼睛,然後身處右手,用食指反指向自己,問道,“前輩的意思是?”

“例如逃出這片地獄,與老夫一樣,遨遊天地間,豈不快哉?”林天宇故作深沉的輕閉上眼睛,沉聲說道。

看著林天宇這一副甚是有些倚老賣老的模樣,火雲邪尊更是對林天宇不敢再有一絲懷疑了,想必這林天宇定是那太古修士無疑了,從那份泰然自若的神態便可看出,若非是經曆了冗長的一段歲月,怎能有這般滄桑,可林天宇這剛才的那句話,還是著實讓火雲邪尊大吃一驚。

好一個遨遊天地間,如若真有可能,誰又不願如此呢?

可對火雲邪尊來說,這種在林天宇說起來輕鬆無比的生活,卻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對如今的火雲邪尊來說,自由已經成為了一種奢望,隻能憧憬,而絕不會變成現實。

“前輩……在下……在下不能……”火雲邪尊的臉色沉了下來,一絲苦澀亦是出現在了嘴角,踟躕了半天,才是說出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來。

“不能?”張明不動聲色,追問道,“為何不能?”

“在下乃天地間一縷殘魂,又怎可奢望這麽許多……”火雲邪尊說著說著,聲音已經是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是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