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驚鴻:暴君的孽寵

第39章 撲朔迷離案情詭

沒錯,是朝她撲來!

她本就不穩,又被這般一撞,順勢就撞翻了喬芷柔手中的酒杯,酒杯好巧不巧地就翻飛出去,一起飛出去的還有她身後那宮女手中的酒壺……

周圍頓時一片驚呼聲,驚鴻一麵急忙按住腳踝痛處,一麵看去,桃紅色的酒漬竟潑了太妃一身,甚至臉頰上都沾染了不少。

一時間眾人起身,薑玉茗急忙過來察看,卻被太妃一把揮開,那太妃惡狠狠地瞪著喬芷柔,揚手一巴掌招呼過去,“賤人!”

這一巴掌清脆響亮,所有人都愣了一愣,畢竟據說這柔妃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

喬芷柔更不曾料到自己會被打了,他爺爺喬正青乃當朝太尉,爹爹喬磷乃驃騎大將軍,幾位哥哥戍守邊疆,各有功勳,不看僧麵看佛麵,太妃竟果真對她動手?

一時間心中氣悶難當,撫著紅腫起來的臉,卻仍做出一副委屈至極地模樣,哭訴道:“太妃娘娘您誤會了,妾身不是故意的,有人推了妾身一把,這才致使酒杯飛了出去……望太妃娘娘明察!”

此言一出,驚鴻心頭一跳,不會這麽快就輪到自己被揍了吧?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啦,腳踝到現在還疼得不行呢!

看著扶自己起身的小宮女,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她心中頓時一軟,想著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她並非故意撞自己,或許也是腳踝受傷了呢?

況且她們一起摔倒在地,她不顧自己卻急忙來查看她的傷勢,也算善良,她若還計較,倒顯得分外小氣了。

她正待回頭向太妃解釋,卻見一人影率先跪了下去,正是那小宮女,低著頭頷著首,嘴裏一直在喊饒命。

傻丫頭,這會兒人家都巴不得擺脫嫌疑呢,你倒好,自己跑去認罪了,這位太妃脾氣和太後一樣爆,一會還不得打死你!宮女的命……她心裏有數,的確不怎麽值錢。

心一軟便去拉她,“起來吧,這件事兒……”

她的話還未說完,那宮女忽的含淚看向她,拉緊她的手腕哭訴著:“娘娘,這件事兒奴婢是冤枉的……”

“我知道,我會替你證明。”

“真的?”那宮女頓時破涕為笑,急忙向太妃叩首,“太妃娘娘饒命,慕妃娘娘可以證明奴婢的確不是故意的。”

太妃聞言立時看向驚鴻,又看了看那小宮女,厲聲道:“到底怎麽回事?給哀家說清楚!”

小宮女急忙答道:“剛才慕妃娘娘忽而身子不穩,不小心打飛了奴婢手中的酒,奴婢著急去拉慕妃娘娘,這才一並跌了下去。太妃娘娘明鑒。”

驚鴻正打算點頭稱是,到嘴邊的話忽而一滯……不對啊,這話是什麽意思?

驚鴻頓時回頭看向那小宮女,誰料她竟似看見豺狼虎豹般身子一縮,麵露驚恐之色向後躲去。她一時間氣憤難當,正待揪住她質問一番,忽而隻聽得耳邊幾聲尖利的叫聲,刺破耳膜。

“太妃娘娘,您的臉……您的臉,好多血,快來人哪,傳太醫!”

不知哪個宮女大喊一聲,那太妃仿佛才回過神來般一看自己的手指,竟都是血跡,嚇得臉色煞白,她適才隻是覺得臉上癢,便用手抓了幾下……怎麽會!

太妃頓時一聲尖叫,急忙扶著自己的丫鬟,跌跌撞撞向自己宮中跑去。

驚鴻尚未來得及回過神來,隻聽得鬧哄哄的人群裏,一聲厲喝:“來人啊,將柔妃、慕妃與那宮女,

押往太後寢宮!”

及至太後寢宮時,宮裏宮外已遍布侍衛,而太後,竟似已等候多時,她們方一進屋子,便聽得“啪”一聲,有茶杯摔碎的聲音,陶瓷的碎渣子濺起飛來,驚鴻急忙閉眼,隻覺得臉頰生疼,待睜開眼睛摸去,手指上已有血跡。

“今日若不交代清楚此事,你們誰都別想走出這宮門!”

驚鴻方屈下膝蓋,便聽得身旁喬芷柔已哭訴起來,將方才禦花園所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而後道:“母後明鑒,芷柔絕非故意,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兒臣啊!”

太後卻麵色冷淡,低頭,睥睨著她,慢慢問道:“栽贓陷害?你起來回話。”

正在這時,門外走來一位女子和一個手執托盤的青衣太監,那女子正是師師,隻見她對太後耳語幾句,又拿起托盤中已破碎的酒壺,道:“就是這隻。”

太後正待伸手去拿,師師卻搶先一步按住她的手:“小心有毒!”

有毒?這不正是方才禦花園內,慕妃所用的酒壺?

一瞬間滿屋子人驚醒,所有人登時將目光轉向了慕驚鴻以及那位小宮女,而幾位被慕驚鴻敬過酒的太妃們已是惶惶不可終日般哭鬧起來,急忙向太後請旨去宣太醫來查看她們是否也已經中了毒。

小宮女似是瞬間驚醒一般,磕頭如搗蒜:“太後娘娘明鑒,此事與女婢無關啊!奴婢隻是負責替慕妃娘娘斟酒而已,酒……酒壺會飛出去,是慕妃娘娘撞到了奴婢,借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絕不敢謀害陳太妃!”

太後怒起拍案,“慕驚鴻,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及至此時,慕驚鴻終於明白過來,原來……這又是一局!

她不由得想冷笑幾聲,枉她前世縱橫職場七八年,來到這後宮之中,竟可憐的好似一隻螞蟻,任人撚捏!一局一局環環相扣,不容喘息,她真是防不勝防。

此刻,她不禁記起當初琴兒之死,一模一樣的手法,琴兒被人陷害致死,她事後卻隻顧著傷心,隻顧著沉浸在“淩戈尋”帶給她的傷痛之中,竟不曾據理力爭,以求真相,而今……終於輪到了自己麽?

可是這一次,她就算拚出性命去,也要求個真相,不止為自己,也要為琴兒!

不能分神,如今她唯有自救!太後留的時間不多,她立時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靜靜回想適才禦花園發生的一切。

一切……應該都要從她腳踝一痛說起,彼時她身前站的正是喬芷柔,那麽隻要襲擊她的腳踝,她身形不穩便會撞到喬芷柔,喬芷柔順勢便可衝撞了太妃……

“母後,若兒臣說自己亦是被人陷害,不知您是否相信?”

“你們一個個都是被陷害、被冤枉的,那下毒之人是誰?難道是哀家不成?”

驚鴻不回話,反而回頭看向那小宮女,“你方才也說了,我是突然身子不穩,是不是?”那宮女怯怯的點了點頭,又退縮了幾分。

驚鴻也不管她的異常反應,繼續說道:“兒臣叫人偷襲了腳踝,身子不穩才會不小心撞倒了人。”言罷,她也不顧形象,當眾褪下鞋襪,撩起裙角。

她記得清楚,當時腳踝那一痛來得突然,必是有人故意為之,嫁禍於她。但無論如何,當時痛的錐心,那人襲擊她的時候一定用力十成,腳踝上必定留下了痕跡,如今小宮女也可替她作證,她的確摔得突然,那麽隻要給出腳踝上被襲擊後的證據便可。

她掀起褲腿,看向太後以及眾人:“母後請看……”

“慕驚鴻,你這成何體統!當眾脫靴,冒犯聖顏,是對太後娘娘的大不敬!”喬芷柔立時厲聲指責。

驚鴻看向喬芷柔,心中愈加篤定,今日之事……必定與她脫不了幹係!“我隻是想證明,自己當時被襲……”

她的話音未落,隻聽得“啪”一聲,太後登時大怒:“證明?證明什麽?證明自己如何不知廉恥,不懂禮教?證據呢?證據在何處?”

驚鴻低頭,卻立時驚住,怎麽會……怎麽會什麽痕跡都不曾有?這怎麽可能?

莫非那人用的是銀針?她又摸向痛處,細細查看是否有針孔,奈何檢查四五次,仍是一無所獲。

那……難道是她的腿出了什麽毛病?

薑玉茗見她驚訝至此,知道這其中必有古怪,思量片刻還是出列,“母後,看慕妃神色不像是在說謊,也許這其中真有隱情……望母後明察。”

“隱情?有何隱情?她連證據都拿不出,在此信口胡謅,豈能隨隨便便信了她去?玉妃對慕妃似乎很了解?是否任何事情你們二人都一起商量策劃呢?如今禦花園人人都可證明是她故意撞人,這酒壺也是她所用之物,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替她辯解,怎樣,想抵賴?”

薑玉茗正待再度開口,卻見驚鴻急切地看向她,二人目光相對,驚鴻投去感激的謝意,又搖頭示意她不要與喬芷柔做口舌之爭。而此時,她心中已明白,此事絕對是喬芷柔設計,她即是有備而來,口舌上又能爭出什麽呢?

為今之計,她倒覺得自己不是急著去證明自己無辜,而是靜觀其變,看看喬芷柔要出什麽招式,她再見招拆招,一旦喬芷柔的招式用多了,破綻必露!

果然,隻見喬芷柔對她一笑,溫聲細語道:“既然如此,母後,兒臣倒有個提議。為了避免有人不服,覺得您冤枉了慕妃,不如宣太醫來瞧瞧,看看慕妃腳踝是否果真受傷。”

太後似已不耐煩,揮揮手:“宣!”

而此時,通往華音殿的路上,兩個人影一路疾奔,正是蟬兒與柳兒。適才禦花園,慕驚鴻幾人被押往太後寢宮時,蟬兒便知事有不妙,拉起柳兒便向華音殿而來。

蟬兒在宮中的年歲較長,對太後的脾性也有所了解,知道太後平素裏禮佛吃齋,並不是一個愛動怒之人,可今日麵對慕驚鴻之時,卻頻頻失控,太後那若有若無的敵視眼神,她一一看在眼中,心知若今日任由太後、柔妃一幹人等處置慕驚鴻,恐怕她隻有死路一條。

思來想去,她便不得不求到了華音殿。

“皇上……畢竟,她是您明媒正娶的妃子,再怎麽樣,您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冤枉致死吧?”

可奈何,柳兒腳力太慢,一路上跌跌撞撞,終於她忍無可忍,甩下柳兒,自己先跑一步,“柳兒,快去太後寢宮,切記行事不可莽撞,等我!一定要等我……”

聲音還在,可蟬兒的身影已不見,柳兒無法,隻得揉著發痛的腳踝,一瘸一拐地急忙又掉回頭向太後寢宮而去。

“發生了何事?”

忽而一聲詢問,前方假山處走出一位衣公子與侍衛來,柳兒頓時驚詫,那侍衛她有印象,好像是禁軍統領溫子堯溫大人。

那……這白衣人卻是?

她尚未來得及細想,手腕已叫人一把握住:“可是慕妃出了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