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驚鴻:暴君的孽寵

第49章 今時今日此中情

“略知一二。”

“嗯,那你想必也知道,我的娘親她在我很小時便離開了,有人說她死了,也有人說她瘋了,可是入宮前……我見過她!自上次禦花園一事,我猜測她已不安全,不管是我爹,還是二姨娘,或許都會去找她,也許還有……太後娘娘,總之她的處境很危險。”

“嗯。”虞風瀾應了一聲,依舊笑看著她:“那你是想?”

“我想請公子在別人之前,幫我尋到母親,好好照顧,驚鴻必將感激不盡!”她將信遞了過去,“這裏麵有娘親的畫像,還有關於娘親之事的詳細敘述,希望公子能幫我。”

她一口氣說完,頓在原地,甚至不敢抬頭去看虞風瀾,害怕被拒絕,亦覺得自己實在是自私,不好意思去看人家。

許久,那封信都沒有被接過去,她已經越來越沒了信心,差點就要說一聲抱歉,打算轉頭就逃,誰知就在這一瞬間,信卻被虞風瀾接了過去。

她詫異地抬頭,卻見他眉眼彎彎,將這信攏進了袖中,繼續溫聲道:“我會盡力幫你尋的,你靜等消息便可。”

驚鴻簡直不敢相信他就這樣答應了自己的請求,連著說了好幾聲謝謝,這才記起了什麽,急忙問道:“公子幫了我這麽大的忙,不知公子想要什麽作為回報?驚鴻必當盡心竭力。”

虞風瀾見她這般認真地木有,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用,你什麽都不必做。”他在心中想著,隻要你日後有事,還肯來尋我幫忙,我就已知足了,心中卻還在未那日太後寢宮裏,未能救了她而自責。

驚鴻卻哪裏知道他的心思,還是放心不下,“真的不用?這怎麽行,我會心中不安的,你還是讓我為你做些什麽吧。”

小傻瓜!

虞風瀾眉眼間都充滿了溺愛的笑,假裝思量了片刻,道:“那就先欠著,日後我想起來,再問你要。”

驚鴻心中覺得好笑,這不是趙敏和張無忌玩的把戲嗎?難道古人都興這個?

見她這般征愣著,神情嬌俏,忽而一笑,彎彎的眼睫像月牙般,很是可愛,虞風瀾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要觸碰她如花般的笑顏。手剛剛抬起,驀然間發現驚鴻眼中的一絲詫異,他頓時懊悔,自己這樣做,豈非玷汙了她?

他心思一轉,見有幾束花枝在她發髻旁招搖,他笑著伸手替她撥開纏繞在發髻上的枝椏,“以後不用對我說謝謝,也不必說抱歉。”

驚鴻詫異,還未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卻聽他又道:“快回去吧,你獨自一人我不放心,我派人送你。”話音剛落,隻聽他喚了一聲“逐月”,憑空裏忽的躍下一個人來,竟是位黑衣女子。

“大人。”女子抱拳恭候。

虞風瀾朝她點頭,又對驚鴻道:“逐月乃是皇上賜給我的暗衛,你放心,她武功不錯,會保護好你的。”

“那你自己呢?”驚鴻不放心,又追問一句。

“我無礙,普通的毛賊不是我的對手。”的確,他的身手亦是不凡,若他都奈何不了的殺手,逐月也未必能阻止。想到這裏,他就不得不多想一些了,便又叮囑道:“你我的身份,總是見麵畢竟不便,這樣吧,日後你若有信給我,便在你身後這株夾竹桃枝頭係上一根紅色絲帶,我看見後,會讓逐月去取。”

鴻點點頭,雖不放心,卻也無法,自己又不懂武功,隻好帶著逐月離開。

路上,她又忍不住對這個如影子般隨在自己身側的暗衛很是好奇,尋了半晌,不見蹤影,便不去尋,她知道自己說話,逐月也聽得見,便問道:“虞公子他……對人一向都這麽溫柔嗎?”

逐月躬身一躍,正落在一處樹枝上,聞言,一躍而下,在她身後立定,抱拳道:“回稟娘娘,大人他……”話一出口,她卻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大人溫柔嗎?的確很溫柔,但那要看是對誰,比如對她的親妹妹虞瀟瀟,比如對她的娘親,又比如,對慕妃。

可前者她能理解,對慕妃,她卻無法理解,這個問題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想了想,還是改口說了句不知道。

驚鴻見她為難,笑了笑,也不為難,又問道:“京城人都稱他為素衣謫仙,倒不知他自己怎麽想。”

逐月恭敬地跟在她身後,緩緩回道:“回稟娘娘,大人的事情,屬下所知並不多,但屬下看得出來,大人對娘娘您……不太一樣,您若有事問大人,大人一定不會不告訴您的。”

驚鴻點了點頭,心想這丫頭,言下之意就是,你有問題去問虞風瀾好了,我是不會多言的。她莞爾,倒不知那般溫柔體貼的一個人,是如何叫這樣的暗衛臣服於他的。

快到攬月閣外時,她就讓逐月離開,自己回去。獨孤翎說了今夜要來,萬一讓他看見逐月,自己畢竟不好解釋。

果然,進門去時,隻覺得一屋子的凝重,她一進門就看見雨茗和柳兒不住地對她使眼色,她便知道獨孤翎已經來了。

進門去,隻見那人背對著她在喝著茶,聽到腳步聲,緩緩回過頭來,眉目間是少見的陰沉,但隨即又恢複了笑意,這一瞬間的表情轉換讓她險些以為自己眼花了。

獨孤翎笑看著她,問道:“去了哪裏?朕不是說了要過來麽?”

驚鴻尷尬一笑,施禮,而後道:“妾身有些事情,出去了一會。”

“一會兒?”獨孤翎嘴角噙笑,“可朕等了可不止一會。”

驚鴻心驚,莫非獨孤翎知道了什麽?那她該如何應對?正如此想,忽而聽他道:“過來。”

見他不再追加,她這才謹慎地走過去,不知為什麽,心中雖感激這幾次他的救命之恩,可她在麵對這個人時,再也不能如當初那般的隨性,心中對他的懼怕敬畏,多於感激。

她方走過去,他拍了拍腿,“坐這裏。”

她頓時麵紅耳赤,偷偷看了看雨茗她們,卻見她們都笑著,自覺地退了出去。

見她遲疑著不動,獨孤翎一伸手,就將她攬過,坐在了自己腿上,輕聲說道:“明日隨朕出宮。”

“啊?”她頓時驚訝,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還能有機會出去。

獨孤翎見她這般驚訝,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這次我們要去青州,具體事務朕已安排下去,你明日隻需隨朕出宮便可。”

“青州?”驚鴻微微詫異,獨孤翎才派了溫子堯去了南方黎州,而今自己卻要去青州,青州在鳳棲國最北部,要到青州,還需經過長丘郡和武德郡兩處,所幸這兩個郡都不算大,此去路途也不算遙遠,但卻要狠狠地顛簸一番了。

對了,青州以北,不

就是滄央國的地界了嗎?莫非獨孤翎此去,和滄央國有關?

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漸漸浮現出來,若是他此次出行,帶的人不多,那是否就代表著自己有機會逃跑?

驚鴻的呼吸驀然加劇,試探似的問道:“此去,皇上都帶了誰呢?”

獨孤翎露出一個怪異的笑來,忽而指點輕點她的鼻頭:“你呀,醋勁還真不小。”

“醋勁?”驚鴻莫名其妙。

卻聽獨孤翎又說道:“當日朕在柔妃的清芷軒,你便長跪在外,是為何?”

“救琴兒。”驚鴻的情緒有些低落,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她隻覺得心口又悶悶地,分外難受。

獨孤翎笑,又道:“那禦花園宮宴之上,你故意拿去了朕的白玉簫,又是為何?”

驚鴻歎了口氣,卻還是解釋道:“當日太後娘娘給臣妾的那支簫,不知皇上可有仔細觀察,吹口有問題不說,連氣孔都被人動了手腳。如今想來,當日之事必是有人故意為之,臣妾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獨孤翎搖頭一笑,卻讚歎道:“不錯,有些小聰明,關鍵時刻也可用來自保,隻是,你剛剛那句話,可是有意的汙蔑太後,你就不怕叫人聽去,被殺頭?”

“你不說,我不說,還能有誰知道?”驚鴻口快,出口才有些後怕,不知這人會不會又突然變了臉色,哪知他卻隻是笑了一笑,她也便放下了心。

隻不過……小聰明?驚鴻無語,自己明明就有大智慧的好嗎?到了他的嘴裏,就成了小聰明,她頗不服氣,眉眼一瞪,心想,你誇我一句會死嘛。

獨孤翎卻笑了起來:“朕還以為,你這些把戲,都是在爭寵,原來,朕在你心裏,也不過如此吧。”

驚鴻一時噎住,思來想去也沒想到合適的話去回答,一臉的窘迫。

見她這模樣,獨孤翎卻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認真地看著她的眉眼,忽而問道:“三月三那日,為何要作一副男兒的裝扮?如此也就罷了,怎地還要去調戲柔妃?”

驚鴻尷尬地吐了個舌頭,“我大病初愈,爹爹本不讓出門,那一日都是偷偷跑出去的。”

“大病?朕怎不知你還病過?”

驚鴻卻抓住了他話中的關鍵,立時反問道:“難道皇上對臣妾以前的生活,很是清楚?”

獨孤翎神秘一笑,“這你不必知道。隻是,你病了?什麽病?”

驚鴻沒有注意到獨孤翎眼中一閃而過的疑惑,笑道:“據說,去年十一月時,我住的側院突然起了一場大火,我再醒來時,就將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獨孤翎眉頭微蹙:“你是說……你失憶了?”

驚鴻點了點頭,獨孤翎又忙追問:“去年十一月大火時發生了何事,你可還有印象?”

驚鴻搖頭,“我對於這之前的事情,偶爾會記起一些畫麵,但的確已無法回憶完全了。”見獨孤翎似乎不信,驚鴻亦是搖頭一笑:“可我記得三月三以後的所有事。”

獨孤翎笑著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曾說愛我,這話可還當真?”

驚鴻沉默良久,才緩緩應道:“你若當真,我又豈會兒戲?”

隻是,獨孤翎,你是否還是那個我曾愛著的獨孤翎?是否是我可托付癡心的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