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驚鴻:暴君的孽寵

第50章 執子之手願白頭

驚鴻笑了笑,道:“我的真心,隻許給曾經非卿不娶的那個人。”而後,轉身走去了一旁,斟了杯茶遞給他。

彼此似是心照不宣,獨孤翎也不回話,默默地接過茶,閉著眼用心的品,嘴角依舊帶著淺笑。

驚鴻就坐在他的對桌,靜靜地看著他,一如初見時那樣,這個男子給她的感覺,越來越不同,她卻也越來越看不懂,可每次麵對他時,那種心跳的感覺,無論何時竟都沒錯過,即使心裏已經恨透了他,可是一見麵,一切便都煙消雲散,眼中竟隻剩下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頰。

忽而,他睜開眼,她急忙窘迫地轉過頭,他笑,卻不戳穿,悠悠的問道:“當日在一品居,朕記得你要給我們每人贈一首詩,怎麽到了朕這裏,就打住了?”

呃,驚鴻尷尬,無言以對,不說話,卻聽獨孤翎笑道:“那現在可否贈給朕一首?”

驚鴻搖搖頭,“沒想好送你什麽。”這是實話,對他的感覺總是捉摸不定,她看他,永遠都像是在霧裏看花。

他笑,卻笑得不自然,隻是慕驚鴻卻沒有察覺。她隻是突然想到了“情動智損”這個詞兒,她看不懂,未必是真的不懂,也許……隻是因為愛上了這個人,便會在心中將他無限的美化,可偏偏,卻又總是發現他的不完美……

他忽然又似想到了什麽,點了點頭,“現在知道誰是淩戈尋了?”

驚鴻尷尬地點點頭,沒有吱聲,對於那個藍衣公子,她隻是覺得此人性格別扭,脾性怪異,若非獨孤翎故意說錯名字,她也不至於對這名字如此上心。

自己這般胡思亂想,驀然抬首卻見獨孤翎神色怪異地瞪著她,她眨了眨眼睛,可否將這神情理解為“吃醋”?

嘻嘻,其實他吃醋的樣子還蠻可愛的,冷著臉,眉頭微皺,斜著眼瞪著自己,就是不說話,像是和大人賭氣的小孩子一般。

驚鴻心頭一動,突然湊了上去,在那殷紅的唇瓣上廝磨片刻。

待回過神來,卻見某人已石化。她心中喜滋滋的,這可是皇上的唇,普天之下還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恐怕也隻有她了吧?這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她尚在心中回味著這個吻,卻不知身旁男人心中已是如貓爪般難耐,被她這一番撩撥,再也不管不顧地將她一把拽進懷中……

驚鴻一愣,當明白他的初衷,他的動情,她心尖一顫,卻不曾將他推開,反而將他抱得更緊。

吻了許久,他才舍得將她鬆開,卻還是緊緊地抱著她的腰,一手揉著她的長發,溫柔的眉眼盡是寵溺。

驚鴻嬌羞的一笑,偷偷地看著他的額頭,大著膽子吻了上去……

他一愣,不意她又突然襲擊,隻覺得心頭酥酥軟軟的,好像要化掉一般,他將她打橫抱起,進了內屋,放在了榻上。“乖,睡吧。”

“那你呢?”她抑製不住的滿心甜蜜,充滿期待地問道。

他起身一邊褪去外衣,一邊說道:“朕就在你身邊,哪裏也不去。”說著在手邊撿起一本書,轉身也上了榻。

她睡在裏側,瞪著大眼看著他一頁頁的翻開書,就著微弱的燈光,時而皺眉,大多時候卻靜默無聲。

為了讓她睡得安穩,他將燈滅的隻留了一盞,她卻不知他還要看書。

似是感覺到了他的注視,他擱下書回

頭看她,幾縷頭發耷拉在她的臉頰上,他伸手替她拂去耳後,笑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朕看書擾了你?”

驚鴻緊緊扒拉著枕頭,聞言搖搖頭,問道:“你每日都是幾更天起?”

他想了想,道:“上朝便四更天,不上朝便五更天。”

“那幾更就寢?”

“三更。”他似乎還不太確定。

她一聽,鼻子驀然間一酸,忽然伸手將他緊緊抱住,淚水充斥著鼻頭,說話都嘟嘟噥噥,“總是熬夜對身體不好,難道你不知道經常熬夜死得早嗎?”

“嗯?”

“我不要你死,也不準你死,更不準你死在我前頭……獨孤翎,為了我,能否請你愛惜自己?”

他靜靜得望著她,似是不解她這突如其來的淚水。

她搖了搖頭:“就算不是為我,那為天下蒼生,能不能?”

“哭的這麽醜……”心突然一顫,這種感覺……已經多久不曾有過了?他笑著,準備抬手抹掉她臉上的淚痕,誰知手剛抬起,卻被她一把握住,她隻是拉住他的手緊緊貼著自己的臉頰,卻說不出話。

獨孤翎,你可知曾經那無數個靈安湖畔的尋找,失落,要嫁給他人的恐懼,我是如何獨自挨過?而我最不曾想的是,我竟然還能成為你的妻子,失而複得的感覺,隻此一次……而我,便再也不想失去……

“獨孤翎?”她似是無意識地喚了他。

他笑著應道:“如今你的膽子是越發大了,敢直呼朕的名諱了,你可知……”

“皇上。”她又抓緊了一些,抬起眸子看著他,他問怎麽了,她卻搖搖頭不說話。

皇上,我不在乎非卿不娶這四個字,我在乎的是……你心裏的那個位置,那個人……

她爬起身子,光著腳丫下了榻,輕輕點了腳尖,將那唯一的一盞燈也熄滅,將他手中的書霸道的拽過,放在一旁,而後才蹦蹦跳跳的回到榻上,強行將他摁倒躺下。

“反正明日要離宮,少看一夜,早睡一夜,也耽誤不了多少事。”

黑暗中,她的眸子晶晶發亮,清涼如水,聲音帶著撒嬌的意味,讓她的心顫。

不出聲,但長臂卻已伸過去將她攬進懷中,輕輕地揉著她的發,溫聲道:“睡吧。”她眨眨眼當做應答,而後聽話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她的臉頰很是美麗,他的手指輕輕描摹,觸碰著她的眉眼,神色間卻第一次有些慌張與不安:慕驚鴻,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這一覺仿佛睡得特別沉,驚鴻迷迷糊糊中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已在馬車之上,她稍稍抬了抬身子,耳邊便傳來那人溫潤的聲音:“醒了?”

她點點頭,揉了揉惺忪地睡眼,自榻上爬起,才發現自己已經換了一身衣裳,而獨孤翎則一襲紫衣,一如他們初見那日般,高貴中帶著絲絲疏離。

她想,有些氣質也許是天生的,比如他,天生就具有著上位者的氣魄,而她,隻適合隨便混混。

她打了個哈欠,掀開簾子看去,發現天色尚朦朧,而他們竟然已經出了宮,除去一個趕車的馬夫外,竟然就隻有他們二人。她回頭,驚奇地看著他:“就隻有我們倆?”

他氣定神閑,眉毛一挑:“是。”

驚鴻大大地鬱悶:“你可是皇上誒,皇

上出行不都是前呼後擁,護衛隊排成行的嗎?怎麽你這麽寒酸?”

寒酸?獨孤翎奇怪地看著她,似是不曾想到會有人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倒有些忍俊不禁,打趣道:“那若有朝一日,朕果真變得如此寒酸,你要作何打算?”

驚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自己其實很不喜歡這樣的假設,沒有意義,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清,隻不過見獨孤翎是在玩笑,她也便打趣道:“當然是換一個不寒酸的呀!”

果然,話音一落,那人的神情就變了,她撇撇嘴,就知道她會這樣,不行,不問回來,顯得她好像很沒心沒肺一樣,驚鴻摩拳擦掌,想了想,道:“若有一日我老了、或者毀容了,變成了醜八怪,你呢,要作何打算?”

可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明明沒意義的事情,她卻還要問。她是想知道什麽?聽他說不離不棄?

若是他今日承諾了,自己亦是信了他,可他日後卻做不到,那自己此刻豈非挖了個坑將自己埋了進去?

那若他也是同自己一般的回複呢?自己豈不是又要胡思亂想?

呃,如此說來,自己這麽絕情的回答他,不知他會不會難過呢?想著她偷偷去瞄他,卻被他逮了個正著,他一把將她拎進自己懷裏,輕輕撫著她的臉。

他總是能這樣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擁進懷裏,雖然覺得自己也忒沒有骨氣了一些,可她就是貪戀他厚實的胸膛,還有那帶有檀香氣息的溫柔,還有他有力的心跳。他總是能給她一種堅強的感覺,讓她感覺到他的存在。

他笑著勾起她的臉頰,細細地摩挲:“你不會毀容的,朕說過以後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忘了?”

她嘻嘻一笑,心中甜滋滋的,“那我老了呢?你能阻止我老去嗎?”

“到那時,朕亦垂暮,你擔心什麽?”

她抬手,亦去觸碰他的唇,笑的陽光燦爛。

她想她即使已經活了近三十年,可麵對感情,畢竟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孩子,充滿了少女情懷,依舊喜歡著這些明知未來某一天可能就不作數的甜言蜜語,但,最重要的是,這些話從他的口中說出,更像是一種承諾,而非信口胡謅。

她想她一定是醉了,竟然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可是,從遇見他的那一日起,她一直就在胡思亂想,不是嗎?

她一直在規劃,規劃著去有他的未來,她突然想起了紫霞仙子,莫名地便在他懷中笑了起來。

“怎麽了?”

她故作神秘一笑,不打算開口,他似是猜到了她的小把戲,將頭又高高昂起,見他這副滿不在乎地神色,她終於認輸,笑了起來,“我隻是想起了一段台詞。”

“台詞?”他錯愕,那是什麽東西?戲台子上唱的那些玩意兒?

她深情地望著他,“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我知道終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色雲彩來娶我!”

他一愣,摸了摸她的額頭,她愕然,一把排掉他的手,笑嘻嘻的問:“是不是很美好?”

豈料她的話音剛落,車子突然猛地停住,她始料未及,整個人頓時向前撲去,他急忙將她抓住,眉眼一沉,問外麵:“怎麽回事?”

馬車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你要去何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