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驚鴻:暴君的孽寵

第52章 生伴左右死相隨

慕謙心中生疑,立時問道:“怎麽回事?細細說來。”

見太後恩準,那小太監便說道:“皇上曾賜給虞右丞一個暗衛,平日裏這個暗衛都是左右不離的護著他,但奇怪的是,昨夜他出宮回府時,卻是孤身一人。當時正是辰時,他人在居安巷,刺客突然從東南角衝了出來,共五人,各個武功高強。”

“虞風瀾傷勢如何?”太後追問。

“身上共有四處劍傷,其中腹部那一劍最為致命,據說劍上淬了毒,他已經昏迷。自即日起不再上朝,亦不見客,所有事務,暫由司徒大人虞清和代理。”

“刺客有無活口?事發之時那個暗衛在何處?”

小太監恭敬地回稟:“據說護衛隊趕到時,隻剩一名刺客,卻還是叫他逃走了,京兆尹已下令全力追捕。至於暗衛,暫時還不知曉她的行蹤。”

小太監稟報完,室內忽然沉默了下去,太後與慕謙對視一眼,便已知對方的意思,太後揮手讓小太監退下。見他走遠,這才分外疑惑地問慕謙道:“怎麽?刺客竟不是你派出的?”

慕謙神情凝重,搖了搖頭:“我暫時還沒有動他的打算。”可他的神情卻依舊困惑,嘴裏不時嘀咕著,怎會如此之巧?皇帝剛剛離京,同一時刻虞風瀾便遇刺,究竟會是誰下的手?

難道說還有一股隱藏著的不為人知的勢力?會是誰?

或者說……這是獨孤翎布置的一個局?那他們的目的在何處?隻是,先不去想著目的,隻說這苦肉計,怎麽可能?獨孤翎不在京城,全靠虞風瀾支撐大局,他們怎麽敢在這個時候設計令虞風瀾中毒受傷?除非虞風瀾受傷是假!

可又不像,現任京兆尹乃是他的門生,若刺殺一事有蹊蹺,他必定會先來知會他,可京兆尹並未如此,而是直接下令追捕刺客,隻能說明此事的確沒有問題,那就是說這不是獨孤翎設的局,那麽會是誰如此處心積慮要殺虞風瀾?

他的拳頭握緊了鬆開,又握緊,如此反複多次,終於回過頭去,看向太後:“玉萱,此次成敗很是關鍵,我們每走一步都要當心,沒有與我商量之前,你切不可擅自行動。”

沈玉萱是太後的閨名,突然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她心中一動,竟有些莫名地激動,有多久沒有聽過慕謙這樣喚自己了?她點點頭,將他的話聽進心裏,又有些不放心地問道:“皇上帶走了你女兒,你……”

她想,慕謙舍不得動慕驚鴻,若是如此,一旦獨孤翎用慕驚鴻做擋箭牌,那他們辛苦布置的一切豈不是要功虧一簣?

慕謙卻不回她,隻說一切照計劃進行。想了想,他決定還是對沈玉萱坦誠,便說道:“我們務必在三天之內抓到那個凶手,問清他的來曆,如此才可知這場刺殺究竟意在何處。”頓了頓,他又道:“至於皇上的事,依照原計劃進行。”

太後點頭,並無異議。慕謙行了一禮,轉身走出了太後寢宮。

太後揉了揉眉心,“出來吧。”

話音才落,隻見一蒙麵女子自木屏風後走了出來,正是太後的貼身侍婢,師師姑娘。

太後眉眼間有些許嗔怪之色:“你以為藏在那裏,就能瞞過他?”

師師眉眼淡然,不卑不亢:“不打算瞞過他,亦不想蠻,反正……我們與他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太後歎了口

氣,“什麽事?”

“中秋宮宴,慕驚鴻一曲震驚全場,彼時您不是要我查她嗎?我已經查到了。”

黎明來的迅疾,而仿佛不過片刻,竟已近午時。

愈漸偏僻的路上,馬車快速行進,一旁的一人一馬始終不遠不近的跟著車身。馬上的女子偶爾周一皺眉頭,聽聞車內的動靜,心中頗不是滋味。

“這一局,朕又贏了。”獨孤翎微微一笑,眉眼間頗有得意之色。

驚鴻嘟著嘴,心中不爽,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使性子地將手中剩下的棋子全數丟在棋盤之上,打亂了這一局不算精彩卻足夠贏她的棋局。

他心中好笑,忍不住便想逗弄她一番:“算一算你已輸了九局,按照最初的約定,輸一局便需回答一個問題,現在該朕來問你了。”

“不,按照約定,我若贏一局,便可抵消過輸的一局,我還沒有認輸,你急什麽?”驚鴻一副我就不認輸,我氣死你你奈我何的神情,獨孤翎啞然失笑,好一個小無賴。

幹脆地點點頭:“也行,那麽接下來就要按照朕的要求來了。”說著他撚起一顆棋子,“朕的規矩便是,接下來這一局,你若贏了,之前所輸的九局也都抵消,朕也可以回答你的問題,阿言是誰。”

驚鴻一聽,這買賣可是分外值當,高興地急忙要拍手,哪知雙掌尚未合攏,便叫他的一隻手擋在了他雙掌之間,她詫異,他微微一笑:“你若輸了呢?”

畢竟輸了九局,說不心虛是假的,她咳咳了兩聲,“輸了……就輸了嘛,有什麽。”

“哈哈!你還真是個小無賴!”獨孤翎難得的大笑,正趕車的莫青心頭都是一驚,難得能聽見獨孤翎如此爽朗的笑啊,他忽然覺得肩膀上驀然間輕巧了許多,心情竟也隨著他莫名地好了起來。

溫子言眉頭一皺,瞥了眼馬車車窗,卻什麽都看不見,但此刻心中卻很是難受,認識他這麽久,何曾見他如此放縱自己,哪怕是大笑一回?那個女人……果真與別人不同……

驚鴻為這句小無賴,心中頗不服氣,嘴上卻不饒人:“無賴就無賴,不服氣你也可以無賴啊,我又沒有攔著你。”

原本以為這人會變臉色,哪知他聽完此言,得意一笑,大有正中下懷之意:“好啊,那朕便也無賴一回。你若輸了,這後半生就與朕生死與共吧!”

驚鴻訝然:“什麽意思啊?”

獨孤翎長眉一挑:“很簡單,你便時時刻刻與朕綁在一起,朕早朝你起床服侍;朕就寢你要脫衣侍寢;朕出巡你要相伴左右;朕遇刺你要挺身而出;朕若活到百年你便不許先死,朕若不幸英年早逝,那你也便隨朕去地府吧。”

他笑得隱隱有幾分奸詐之味,驚鴻聽完卻已目瞪口呆,見獨孤翎已開始收拾棋子準備這致命的一場賭局,她急忙喊出聲:“我不同意!”

什麽?獨孤翎詫異?

“我……我不同意。”驚鴻想了半天,終於組織好了語言,頗委屈地道:“你遇刺被刺了幾個窟窿,難道我也要刺自己幾個窟窿?你英年早逝,我還正值花季呢,憑什麽陪你去地府啊?”

至於讓她早起替他更衣上朝,沒有懶覺睡;夜裏他看書到三更天她還得等著侍寢,不得不晚睡;他活百年自己不許先死,這些問題先不追究,就說這遇刺和早逝,獨孤翎你要不要這麽奸

詐?

“就憑你是朕的愛妃啊,怎麽?不想賭這一局?那好吧,你先將前麵輸掉的八局的問題回答完畢,我們再說其他事。”

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驚鴻簡直想掐死他,突然覺得,從她問完阿言之事開始,這家夥就布了一個局將她套了進去,她怎麽就沒想到以自己的智商,贏獨孤翎會比較困難呢?竟然傻不愣登地陪人家玩了九局!

九局啊!回答問題前是要發誓的,她可是被逼著以家人的名義起誓的,若他的問題她卻不便回答,又不能作假,這可如何是好?

比如他問,自己為何要扮草包?

比如他又問,去年那場大火究竟是怎麽回事?

比如他還問,她小時候是否去過青州?

這些她根本就沒有記憶,如何回答?一旦回答錯了,報應不管落在誰身上,她都會心中難安,她覺得自從穿越這種事情發生以後,她便越來越迷信了。

那若是照實說呢?說自己並非真正的慕驚鴻,會怎樣?他會不會將她當做誰誰誰派來的臥底,格殺勿論?媽媽呀,她還不想死呢!

怎麽辦怎麽辦?竟是如此糾結!

思來想去極久,她終於妥協,“我就再陪你賭一把。不過我有個條件,無論這局是輸是贏,前麵那八個問題,就都算了吧?”反正報應在她身上總比坑了別人強,不就是他遇刺時替他擋劍嗎?不就是早死幾年嘛,二十年後……她又是一條好漢!更何況,她也抱著賭一把的心態,萬一……不小心贏了呢?

獨孤翎很是爽快的便答應了她,於是驚鴻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又上了棋局,隻可惜,天不遂人願,不過五個回合,她便輸的一敗塗地!

“不玩了不玩了,你一個大男人,都不讓著我這個小女子,完全無法與你好好的玩耍,我們就此友盡!”

“玩耍?友盡?”獨孤翎疑惑,“你一向都是這麽說話的?”

驚鴻賭氣:“不告訴你。”

獨孤翎眉眼淡然,“哦,無所謂,不過,朕要歇息片刻,按照約定,你要侍寢。”

“啊!”

驀地,一聲獅子吼將車外的莫青都嚇得一怔,急忙拉停了馬車,生怕馬兒受驚狂奔,溫子言更是緊張,急忙詢問:“翎,可有事?”

車內,獨孤翎側臥在榻上,一手智者頭,笑看著發瘋的驚鴻,卻對外生硬地說道:“無事。”

隻有兩個字,溫子言心中不是滋味,也不再開口,卻聽獨孤翎又問道:“莫青,現在到了哪裏?”

“依照方才的速度,再過一個時辰,可到長丘郡的清風鎮。再往前走,便要連著趕一日的路程才有客棧,因此今夜我們不如先住在這裏,換馬後明日一早再趕路,如此也不算耽誤時間。”

“長丘郡?向北?這不是去黎州的路?”

聽到溫子言的疑惑,獨孤翎並不吱聲,反而看著驚鴻氣呼呼地坐在一旁,覺得她這一天天,又哭又笑又鬧,真是個鬧騰的人。

驚鴻卻對溫子言方才那個呼喚頗為過敏。

翎?

原來他私底下與如此多的女人交好,稱呼的這般親切,那自己……又算什麽?

車外,莫青偷偷看了溫子言一眼,覺得不妥,因此開了口:“主子吩咐,若姑娘想去黎州,這便可加派人手護送姑娘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