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驚鴻:暴君的孽寵

第76章 他的女人誰敢動

林悠心中一震,看著獨孤翎鎮定地立在房內,終於確信此言非虛,“主子……姑娘她……”

既是他心中希望獨孤翎和慕驚鴻在一起,可是畢竟……畢竟這麽些年,言姑娘付出了那麽多,皇上……絕不可辜負,即使她沒有付出,但無論如何,還是必須要救的,隻是如今,慕妃也急需營救,人手隻怕不夠,可如何是好?

獨孤翎皺眉,終於緩緩回過神來,冷冷地看向淩戈尋,緊抿雙唇,不知在想些什麽。

淩戈尋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慕驚鴻,你未來的皇後,你隻能救……之一。”

也許所有人都以為獨孤翎會發怒,然而,隻是一瞬,隻聽他堅定地說道,“兩個我都要!”

淩戈尋覺得甚是好笑:“你做不到,無論時間還是人力你都不可能!況且……就算你救了慕驚鴻也是白搭,她中了蝕骨丹,解藥……在這裏。”說著他從袖中拿出那隻白瓷瓶。“這是解藥,每日一粒,需服食七日。”言罷阿默將解藥接過,遞給了林悠。

林悠一怔,獨孤翎亦是怔住,卻聽淩戈尋道:“她已耽誤了太久,先前隻是用雪參丸壓製了毒發的時間,若不盡快,隻怕她會有危險。”

獨孤翎卻始終皺眉,不作聲,淩戈尋似是猜到了他的疑惑,冷笑一聲:“我向來不對女人下手,你大可放心,這的確是解藥,至於從何而來,你不必知道。”

“林悠……”

“主子……”

“還給他!”他一字一句,眼神冷如冰霜。

“啊?”林悠傻在了原地,“可是慕妃她……”難道皇上不想救慕妃了嗎?

“朕再說一遍,給他!”

“主子……”林悠仍是猶豫,這可是十分難得的解藥,他……很希望能救慕妃。

“朕的女人,朕自會想方設法去救,不勞外人掛心!”給解藥?難道不是心懷不軌?在安寧寺那一日,他抱她,當街替她拭汗,為她作詩贏琴譜,這樣早已超出了他的極限,然而他竟然說什麽,說要娶慕驚鴻?

笑話!他的女人,誰敢動!

“林悠,我再說一遍,給他!他豈會如此好心!你難道想害慕妃不成?”

林悠聽得出來,他已動了怒,隻得無奈地將解藥遞還給阿默。

阿默張望淩戈尋,淩戈尋也不再推脫,讓他將解藥收起來,他清楚獨孤翎的脾氣,亦知他此舉是為了什麽,因此也不再勉強。

“淩戈尋,國家大事與兒女情長,朕分的十分清楚,你今日若是商討政事,朕歡迎,若別有企圖,休怪朕不客氣!”

淩戈尋也不惱他,隻道與他脾性不投,多說無益,便帶著阿默下了樓離去。

他們剛走,林悠立時不滿的跨進門去:“主子……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慕妃和言姑娘還等著咱們去搭救……”

“你在懷疑朕?”

恍然間話被打斷,聽到這一聲低沉的質問,林悠身子一顫,急忙跪下:“奴才不敢,隻是……這些話就算今日主子要殺了奴才,奴才還是要說,滄央太子所言不假,慕妃等不了太久,以我們目前的人手來說,不足以同時就出慕妃和言姑娘,若我們能與他合作,此刻也不至

於陷入這般窘迫之境……”

“你大膽!”

“奴才罪該萬死!”林悠於是淡然地將身子壓得更低,重重地叩首,去無驚懼的聲色,他知道,皇上不會殺他,隨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他太了解他的脾性,他最暴戾冷酷的時候,往往**沉的笑,讓人毫無防備,若動怒,便是未動殺意。

隻是今日,連他都能看出淩戈尋此行是來尋求合作的,但向來理智的皇上為何卻拒絕了他,他亦能猜測到一部分原因,與慕妃有關的原因,但對於皇上這樣的人來說,兒女情長不足以令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來,一定還有其他原因。

正在他思索時,隻聽獨孤翎喚道:“林悠,修書一封給喬譽,要他務必穩住青州局麵,救出言姑娘,無論用什麽辦法!朕隻要她人活著!”

林悠立時照辦,寫完後吩咐人將信送出,獨孤翎這才放了心,起身準備下樓。

“主子,我們去哪裏?”

“城主府。”

大街上,淩戈尋與阿默一前一後緩緩而行,向來沉默寡言的阿默此刻頗為不忿,為淩戈尋不平:“爺,如今的您是怎麽了?那獨孤皇帝對您這般無禮,您又何必讓著他,還好心給他解藥……”

淩戈尋微微一笑,不作答,隻是心中卻萬般感慨,是如今的他,變了嗎?

曾經,在無數人的口中筆下,他聽到過對自己各種評價,卻始終都逃不過“桀驁不馴、陰鷙冷酷”這些字眼,而今年三月,鳳棲國之行他可謂是摔了人生以來最大的一跤,臨行前他自信滿滿,太子黨支持他的人對他報了十分的希望,隻是誰能料到,他會輸的一塌糊塗……

回國,皇上震怒,史官嘲弄,黨羽觀望,對手更是落井下石,上書請求皇上一並削去了他兩個重要的職務。

所有曾經看好他的人,似乎都已失望,預感他已露頹勢,紛紛倒戈,那一刻他方知,樹倒猢猻散真正的滋味如何!

他沉默,他退隱,他不作為,他反思,或者這樣顯得太過消沉,他更喜歡說自己是在韜光養晦,養花弄草,習字作畫,研讀兵法,包括鳳棲國大家之作,甚至是收錄有民間男女求愛、互訴衷腸的詩句,他均有涉獵。

他開始變得柔和,變得冷靜和淡然,也變得更加穩重深沉,他想,他確然時變了,變得不像自己,或,變得愈加像曾經他想象中的那個理想高度的自己。

正因為淡然,所以才會欣賞那樣的女子吧,他笑了笑,摸了摸袖中那木玩偶的臉頰,便更加滿足,心中的陰鬱便更少了。

阿默卻不知他的心思,仍嘟噥了幾句,忽然聽到嘰嘰喳喳的聲音,花容不知從何處蹦了出來,毫不猶豫地的撲了上來,淩戈尋閃身一躲,花容便結結實實的撲進了阿默的懷中。

阿默心中本就不滿,此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撲弄得更是慌了神,待看清來人竟是花容,眼神卻莫名的溫柔起來,花容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嘻嘻一笑,轉身急忙看向淩戈尋,“爺,花容找到了!”她說著,笑的堪比六月豔陽。

“在哪裏?”

“芙蓉樓。我很小心的,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那就好。”淩戈尋讚賞的笑了,隻是細看,他的

眼中仍有一絲懷疑,也許是天性,他相信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所以他相信他們的行蹤,獨孤千城未必就不知。

花容卻有些受不住這慢悠悠地笑,急忙說道:“爺,那咱們快行動吧,去救慕姑娘出來,反正他們人不多,最多也不過幾十人,我們的人手足夠了!”言罷,阿默也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卻見淩戈尋展眉一笑,“不急,這裏不是滄央國,這是望月城,在此之前,我們還得去一趟城主府。”

“做什麽?”花容好奇,急忙問。

淩戈尋卻隻是笑,簡單地解釋道:“去尋求一個公平的競爭。”

芙蓉樓,驚鴻吃過藥,又躺了下去,不知過了多久,便又睡了過去。獨孤千城臨窗而立,背著光,看不清他的神色,隻是他一動不動地看著榻上之人,仿佛立成了一座雕像。

衛子嫻在一旁兀自報告著段晉那一方的消息,時不時抬頭便見到他這般征愣的神色,終於,再也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喚道:“殿下……”

獨孤千城緩緩回頭,卻神色如常,“你繼續說。”

“說完了。”她賭氣。

“嗯,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衛子嫻咬緊牙關,終於忍住自己的脾氣,躬身再次說道:“屬下已問過三遍,您果真知道了?”

獨孤千城不語,卻也並未責備她,神情卻有些許落寞,讓她的心莫名的一顫,終於,衛子嫻歎了口氣,再次說道:“師妃言說,她願與殿下合作,隻求殿下想辦法讓獨孤翎去救她,而您,大可帶著慕驚鴻離開。”

“嗯。”他不冷不熱應了一聲,“還說了什麽?”

“他問殿下,可否想出一個辦法令獨孤翎必須去救她,也隻能救她?”

“嗯?”他疑惑:“就這樣?隻是為了獨孤翎?”他似是不信,思索片刻,卻道,“告訴她,等候便可。”

“屬下這就去安排。”衛子嫻領命應道,哪知獨孤千城卻道:“你也去吧。”

衛子嫻一愣,“去哪裏?青州?”她看了一眼榻上之人,不由得氣憤道:“不走,您就算殺了我,屬下也絕不會走!”更何況獨孤翎與淩戈尋均在此,她若離開……她無法放心任何人來保護他,除非是她自己。

本以為獨孤千城會動怒,她在心底都做好了接受責罰的準備,哪知卻隻聽到輕飄飄的的“下去吧”三個字,她一愣,起身退了出去。

屋子裏又恢複了平靜,獨孤千城看著那張沉睡中的麵容,心中竟是一陣勝過一陣的刺痛,沒有人可以告訴他,慕驚鴻曾在夢中喚過他,究竟說了些什麽,他好奇,分外的好奇,也許,隻是因為早已預感到了將要失去,所以那夢中的囈語,才愈發顯得彌足珍貴。

爭,他還可以嗎?可是不爭又怎麽知道可不可以?

起身走到榻邊,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她的發絲,他是那麽的不舍……這麽多年,從未像這幾日般不舍,不舍得叫他心痛。

他細細的描摹她的容顏,又替她掖好了被子,他想,他的確不能失去她,他毅然起身向門外走去,衛子嫻本守在門外,突然見他出來,還未開口,卻聽他說道:“準備,去城主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