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上無妻:王爺別貪歡

大結局一

大結局(一)

水慕兒怔怔看著關掉的木門,眼淚流得愈發的急,她無心理會一旁的淩如雁,隻默默的坐了下來,一個人在旁邊抹眼淚。

片刻功夫後,門開了,白禦寒的神情卻格外凝重。

“不離,有可能好起來嗎?”

水慕兒急忙上前巴巴的問出聲,白禦寒沉眸看了她一眼:“天花向來無藥可醫,能否活下來隻能看他的運氣!”

縱然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可是親口聽到,水慕兒依然隻覺腦袋裏空空一片茫然,待回過神來時,她隻聽得白禦寒的聲音急急道:“慕兒,慕兒……”

她看了看他,這才恍惚著意識到剛剛那一刹自己估摸是昏了過去。

借著白禦寒的力站直身子,卻發覺雙腿依舊在打顫:“那,到底如何才能確定病情會好一些?”

白禦寒垂了眸,“需要足夠的水和營養,還有保持身體的幹淨。”

水慕兒腦中一個激靈:最好的營養不就是母乳嗎?

“禦寒,你就讓我照顧他吧,我會小心的,一定不會讓自己感染!”水慕兒說著便去尋她之前看到過的手套,她胡亂的將手套戴起來,急急忙忙的對著白禦寒道,“我會小心,每次照顧完他後都洗手換衣服,我保證還不行嗎!”

“慕兒!”白禦寒看著她的樣子實在不忍心,生生背過身子後,他轉身就要往外走,水慕兒想不出辦法,隻得急急的衝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她腳下本就不穩,眼看著身子就要跪了下去,白禦寒急急忙忙的扶起她,他眉目間一片深色,瞧著水慕兒哭得心力交瘁他隻得緩緩點了點頭,“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他深吸了口氣,“每天,你隻能在房間裏留兩個時辰!”

“好,我聽你的,都聽你的!”

水慕兒急急點頭,她歡喜的去看身後的淩如雁,後者扯了扯嘴角,上前扶住她道:“姐姐莫急,小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謝謝,謝謝你!”

水慕兒感激的握住她的手。身後的白禦寒看了二人一眼,歎了口氣出了殿門。

蕭鳳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早上。

他幾乎是睜眼的一瞬間,眸色已經猛的沉了下來。

該死的,居然給他用迷藥。

他大呼了一聲“段叢書”便要起身去尚文殿,隻是鞋襪還未穿好,段叢書已急匆匆的從外頭進來稟告道:“皇上三日未上朝,文武大臣已經在外頭跪了一天一夜,就等著皇上早朝!”

蕭鳳鳴眉目一沉,也不管是不是沒有梳洗,猛的大跨幾步打開殿門,昭和殿外文武大臣堵住了整個大殿外頭的路,眼見了蕭鳳鳴出來立即齊聲高呼道:“臣等恭請皇上早朝!”

“段叢書,皇後呢!”蕭鳳鳴“啪”的一聲關了殿門,直喚身後的段叢書。

“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在尚文殿沒出來!”段叢書躬著身子回答。

“尚文殿?”蕭鳳鳴聞言索性也不管外頭有沒有文武百官,直接便往外頭闖。

“請皇上早朝!”

可是腳步才踏出大門,眾官員已經鍥而不舍的堵住殿門不肯讓道,麵對著他們的齊呼,蕭鳳鳴氣急敗壞的便要往側邊而去,卻正在這時,兩側同時出現西風,行風二人,他們一左一右堵住去路,硬著頭皮道:“皇上,文武大臣已經跪了一天一夜,京城外頭因著天花死的人不計其數,而且有官員報之,離京城最近的祁陽,泗水二城也相繼出現了天花,治療疫情刻不容緩啊,皇上!”

他們二人跪在地上,蕭鳳鳴眼瞧了眾人這般架勢驀的緊緊蹙眉,他閉著眼後退一步,身後的段叢書看著他身子不穩急忙去扶,卻見他在這時站穩了腳。

慕兒,這就是你要我做的嗎?

胸口像是被什麽抽之一空,明明是六月的天,他卻覺著似有冬月的飛雪鑽入心窩一片刺心的涼。

“擺駕禦鑾殿。”他緩緩睜開眼。

眾人神色一喜,他身後的段叢書急忙從殿內出來,大聲呼道:“擺駕禦鑾殿,上朝!”

下子鳴隻。朝堂之上,氛圍分外凝重,聽著眾人不斷的匯報疫情,蕭鳳鳴放於龍椅上的手指已經青筋暴突,待一個又一個的災情匯入腦海,他驀的一派龍椅,那龍頭上的觸角頓時被擊得粉碎:“堂堂東離大國,幾千萬人,竟無一人可治得此病?”

眼見了龍顏大怒,大殿之上頓時悄然無聲,百官垂眸勾首,眼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言。

“散朝!”

大手一揮,他疾步跨出了大殿,隻是人才出了禦鑾殿,眾人緊步相隨,百官似耗足了力氣要將他留下來。

蕭鳳鳴驀然停下腳步看了他們一眼,嗤笑道:“別告訴朕說,你們何時這般聽了皇後的話,當日朕立後之時,你們不是紛紛上書抵製說水氏無德無能,品性不潔麽?”

百官被他這般一說,隻得垂頭立著不敢多發一言。蕭鳳鳴旋即冷冷的哼了聲,大步離去。

還未到寢殿,他已經大步朝著尚文殿走去,段叢書知道他此刻心情暴躁不敢相阻,隻得隨了他去往尚文殿。

而他的身後,行風西風二人亦進步相隨。

行至尚文殿門口,守衛自動為他讓道。正從殿內出來的白禦寒一眼便看到了他,旋即立在殿門口未動,待他走近,他淡淡抬起眼來看蕭鳳鳴啟唇道:“你來帶走慕兒?”

行風西風二人聞言,神色都格外凝重。畢竟,西風可是答應過水慕兒,無論如何,他都會堅決阻擋蕭鳳鳴的靠近,可是眼下……

“不,朕來找你!”卻沒想到蕭鳳鳴隻是沉目看了殿內一眼,隨即將目光定在白禦寒身上。

白禦寒訝然看向他,旋即了然:“那便隨我過來吧!”

二人去向一旁偏殿,那裏是太醫們的臨時休息地,便於他們隨叫隨到。

“我正要去找你!”二人剛坐定,白禦寒已率先開口道,“我打算離開一趟,去往鳳凰山!”

“去那裏做什麽?”蕭鳳鳴沉眸。

白禦寒看他黑漆的眸子,顯然已知曉他心中的責怪之意旋即道:“還記得師父的性子嗎?他老人家喜歡雲遊四海,晚年時鑄就的醫書,當時隨著葬進他的墓裏,當時也是年少氣盛,覺著自己平生已承師父所學,而近日方知,天下間照舊有我白禦寒醫治不了的病,我記得師父的醫術中曾有提到過天花,隻是不知那裏頭有沒有療法!”

“你要掘師父的墓?”蕭鳳鳴訝然。

“這樣子很不孝是不是?”白禦寒了然苦笑,“當初本不該年少氣盛,不然也不必使得今日的自己進得兩難境地!”

蕭鳳鳴半響不語,好半天才開口道:“要幾天?”

“兩天。”白禦寒淡淡開口。

“一天。”蕭鳳鳴阻了他的話,“我隨你一起去!”

“你?”白禦寒默了默,旋即輕笑起來,“行,那這不孝徒兒便有我們兩人來做!”

事不宜遲,二人當即達成共識後,蕭鳳鳴便回宮換了一套便裝,待到宮門口時,白禦寒早已候在了那裏。二人兩騎,朝著黑夜奔去。

自從白禦寒答應讓水慕兒照顧不離,從此她便日日堅持著替他擦身子,換尿布。這幾日她也時常去看位於偏殿的雁落,因著是大人,雁落倒是時常清醒著,隻是卻不肯與她相見。

後來趁著她熟睡,水慕兒進去過一次,這才知曉她不肯與她相見的另一個原因,原來雁落臉上已經出現了紅點,猩紅的顏色,布在麵上,雖然不密,但足以令人覺得刺目。

水慕兒於是默默的出來,自此後每日吩咐宮人送上幹淨的衣服和水供她用度。

不離這幾日總是哭鬧不停,隻要醒來,總是吵著鬧著不安歇,水慕兒隻得日夜不休的常照料著她,而淩如雁,這幾日反倒是都不來了,水慕兒心中默然,這幾日她突然很想去看看龍一緒,畢竟他是龍飛塵的孩子。。

可是當得知她要進殿,那嬤嬤卻死活不肯給她開門,嘴裏都是在感謝著她的大恩。

水慕兒無法,隻得不再執意進去。

她轉身往回走,忽然腳步一頓。

雁落的天花是從不離身上感染的,不離同一緒平日裏並無接觸,他們位處深宮,也並無機會接觸宮外之人,而且他們都是不會說話的小孩子,行動都要靠大人們領著,那他們究竟是因為什麽同時得了天花呢?

她驀的轉過身朝著龍一緒的偏殿而去。

“嬤嬤!”她站在門口喊嬤嬤的名字。

隻聽得殿內幾聲咳嗽之後,嬤嬤的聲音透了過來:“娘娘,你怎麽又回來了,奴婢還是那句話,奴婢絕對不會讓娘娘進來的!”

水慕兒搖了搖頭,察覺到她看不到,這才急忙道:“嬤嬤,你能不能想一想,仔細想一想,一緒發病前半月內,他可有接觸過什麽別的東西,或者吃過什麽不同於平日的食物?”

殿內的嬤嬤似在冥思苦想,過了許久,她忽然聲音一顫,急急忙忙的答道:“娘娘,有的,時間剛好是半月前,我在河邊撿了一件小孩子的貼身小衣……娘娘也知道,宮裏頭本就是這樣,而今的殿下雖依舊被稱之為太子,但宮裏人又有誰記得他是太子!嬤嬤我的積蓄都拿出來給先前照管小皇子的奶娘了,就盼著她能多來幾次給孩子喂喂奶,哪裏還有錢去打通其他的宮人添置衣物,那日我抱了皇子外出,剛好見了池塘裏一件新衣,因為瞧著成色極好,嬤嬤我便一時起了心將那衣服撈了上來,因怕惹事,所以當時沒敢給小皇子穿上,後來看到沒什麽動靜後,我才略微修改了下,給小皇子做了新衣……不知娘娘問這話的意思?”

小孩的衣服?

“那衣服還在嗎?”水慕兒急急的再次追文,隻盼著能尋些蛛絲馬跡。

“……不在了,小皇子查出病的那天,所有的舊衣全部燒了!”嬤嬤老實回答。

驟然升起的絲絲希夷,在瞬間湮沒。

“那嬤嬤還記得那衣服的樣子嗎?”水慕兒依舊不死心。

“樣子……哦,我想起來了,是一件寶藍色的貼身小衣!”

寶藍色?

水慕兒細細想了想,腦海中似乎並沒有什麽關於寶藍色衣服的印象,她急急往回走,隻是行至大殿門口時又停了下來。

不離之前的衣物也是全部燒了的……對了,可以問問雁落。

心頭猛然升起希夷,水慕兒急匆匆的跑去雁落的殿外。

殿內,雁落的聲音似乎無力得緊,聽到水慕兒喚她,她倒是頗為高興。

“小姐!”

她靠著殿門坐著,門外,水慕兒的聲音急急傳了進來:“雁落,我有件事情想讓你回憶下,半個月前的時間,你知道有誰扔過不離的衣物嗎?”

不離的衣物?雁落皺起眉頭,“小姐怎麽突然問這個,殿下才出生沒多久,衣服都是新置辦的,自然沒有扔掉一說。”

“那……不離有沒有穿過一件寶藍色的貼身小衣?”

“穿過的……有的,殿下穿的寶藍色就隻有一件,那件衣服還是半月前淩妃送來的……”

雁落說完這句話,外頭忽然沒了聲音,她好奇的想要其實,奈何身子軟得厲害,竟一絲力氣也無,她便隻得癱坐在地上。

問完了雁落的話後,水慕兒急匆匆的便去找雁落,她此刻氣得麵色發白,渾身顫抖,卻偏偏尋遍了整個尚文殿都未曾見著淩如雁的身影,她隻得氣得一個勁兒的哭。

她千防萬防,萬萬沒有想到別人竟拿她的孩子下刀。

給孩子喂奶的時候,看著不離臉上的紅斑漸漸擴大,她覺著渾身都是一股無力感。

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她還算什麽娘親。

看到不離沉沉睡去,她這才將奶放到一邊,急匆匆的出了殿門。

因著蕭鳳鳴不在,段叢書倒是朝她這裏跑得勤快。

一眼便瞧見了守在殿外的段叢書,水慕兒急忙的喚住他:“段公公!”

“娘娘有事?”段叢書低垂著頭,躬身候著。

水慕兒腦中一閃,急忙的對著他道:“段公公,我查到了害小皇子的人,你可得一定將她帶來!”

“查到了?”段叢書訝然抬頭。

“對,就是淩妃!”瞧見段叢書愈發詫異,水慕兒急急忙忙的道,“而今我出不得這院子,煩勞段公公將她帶來!”

在皇帝身邊久當差的人,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娘娘,毒害皇子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娘娘要不要等皇上回來再定奪?”

“鳳鳴?他不在宮中?”水慕兒詫異。

“皇上昨夜便於白公子一道出宮了,也許今夜便會回來,娘娘要不稍等半日,待皇上回來定奪也不遲!”

水慕兒怔了片刻,她心頭隻有一把怒火在燃燒著一想到那女人那般蛇蠍心腸,她就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剝皮抽筋!

袖中的手緊緊捏成拳,水慕兒忍了再忍,終於點了點頭道:“好,那我等他回來!”

尚在春暖殿的淩如雁自然還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經敗露,她剛沐完浴,在那樣的地方窩了三日,她隻覺渾身都臭了,眼下水慕兒自己守在那裏,她在那兒反而礙事,於是她便偷偷的返了回來,好好享受了一回。

“娘娘的膚色是愈發好了,這嬌滴滴的身子,皇上瞧了一定喜歡!”流意一邊為她更衣,一邊對她的膚質讚不絕口。

提到蕭鳳鳴,淩如雁腦海中猛然掠過昨日早上見著水慕兒的情形。她衣衫不整,發絲淩亂,脖間紅痕遍布,一看便是歡愛的痕跡,而她在那裏呆了三日,蕭鳳鳴竟連正眼都沒瞧過她,想起來便覺著心煩意亂。

“行了,別提他了!”

張開手等流意將腰帶係好,她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幽怨道:“縱然皮膚再好又有什麽用,得不到皇上的寵愛,便是一身廢軀!”

“娘娘可千萬別這麽說,你啊,有的是時間,尚文殿的那位,隻怕何時染上天花都不自知呢!”

聽她這般說,鏡子中的淩如雁詭異的勾起唇角:“最好如此!”

二人這邊還聊在興頭上,殿門口卻匆匆來了一人。

“娘娘,我們殿外忽然加了好些守衛不讓我們出院門!”外殿宮人跪在地上稟告。

淩如雁本正對著鏡子語笑嫣然,聽聞此話,笑容猛的一僵,她轉過身厲色看向地上的宮人:“你說什麽?”

她轉身便往外走,流意急忙緊步跟上,才出殿門果然見了殿內多了好些守衛。而就在她幾步走出店門的時候,那些個守衛突然提槍阻攔:“皇上有令,但凡接觸過病人的人都要隔離起來,所以請娘娘忽要出了春暖殿!”

淩如雁麵色一白:“皇上何時下的令,本宮怎麽不知道?”

“回娘娘的話,屬下們隻是例行公職,尚文殿裏,皇後娘娘同樣出不了殿門,所以請娘娘體諒!”

“她出不了門跟本宮有什麽關係!”淩如雁麵色一惱,不悅的扭身進了殿內,緊隨其後的流意急忙關上了殿門。

“看來我們是被軟禁了!”淩如雁悠悠開口,臉上路過一絲恐懼,她回頭看向流意,似喃喃自語,又似詢問她,“是不是事情敗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