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189 不戰而降
第190章 189 不戰而降
“弦月，多謝皇上不殺之恩。”弦月如是說著，便站起身來，硬挺著背脊，聞言二話不說便朝門口走去。
對她來說，如今已是了無牽掛之人，她隻是對主子還有所愧疚罷了。
也許，她還不知道那件事。
玄女說，這是主子跟皇上的一個劫難，能不能度過，隻能靠他們自己，而她，無法插手。
弦月腳步堅定的越過一臉蹙眉的黑影，和眼神複雜的影月，打開門，然後清瘦的身影，就這樣愣在了原地。
“弦月，好久不見了。”遙兒是率先開口的那個。
“遙兒，你……”弦月沒想過會遇上遙兒，雖然她知道遙兒一直都跟在夜軒寒身邊，卻不曾想過，會看到這麽一幕。
“弦月，你不打算讓我進去麽？我手有點酸。”遙兒淡淡一笑，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
弦月顫抖著看著遙兒懷裏抱著的小家夥。
臉上的偽裝，再怎麽，也無法掩飾住心中的震驚之情。
聽到遙兒的話，弦月還未反應過來，身子卻已經向後退了一步。
黑影挑了挑眉，隨即勾唇一笑。
“皇上，小主子已經睡了，晚上要跟皇上睡麽？”遙兒剛剛被夜軒寒刻意遣走了，夜軒寒似乎還不打算讓遙兒知道一些真相。
“睡了？”夜軒寒表情柔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接過遙兒手中的小人兒，冷漠的表情，瞬間柔了下來。
而弦月，卻怎麽，也走不開了。
她聽到自己的心髒，混亂而有力的跳動著，仿佛一不小心，就會從胸口跳出來一般，她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夜軒寒懷裏的孩子。
是的，孩子！
“嗯，可能是累了吧，今日外頭下雪，早些睡也好的。”遙兒語氣柔柔的，看著小家夥安靜的睡顏。
“你早些休息吧。”夜軒寒聞言點頭，運功來自己的身子暖了些之後，才淡淡的對遙兒說道。
“……是。”遙兒聞言愣了下，隨即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遙兒最後看了眼小家夥，隨即才轉過身，朝弦月淡淡的點了點頭，便打算離開。
皇上的意思，她懂得。
弦月不可能無端的出現。
弦月的身世，和她的身份，遙兒多少已經知道了些，她分不清自己對弦月是什麽恨還是同情，所以，幹脆就將這些事，交給皇上去處理了。
若不是弦月，皇上也許不會中了血蠱，小姐也不會死。
然，若不是弦月，或許，也會出現別人。
所以遙兒不願去想自己心中是什麽感覺。
是小姐放走了弦月，那麽，小姐定然是不曾怪弦月了。
當事人都不恨，她又有什麽理由去恨呢？
遙兒離開孩子後，弦月想要開口留住她，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開口的資格。
所以隻是僵硬著身子，不說話，也不離開。
“弦月，看來。你也並非你以為的那麽，無動於衷，不是麽？”最後，還是黑影開了口，他走到弦月身邊，俯身看著他的手下，歎了口氣。
然後示意影月將那人請進來。
影月僵硬的點了點頭，多看了弦月一眼，這才離開。
夜軒寒沒有開口，也沒有看向弦月，隻是如同世界上任何一個慈父一樣，用寵溺的目光，看著他手裏的寶貝。
“皇上……”弦月咽了口氣，有些困難的開口。
她真的困惑了。
隻能小心翼翼的看著皇上手裏的小東西。
她不敢開口問。
有些問題，問出來，就已經泄露了你的渴望。
她懂。
可是有些問題，即便不問出來，也無法掩飾她心中的渴望。
“朕知道你想問什麽。”夜軒寒勾唇笑，不同於剛剛的冷笑，而是笑的很溫柔，不是因為弦月，而是因為想到某個女人。
“弦月鬥膽，弦月，可以看看他麽？”弦月困難的呼吸了口氣，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都已經忍不住的顫抖了。
夜軒寒沒有回答，隻是低頭看了看小家夥睡得甚是香甜的睡顏，唇瓣的笑意，暖了些。
弦月見夜軒寒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鬼使神差般的，朝夜軒寒靠近，清冷的眸子，閃爍著不知名的情緒，一瞬不瞬的看著那張不到她巴掌大的小臉。
不用猜，不用問，她便在緊閉的小臉上，找到了答案。
“我可以抱抱他麽？”弦月抬眸，明知是自己的要求過分了，卻依舊忍不住，想要試一試。
“主子。”影月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弦月，朕替你找了個故人來，朕相信，他定然很想見你一麵。”夜軒寒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沒有同意讓弦月抱孩子，語氣卻不若剛剛那麽冷漠，深不可測的眸子，甚至是閃爍著一些難以理解的堅定。
那是一種，勢在必得的堅定。
弦月聞言轉過身子，然後清秀的容顏，瞬間蒼白，她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了夜軒寒一眼，身子下意識的想要躲，然，那人卻怎麽這麽輕易的就讓她離開？
“九兒！”風卿塵一眼就認出了弦月便是他要找的人，第一次，他在眾人麵前泄露了情緒，運用了功力，不過瞬間，便攔在弦月麵前，雙手抓住弦月的臂膀，想也沒想的，將她抱在懷中。
“塵哥哥，終於找到你了。”風卿塵清朗的麵容裏，有著長途跋涉後的疲憊，但這都不及找到九兒的喜悅。
“……”弦月僵硬著身子，不敢動，卻也不回應。
她放在風卿塵身後的雙手，輕輕顫抖著，身邊傳來的是她十分熟悉的氣息，這個她依賴了十年的人。
這個守護了她十年，說會好好保護她的人。
“九兒，塵哥哥找的你好苦，你為何不現身？塵哥哥很擔心你。”風卿塵淡漠的容顏上，有些難以掩飾的喜悅，堅持了這麽久，他終於找到了九兒。
“請，放開。”弦月抬眸看了看站在他們身後的黑影跟影月，眸子裏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沒想到，他們竟然將他帶到這兒來？
剛剛主子說過，若是踏平離國，他……
思及此，弦月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我抱疼你了麽？”風卿塵聞言小心翼翼的放開，雙手卻依舊放在弦月肩上，細細的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顏。
他的九兒，變了好多。
“七殿，不，你是離國皇帝了，弦月並不認識你，你這樣，並不好。”弦月想要否認，雖然她明白隻是徒勞。
在心中苦苦一笑，看來，她這輩子，都無法擺脫，被利用的命運。
不論是她的父皇，還是主子。
她永遠隻是一顆棋子。
父皇當年利用她的死，好讓她的七哥徹底脫胎換骨，父皇說，一個帝王，隻有心無旁騖，才能權掌天下。
她似懂非懂，卻不敢違抗父皇的意思。
她隻知道，父皇想讓她的七哥當皇帝，她也希望七哥當皇帝，這樣就可以擺脫被人控製的命運，所以她答應了父皇，來祈國當臥底。
嗬嗬。
可不論她做什麽，都無法改變離國的命運，還有她的，七哥。
或許，是她害了七哥也說不定。
她有何顏麵跟她的塵哥哥相認？
在弦月的印象中，風卿塵是個溫柔善良的男子，喜歡醫書，總是抱著她一條一條的跟她解讀醫書上的意思。
弦月的輕功是風卿塵教的，因為風卿塵說，女孩子要是遇到壞人，不能跟人家動手，但是可以跑。
弦月的醫術也是風卿塵教的，雖然隻是皮毛，但也足夠讓她知道，如何偷偷換了當初給靈鳶的避孕藥，換成了普通的安神藥。
“九兒，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認得你，不要對塵哥哥生氣，好麽？”風卿塵語氣溫柔的似乎可以滴出水來，連黑影跟影月都不由的愣了。
他們都見過風卿塵，也知道他是個極其淡漠薄情的人，連親生父親將死，他都不曾有過一絲哀傷的情緒，隻是一手操辦了風無痕的葬禮。
這樣一個男子，竟然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麵麽？
“離帝，想必你是認錯人了。”弦月掙開風卿塵的手，向後退了一步，看了一眼抱著孩子不說話的夜軒寒，冷著聲音道。
不管皇上想要通過風卿塵讓她說什麽，她都不會跟眼前的男人相認。
風九兒早就死了。
現在站在他麵前的人，是弦月，一個身染無數孽債的殺手！
“九兒……”風卿塵愣了下，顯然沒有想過弦月會不認他。
他可以理解九兒當初不想見他。
卻無解，九兒竟然不願，認他了麽？
“皇上，你想要的，弦月會知無不言。”弦月淡淡的跟夜軒寒開口道。
言下之意，便是要夜軒寒請風卿塵離開了。
“朕想要知道的，或許風帝也能告訴朕。”夜軒寒淡淡笑著，語氣不溫不熱的，似乎無意搭理弦月的私事。
“九兒，跟塵哥哥走吧，塵哥哥帶你離開。”風卿塵說著，便轉身，朝夜軒寒淡淡的頷首躬身，道：“軒皇，我答應你的要求，離國從此以後，便是祈國的附屬國，無條件投降，至於父皇的墳墓，卿塵希望你看在他已經死了的份上，可以繞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