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321 倔強的女子
第322章 321 倔強的女子
聞言，夜安立即雙膝跪下，垂首驚道：“奴才該死！”
“退下吧，黑影也該回來了。”夜軒寒倒是沒有真的怪罪，抬眸朝遠處看了一眼，喃喃道。
“多謝主子不罰之恩。”夜安暗中擦了一把冷汗。
他沒想到，主子竟然會識破他的謊言。
那雞湯，並不是皇後娘娘讓人送的，而是他見主子已經好久沒有好好進食，才故意撒的謊。
“嗬嗬，那女人，若是有心的話，怎麽會讓假他人之手。”夜軒寒淡笑，分不清語氣裏是生氣還是無奈。
說沒有，但是，對於蕭奕天的死，她還是愧疚了。
“主子，畢竟人是……娘娘會覺得愧疚，也是人之常情。”夜安猶豫了一會兒，看自家主子深不可測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道。
“下去吧。”夜軒寒聞言，並不想多談的樣子。
“是。”夜安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卻無可奈何，最後隻好示意宮女將雞湯撤走。
……我是窘窘……
“小姐。”靈鳶剛剛哄小家夥喝藥，這會兒，正準備哄他睡下，卻聽見，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轉過頭，看見那抹瘦了一圈，卻朝她眼含淚意，不敢上前的水藍色身影，不由的愣了下。
“……”靈鳶將小家夥交給身旁的寧容姑姑，這才站起身來，走到那抹身影麵前，見她平安，除了變瘦了，並無其他變化之外，這才淡淡的笑了開來。
靈鳶的沉默，在遙兒看來，不由的心中焦急了起來。
小姐這是，不願理她了？
她傷了小姐的心了麽？
“小姐，你不願理遙兒了嗎？”遙兒開口，眼中閃爍著淚意，卻隻是努力睜大雙眼，看著小姐。
“聽說，文彥醒了？”靈鳶聞言，伸手摸了摸遙兒傻氣的樣子。
文彥在兩天前，就醒了。
然而，並不是風卿塵治好的，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醒的。
隨著他們一路同歸的紅娘，在確認文彥已經沒有其他事之後，比他們早一天回到了不醉樓。
遙兒點頭。
“真好。”靈鳶見狀，淡淡笑。
不論怎樣，生命，總是可貴的，因為沒有第二次，所以才顯得那麽脆弱，不堪一擊。
靈鳶多少猜到了，是誰救的他。
隻是紅娘問到的時候，靈鳶選擇了沉默。
“小姐，遙兒以後不能陪你了。”遙兒見小姐並未怪她，這才放了心，但她沒有忘了，她是來告別的。
“好。”靈鳶點頭，聞聲應了聲好。
沒有細問原因，她能從遙兒眼中看出，那不可撼動的堅定。
“他想離開京城，遙兒今日進宮，是來告別的。”遙兒說著，好不容易克製住的淚意，又充滿整個眼眶。
“不準備回京，是麽？”靈鳶沉默的看了遙兒一會兒，假意沒有看到她的淚意，好一會兒，才開口淡淡問。
“我不知道。”遙兒搖了搖頭，看著小姐平靜的表情，竟說不清是什麽情緒。
她甚至不知道，那個人，還願不願意讓她陪著。
自從醒了之後，他至今未開口對她說過一句話。
甚至打算就這樣不告而別，若不是被她發現的話。
“好好照顧自己，若是有機會，就回來看看。”靈鳶聞言，勾了勾唇，並未挽留，也沒有說其它話，似乎多少明白了一些事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有時候，適當放手，才是最好的選擇。
再多的舍不得，也不是強留的借口。
“小姐，你也要好好保重，還有皇上，還有小太子，還有老爺……”遙兒聽說了皇宮裏發生的一切，即便沒有親眼所見，但時至今日，她早已不需要刨根究底，便能猜到過程。
過程，總是比結局慘烈。
至少，她在乎的人，都平安的活著，這就是她所希望的，最好的結果。
“嗯。”靈鳶淡笑著點頭。“今天就走麽？”
“嗯。”遙兒含淚點頭，卻忍著沒有讓淚水在掉落下來。
小姐說過的，不要輕易掉淚。
她都記得。
“那就跟淩兒道個別吧，他日再見，不知是何年何月呢。”靈鳶說著，示意寧容將小家夥抱過來。
“小殿下……不，現在，應該是皇上了。”淩兒已經被寧容哄睡了，似乎那日，宣布退位之後，小家夥的身體，確實恢複了許多，但依舊持續發燒，隻是相對之前而言，已經好了許多，風卿塵日日命人送來中藥，穩住了小家夥的體溫。
她也不知道，日後還會有什麽變故，但不論怎麽樣，現在，已經很好了。
“是啊，這估計是世上，最年輕的帝王，這小家夥，明想到還未開口說話，就已經將這個天下，擾的天下不寧。”靈鳶扯了扯嘴角。
“小殿下日後，定是人中龍鳳，小姐不是說過，上天欲要將其大任，必先苦其心誌，勞其脛骨。”她以前未曾明白的，一知半解的，如今，也總算是切身體會過了。
若這是所謂的上天注定給每個人都設定要的過程，她沒道理，就在半路上，選擇放棄。
“小姐……我該走了。”遙兒看了小家夥熟睡的麵容，似乎還想說什麽，但終究沒有說出來，伸手將靈鳶略微冰涼的手，握的緊緊的，咬著唇，仿佛用了所有的勇氣，才開口，道出了離別。
“他在等你麽？”靈鳶聞言，平靜的開口。
“不，是我怕他，不告而別。”頓了一下，遙兒垂眸，說出那四個字後，竟有種難過的感覺。
嗬嗬。
“放心吧，他若放的下你，就不會為了你，甘願冒險。”靈鳶心中了然，將發上的一個簪子，放到遙兒手心裏。“小姐沒有什麽東西留給你的，這根簪子，你留著吧，日後遇到困難，就拿著它都不醉樓求救。不過既然你跟著他，應該不會有那個時候，就算是小姐留給你當做紀念吧。”
“小姐……”靈鳶的話，讓離別的氣氛，推到了最高點。
“收著吧，小姐能給你的，好像隻有這個了。”靈鳶深深看了遙兒一眼，將東西放到她手裏之後，便轉過身，不去看她，淡淡道：“我讓人送你出宮。”
“小姐，你保重！”遙兒被逼出了淚，舍不得的淚，終究，還是掉落。
在小姐看不到的地方。
靈鳶背對著遙兒，沒有開口，也不回頭，隻是僵直的站著，用她能夠接受的方式，將自己曾經最親近的人，送走。
“娘娘，你真的打算就這麽讓遙兒姑娘離開麽？”待好一會兒，確定站在門外的人兒，終於轉身離去之後，靈鳶才轉過身，麵無表情的看著已經消失的院子，隨即聽到寧容姑姑，歎氣般的聲音。
“就讓她這麽離開，本宮一向不喜歡太過煽情的場麵。”靈鳶淡淡的開口，隨即，看了寧容懷裏熟睡的孩子一眼，走出寢宮，抬眸看了看天，未曾再開口。
寧容歎了口氣，心知皇後麵上看似不在乎，卻為何在遙兒姑娘離開之後，看著宮門的方向呢？
這個倔強的女子啊。
……我是窘窘呢……
“娘娘，明日就是小主子正式登基的日子，您沒有什麽要準備的麽？”三日了，皇上借口國事繁忙，並未回到龍涎宮就寢，然而，娘娘卻也未曾開口主動尋問，這讓兩頭跑的夜安，終於忍不住了。
“怎麽？要準備什麽嗎？”靈鳶抬眸，淡淡的撇了夜安一眼，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紅娘送進宮來的賬本。
“這……奴才也不知，要不，娘娘自己跟主子商量商量吧，主子因為國事繁忙，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了，，要不，奴才讓人弄一些娘娘愛吃的，您跟主子，好好商量一下事宜。”夜安幹咳了一聲，小心查看靈鳶的表情，慎重選擇措詞。
“聽說黑影回來的，是吧？”靈鳶聞言，睨了夜安一眼，並未正麵回應夜安的話。
那個男人，明明在乎，卻故意避開她。
既然對她那麽沒信心，她又不就給他一個教訓？
兩人經曆了這麽多，她本以為，他不會對她再有任何不信任。
“咳咳，是的。”夜安有些哀怨，頓生一股裏外不是人的感覺。
有些想不明白，好不容易，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怎麽這兩個人，還是那麽倔強的不肯低頭呢？
分明那麽在乎。
“你回去吧，本宮今日，總是感覺胸口悶痛，你替本宮去請七殿下來一趟，讓他給本宮看看。”靈鳶瞥了夜安一眼，嘴角動了動。
“這這這……娘娘，你身子有不舒服，怎麽現在才說呢？”聞言，夜安變了臉色，不由的上下看了看靈鳶，見她眉間確實有不適之感，不由的驚恐問道。
“誰知道呢，本宮還以為，隻是心情不好，不過，也有可能病由心生。”靈鳶嘴角若有似無的扯了扯，似乎帶著自嘲的意味。
“這，娘娘先好好休息，夜安這就去請七殿下來。”夜安聞言，十分惶恐，深怕這女主子真的出了什麽問題，到時候，還不知道他家主子，會怎麽樣呢！
這，他還是先去告知主子吧！
夜安朝靈鳶拱了拱手，便等不及靈鳶開口，快步退下。
沒有發現，待他離開龍涎宮之後，靈鳶那雙清透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異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