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同意
第89章 同意
綰綰無奈地看著她們，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不由給寶兒使了使眼色。
寶兒眨眨眼，立馬抱住張夫人的手臂，撒嬌道：“張奶奶，我想和娘出去玩，我想像書上說的那樣，學君子，出門論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冬兒也在一邊起哄。
張夫人被寶兒和冬兒的童言童語逗樂了，笑道：“你們還知道君子論道？哈哈，世上可是沒有你們這樣年幼的君子。冬兒你也別起哄，你寶兒哥哥都不能去，你這個小不點當然更加不能去了。”
“還有你，”張夫人瞪了綰綰一眼，“別以為我沒有看到你給孩子們使眼色，怎麽，以為孩子們來說，我就能夠答應？哼，我更不可能答應。”
綰綰被訓地不敢說話，低著頭老實聽著。
“你出去幹嘛，還要去那麽遠的東陵郡……”
“不是去望海峰找金葉青蒿嘛，順帶巡視一下我手中的產業，看看手下的人有沒有認真幹活。帶寶兒去其實是順帶，主要還是做我自己的事情居多。”
“你！一路上安全怎麽辦？”
“我把春夏秋冬她們四個帶上，還要帶四個護衛，當然還有鳳尋。鳳尋可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那出門在外，路引啊，吃食啊，生病了又怎麽辦。那車那麽顛簸，你和寶兒要走那麽遠，怎麽受得了？而且一路上你們都在趕路，遇到城鎮還好，如果是錯過的宿頭，難道你們還要露宿荒郊野外？大人受得了，孩子可是受不了。孩子生病了，在外麵缺醫少藥的，可不是要人命的事。”
“師娘，我已經讓人改良了兩輛大馬車，這樣的馬車裏麵再鋪上厚厚的墊子，根本不會顛簸。我們出去本就不是趕路，肯定會把東西帶全，走的也肯定是大路，很少可能會錯過宿頭。即使錯過，我們的兩個馬車也能坐住的地方，不會有事的。”
“這次我會帶上小李管家，他對欽州和東陵郡的路很是熟悉，一路上肯定能夠安排的好好的。至於生病，秋霜這個神醫弟子在，我們再帶上一些常用的藥材和難找的藥材，有了這些準備，那是肯定不會有事的。”
張夫人提出一個問題，綰綰就小心地給她解釋一個問題，最後竟讓張夫人有些提不出問題了，隻得氣呼呼地看著綰綰。
“哼，你總是有道理，我看你啊，是越來越長本事了。你出門的東西都準備得如此充分了，我還有什麽話去阻止你呢？我不管了，你去找謝嬤嬤說，她隻要同意，我也沒有意見。”最後，張夫人也幹脆不管了。
張夫人沒有說服綰綰，秦芷惠這個嫂子就更沒有本事說服綰綰了。秦芷惠嫁進謝家雖然三年，但和綰綰相處的日子甚至沒有從前她們兩個還沒有成親的時候多。綰綰一直待在綠柳山莊，隻是過年過節的時候回來謝府住兩日，即使住很多時候也是和謝辛寰談事，或者處理她的產業，根本不會過問謝府的任何事。
娘家的很多人都羨慕秦芷惠命好，夫君疼愛，稚子聰慧，上麵還沒有立規矩的婆婆。雖然有一個嫁了人又被休回家的小姑，但這個小姑會做事，帶著孩子生活在莊子上，根本不回謝府給秦芷惠找麻煩。秦芷惠也覺得自己命很好，也很感謝綰綰的用心，更想關心綰綰。可是真的和綰綰一起聊天，秦芷惠才發現不過幾年沒有見麵，她已經認不出眼前的這個人。
綰綰說的很多話，秦芷惠都不懂，覺得自己和綰綰的差距太大。綰綰是和丈夫一樣做大事的人，而自己不過是甘心被困在後院的女人。綰綰這樣肆意的人生，秦芷惠羨慕但是卻毫不嫉妒，因為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秦芷惠一直覺得綰綰做事都是有原因的，所以綰綰的事情秦芷惠很少反對，這次雖然她很擔心，但看到綰綰和寶兒都是自信高興的臉，秦芷惠就隻能把擔心放在心中，支持她的決定。盡量不給綰綰找麻煩，就想綰綰對自己一樣。
搞定他們，最後剩下的就是謝嬤嬤了。想到要去找謝嬤嬤，綰綰也忍不住有些心虛。
走到謝嬤嬤的房門前，綰綰想敲門，卻發現門輕輕一推就開了。綰綰走進去，發現房間中除了謝嬤嬤就沒有其他的人。謝嬤嬤坐在案幾邊飲茶，對麵放著一杯沏好的茶，明顯謝嬤嬤是在等綰綰到來。
綰綰吐了吐舌頭，有些心虛地坐到了謝嬤嬤的對麵。“媽媽……”
“喝茶——”
綰綰隻好止住了話頭，老實地喝茶。
半柱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綰綰的心也靜了下來，眼神中的浮躁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看到這樣的綰綰，謝嬤嬤滿意地點頭。
“冷靜了？”
“嗯，謝謝媽媽。”
謝嬤嬤點點頭，說：“現在告訴我，你要出去的理由，說服我，我就同意。我不反對你帶寶兒出去，你是他的娘，他的安危你比我們還要著急，所以我不擔心。出門其他的事情，或者是意外，我也不擔心，我相信我教出來的女兒，應付這些事情本就是輕而易舉的。所以，給我一個你必須要在這些時候出門的理由。”
謝嬤嬤把綰綰的很多話都堵死了，綰綰也不能像說服張夫人那樣說服謝嬤嬤。綰綰明白謝嬤嬤是懷疑她出行的真正目的，可是她的目的……綰綰心中一動，想到剛才進門時謝嬤嬤首先讓自己喝茶冷靜，難道謝嬤嬤想聽到的就是自己親口說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綰綰決定用這個理由試試。
“媽媽，我就是覺得寶兒應該看看外麵的世界，我也想看看外麵的世界。趁著現在天下還沒有完全大亂，我想帶著寶兒出去看看。說不定等天下太平的時候，我又沒有辦法到處走了，或者我根本等不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天。”綰綰真誠而堅定地看著謝嬤嬤說，“所以，我要帶寶兒出去遊曆。”
“如果我不同意呢？”謝嬤嬤冷淡地說。
綰綰一笑：“做決定的是我，我是綠柳山莊的莊主。雖然你可能會生氣，但如果我真的想走，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攔得住我的。我不想媽媽生氣，所以我才來和媽媽求情。”
“所以你是翅膀長硬了，覺得自己能行了，對嗎？”謝嬤嬤皺著眉頭，勉強壓抑著心中的怒氣，冷冷地問道。
“不，媽媽，我是長大了。”綰綰微笑，“孩子長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所有人都是這樣，你不能認為你的孩子永遠不長大，永遠蜷縮在你的羽翼下不展翅飛翔。我已經有了我的思想，媽媽，我不在是當年那個看到什麽都會害怕地躲在你的懷中的小姑娘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謝嬤嬤看著這樣自信霸氣的綰綰很是欣慰，眼中是真正的肯定和認同，“去吧，想做什麽就去做吧。媽媽的骨頭還好著呢，幫你管一個山莊卻是容易的。”
謝嬤嬤突然改變的態度讓綰綰一愣，很是不敢置信。“媽媽，你……你怎麽突然就同意了呢？我還以為你不會同意呢。”
“我說過我不會限製你做什麽，隻要你開心，你就可以做。因為我的女兒可以任性！”謝嬤嬤很是霸氣，“我剛才不同意你不過是我為了試一試你而已。綰綰，這些年你變了很多，也長大了，但媽媽還是擔心你依舊優柔寡斷，沒有魄力。記得媽媽和你說過的，上位者切忌優柔寡斷，這會影響你的判斷，也會影響你在手下心中的威信。”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既然已經決定了，已經做好了準備，你就應該去做，而不是顧及這個，顧及那個。等你顧及完了，時機就已經失去了，豈不是更加可惜。”謝嬤嬤卻是趁機教導綰綰，“我知道你是照顧家人，事有輕重緩急，這件事照顧我們這些老家夥的感受可以，時間也可以耽擱。但是有些事情，卻不能婦人之仁，不能因為某一些人就破壞了全局的打算，因小失大特對不行。有時候該犧牲的就要犧牲。”
綰綰對於謝嬤嬤說的這些話，有些認同，有些也不認同。她前世三十幾年的教育讓綰綰永遠無法成為一個心狠手辣的合格上位者。重視手下人的性命和感受，這是一個優點也是一個缺點。謝嬤嬤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希望綰綰能夠變得狠心一點，這樣才能成就一番事業。不要說綰綰是女人，謝嬤嬤從來不認為女人不能成就一番事業。
可是綰綰改不了，她永遠做不到視人命如草芥。謝嬤嬤也狠不下心來磨練綰綰的這個性格，總不想自己從小帶大的女兒變得麵目可憎。也幸好綰綰的手下人很是衷心，也很能幹，這才讓謝嬤嬤有了一些安慰。可是，平時謝嬤嬤也總會時不時的通過一些事情來教育綰綰，讓她變得心硬起來。
謝嬤嬤總覺得綰綰的未來不是一個簡單的山莊就局限的，麵對更多的人和事，綰綰依舊如此好心腸，總有一天會吃虧。謝嬤嬤不想自己女兒吃虧，那就隻有讓綰綰的心腸硬起來，讓別人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