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啟程（三更）
第95章 啟程（三更）
吵吵嚷嚷後，綰綰一行人終於出發了。
欽州和東陵郡本是接壤的，可是正陽縣和望海縣一個在欽州的東南邊，一個在東陵郡的東北東北邊，兩者之間的距離，騎快馬最少也是好幾天，更別說綰綰做馬車，還想沿途多去幾個城鎮，巡視她的產業。如此一來，這個路線就要好好規劃，否則在六月十六之前肯定是趕不到望海峰的。
據說，六月十六那天晨光中的金葉青蒿藥效是最好的，雖然鳳尋和很多人都不以為然，可是鄭神醫和秋霜卻很是重視，堅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堅持要在那天趕到望海峰找藥。綰綰雖然覺得是無稽之談，但反正都是去了，何不試試，或許傳說是真的呢？大家都有這個心思，李莫雲和馮林帶著車夫們規劃路線的時候就卡著時間，堅持最遲一定要在六月初十前，趕到望海縣。
綰綰一行人直接坐船順流而下，第一個就是去的臨縣鳳陽縣。綰綰沒有下船，帶著第一次坐大船興奮的不行寶兒在江上欣賞風景，而李莫雲、馮林則和春風、夏雨一起，帶著綰綰的令牌去鳳陽縣巡視產業——說了要巡視產業，當然不能說話不算話。
綰綰派春風和夏雨跟著李莫雲、馮林一起，也沒有不信任他們的意思，而是出於對兩個丫鬟的鍛煉。四人中，春風經常幫謝嬤嬤整理庫房，她的記憶力超群，很多東西看一遍就能記住。而夏雨，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她卻打了一手好算盤，那靈活程度完全不輸給她用暗器的時候，查賬是一把好手。
馮林最開始並不以為然，覺得帶兩個丫鬟去不過是讓她們見識一下世麵，可是看到春風可怕的記憶力，和夏雨有殘影的打算盤手法後，他完全收起了輕視。莊主身邊的丫鬟都是厲害角色，朱夫人的盤賬本事他早已經歎為觀止，現在這這兩個小丫頭也是如此厲害，不得不說他家主子很會**人。
至於鋪子上的掌櫃和夥計，完全看的愣住了，等春風和夏雨不過半個時辰就看完他們要一天才能看完的賬本後，他們看春分和夏雨的眼神完全是看到了神。對自家主子崇拜非常的同時，更加不敢起不良的意思——丫鬟都這樣厲害，主子的厲害還用說嘛，除非他們想死才會生出背叛主子的心思。
夏雨對春風點點頭，表示這些賬沒有什麽問題。
“你們做的不錯，賬做的很好。”春風點點頭，問鋪子的賬房，“這種新的做賬方法還好用嗎？會不會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好？”
“回小姐的話……”
“額，賬房先生我可不是什麽小姐，隻是一個小丫鬟罷了。我叫春風，你還是叫我春風姑娘吧。小姐這個稱呼我可是受不起。”春風笑著打斷老賬房的話。
老賬房的老臉一紅。也不怪老賬房叫錯，春風和夏雨的長相和氣勢一進來就把鋪子裏麵的人鎮住了，他們雖然是錦衣閣，也常接待來買東西的各家小姐，但他們可沒有見過這樣有本事有長相的丫鬟。說句不客氣的，鳳陽縣城中很多小姐都比不上她們。所以不止老賬房會叫錯，掌櫃說不定也要叫錯。
這種感覺馮林最能夠體會。一開始朱岩帶馮林回山莊拜見主子時，馮林還有心思給自家兒子求娶莊主的貼身丫鬟。一是覺得自家大掌櫃的夫人雖然是主子的丫鬟，但是本事和能力卻是讓人真心服氣的，有這樣的媳婦，雖然自己兒子是一個讀書人，也不算辱沒兒子。
二也是因為他的身份，不過是一個掌櫃的，雖然他兒子不是賤籍，可是有一個從商的老子，兒子想娶清白人家的女兒也是困難。都說寧娶大家婢，不娶貧家媳。莊主身邊的丫鬟肯定識文斷字，比那些什麽都不懂的女人和兒子肯定加和諧。到時候再給媳婦贖身，兩口子和和美美的，誰又關心她過去是不是丫鬟呢？
可是真的看到了莊主身邊的四個丫鬟，又從讓人耳中聽了她們能文能武的本事後，馮林就覺得自家兒子肯定配不上主子身邊的丫鬟，所以自己的打算提也不敢提。莊主身邊的丫鬟比大家小姐都不差，自己的兒子不過一介書生，十個他都配不上春風姑娘她們。
不過馮林倒是很羨慕自家大掌櫃和小李管家他們的運氣，竟然能讓主子同意，將身邊的丫頭嫁給他們。尤其是自家大掌櫃，聽說當時大掌櫃還是賣身給莊主的流民。莊主是看中他的本事才用了他，最後還把身邊得用的小書姑娘嫁給大掌櫃，這運道和本事不知道被多少人羨慕嫉妒恨啊！
馮林的羨慕嫉妒恨沒有人關心，因為老賬房說話了。
“去年管事讓我們學的三欄式記賬方法很好用，賬不僅記得清楚，還看的明白，最後結果還還一目了然。我們今年都用的這個方法記賬，很是方便。”說道這個不同於其他鋪子的記賬方法，老賬房很是推崇，對那個創造這個方法的人更是仰慕不已，忍不住就問道，“我敢說這個記賬方法是我見過最好的方法，提高了不知道我們這些賬房的多少效率。春風姑娘，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哪位高人所創？如果可以，老朽不知可不可以拜見這位高人。”
“你想拜見這位高人？”春風和夏雨聽了老賬房的話都愣住了，可看他的神色，知道他是真心如此想的，一時心情有些無語。
“當然，如此高人，老朽如果在有生之年見到，死而瞑目啊！”
不僅老賬房關心這個，馮林也很關心這位高人是誰。糧鋪最開始就用的這種記賬方法，還是朱夫人手把手教會糧鋪所有的賬房的。馮林雖然不是賬房，但做掌櫃這麽多年，賬房的事情也是略有所聞，這個記賬方法的好處，他也能夠明白。所以一直都很好奇創出這個方法的高人是誰。
馮林和老賬房他們炙熱的眼神，讓春風和夏雨都忍不住笑了。
夏雨說道：“可不是高人，教我們這個方法的就是我們莊主。莊主覺得山莊事務繁瑣，嫌棄我們賬薄記得太亂，就教給了我們這個方法。山莊一直都是用這個方法記賬的，莊主覺得不錯，就又推廣到所有的鋪子上。不過老先生相見莊主卻是不能的，我們查完城中的鋪子就要離開了，事情還多呢。”
一時間房間中的人，除了知道情況的李莫雲，其他人都驚訝地長大了嘴。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被山莊產業所有賬房推崇備至的高人竟然就是自家莊主，而且還是莊主隨手之作。這時候，綰綰在所有人心中就是一個神人，都為自己跟了這樣一個有本事的主子高興。
春風又將一個木盒送到了錦衣閣掌櫃的手中，說道：“這盒子裏麵的銀子是莊主的意思，給大家認真辦事的獎勵。掌櫃的是五兩，賬房一人三兩，夥計們一人半錢銀子，首席的繡娘是二兩銀子，剩下的簽約繡娘都是半錢銀子。不過是莊主的一點心意，感謝大家這些年為錦衣閣的辛苦。”
看到銀子，聽到春風說的話，錦衣閣的人都傻了，他們完全不知道不過是主子查賬的事情竟然有這樣的好處。尤其是那些夥計們和下麵的繡娘，半錢銀子，那可是他們兩個月的工錢，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所有的人都緊緊地看著掌櫃麵前的盒子，恨不得現在就可以拿錢。
掌櫃雖然也很激動——五兩銀子對他來說也是不少——可是他依舊保持著清醒，並沒有馬上接過盒子，而是問道：“敢問春風姑娘，這所謂的獎勵銀子是所有的鋪子都有的嗎？還是隻有我們的鋪子才有？”
春風笑道：“掌櫃的說笑了，我們都沒有查過的鋪子，誰又知道他們做的好不好呢？所以，隻有我恩查過的鋪子，覺得好的才有這樣的獎勵，並不是每個鋪子都有。當然，掌櫃放心，這份獎勵和過年時候莊主給的紅包並不衝突，這是額外的，而過年的紅包要看你們鋪子今年賺了多少錢。賺的多，紅包就大；賺的太少，紅包就沒有的。”
“應該的，應該的。”掌櫃點頭表示明白，心安理得地手下盒子。
錦衣閣和南北鋪子的規矩，掌櫃是知道的，鋪子生意好，到時候主子就會給紅包和年貨。紅包所有人都有，有大有小，根據職務定。年貨卻是隻有掌櫃和幹了一年以上的賬房，以及兩年以上的夥計才有，東西不多，但都是過年用的上好東西。掌櫃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就是給的十樣果品，送人都使得的精貴東西。也因為錦衣閣和南北鋪子的好待遇，很多人都想來鋪子幹活，這兩家鋪子都成了香饃饃。
“多謝莊主體恤，我們一定好好幹活。”
不想別人知道他們的行蹤，掌櫃送李莫雲一行人從後門悄悄離開。離開錦衣閣，他們先去了南北鋪子，然後去了鳳陽城中兩家糧鋪。查了賬，都沒有任何問題，春風代表綰綰表揚了他們，也都給了實質性的金錢獎勵，讓鋪子的掌櫃和夥計對綰綰更加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