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緣滅
第222章 緣滅
看到綰綰臉上的不以為然，周津明也不在意。他知道綰綰不會相信自己，但是他還是想試試，對他而言，綰綰是他逝去的從前。
“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我並沒有查到。不過南陽公主針對你，最開始是因為你姓謝，後來是因為那個男人。”
綰綰眼神犀利地看著周津明，恨不得吃了周津明，寶兒就是綰綰的死穴，誰碰誰死。綰綰冷冷地問道：“你說什麽？”
周津明神情未變，說道：“當年在公主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也不清楚。當年我帶你進公主府，不過是南陽公主對你好奇，想見一見你罷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南陽公主對所有姓謝的女子都很好奇，對南陽謝家的人是這樣，對外麵姓謝的人也是這樣。當時南陽公主對你隻是好奇，沒有任何惡意，然後我就把你帶來了公主府。”
“公主府那天發生的事情估計你還記得。那天公主舉辦宴會，招待一個遠道而來的貴客，根本沒有空見你，也記不住你。我當時也去幫忙，就把你委托給府上的一位老嬤嬤。那位嬤嬤給你準備了酒宴，你多貪了幾杯，昏沉中被老嬤嬤安排進了客房。你說巧不巧，客房旁邊的院落就是貴客所在的院落。”周津明自嘲，“那位嬤嬤可真會安排人。”
綰綰感覺周津明的情緒不對，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抿著唇沒有說話，等待他下麵的話。綰綰有一種感覺，周津明接下來說的話肯定非同一般。
“第二天，你和貴客都失蹤了。公主殿下大發雷霆，發動了所有人去找。等我五天後再看到你的時候，你是由公主殿下的貼身侍女送回來的。然後她們給你灌了藥，一種是我親自去熬的墮胎藥，另一種藥我不知道是什麽，但很明顯你喝完後就忘了那五天的事情，還以為和我有了夫妻之實。”
“我恨不得弄死那個男人，可惜我什麽都不是。”周津明臉上青筋暴起，一臉的猙獰，“連公主殿下都選擇留下你的性命，可見那個男人公主殿下也不敢得罪，如此我又有什麽本事去找他麻煩呢？”周津明伸手過來，想附在綰綰放在桌上的手上，綰綰卻飛速地抽出了手躲開了周津明的靠近。
周津明臉色一僵，淒愴地一笑：“綰綰，你還是那麽討厭我是嗎？就因為我的那一份休書！可是我不能忍，是一個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懷上別人的孩子，而且自己所有的家人都對這個孩子滿懷期待。我難道要為那個混蛋養孩子？不，不，我絕對不能接受，那個孩子就不應該存在。我想讓你打掉孩子，可是你就是不同意，你的那些丫鬟嬤嬤還把我防賊一樣防著。嗬嗬嗬……我注定就是一個懦夫，隻能找那團還沒有成形的血肉麻煩的懦夫……”
周津明歇斯底裏根本沒有擾亂綰綰的心緒，她清冷地看著周津明，冷冷地問道：“你給我休書不止是因為孩子吧。你給周老夫人說了什麽，要不然她那個想孫子快想瘋了的老太太根本不可能同意你的休書。老夫人不喜歡我，但她卻喜歡孫子。”
“我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公主殿下派了人過來和母親說了一些話，讓母親覺得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畢竟你當時偷偷跑來鳳儀城，母親就有意見。”周津明說道，“公主殿下對那位貴客誓在必得，可是你卻壞了她的好事，她沒有辦法和那位貴客說什麽，但找你的麻煩是輕而易舉的。”
“所以她讓你休了我，而你為了權勢妥協了。”綰綰冷笑。剛才無論周津明說得再好聽，綰綰都不相信，因為所有的掩飾都無法掩蓋這最後的結果。
“不，我沒有為了權勢休了你，我隻是不想要那個孩子！”周津明喊道，“我問過你如果孩子保不住你你會怎樣。我記得你的嬤嬤讓我滾出去，你沒有反對。所以，在你看來，孩子比我們多年的感情更加重要……”
“我們多年有感情嗎？”綰綰也是火了，“我十三歲時候認識你，然後很快嫁進了周家。我自認為沒有對不起周家的，可是周家又怎麽對我的。你的兄弟姐妹欺負我，你的母親磨搓我，你的小妾們天天衝我耀武揚威，還有那外麵你做南陽公主麵首的流言……所有的一切早就磨滅了我們當時年少的承諾。當時，我謝家有難，你沒有說來安慰我，幫助我，而是問我孩子保不住該怎麽辦！哈哈哈……我謝心苑就是一個笑話，當年就是眼睛瞎了才會看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綰綰，你知道根本不是這樣的。那些小妾們不過是母親準備的，我根本沒有碰過她們。那所謂的麵首流言根本就無從說起，完全是那些人的嫉妒。至於謝家的事情，我也想幫忙可是我自身都是被南陽公主使喚的人，又能幫上什麽忙呢。何況，當時南陽公主已經給我下了最後的通牒，她要讓你痛不欲生，要不打掉孩子，要不一封休書。這還是她不知道你肚子裏的不是我的孩子下的命令，否則等待你的就是死。”
“所以，最後我沒有拒絕母親的休書，讓所有人都認為我是為了榮華富貴休了你好了，至少我們都好好活著。”
“難道我還要感謝你給了我一封休書，保住了我母子倆的性命！哼，真是笑話！”綰綰冷笑連連。
“綰綰，你知道我永遠不會害你的，我當年發過誓的。”周津明冷靜地說，“不論你怎麽看我，恨也好，忘了也好，我都希望你好好的。不要試圖去尋找那個孩子的父親，南陽公主在京城見過了孩子就有些懷疑那個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不過當時的墮胎藥是她的侍女親眼看見我熬的，親手喂給你喝下的，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孩子還在，但無論如何都不要試圖去尋找孩子的父親。”
“南陽公主對那個男人已經是執念，她如果知道，她不會允許你和孩子活下去。我前些日子在母親麵前透露了當年南陽公主特意派人故意誤導她的事情，還說孩子是她的孫子，她已經信了，還想著見孩子一麵。周家會認下孩子，你也要咬緊牙關咬死他是我兒子的事情，否則瘋魔的南陽公主知道了，麻煩就大了。”
綰綰也冷靜了下來：“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周津明一笑，溫暖如陽光，“我就是想見見你，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見我，隻是試一試，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來了。我很開心，無論你為什麽來，至少你還願意來見我，我就很滿足了。當年的事情我後悔，但重來一次我依舊會如此選擇。我們都有自己的堅持和考量，世事無常，怪隻怪我們沒有權勢，隻能成為別人手中任人宰割的棋子。”
“時間不早了，你不是要啟程離開嗎？”周津明笑道，“記得我找你是為了商量那個孩子回周家的事情，而你卻不同意。孩子是周家的血脈，這個事實沒有人回懷疑。”
“嗯，再會！然後……多謝！”
綰綰站起來毫不留戀地往外走去，周津明目送綰綰離開的背影，眼中是難舍的痛苦，也是解脫的釋然。
周津明突然喊道：“綰綰，我們，還能再見嗎？”
綰綰停住了走出涼亭的腳步，頓了一會兒才說：“會吧，你畢竟是孩子的父親……”
周津明眼睛一亮，雖然成了那個孩子的父親，但隻要能再見綰綰，這些又有什麽呢。
“……周津明，我發現其實你也沒有那麽討厭！而且，謝心苑已經原諒你了，她最喜歡的依舊是那桃花樹下幫她摘桃花的那個少年。再見，或許，後會有期！”
在周津明驚喜的神色中綰綰大步離開。綰綰從來都知道，在原主謝心苑心中最喜歡的還是那個桃花樹下的青澀少年，否則她不會因為那封休書沒了活下去的勇氣。愛有多深，恨才會有多重，綰綰不愛，所以她依舊那般理性。
看到綰綰過來，春風她們三個丫鬟立馬迎了上來，擔心地看著綰綰，生怕她們莊主被欺負了。
“莊主……”
綰綰止住了她們的話，對那邊周津明的兩個仆人說道：“你家主子還在涼亭中，去告訴你家主子，我們這就告辭了，有些事情不論他如何說我都不會答應的。”
那兩個仆人一愣，立馬恭敬地表示會將綰綰的話轉告周津明。剛才他們雖然在遠處，但也看到涼亭中兩人談話不愉快，甚至在爭吵，他們也隱約知道兩人的關係，所以對於綰綰這樣不客氣的話但也能夠理解。
“走吧。”綰綰率先往前走，春風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地跟了上去。
半個時辰後，一個仆人就進來了涼亭給周津明匯報：“老爺，謝家小姐已經離開鳳儀城了。主子，老夫人交代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周津明歎息道，“現在的謝家已經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了。回去吧，有些事情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