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鯰魚
第233章 鯰魚
焦頭爛額的厲王成天就在派人鎮壓起義，連自家世子京城出了那樣的醜事也沒有心思過問。反正厲王也不重視那個送出去的世子，也樂的他讓京城人減少對他的監視。唯一擔心周邦的估計也隻有厲王妃，可惜這個女人除了哭和向厲王求救也就沒有其他辦法。
而另兩邊，東陵王府和南海王府卻很是安靜，似乎他們什麽都不知道，隻是兩個不問世事的閑散王爺。南海王府還好一些，因為白水縣的土匪，魏暄帶著三千兵馬招呼也不打就駐紮在白水縣外，準備把土匪們一舉殲滅。至於殲滅土匪後，這三千兵馬會不會做一點其他什麽，就沒有人能夠知道了。
而再看東陵郡，除了聽說過年時東陵王三公子確定了一門親事，其他的什麽消息都沒有露出來。就是這位三公子以前也沒有聽說過，所謂的親家也根本不知道是誰。如此神秘，讓綰綰更加注意，可惜“蝙蝠”的人查了很久也沒有任何結果，這讓綰綰對那個笑麵虎一樣的東陵王就更加忌憚。
“東陵王此人野心勃勃，可是怎麽看怎麽覺得東陵郡不像要反的樣子。”烏清雅也覺得東陵王不是好惹之輩，瀚海城對東陵王也特別關注。可是東陵王此人做事特別小心，根本不會露出什麽馬腳，烏家知道的消息不比綰綰多多少。
“說道這位東陵王府突然出現的三公子，瀚海城倒是有一些消息。這位公子是今年才被找回來的，據說是東陵王當年和一位扶桑女人的種。按理來說這樣外族的外室子是進不了王府的，不過誰叫東陵王孩子少呢。娶了那麽多夫人就隻有三個男丁，一個是世子，一個是病秧子，一個不到五歲，現在突然多了一個成年的兒子，就是外語血統東陵王也高興。”
“為了不添麻煩，這位三公子的身份被保護的很好，對外說因為身體不好從小養在外麵的庶子，倒也瞞過了很多人。不過東陵王想給這位三公子定親卻找不到好人家。畢竟這位母不祥，有生活在在多年，估計也是不受寵的。而且現在東陵王世子地位穩固，世子能不能容得下這樣一個健康的弟弟，沒人知道。大家都是聰明人，一看就不願意把女兒浪費在這樣一個沒有未來的廢子身上。”
“所以，東陵王有心結親都被人拒絕了，東陵王也知道他們的意思，倒也不勉強。後來，也不知怎麽的，東陵王從哪裏翻出來一個柳家，家族不大，能和東陵王府結親是他們求也求不來的好事。於是，這個婚事在多放推動下，就這樣順利定下來了。”
“扶桑女子，柳家……”綰綰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想到前世那個種族的不要臉程度，綰綰就忍不住多問了幾句，“清雅姐姐，你查了這柳家和那位公子和扶桑有沒有聯係嗎？海上的海盜最多的就是扶桑人，東陵郡可有不少海岸線。如果他們真的有關係，海盜就會更加額猖狂，這海邊就變得危險了。”
“柳家我查了，隻是普通人家，祖宗五代都是東陵郡的人，不存在和扶桑人扯上關係的事情。 不過孟三公子和扶桑有沒有聯係我就不知道了，我的人還在加緊差。如果他們是一夥的！”烏清雅眼神狠厲，“哼，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間上！”
“我也派人去查，小心為好。”綰綰點頭，“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不要安撫好了草原海上又來找麻煩。外辱在身，內患難清！”
“多謝心苑妹妹！”
“清雅姐姐說什麽謝，我們之間需要說這個？”綰綰假裝生氣。
“哈哈哈……心苑妹妹說的對，我們之間何須說這些。”烏清雅調皮的衝著綰綰眨眨眼，笑道，“聽說心苑妹妹準備在天麓山辦書院，可是真的？不知書院的房子還有夫子什麽的可準備好了？對了還有學生，不知道心苑妹妹介不介意我瀚海城的學子去天麓書院學習呢？如果是可以，我倒是願意給心苑妹妹推薦一些學生。”烏清雅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地問著，其實也是在間接表達自己這個合作者願意幫忙的意思。
“清雅姐姐的心意我經受了，現在天麓書院的房子什麽的還在修，主要是因為今年天氣太冷，原本準備三月就能完工的書院房子，估計要到四月才能完成。至於夫子，不瞞清雅姐姐，我這個書院分為男院和女院，兩個院的院長我已經選好了。男院是我哥哥的先生張憲先生，女院也是有名的九華居士。至於特別的學科的老師我也心中有數，反倒是一些最普通的交文化課的夫子沒有特別好的人選。”綰綰說是在抱怨，同時卻也是在不著痕跡地將她那邊的情況告訴烏清雅。
“我本來的打算是請一些周圍的讀書人來做夫子，可是讓人接觸了一些正陽縣周圍的讀書人。唉，要不心比天高本事稀鬆，要不迂腐守舊根本不屑於教導女孩子，找了半天，難得地隻找到四個夫子，離書院的要求還差的遠。聽說瀚海城讀書人眾多，而且都是不拘一格的人才，不知清雅姐姐能不能幫我引薦呢？”
“引薦倒是沒有問題，我們甚至還可以去天海書院拜訪一番。不過能不能說動這些倔脾氣的讀書人就隻有是心苑妹妹你自己的本事咯，這個我可幫不上忙。”烏清雅點點頭，滿口答應，“對了，天麓書院的招收學生有什麽要求嗎？要不要我給妹妹在瀚海城宣傳一下。要不然到時候開學的日子沒有人去書院上學，那……哈哈哈……想著就覺得很丟人啊！”
烏清雅嘴上是嘲笑的，可是眼中的關心綰綰卻沒有忽略。
“嗯，我一會兒就去信讓我爹他們也幫忙宣傳宣傳，然後回去在多拜訪一些正陽縣的夫人們。開了書院沒有人來上學，那可不好，不好。”秦芷惠也覺得烏清雅說的很多，自家小姑子信心十足地開了一個書院，可是到時候因為大家不知道而沒有人來上學，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她們的關心，綰綰知道，可是綰綰的書院的目的本就和很多人不一樣。人多人少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學生接受書院男女平等的思想。這個要求不僅學生要接受，同樣那裏的夫子也要接受，所以對於書院的夫子選擇，綰綰才會那般慎重。教書育人，夫子對一個人的思想啟蒙具有很重要的作用。
綰綰笑著搖頭，“不用如此，書院本就是為了培養我需要的人才而開辦的，第一批學生我已經找好了，就是莊子上那些讀書的孩子。他們從小就開始啟蒙學習，他們和他們的父母對綠柳山莊都是忠心耿耿，所以我願意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學到更好的東西以後走的更遠。謝家仆人們的孩子有天賦的，我也給了孩子放奴書，讓他們恢複自由身，成為書院的學生。我的書院的學生不論貴賤，我需要的是他們一顆善良和永不言敗的心。”
綰綰這個招生不論貴賤的意思倒是讓烏清雅和秦芷惠一時陷入了沉默。她們都是大家出身，算的上都是貴族，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貴族天生比賤民優秀。她們雖然不會像很多貴族那般隨意欺辱賤民，但她們也不會認為她們和賤民是一樣的。可是因為剛才那些話卻讓兩人忍不住反思，貴族到底哪一點優於賤民？
或許就是貴族擁有更多的資源，讓貴族的起點天生就比其他人高吧，可是這不應該是貴族優於賤民的理由，當賤民有同樣的資源時，他們也不會比貴族差。所以賤民缺的隻是一個機會，一個和貴族擁有同樣學習的機會。想到這些年不斷增加的賤民起義，賤民的很多領袖都是優秀的賤民；還有那些通過自己的本事學習的平民讀書人，他們的學識和本事也不比那些貴族差；還有那無數死於戰亂的貴族，死的時候依舊赤條條來赤條條去。
如此想來，貴族和賤民之分其實也沒有那麽大了，或許在以後，這差別就更加小了。如果貴族們不認清這個事實，而是繼續沉浸於自己編織的美夢中，到氣候天下做主的就會是那些賤民，而貴族遲早要消散在曆史的長河中。
烏清雅和秦芷惠此時都下定決心，要讓家中的一些孩子去天麓書院學習，讓那些從小被家中美夢迷失的孩子們看清楚賤民們是如何努力，如何優秀，而他們離開了他們的姓氏，又是如何一無所有。讓他們早早有危機感，不至於在亂世中沒了性命。
綰綰倒是不介意接受一些貴族世家的孩子，方正她也不準備給誰特權。鯰魚效應中，不同的出身背景和見識的學生會相互碰撞摩擦，然後相互學習進步，是好的；至於這其中那些跟不上腳步犧牲品，綰綰沒有那麽多的同情心，這個亂世也沒有那麽多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