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暗室
第277章 暗室
預言傳的很快，不到半個月天下人沒有不知道的，。所有人都將目光對準綠柳山莊，畢竟“謝氏女”這個指代實在太明確了，而“謝氏女”中能當的上“傾城貌”的最可能的就是綰綰和謝夢瑤。不過謝夢瑤現在下落不明，又沒有綰綰那般有本事，所以，大家不自覺的就把“得謝氏女能得天下”的流言越傳越凶，似乎天下就是一場婚姻，隻要娶了那位預言中的“謝氏女”就能被老天眷顧。
“這樣的流言你都信！”綰綰冷笑。
綰綰對麵坐的是烏清雅。這次烏清雅百忙之中來綠柳山莊，一是親自過來取綰綰為她準備的那件特別的喜服，二也是過來和綰綰商量那個莫名其妙的“預言”。主要還是“預言”，有太多人相信“預言”，這讓她們變得很被動。而烏清雅馬上又要嫁到遼州，對欽州這邊的事情也就鞭長莫及。沒有烏清雅在城中盯著，烏家還能不能和綠柳山莊親密無間的合作完全就是一個未知數，這個連烏清雅也不能保證。
兩人摒棄了伺候的人，坐在綠柳山莊的水榭中。水榭修在荷塘中，唯一與外麵相連的就是一條木製的小橋。因為綰綰事前吩咐，丫鬟們在水榭中放好東西就紛紛退到了小橋的另一頭，絕不打擾綰綰和烏清雅的談話。
“不是我信不信，你應該問那些想做皇帝的人，他們信不信。”烏清雅難得嚴肅起來，“你說過那個有關寶兒身世的流言不是假的，那麽這位南陽公主就是一直針對與你。因為周津明，哼，周津明不過是一個男寵根本就不至於。我倒是覺得南陽公主更多的是衝著你姓謝的份上。”
“趙國的宗世親王都分封在邊境地方，有天子守國門的意思，南陽郡地處中南部，這個地方以前可不是什麽分封之地。當年天奉帝突然要封最小的星月公主為南陽郡領主，說是對星月公主的寵愛，舍不得星月。星月公主不長不嫡，還是女子，天奉帝堅持給她領地，最後朝廷上和後宮中可是鬧翻了天，結局是星月公主被人害得雙腿殘疾，南陽郡成了補償星月公主的封地。”
“天奉帝過世沒有多久，星月公主就病逝了，下一個接掌南陽郡的是嘉敏公主。她非嫡卻是長，倒也說的過去。這位也是倒黴，克夫，招了三個駙馬都死了，也沒有留下子女，她死後，天元帝就讓剛被夫家厭棄的南陽公主成了南陽郡的領主，說是當年先皇後向先帝求的恩典。”
“你給我說這些與流言又什麽關係？”綰綰皺眉。
“關係！關係大著呢。”烏清雅一臉神秘，“我可是讓很多人查了，才從中發現這其中的蛛絲馬跡。我們先看南陽郡這個位置，周圍水路和陸路發達，是朝廷監視和控製中部和南部的最好地盤，真正的中原之地。在看這三位分封在此處的公主，前麵兩位無子，且身份有礙，隻能依靠她們的父皇，所以對皇帝是忠心耿耿。南陽公主雖然本事不錯，但也是在天元帝手中求生，可以說天曜帝把天元帝囚禁起來，最高興的估計就是南陽公主了。”
綰綰點頭：“皇家的公主想要個皇子們一樣有封地，當然需要付出代價，這是肯定的。你就是說她們身上所有的不幸都是皇帝的手筆，我也不奇怪。得到什麽同樣就要失去什麽，這本就是至理。”
綰綰一下就說出了自己想感歎的事情，烏清雅很鬱悶，不過很快她又打起精神說道：“皇家無情，這些我們就不說了。我讓人查了很多資料，發現這三位公主都和南陽郡的謝家交好，可是，交好的另一邊，她們又悄悄打壓謝家又本事的人，絕對不讓謝家壯大。謝家當年參與了天武帝年間的造反，因為不是主犯，天武帝隻殺了當時謝家成親的男丁，雄霸南陽郡的謝家很快沉靜下來。星月公主成為南陽郡領主後就和謝家交好，謝家女子的婚事，星月公主或多或少都插了手。而對男丁，她卻不理不睬，甚至悄悄打壓有才華的謝家男人。”
“星月公主如此，嘉敏公主也是如此，甚至現在的南陽公主的手段也是一樣。所以，這些年，謝家出了在南陽郡因為和公主交好有些名聲，朝廷上最高的官也不過是一個四品的禮部官員，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烏清雅說道，“皇家就是故意養著謝家，把他們都養成廢人，那個所謂的預言也就不可能成真了。”
綰綰這下是聽懂了烏清雅的意思了，感情這家夥和外麵那些人一樣，對那個所謂的預言是深信不疑。
綰綰看著烏清雅，忍不住就嗆聲道：“你就確認這個預言是真的？哼，天下那麽多姓謝的人家，皇家如果真要防著他們，那不知道要耍多少手段，派多少人出去埋伏。你剛才說的那些，我更願意相信是陛下是為了將南陽郡牢牢抓在皇家人手中，才故意讓那些公主們打壓南陽郡的世家勢力。看看南陽郡，除了不成氣候的謝家，其他可沒有任何世家，在以前哪裏可是和冀州一樣，是世家雲集之地。”
烏清雅笑笑，說道：“心苑妹妹，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惜想做天下之主的人不這樣想。他們想的就是怎樣名正言順地把周家人拉下皇位，讓自己執掌天下大權。現在諸侯們都找到了名正言順起義的名頭，可惜趙國統治了幾百年，周家前麵皇帝做的好事還是被大家記得，現在天曜帝也在想辦法改變，這些都讓百姓不相信趙國會改朝換代。百姓不信，諸侯們的計劃就有瑕疵。現在，南陽公主自己送上這個把柄，諸侯們會讓天下人相信，這個預言就是老天的警示。”
“看來我就是借口，還是那種豎根本解釋不清楚的借口。”綰綰苦笑自嘲，“我覺得我就是運氣不好，找在看來，我不是運氣不好，我是命不好啊！”
“額……找個人嫁了就命好了。”烏清雅忍不住笑道，“就衝著這個預言，我覺得那些人也不敢得罪你，絕對是好日子。哎呀，這樣看來，如果這個預言真的是南陽公主讓人傳出去的，她就是大好人啊，哈哈，我現在覺得，南陽公主不是你的仇人，她是你的貴人啊！”
“哼，你倒是了解她啊！”
兩人又就這預言的事情說了其他的事情，總逃不開其中的利益博弈。換個角度來看，烏清雅說的並沒有錯，這個預言讓綰綰在天下人的心中的地位直線上升。換做死幾年前，綠柳山莊還沒有發跡的時候，這總逃不開強娶強嫁的事情，可現在綰綰不是一個人，周圍還有諸侯虎視眈眈，這樣綰綰反倒是安全的很。
不過，很多人都錯了，這個預言的事情並不是南陽公主放出去，而是客居在公主府的謝夢瑤放出去的。
公主府暗室，謝夢瑤被打得不成人樣，除了那張有用的漂亮臉蛋，身上沒有一塊好的，華麗的衣裙早就被血水染得不成樣子，淩亂地拖在地上，被更多低賤的奴仆踩著。謝夢瑤就如同這一身華麗的衣裙，當她被公主府的太監們拖到暗室的時候，她就不再是那個被無數人追捧的柔福郡主，而是公主府最卑微的跳蚤，任何人都能夠欺負她。
“啪啪啪……”暗室中回蕩著行刑的聲音，在空曠染血的走廊上回蕩著，似乎在告訴那些死在這個暗室的冤魂，馬上就要有人來陪你們了。
謝夢瑤被隨意地扔在地上，手腳被四個力氣大的太監抓著，根本沒有辦法躲避。行刑的是兩個年老的婆子，用的是兩根兩米長，兩指寬的木條。木頭是好木頭，外麵卻是百兩銀子不少，可惜被製成了刑具，上好的木頭被冤魂染了一個顏色，早沒了原有的價值。兩個婆子都是行刑的老手，知道打什麽地方能用最少的力氣，又能讓人痛不欲生，還不會死人。
謝夢瑤叫第一聲的時候，南陽公主就皺起了眉頭，行刑的人趕緊找了一張破布將謝夢瑤的嘴堵住，生怕驚擾了南陽公主。那塊布也不知道塞過什麽地方，一股惡臭讓謝夢瑤想吐。可惜還沒有等謝夢瑤咒罵那些太監，謝夢瑤就沒有心思再想那些事情，她渾身上下隻剩下痛入骨髓的疼，恨不得馬上死了。
“好了，不要打死了。”南陽公主覺得打得差不多了，就讓人去行刑台那邊讓婆子們停了下來。南陽公主當然是不會進行刑的地方的，她可受不了那個血腥味。“把郡主給我拖出來，本宮有話問。”
打到一半時候，謝夢瑤就暈了過去。知道南陽公主要問話，婆子們一瓢冷水就潑了過去，直接把謝夢瑤弄醒。婆子們也沒有給謝夢瑤過多的收拾，隻是把她的頭發攏了攏，以求露出她的臉，好給南陽公主回話。
換做平日，謝夢瑤早就把這些人拉下去殺了，可惜現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