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之王

第二卷_第六十九章 雪豹之刀及噬魂之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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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火冰雨在瀟灑林交加,冷與熱的輪番占據,四種人為自然力量的較量,都預示著——這場戰爭屬於他們的!

他們不是這戰爭的原因,也不是發起者,但他們卻是當之無愧的主角——成千上萬雙眼睛注視著他們,為他們喝彩,為他們奮戰,為他們而死!

不斷的樹人和官兵倒下,在這四種力量的火拚裏,然而他們很難分出勝負來,相互的製衡,連他們自己都始料不及。這注定是一場鏖戰,而死亡不能將此終結,隻有時間可以——但時間他有時也會失去耐心的。

這鏖戰,從早晨一直持續到午後,屍橫遍野,木倒狼藉,血流成河。在酷日的暴曬,以及風火冰雨的作用下,幾種十分奇怪的味道在林間蔓延,其最濃重的還是那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就像處在一間剛用血當油漆粉刷的房子裏似的!

但他們仍在戰鬥,在這血腥的空間裏隻有殺戮!無論這戰爭是愚昧的、正義的或慘無人道的,都要經過血的洗禮!這或許就是戰爭的本質、人性的本質吧!

當然,現在這本質和本性都暴露無遺了。

++++++++++++++++++++++++++++++++++++++++++++++++++++++++++++++++++++++楓樹人獨鳳對魔物人花平平!

楓樹正豔,殺氣騰天!花平平插著蘭花花枝招展,淡香引蝶!

這可算是這混戰的一個亮點之一。

而他們是怎樣走到一起並做了對手不得而知,或許是隨機,或許是一種敵對的磁力吸引,或許隻是彼此看不順眼,這當然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們的碰撞可能會火花燦爛,也隻可能隻是雞蛋和石頭。無論結果如何,他們的對決總是有趣得很的,這從他們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來:獨鳳眼色如血,卻鋒利無比,標準飛刀式的眼光,一看就知是個冷漠的怪物;而花平平則顯得溫柔的多了,一種標準的花花公子的玩世不恭,眼裏泄出的是嘲弄、驕傲(其實用“嬌”字更為妥當,在這花瓶眼裏,好像他比花還要漂亮似的)以及那種讓人受不了的娘娘腔——仿佛喉嚨裏長了他媽的*似的!

戰鬥前的眼神交流,是十分有趣的,這起碼要比罵髒話方便、直接和文明,而且隻有他們彼此明白。

也許是就是因為他們的眼神,才將彼此“吸引”過來的——如果是異性他們會馬上墮入愛河,同性則會立刻投入戰鬥!

無論怎樣的較量,都是從眼神開始的,就算是瞎子也不例外——他的“無視”,難道不會讓對手十分的不舒服嗎?

就在這眼神的搏殺裏,他們都出手了——嗖嗖嗖!!!

一大片楓葉如飛刀般飛出,又如一大片彩雲,快如風,朝花平平各個要害而去!

楓風之葉!!!

花平平仍是一臉的嘲弄,好像根本就沒有當一回事,隻是用手遮住了頭上的蘭花,就好像那時他的**似的——然後,“叮叮當當”一陣亂響,楓葉打在他堅硬而光滑的皮膚上,沒有使他的肉體受半點傷害,隻是可惜了這身名牌衣服——他可是花了不少的錢買的,遮蔽割了他的肉體還讓他心痛——它已百口洞開,就像一群張著大口要蟲子的鳥一樣!

“你這死楓樹的,快快賠我衣服!”

一股蘭香之氣撲鼻而來,一層層幻想不斷靠攏然後如狂風暴雨般向獨鳳卷過來,在這芬芳之中卻帶著無限溫柔之殺機!

蘭香也能殺人?

或許這讓人不相信,但確實存在。

但這蘭香沒有毒,而且殺人的“凶手”也不是它,而是幻影!

幻影也能殺人,這豈非更可笑?

可不可笑,那時局外人的看法。

這招叫“蘭之夢”,聽起來就像某個少女寫的詩一樣,可能是好詩,但這絕對不是什麽好夢!這是一種幻術!

獨鳳還以為是迷香什麽的呢,當他這麽想的時候,無形的香氣已入侵了他的呼吸係統,進而幹擾了他的精神係統,幻象隨即紛遝而至:這是一片田野,野花爛漫,但卻隻有一種——蘭花!白色的蘭花在微風中搖擺,一浪接一浪,香氣也是一浪接一浪,清香怡人,招蜂引蝶,也很容易使人遐想聯翩(這是幻象中的幻象,多重的幻象很容易使人迷失其中,不能自撥,永遠都找不到出口,這就是幻術的可怕之處了),試想一下,在這麽一個野花爛漫的地方,把一個女孩帶到這裏對她表白,她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並且之後你想幹嘛就可以幹嘛!

這裏很**,就像一個穿著薄紗、體態豐盈的美女在雨中狂奔一樣,這不但很吸引眼球,而且她的後麵還可能跟著一大群裸奔男!這或許就是幻術的另一個致命**吧!

像獨鳳這樣一個冷漠如水的人,版該對此無動於衷的,甚至是惡心的要吐,但是他的眼神為何變得如此迷離和癡情了呢?是否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會有或者曾經擁有一段天真浪漫的幻想呢?

這隻不過是一片花地而已,真的有那麽大的魅力?

他徜徉其間,仿佛回到了年少那段幻想的時光,那一段他還有夢的時光,卻一去不複還,但今天卻如奔騰之流一樣,淹沒了他,仿佛被毫無道理的溺死也是一種幸福似的!

他竟有這種想法,連他自己也倍感驚訝!

這裏不止有花。

忽然,花海裏冒出了幾個漂亮的少女,他們像花一樣綻放,卻比花還要漂亮的多。女人和花本就沒有什麽可比性——花有花地漂亮,女人有女人的嫵媚,母豬也有母豬的魅力,為什麽就不能把母豬比作花呢?如果真的要打個比喻的話,那也隻能把花比作美女,因為她們簡直美若天仙!

少女亭亭玉立,白色的連衣裙在風中舞擺,她們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微笑,就像這花香一樣。她們看上去像是姊妹,雖然她們的美貌各異,但所透露的氣質卻是意想不到的統一——她們為什麽要對他笑呢?這難道會有什麽非分之想麽?還是他對她們想入非非?

他本不該想得太多的,因為他是個樹人,而他們隻不過是普通的人類,為什麽這和意*卻越來越強烈呢?生殖隔離本該把他與她們分隔開來,但現在欲望卻像野馬一樣在他體內狂奔,他已信馬由韁了!這就像火一樣,用紙是包不住的,更何況是欲火呢!

她們像懂他之所想似的,笑得更甜美了。

她們將他包圍,然後是“嚓嚓嚓”的幾聲,她們撕破了裙子,把她們有人的胴體展現在他眼前:雪白的肌膚、豐腴的*、纖細而活力的腰肢,翹起的肥臀,修長的腿。。。。。。。當然還有她們甜美的微笑!

這種微笑竟成了歡笑,像一片風鈴之音,此起彼落,聽起來像是一曲歡快的小曲子!她們手拉手,圍著他,有桀紂地抬腿,轉動了起來——這像是篝火之舞!

燦爛的花海,迷人的少女,跳動的*,飛舞的長發,一張一合的雙腿,還有愜意的歡笑!身處其中,就算是最鐵石心腸的人,誰又能把持得住內心燃燒的火!

“你高興嗎?”

“你高興。。。。。。。。。”

“你高興。。。。。。。。。”

“。。。。。。。。”

她們迫不得已地問道,仿佛在暗示著什麽。

暗示著什麽呢?

他們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暗示著什麽呢?他好像也不知道答案。

忽然,她們手裏多了一把劍,並在一瞬間刺向了他——劍光如花一般綻放!

而在這一瞬,花平平之劍也出手了,刺向獨鳳之心髒——他還完完全全迷失於幻象之中了呢!

嗖嗖嗖!!!

數條藤自楓葉間飛出,打飛了花平平之劍,並且將他纏住,猛然拉拽過來!

花平平的心髒被一把雪白的刀所橫穿——血不沾之刀!他吃驚地看著獨鳳犀利如刀得眼睛,在臨死的一刻,他什麽都不怕了,吐了幾口血的同時也吐出了幾個字:“你是怎樣。。。。。。。。。”

怎樣破解幻術的呢?花平平想問的當然是這個,但在死之前一的不到任何答案了。誰叫是在獨鳳的前麵呢,在後麵的人卻一清二楚,因為獨鳳背後插著一把小刀!

這當然是她自己插上去的,對付幻術,就必須要讓自己意識清醒,而痛處則是最好的武器!

++++++++++++++++++++++++++++++++++++++++++++++++++++++++++++++++++++薛*刀本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馬車裏——原以為小小的瀟灑林,用不到一個時辰就可以為平地,這等小事不用他出手——喝著

酒,欣賞一下這風腥血雨的場麵,就像欣賞一出歌劇一樣。但是,一個時辰還沒到,他便有些坐立不安了,這與其說是沒有出現想象中順利,還不如說他的熱血已沸騰了,按耐不住了!

對,現在的形式沒有出現一邊倒的情況,雙方的實力僵持,而且看下去還要僵持一段很長的時間。他著急,不是因為屍體的堆積如山血流成河,他根本對此莫不關係,也不是為了扭轉乾坤並向有利的方向發展,他急不可耐地要投入這場殺戮裏,是因為他的本性就是殺戮,而且喜歡殺戮——在沒有比這更讓他痛快的了!

當本性和興趣相投時,一個人在這方麵會做得很出色的!殺人,他當然做得非常出色。他殺人無數,什麽死人的表情都看過,他喜歡看死人的表情。甚至在十一歲的時候,他就開始殺人了:他出生於官宦人家,一次一個丫鬟不小心把他的木馬玩具摔壞了,他竟捅了她十二刀!然後,他長大了一點,當上了兵,殺的人就更多了。殺這麽多的人,照理說他應該已經麻木了,但他每次殺人都感覺是第一次似的,這永恒的新鮮感,是他的動力,使他感到滿足。

像他這樣的人,叫他憋在馬車裏,還不如叫他去死呢!他殺人已不像多年以前那樣隨隨便便的了,雖然不隨便也算是濫殺無辜,雖然殺戮是他的喜好,但挑人來殺豈不是更有趣的嗎?殺人,也要像挑女人*一樣不能隨隨便便的,即使*再強,挑了個不好的,也許會影響自己的鍾聲性福和性取向的嚴重後果的!他可不想改變殺戮這種喜好。

他會挑選哪個將被殺人呢?毫無疑問,這人除了老瞌龍之外還會是誰呢?他殺人可能不會就一個,就現在這種情況,老瞌龍是排在第一位的。

擒賊先擒王,殺蛇要砍頭,斬草要除根。。。。。。。。這說的其實都是一個道理:重點。

老瞌龍當然是瀟灑林的重點——沒有了他,瀟灑林就會失去了平衡!

當然,老瞌龍也很明白這個道理。他一路朝馬車殺過來,隻是擋在他麵前的人太多了,這需要一點時間。

若薛*刀一死,就意味著這場戰爭的結束,或者說暫時結束,誰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想要它變成現實,還需要很艱辛的努力。

老瞌龍正在努力著。

兩個有著同樣想法的人,是很容易走到一起的,尤其是敵人,比戀人、兄弟姐妹要來的直接和快捷。

很快,擋在他們之間的人或倒下或閃到了一邊。

薛*刀狡黠地笑道:“你看看周圍,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慘不忍睹,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老瞌龍怒道:“著大部分是因為你的原因!”

“真的麽?”薛*刀大笑起來,“事情是要多方麵考慮的——”

“例如呢?”

“例如,你把那幾個人叫出來——”

“我們絕對不交出來的!”

“為了幾個人而死更多的人,這樣值得麽?”

“這不僅僅是為了幾個人的緣故——”

“還有呢?”

老瞌龍激動道:“為了正義,為了瀟灑林的尊嚴!”

薛*刀冷笑道:“這確實是一根很堂皇的理由,簡直聽上去像一首天使的讚美詩!隻不過。。。。。。。這並不符合時代的主題和發展方向。。。。。。”

老瞌龍咆哮道:“任何時代都需要正義和尊嚴!”

“說得好!”薛*刀拍著手掌道,“但是,在邪魔域和整個魔的世界裏說這話,是毫無意義的。。。。。。。。”

老瞌龍道:“正因為缺乏所以才需要!”

“像你這種人。。。。。。。。應該叫做‘偏執狂’吧。。。。。。。。。”薛*刀捋著長髯,思考著這個詞的意思。

“隨你怎麽說!”老瞌龍道,“反正今天這‘偏執狂’,為了正義和尊嚴,是要把你這惡魔鏟除!”

薛*刀冷笑道:“不要把自己說得那麽偉大嘛——世界上的偉人從來不說自己偉大的!何況就算你殺了我,能改變得了這個世界麽?”

老瞌龍冷笑道:“你沒死過,怎知道不行呢!”

“那好吧,今天我就給你這樣一個機會!”薛*刀亮出了自己一把雪豹偃月刀——亮如月,冷若雪,動如豹,霸氣十分,殺氣雪藏,經過無數血的洗禮而熠熠生輝,絕對是一把奇詭的大刀!

老二恐龍樹幹的“兵庫”頓開,七根樹藤上已多了一把刀,而且還有很多做著波浪式運動的樹藤——對於樹人來說,藤條就是他們的手,他們有很多的手!

這場對決,無論誰勝誰負,都勢必影響整場戰爭的發展方向!

“那好吧。”薛*刀歎了口氣道,“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麽?”

老瞌龍道:“現在,我要以刀說話了!”

“你真的不想對瀟灑林的人說點什麽了麽?”

“不想。”

“真可惜了。。。。。。”薛*刀故作哀歎道,“我以為人在死之前總會嘮叨個不停的呢。。。。。。。。”

“這絕對不會是我最後的遺言!”

說著,七把刀隨藤同時飛出,刺向薛*刀的各個要害——老二恐龍雖然已老態龍鍾了,但出手絕不會慢半點,狠、快、準,這三字要訣,都是很多招式的要訣,尤其是刀和劍!他無疑也在這方麵下足了功夫,並且比很多人都要出色,他練刀的年數已達三位數字了!就算是最笨拙的人,能堅持練這麽長時間(如果他的壽命允許的話),也會進入一流刀客的行列,何況他的天賦本來就很高(隻不過,經常偷懶、打瞌睡而已),這又使他成為了一流刀客中的一等一高手——也就是大師了!

無論誰,麵對這樣的快刀而且是七把快刀,能在一二秒的反應時間內躲開的話,那他比閃電還要快!而薛*刀正好是這樣的!他好像沒有閃,刀明明刺到了他,卻像刺中了空氣——他身體的各個部位一瞬間閃避再複位,快得沒有軌跡!所以,他好像沒有動,而刀也好像刺中了他,偏偏沒有發生!

這用“神速”還是“鬼速”來形容呢?他根本就不是人呀!

他的速度顯然比這些快很多,快得就如十年如一秒、黃毛小孩一下子變白發老頭子!

這種速度簡直可以讓時間逆流!

他既能讓這一瞬的短暫時間變得綽綽有餘,也能在這綽綽有餘的時間裏反擊——雪豹偃月刀刀鳴(有靈氣的刀,有刀氣的人,通常會有“刀鳴”,就像變得有了生命一樣,他顯然兩者兼有之)一道刀光掠過,如雪豹一般撲來!

樹藤化為了兩段,七把刀“嘩啦啦”地落地!

這刀並不算太快——快的是人——但其透出的刀氣,卻如野獸一般——對,是雪豹!

刀也是寶刀。

雪豹,比雪還要冷的野獸,詭異的眼睛、鋒利爪子、臥雪耳藏,獵殺於跳躍閃動間——這刀氣,竟讓人置身於慢慢雪地裏,等待他的有寂寞和恐懼,當然還有比前者還要可怕的雪豹!

刀如其名,人也如其名——雪骨鬼薛*刀之雪豹偃月刀!

這一刀之氣,把全場都整的驚呆了——並破碎而落、水欲滴就停、風吹後回聲、火靜如處女——無人不驚,所有的表情混雜一起,形成一個無聲的尖叫大合唱!

世界仿佛在這一秒停頓了,人們的思想被掏空,世界末日已仿佛成為了過去!

但這隻是普通的刀,隨便的一揮,斬斷了數根藤而已,為什麽會給人這種可怕的念頭?!

這不僅僅是刀氣,還混雜這一種氣——魔氣!魔氣,魔人特有,有時魔獸人也會有,但其本少得可憐,其實很多帶魔字的“人”都有這種“氣”,但很少人會表達出,這時一種無形的東西,但卻可震懾心魂,造成傷害(無論是靈魂或體內)。這就像人的“氣質”一樣,氣質也可迷倒人,吸引人甚至殺人,隻不過是一種很“痛”的“氣質”,尤其是在肉體上!

薛*刀是魔人,當然有魔氣,!當魔氣與刀氣合二為一的時候,能給人造成衣衫深刻的感覺自然不奇怪了!

所以說,這隻是“普通”的一刀,不普通的還在後頭呢!

呼呼呼!!!

嗖嗖嗖!!!

那被砍斷的七藤條再起,劈裏啪啦地朝薛*刀鞭打,同時他樹影間在出數十條藤條,一些參與鞭子的使命,一些試圖去纏住薛*刀的手腳,一些則去卷起地上的武器。

一時之間,藤條之聲遍起:在空氣中的“呼呼”聲,打在地上的“啪啪”聲,如箭一般射出的“嗖嗖”聲匯成了一首是人皮膚火辣辣的曲子,就像被藤條鞭笞一樣!

情況真的亂如麻,這些藤條也一樣,但卻亂中有整,整中

有序,他們非但不會交叉打結,而且互不幹擾,相對獨立而係統地進行各自的“任務”,配合得天衣無縫,簡直讓人驚歎!如此龐大複雜的係統,數十份的分工合作,竟是由一個大腦所控製,這又是怎樣一個大腦啊!

試想一下,很多人,隻能一邊手用筷子,換做另一邊則很不行,就算行也很別扭,先自愛要你兩隻手都用筷子,並且相對獨立去完成兩樣工作:例如,一邊手去夾雞蛋,另一隻手夾麵條,這聽起來是幾乎不可能的事!而大多數人能做到的是:先用一邊夾雞蛋,再用另一邊夾麵條,甚至是同一隻手!而老瞌龍現在卻用五六十隻“手”同時去完成各自的事!

這麽亂得情況,看得都眼花繚亂,就算是瞎子聾子也會有這種感覺,又怎知道如何去應對呢!

他這次沒有閃避,他根本就不必閃躲——刀鳴,雪豹偃月刀在咆哮!

幾道刀光幻影劃過間,一股強大的刀氣如狂風暴雨席卷而出——藤條斷截漫天飛起,就像一位出色的理發師在剪發似的,剪影間,發絮紛飛!也像一位麵條大師一樣,菜刀削動間,一條條麵條如雪花紛飛一樣掉進滾燙的水裏!

這是何等的刀法,又是何等的刀氣!

燦爛而寒意凜凜,更確切地說是:難以形容!沒有一個詩人或作家可以做到,當然我也不是前麵兩種人,更不會做到,隻是厚臉皮湊合一下!能送上讚美詩的,或許隻有天使,因為她絕對不會錯的,就算錯也不會錯到哪裏去!

這刀法及刀氣,漂亮得就像如花的美女,恐怖得就像殘花一樣的醜女!

漂亮的刀,漂亮的刀法!

老瞌龍當時就驚呆了,急急收回藤條,但一道刀光如流星般飛了過來,其帶的刀氣卻像是彗星一樣,燦爛而寒,夢幻般的光彩足以震懾心魂!

藤條未及回來,刀氣已掠過,就像風一樣——寒風!寒風過後,一切悄然無聲,周圍被刀氣所傷的人兩股戰戰,冷意未過兒後悸,心像冰封一樣,在這一瞬間一動不動!就算他們沒有被刀氣所傷,在心靈留下的陰影也很難抹掉,在某些做夢的夜晚會像幽靈般飄出來,而他們以後的日子會像驚弓之鳥一般地生活著,知道有一天唄嚇死!

老瞌龍腳跟沒有半點哆嗦,但已深深紮入了地下;原本就少得的樹葉,幾乎全被震落了,像發絲(鬆葉)一樣飄散於空中:他表情僵硬,就像石化了一樣,眼裏死灰一樣毫無光彩!

這短暫的一瞬間,就像流失了三百年一樣,所的歲月滄桑像刀一樣刻在了他的臉上!在這一瞬間裏,他仿佛已經死了三百年,已屍骨無存!

然後,斜斜地,他的半截樹幹和一棵像參天之手的樹枝滑落,重重地掉在地上!

“老黃到此一遊”,這不知是哪個壞家夥在他瞌睡的時候刻在上麵的,這已經是很多年的事了,現在隻剩下了“到此一遊”以及半個“黃”字了。

他頭上那鳥巢及裏麵吱吱喳喳不停的小麻雀呢?當然,他沒有把它們帶在身上,在戰前,他已把它們擋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哪裏有足夠的小蟲讓它們活三四天。但現在,他忽然擔心它們的安全了,萬一他回不去,它們也豈非要餓死u麽?!

死神剛和他擦肩而過!

薛*刀冷冷地笑著,嘴角泛光,比那把刀還要寒氣*人!

老瞌龍怒了,咆哮一聲,驚天震地,然後樹藤如河流般奔騰而出,數量之多,難以計算——哪兒來的這麽多藤條呢?!

樹藤左右兩邊如河流一般湧出,將薛*刀困在了中央,就像一堵厚實的籬笆一樣!然後,再有樹藤飛天而起,搭建了起來,密密麻麻,是要封頂了!樹藤很快像搭帳篷一樣將薛*刀包裹起來,然後拉緊,收縮,快的難以想象,樹藤的摩擦聲遍起,但卻沒有卡住或打結,它們像成千上萬的蛇一樣纏在一起!

而奇怪的是,薛*刀本可在樹藤之罩未形成之前破壞它——就憑這刀和刀法絕對是小事一樁——但卻偏偏冷眼相看,甚至不屑一顧,他真的有十分的把握衝破這藤條之圍嗎?

這樣的自信是否太過分了?

在場的人,如果以後還活著並且能寫回憶錄的時候,距對玩不了那一刀,那裂天破地的一刀,就像一條永不磨滅的傷痕一樣留在心底,時時還會隱隱作痛,即使受傷的不是他們!

這一刀,如日出一般燦爛射出,如日落一般悲涼落幕,但其日出日落相隔的這個過程,卻是狂風暴雪,冰封千裏!麵對這漫漫雪地,很少人會走得出來,就算沒有被凍死,也會給雪豹吃了!

對,薛*刀出手了——一道強大的刀光如光流一般瀉出,薄如刀片,卻比刀片還鋒利,其寒氣*人,甚至比冰人冰一川的冷更冷,冷得毛發倒豎卻像被剪刀一剪而去!其迸發的刀氣,比珠穆朗瑪峰峰頂的風更猛更烈更寒骨透心!刀氣把旁邊內力不好的人震翻了,腦震蕩,暈厥、感冒,甚至死亡!

刀光頓出,把烈日的光輝都蓋過了,然後成捆成圈的藤條化為了兩半並向後彈開!

這一刀沒人可擋得住,老瞌龍也不例外,何況樹人的腳(根)本來就不靈活,且身體過於龐大笨拙——刀光縱穿了他的樹幹,一掠而過!

在這刀光一掠而過得一刻,世界好像停頓;餓,發生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發生了,突然之間都很靜了,像是一種神聖的儀式一樣!

這是一種啞然之尖叫,驚恐衝破喉嚨的一刻,仿佛已蔓延了整個世界,如果世界還沒發現絕對靜止的狀態和物體的,都可在這一瞬間找到!

老瞌龍站得很穩,眼睛睜得很大,一動不動,瞳孔仍在收縮,像是把所有的“驚悚”濃縮,這可能已經超越了本能反應的範疇,陳壽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遠遠看上去,他根本就無任何損傷,但誰都看見了什麽,就算隻是一眨眼的功夫,無論整個過程多快,但起碼在刀光消失的那一刻,他們是看見了。就算看不見,也可以從他的表情上讀出來——他死了!

他身上多了一條細如線的縫,細得用肌肉幾乎看不清,從頭一直到腳,把他分成了兩半!旁邊的人當然看不清這條縫,但從他腳下地上刀氣所留下的巨大裂縫可以看出來——這條裂縫像是地震所留下的,從薛*刀的前麵穿過了老瞌龍的腳下,再向後很遠的地方延伸而去,;後麵的一排樹都折斷了很多,切口平滑得簡直可以在上麵溜冰!

這一刀是不是可以把整個地球像西瓜一樣切成一半啊?!

死得很快,甚至還未來得及帶走半點的痛楚,就去到了另一個世界,這死法也不是痛快,如果他還能思考的話,或許嘴角還帶著半點笑意。他最怕的一種死法,是老死,對他而言,這是最痛苦的事!他已活了很多年歲了,經曆了很多得事,已經不想在這個死的過程上掙紮了。以前,他最中意的死法,是在一個詩境的夢裏死去,所以,他睡眼的頻率比一般人多兩三倍,但他總會醒過來,通常是被噩夢了趕出的,而夢裏有她最驚悚的死法。現在,無須為此煩惱了——這可能是他最先發現的可喜之死法!

“老瞌龍!!!”

憤怒的聲音終於衝破恐懼的束縛,像瘋馬一樣狂奔!

獨鳳咆哮了起來,仿佛是要把這死神嚇跑似的——但死神已經走了,並且帶走某人的靈魂——他知道他再也不會聽到回答了。

他悲憤的眼光瞬間變得犀利了起來,由老瞌龍身上轉到了薛*刀,憤怒在湧動,力量在凝聚,變得難以抑製,火山就要爆發了!

楓風之葉!!!

飛刀般的楓葉如狂風暴雨飛出,紅燦燦的一大片朝薛*刀撲打過去!

薛*刀隻是橫橫一撥,就像驅走眼前的蒼蠅一樣,一股強大的刀氣隨即而出,燦爛的寒光,然後,高速的楓葉突然刹住了,於半空中慢慢飄落!

“就是你殺了我的副將?”薛*刀冷冷問道,並沒有表現的想象中的那樣悲憤,也許他根本對此漠不關心!

獨鳳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對方,眼裏透出的是秋風凜凜,有一種悲涼、滄桑、冷漠之意,這種薛*刀和冰一川的都不相同!

這就是一種回答,就像尖刀一樣插進你的心裏,你不可能感受不到!

薛*刀忽然大笑了起來,看著大刀裏自己的虛像道:“老瞌龍是我殺的,快點過來報仇吧!”

他知道這時候說什麽最刺激對方,他話裏沒帶嘲諷,隻是殺戮的欲望在燃燒著,已經快要失控了:老瞌龍之死並沒有滿足這種欲望,反而變得越來越強烈,他需要更多的殺戮,大開殺戒和風腥血雨!

獨鳳沒有說話,他的眼神也不說話但你卻會殺人!

但有人說話了:“你這麽喜歡殺人,就過來殺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