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_第一百五十七章 十八層的犯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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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牙要帶陶小誌去的地方不遠，就在他們腳底下——魔牢第十八層！魔牢的第十八層關著的是魔牢級別最高的犯人，其危險性及對邪魔域這個國家危害是難以想象的。
既然能讓陶小誌“吃驚”的，可能是陶小誌認識的人，是聖靈源地的重要人物？國內起義力量的領導者？別國的元首？這些謎底隻要到了十八層的某一間牢房便知道了。
十七層到十八層卻不是想象中這麽快就到達的。魔牢是建立在一個死火山上的，這裏是天魔山山脈群的其中一一座山，叫孤魔山。孤魔火山已經是死了幾百年的大火山了，魔牢就是環著火山口打造的牢房，牢房於火山口輻射狀分布，所以，最前麵的牢房前走道是被鐵網罩住的，往下看就是深不見底的漆黑深淵，就算掉一塊東西進去連聽到回聲都沒有，不知道是多深還是根本就沒有回應。魔牢裏的死人最簡單的處理方法，就是往這深淵裏扔。十七層到十八層的樓梯是斜斜的很長，幾乎纏繞了火山口十分之一，每層之間隻有一條樓梯通道。所以，可以想象越往下層住的犯人想要越獄越困難，逃走的路線隻有一條，除非你跳進去這無底深淵裏去。所以，魔牢從來就沒有出現過越獄的案例而名攝魔界——“十八層地獄”當之無愧。
從十七層下來，再過道裏，陶小誌有經過忘情老人和魔皇子的單間牢房（魔牢越往下層的人越可能住單間牢房，因為級別越高的犯人越少），那麽十八層會住著誰呢？
到達目的地牢房，當然是單間牢房，其實十八層的牢房有很多都是空的。
此犯人，雙手“V”字形被鈍能石鏈吊著，雙腳也被腳鏈鎖著固定在地上。此人瘦骨嶙峋，隻有一間破布遮下體。房內相當臭烘烘，肮髒汙垢痕跡自犯人初輻射狀鋪開，雖然牢房每月也有人定期清理，但還是掩蓋不住這撲麵而來的刺鼻味道。其白花花亂糟糟的頭發垂至地上，就像一棵朝氣茂盛的小樹一樣。由於他頭是麵地的且頭發遮住，所以陶小誌沒有認清這人的麵容，應該不會是認識的人。
此刻看起來，他更像是一棵沙漠中枯死的老樹，連茂密的根都被翻了出來。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此犯人突然念起了詩來，但是沒有抬起頭來，接著更是唱起了歌來了：
“有一個/美麗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作小姬/她有雙/溫柔的眼睛……”
這旋律如此的熟悉，雖然聲音沙啞滄桑，但卻淒美之中帶著無限的溫柔……沒有誰能比陶小誌更熟悉這旋律了，因為從小他就是聽著這歌聲長大並且不時會唱上幾句的，這也是爺爺小時候哄他入睡的安眠曲……一首深入人心的歌曲，之所以能引起深深的共鳴，是因為它能勾起很多回憶鏈……爺爺、奶奶、秦楚如以及相關的回憶，此際縈繞著陶小誌的腦海，久久不能散去……
“請不要再裝瘋賣傻了。”夜天牙冷笑道，“這麽多年你裝傻雖然騙過了很多人，但休想片騙得了我，在這世界上現在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你，隻是我沒有必要揭穿你罷了——狂非大哥或者陶獨大哥！”
此人仍沉浸在自己的旋律裏，陶小誌也在壓抑著內心的澎湃。
“難道你就不想見一見你所謂的‘寶貝孫子’嗎？”夜天牙道。
此人停住了吟唱，他雖然沒有抬頭，但當然注意到地上的兩個影子，甚至是盯著地上的一個影子不放，幾滴眼淚滴在了影子上，陶小誌的影子上。當初他離開他的老婆和孫子的時候，他們長長的影子幾乎拉到了他的腳下，但最終沒有拉住他前進的腳步……
“爺爺，真的是你嗎……”陶小誌走近了此人，並且跪了下來，不停地抽泣。
狂非終於抬起了頭，淚眼模糊的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陌生人……
雖然歲月和折磨令他蒼老得不成樣子、眼睛也失去了往日堅定的眼神，但是陶小誌仍能認出他來，這種感情羈絆就算他瞎了，也會認得出他來！
“都長這麽大了，和你父親當年樣子一樣……”狂非真想伸手去撫摸這張臉，可惜他的手被吊住了。
“你我都清楚誰是他父親！”夜天牙終於按耐不住了。
“你可以給我倆爺孫獨處的時間嗎，小牙？”狂非道，“我會告訴他真想的，你放心。”
“當然。”夜天牙道，“我可不想看到這些煽情的情節，但你必須告訴他真相。”
於是，夜天牙真的出去了。
兩人沉默地哭了許久，許久才說話——這麽多年來的想要說的話，豈是兩張嘴說得盡的。
“原來爺爺所說的‘屠獸’，就是來殺夜天牙麽……”
“對，因為他殺了我最好的兄弟和情人，還要殺很多很多無辜的人……”狂非道，“所以，我不得不這樣做。”
“但是您已經離開了這世界了……”
“雖然我可以和你及奶奶可以相安無事地在另外一個世界過完一輩子，但是，這樣的活過去我還是不會瞑目……或許，我這個人雖然活在另外一個世界卻還活在過去吧，對我而言，過去就像一筆債，欠債總是要還的……希望你能原諒爺爺。”
“您誰也不欠呀……”
狂非歎了口氣道：“我原本可以阻止天魔山之戰的——這些大概夜天牙跟你說了吧——我本可以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的……”
陶小誌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你母親在天魔山之戰之前，有找過我。”狂非繼續道，“她要我阻止他們之間的決鬥，我說怎麽阻止，她說可以帶你和她遠走高飛，這樣就不會有後麵的天魔山之戰了……”
“但你為什麽不阻止呢？”
“因為我知道你母親不是真正的喜歡我！”狂非激動道，“而且因為私心，我還真希望他們兩個來一場決鬥，這樣他們兩個可能都活不過來，你母親才真正的屬於我！很驚訝吧，想不到爺爺會是這樣的人吧，誰被愛情蒙住了眼睛都會這樣，但這個決定卻讓我後悔了一輩子，可能一輩子都不夠……但我失去了三個最好的朋友，包括夜天牙，最後他心智發生了很大變化，才會成為後來更加可怕的魔帝……”
“但是，我失去了所有的東西。”狂非繼續道，“卻意外地得到了你，這就是我能活下來原因……”
故事到這已經差不多了，這些陳年往事提了又能如何，改變不了什麽，真相隻會傷人。
但陶小誌還想了解最後一點：“那麽你不是我真的爺爺而夜天牙是我父親？”
“夜天牙確是你的親生父親！”狂非再次老淚縱橫，“小誌啊，但我也是你爺爺，一直都是！”
陶小誌沒有再說話，隻是過了許久，慢慢地走向牢門，他需要另外一個空間好好靜一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