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女配是無辜的!

第39章

“你病了多久,為何不對我們說!”流螢第一次對人如此說話,要不是他行動不便,薛晴懷疑他又要拿劍刺自己師父了。

“哈哈哈,我可是名動江湖的‘玉麵劍客’啊,獨掃雲山十二洞的靈禹派峒籌,不是戰死的,卻是病死的,天大的笑話!”峒籌大笑著卻是苦笑。

薛晴和峒籌認識的時間雖不長,畢竟二師兄二師兄地叫著,心裏也不好受。

峒籌拽下酒葫蘆往嘴裏灌了兩大口說:“流螢,你還記得為師跟你說的麽,身在江湖,不怕死,就怕死得窩囊。”

“記得。”

峒籌突然拔出劍駕到流螢脖子上:“臭小子,趕緊把傷養好,為師還有差事交給你辦。”說完又收了劍,叮囑眾人:“我的病決不能讓別人知道,師姐也不行。”

武林盟現在的近況完全是以峒籌會擔任盟主進行的,若是知道他已病入膏肓,又要回到爭奪盟主之位的原點,那之前的努力就成了泡影。但是,為武林盟四處奔波對他的身體並不是一件好事吧。

“二師兄,不如……”

峒籌知道薛晴要說什麽,打斷她的話:“不必,你還記得以前你對我說的話麽‘信念不同,不必強求,生也甘,死亦願,旁人何須多言’。”

這是以前的薛晴說的吧,還真是個感情偏執又強烈的姑娘,意外地,薛晴竟很理解這份感覺,既然對他來說是非做不可的事,旁人何須多言,站在他身後成為他的臂膀支持他走完最後這段路,才是最大的情誼吧。

“繭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師父的病情?”流螢突然問,薛晴這才想起繭蝶古怪的行為,很難說沒有聯係。

繭蝶點點頭:“在岣嶁山的時候,我晚上起夜,看見二伯父病發,二師伯不許我告訴姑媽和流螢哥哥,我又不忍心二伯父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病死,就想留下照顧二伯父。”

峒籌照著繭蝶腦袋敲下去:“臭丫頭,誰孤苦伶仃了。”

繭蝶抱住頭:“娘說二伯父年輕時太風流,老了肯定妻離子散孤獨終老。”

峒籌又敲了繭蝶的頭:“我不就勸你爹別那麽早成婚麽,你娘真記仇。”

“流螢公子,你的傷需要靜養,像這種吵鬧的,你可以讓薛姑娘趕出去。”白昔塵好心提醒道。

“對,徒弟,你得靜養,我這就出去,還有些事要處理。”峒籌說著拎著繭蝶歉意地出去。

“公子,快點回去收拾東西吧,情況不對咱們好跑。”知秋小聲催促白昔塵。

“流螢公子的傷口不能劇烈活動會撕裂,也不能不活動會讓筋骨壞死,薛姑娘你最好陪他去園裏曬曬太陽。”白昔塵囑咐道。

“遵命,”薛晴說著胳膊肘抬到流螢眼前:“來,流螢娘娘,小晴子帶您出宮。”

流螢扶著薛晴的胳膊,慢慢地走路:“師叔,我們去哪兒?”

“娘娘想去哪兒,小的就帶您去哪兒。”薛晴歡快地答。

“我聽說你又開始練劍了,不如我陪你練劍。”流螢說。

“好,我們帶上小毯子去涼亭那裏,你可以在亭子裏坐著。”

“恩。”流螢滿足地笑了。

原來對重要的人好是如此幸福的事,鞍前馬後,樂此不疲,他的一顰一笑都能讓你或喜或悲,仿佛他的眉頭牽動著你的心脈,心中沉澱著不想再失去的決心。

練劍是個力氣活,薛晴每頓都要吃上兩大碗飯才能在園子裏練一個時辰的劍,劍譜就在心中,用出來卻是個辛苦活兒,尤其是沒有內力輔佐,劍的軌跡怎麽看都不似心中所想的那份靈活。薛晴也有向峒籌請教重練內力,內力的修煉更加枯燥,而且它不像劍法一樣是有形的,旁人可以隨意糾正,內力全靠自己,修煉得當就愈加渾厚,修煉不當就會走火入魔,靈禹派的內功心法是走比較溫和的路線,速度也溫吞吞就是了,除了肺活量大了薛晴也感覺不到別的變化。

這具身體原來喜歡練的劍法都是極快極狠的,為了遷就自己現在的水平,薛晴不得不把速度放慢了好多拍,好像公園裏的老年人在練太極劍似的。

“師叔,你剛才劍尖的角度錯了,對手若用雙錘會趁機卡住你。”流螢坐在亭子裏陪薛晴練劍說道。

“有嗎?”

流螢慢慢走過來,站到薛晴身後,握住她兩手的手腕:“師叔,我發現你忘劍法的速度跟學劍法的速度一樣快,這裏應該這樣,被擋時可以及時閃開……”流螢一點點地幫薛晴調姿勢,溫潤的吐息在薛晴耳後,薛晴癢癢的,注意力根本沒法集中,隻感覺到流螢嘴唇在一開一合,薛晴按捺住體內獸性,流螢傷口還沒愈合,經不起摧殘。

有沒有這樣一種心情,當杯子破碎時,才想起是去年最喜歡的那一款,當衣服刮破了才懊惱再沒有比它合身的,當那個人差點走出生命,才發現如此無可替代。

因整日敷著厚厚一層價值百兩銀子的金創藥,薛晴左胸上的傷口已經好了,留下一塊比周圍皮膚淺白的疤痕,趁著天氣好,薛晴去山下的鎮上找了一家紋身鋪子,因部位比較隱秘,指明了要女師傅。

不一會兒,女師傅出來了,是個略微臃腫的婦人:“姑娘想紋什麽樣的圖案?紋蝴蝶還是紋豹子?”

薛晴看了鋪子牆上掛的例圖,不是青麵獠牙就是妓女常用的帶有明確暗示的圖案:“這樣吧,我畫出來,你照我畫的紋一個就行。”管小二要了紙和筆,畫了個賤賤的兔斯基。

“姑娘,這是?”婦人拿著圖紙轉來轉去也看不出是什麽。

“組織的秘密不要打聽,照著紋就是了。”薛晴故意陰狠地說。

婦人馬上閉了嘴,臉色鐵青,還以為眼前女子是哪個殺手組織來紋記號的,不敢怠慢,甚至原本看著薛晴打扮光鮮想宰她要的高價硬生生壓成了成本價。薛晴對這次服務還挺滿意的,婦人畢恭畢敬,價錢也很便宜,稱讚幾聲後出了紋身鋪子,那婦人像送走瘟神一樣鬆了口氣。

薛晴滿麵春光地往回走,發現有雙眼睛一直盯著自己,被人盯不是什麽大事,薛晴經常被人盯著看,長得美嘛,沒辦法(揍丫臉),可這雙眼睛的主人是個老和尚,薛晴就不淡定了,一下子占了為老不尊和花和尚兩種成分,這種奇葩實在不多啊,佛主怎麽沒打雷劈他。

老和尚一直跟著薛晴,以強有力得深邃眼神擾亂薛晴的心情,薛晴終於忍不住了,突然轉身問老和尚:“聖僧,你有事兒麽?”

老和尚清了清嗓子說:“施主,你印堂發黑,天庭暗淡,七竅無光,麵如菜色,齜牙咧嘴,笑容詭異,定有血光之災啊!”

“多謝大師,我要回家了。”薛晴冷淡地說,扭頭繼續走,一定是騙錢的,身為穿越女哪有迷信的道理。

老和尚蹦蹦跳跳地緊追不放,跟在薛晴身旁喊:“施主!等等!隻要一兩銀子老衲就告訴你破解方法,隻要一兩!就一兩!”

薛晴忍無可忍,抽出腰間的粗鐵劍指著老和尚說:“別再跟著我,我可是血榜第一殺手,身上有一千條人命,再跟著我就讓你成為第一千零一條人命。”

哪知老和尚不吃她這一套,繼續說:“給老衲一兩銀子,老衲就給施主念一遍大悲咒,我佛慈悲讓你免受地獄之苦。”

薛晴要瘋了,這哪是管人要錢,分明是討債啊,她玩命地跑,要把老和尚甩掉,依稀聽見身後的老和尚在說“死後一定下地獄”什麽的,薛晴克製住想回去把老和尚揍一頓的心情,現在的神棍都太傲嬌了吧!

本來出來時心情挺好的,氣呼呼地回了東麒閣,見薛晴表情很臭,侍女們竊竊私語“你們看薛姑娘好像在生氣。”“當然要生氣嘍,等峨眉,少林和武當的掌門來了,閣主就要跟程姑娘的西麟閣合並,那程姑娘以後就是副閣主了,兩人朝夕相對的,薛姑娘能高興嘛。”“唉,閣主怎麽就看不見薛姑娘的好呢。”“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簫歸應和峒籌都去主峰和程伶一起著手重建麒麟閣的工作,東麒閣冷清不少,趁著薛晴下山的功夫,白昔塵和知秋主仆兩人跑了,屋裏的東西和廚房的吃食被一掃而空,他倆絕對是跑了,薛晴理解,以白昔塵的身份,要同時麵對中原三大抵柱的掌門確實很大壓力。

可是,流螢的藥要六個時辰換一次,白昔塵跑了怎麽給流螢換藥啊!薛晴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桌子上放了幾個紙包,下麵還壓了一封信,拆開信,上麵寫著:家中忽傳要事,白某不辭而別,望薛姑娘見諒,那幾包藥都是我配好的,直接給流螢公子敷上即可,另,路費不夠,從你首飾盒裏拿了幾副耳環做盤纏,見諒。

薛晴打開首飾盒,果然少了幾副耳環,罷了,他們盤纏不夠理應幫他們的,白昔塵看起來不像缺錢的人,不會是總迷路把錢都耗光了吧。

“芳兒!”薛晴叫來芳兒說:“白公子走了,去請老大夫幫流螢換一下藥吧。”

“大夫在鎮上的摯友的孫媳婦要生了,大夫去幫忙,明天才能回來。”芳兒答道。

老天爺,怎麽這時候幫人接生去,那誰來給流螢換藥啊!當然不能讓侍女換,流螢的不能隨便讓外人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