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賢妻

067 三老爺的主意

三老爺聽太太這麽說,就急了,站起來,說道:“這不是窮不窮的問題,哦,將來過年過節的喜事喪事的,你能拒絕個親家上門?你肯和個土裏吧唧的婦人坐一桌當親家,可是侯爺和我們可不願意一個開雜貨鋪的坐一起稱親家,那還把其他姻親往哪安排坐?你就是不安排一桌,他走過去了喊親家哥親家侄子的,在大街上攔著隨國公的車也可以喊親家舅老爺,你說讓其他姻親當我們是什麽?找了這個給姻親們打臉用?咱府不做人,讓別人也不要做人了?沒道德沒規矩的小兒郎,別說是個秀才,將來就是能當丞相,也沒人稀罕。他沒父母啦,家族沒人啦?女方難道也沒家人了?你來個私相授受,他這樣如此壞了規矩,將來還怕他做事連累侯府哪。哦,將來他出事了,別人知道他老幾,會說,武陵侯的姑爺,宣平候的侄女婿,這個婚事根本不用考慮,為個兒郎她要死就讓她死去,當年她爹也是這樣的威脅她祖父母,那是她爹是獨子,她祖父母怕了,她一個小娘子難道還真怕了她的威脅?”

蘇氏張大了嘴,怪不得這裏要是有私奔的女子,家族直接抱個病亡,不是家族狠心,是一人出事株連九族呀。就是夷三族還包括妻族,這嫁女兒可是不能亂嫁的。

這男人和女人想問題就是不一樣,女人想的是連累家裏其他小娘子不好嫁了,男人卻想連累整個侯府了。還是武陵侯府鬆柏夫人睿智呀,我不管了,直接讓你宣平候處理去。

也怪不得古代這樣的處事方法,家裏寧可養著一個鬥雞偷狗調戲婦女的紈絝,也不願一個沒有家族沒有規矩的這樣性子的人,去上進做個正經事當個官什麽的,養著紈絝不就是花倆錢,要是去做正經事了,腦子不明白的人,給人利用或者自己犯點事,那抄家滅族的好多不都是一個人的錯,連累家人家族的?

前世蘇氏還不明白,有些家長或者當兄弟的,明知這個人隻會花家裏的,吃兄弟的,有的還靠侄子養著,還厚臉皮活的耀武揚威的,家族其他的人隻是抱怨幾句仍舊這麽養著他,那時蘇氏還想,都是慣得,讓他出去做點正經事,現在想想,這種人可不敢讓他出去幹正經事,能紈絝就謝天謝地了。

蘇氏愣了半天,又問道:“你要是侯爺怎麽處理?別說去死去死的話,你願意,咱娘還不願意哪”

三老爺轉了幾圈想了想,說道:“表弟他姐不是回來給隨國公過八十大壽嗎,過了年就回遼東,到時讓宋表姐把小妹娘倆都帶走,不願意去?灌了迷藥送上車,醒來也出城了,想死給娘倆兩個繩子,我看侄女還會看著她娘也去死?小妹還看不住一個小娘子,到了遼東,找個人嫁了,不就完事了”

蘇氏接著問道:“那個秀才拿著侄女的信物哪,到時他亂說的話”

三老爺打斷蘇氏的話,道:“讓表弟找個人收拾他一頓,他家人都在京城,他敢亂來,他一家子都滾出京城去吧。這點小事,一個無賴,還讓侯府頭疼了?就是找人滅了他口,隻要不是親自幹的,誰還能把侯府如何?哪個大家族沒幾個人命在身上?怎麽能讓小人鬧騰侯府的將來?”

蘇氏沒話說了,不過三老爺簡單粗暴的方法或許適合三姑奶奶她娘倆。

三老爺一揮手,說道:“這事你也別摻和,讓大哥去處理,別看他平時不出聲,盡幫著小妹了,但要是誰敢連累侯府,別說是小妹了,就是武陵侯府照樣拋開。”

蘇氏道:“我就這麽一問,我也摻和不上呀,大事婦道人家也決定不了”

三老爺點點頭,微笑起來,心道,我這太太還是膽看把她給嚇著了。

三老爺去拿了桌上的一張紙,過來給蘇氏看,道:“不說她們了,你看看這個是晉王府的鞠場”

蘇氏道:“你何時拿來的,我怎麽沒看到”

“下午我就畫好了,來了你不在,說你和大嫂出去了,我就先放桌上了”

蘇氏看了看,比前幾個鞠場大些,場外有零星的桌椅,還有幾個隔斷似的,估計是包房,貴賓或家人一起圍著坐看比賽的。這個還全麵些,就是都是圓鞠方牆,就問道:“為何鞠場都是圓的,外圍是方的哪?”

三老爺摸摸頭,想了下,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愛蹴鞠,這個要問表弟了。”

蘇氏低頭看圖,頭也沒抬回他,“好,下次你記著問他”

想了想又道:“算了,還是我把你要問他的問題,都列出來,到時你一起問表弟好了”

三老爺點頭,也湊過頭去,和蘇氏一起看,還邊指邊在旁解說。

夫妻倆一副和諧的情景。

正院右側的耳房裏,春草和秋枝也在說著話。春草說道:“如今看老爺太太這樣,我這心算是放下一半了。”

秋枝笑著嘲笑她說:“就你瞎操心,我看太太心裏有數”

春草搖搖頭,道:“別看太太什麽都看的明白,其實她,”她頓了頓,接著道:“我不知怎麽說,又說不出來的那種感覺,說太太苦吧,她又樂在其中,說她過得樂嗬吧,但她有時夜夜無法入睡。”

春草眼裏噙了淚,咬了咬嘴唇說道:“我七八歲就跟了太太,那時我又黑又瘦,誰都說我是白去的,可是太太挑了我,有次我打了個茶盅,太太那時才十歲不到,她讓我不出聲,然後說自己打的,那時有個在五姨奶奶跟前伺候的,五姨太太自己打了嫡母屋裏的一個琉璃碗,卻說是身邊丫鬟打的,後來被打了一頓攆出去了,沒幾日就去了的”

“雖然大家都知道五姨太太說了慌,可是誰會為個小娘子來給奴才解脫,那時我就知奴才不是人,連有的主子的屋裏的貓狗都不如。”春草是一臉忿恨。

秋枝歎氣點頭,道:“誰說不是”

春草接著說道:“十二歲那年得了風寒,府裏要把我送回莊子,我知道送回去,準的沒命,家裏隻會怨我,不會給我好好治的,怕花了家裏的錢是太太,給了她奶媽銀子,讓我去奶媽家去治,好了又讓我回來,就等於我這條命是太太,給別人做牛馬還不如一心伺候太太,那時我就更是下定決心一輩子不嫁人”

秋枝都一次聽說這事,都聽的怔住了,心裏直替春草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