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賢妻

476 梅花精

蘇氏道:“那是我胡說的,老爺可別再學給表弟聽,他那個大嘴巴該嚷嚷著滿京城人都知道,咱兒子是胎裏帶的,記得我懷他時就聞不了肉味,還愛吃醬菜,不是問我娘家侄媳要了醬菜才不吐的嗎?”

三老爺說道:“對哦,我都忘了,是有這個說法,娘就說懷我時不愛吃魚,聞到就反胃,覺得腥氣,可不我就不愛吃魚的?”

蘇氏吃完了一碗,餛飩也差不多不燙了,她就抱過旻山來喂,讓三老爺先吃。

旻山隻吃了三個餛飩,喝了兩口湯就閉嘴不吃了,蘇氏就把剩下的給三老爺,他稀裏嘩啦都吃完了。

蘇氏抱著兒子來回走著,說道:“老爺,我看還就宋早晚兄弟在的時候,旻山還吃的多點,就他自己,成天的不怎麽吃東西,都不知他餓不餓。”

三老爺說道:“那就等兒子好點,再讓表弟送他們過來。”

蘇氏道:“到時再說,這就馬上年跟前了,旻山養養也就年後了,還不如年後再送過來。”

想到這,三老爺就氣道:“今年不用給大姐送禮,也別接她的年禮,我不稀罕!”

蘇氏道:“那肯定,以後她就別蹬我的門,我還就不信了,她能把我咋的。”

三老爺一揮手,道:“甭理她,永遠都不要搭理她,這都要害了我兒子兩回了,平時我當弟弟的吃點虧也就罷了,可這樣對我兒子,我就不認!”

蘇氏點頭表示支持,以前還總想著不管咋說是親姐弟,鬧僵了外人咋看?現在想管她哪,愛誰誰,你要說啥有本事當我麵說,等我難聽話甩她吧。

第二天,賈蘭芝和六娘子就收拾好了等著宋府來人接,太夫人看著麵前的兩個玉人,也是滿心歡喜,這一個墨玉一個白玉,墨玉是個開心果,白玉是我宋家孫媳婦,真好。

賈娘子和六娘子手拉手站了半天,見太夫人光笑不說話,賈娘子急了,說道:“老祖宗看夠沒有,要我們站到啥時候?老祖宗坐著當然不累了,可我和六姐姐總站著像什麽?當我們是莊子裏的梅花樹嗎?給老祖宗觀賞呀?”

太夫人笑嗬嗬的道:“好了好了,我看著就想起我年輕時候了,那你們可比不上,你還沒見過我三妮子吧,就是府裏的三姑奶奶。”

劉婆子在旁邊道:“是三姑太太了。”

太夫人點頭道:“對,現在是府裏的三姑太太,她長的就像我,那水靈,眼睛水汪汪的,往那一站,就是,怎麽說哪,你們要是梅花樹,三姑太太就是梅花精。”

不僅旁邊站著的劉婆子聽了直撇嘴,賈娘子更是把嘴左右來回歪,說道:“還梅花精哪,我看老祖宗就是**精,一笑這臉比我姑祖母還圓哪,全是褶子。”

太夫人拿著旁邊的雞毛撣子就要打,賈蘭芝咯咯的笑,跳開說道:“老祖宗是梅花精。”

門外清風來報說宋府馬車到門口了,賈蘭芝和六娘子給太夫人福身,準備出門,到了門口,賈蘭芝還回頭說了句:“我走了,老祖宗可別想我想的吃不下飯哦。”

說完拉著六娘子就跑了。

“這死妮子。”

劉婆子攙扶太夫人說道:“老祖宗也該huódònghuódòng,坐了半天了,三太太說了,人老從腿開始可不是嗎,那腿腳好的八十了還都活的利索哪,老祖宗看親家鬆柏夫人,耳不聾眼不花不說,就那腿腳,嘖嘖,比那六十的人還利索”

太夫人在屋裏來回走,說道:“是呀,你看何親家就老有病,上回請客三妮子都沒來,說是她婆婆又病了,這人老了呀,又得病,可不是拖累兒女的?我都好久沒見三妮子回來了。”

三妮子,不,三姑太太曹謝氏淚流滿麵的跪在鬆柏夫人跟前,鬆柏夫人看著她,眼裏閃過一絲厭惡,隨即又是那幅淡漠。

鬆柏夫人說道:“已經和你娘家大哥說好了,過了年,對外報個暴斃吧,這陣子你就呆在你院子裏,哪裏也不用去,過後你娘家會接你回去,以後好自為之。”

鬆柏夫人招了下手,來了兩個婆子硬扶起曹謝氏,往外拉,曹謝氏掙脫著,扭頭說道:“老祖宗,我沒有做那等醜事,他shàngmén來我並不知道。”

鬆柏夫人喝著茶,頭都沒抬,拉人的婆子見狀,使勁拽著曹謝氏就拖出去了。

見人走後,鬆柏夫人放下茶盅,歎了口氣,說道:“不是看在謝府麵子上,還有就是我親妹子被安陽候太夫人誣蔑和人私通給沉了溏,她唯一的庶孫又娶了個寡婦遠走他鄉,我可憐守寡女人擔了這名聲就是死路一條,就放她條生路。我也知她沒那麽大膽就這麽敢和人私通,隻不過不想再留著這個禍害了。她要想嫁也不能擔著我武陵侯府的寡婦名義出嫁,她娘家既然沒把她教好,就讓她娘家去處理這個問題吧。”

身旁站在的一個老嬤嬤滿臉皺紋,說道:“大娘子還是記掛二娘子的事?”

鬆柏夫人笑了,道:“還叫我大娘子,都是老不死的了。”

老嬤嬤道:“在老奴眼裏,一直都是大娘子,這次老奴回來,見大娘子身子好,老奴就放了心,這輩子就記掛著大娘子,老奴回來後,還給二娘子去磕了頭,大娘子放心,那裏有人守著,年年填土。”

鬆柏夫人露出從沒有過的戾氣,恨恨的說道:“我從繼母手下護著長大的妹子,就被那個老虔婆給害了,就用那麽個簡單的借口就害了她。”

說著說著鬆柏夫人還流出淚,老嬤嬤拿出帕子給擦了擦,也歎口氣說道:“老早老奴就說過,大娘子把二娘子護的太好,讓她不知內宅齷蹉事,才年紀輕輕送了命。”

鬆柏夫人接過帕子擦了擦淚,說道:“我就等著哪,不用我動手,老虔婆自己作死,最後我就讓她用整個爵位給我妹子賠罪,就可憐了我外甥孫,到現在都沒個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老嬤嬤道:“大娘子放心,安家兒郎走時拿的銀子足,那寡婦看著也是個伶俐的,倆人沒準孫子都有了。”

鬆柏夫人點頭道:“十幾年都沒個信了,最後捎來的信說生了個小子,好像是在川蜀。”

老嬤嬤道:“是,老奴記得真真的,哪裏路途不好,或許捎了信大娘子沒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