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賢妻

856 梁修的異常

沒等謝二姑太太說話,白姑太太馬上說道:“太夫人,今兒我請客,就在這裏,把侯爺他們都叫來,咱們好好樂嗬樂嗬,我可得敬太夫人幾杯酒,這都是太夫人的功勞,才能有這好日子。”

太夫人馬上就忘記剛才說啥了,咧嘴那是那是的。

狀元騎馬遊街後就是瓊林宴,在皇家花園,安陽公主穿著宮人服侍,端著托盤跟著眾宮人走了一圈,前後都是皇後安排的人,怕她出錯,擺放時前後的人都會接過她手裏的托盤。

可是等路過前三甲,安陽公主就停了腳步,後麵的一見,馬上就輕推了公主一下,公主忙往前走幾步。

之後她發懵的跟著宮人返回去,然後就躲在附近,心裏快速跳動,眼睛一摘不眨的盯著看,直到有人過來,她才匆忙回了自己宮殿。

梁府也是張燈結彩,梁家出了個傳臚,雖然沒進三甲,但梁大學士知道前三不僅看學識,也得看地域來定,梁家京裏人士,梁修又是學士府,肯定會讓一步。

可是梁修內心不服,明明他是探花人選,為何就成了傳臚?

瓊林宴後,梁修回府和梁家長輩恭敬一番,但一回到自己院子,就拉了臉。

周又真看著夫婿那樣,沒有上前。

“哼!你不是梅家親戚嗎?怎麽梅家這次沒見中一個?怎麽?學問都比不過梅九娘?哈!別說外人了,就是自家男子都比不上一個婦人?梅九娘子出嫁了,就沒人能科舉了?”

周又真沉默。

“什麽學識不錯?什麽見解不凡?那為何會試二百多名,殿試就探花了?當我不知,那個跟著三皇子才出的頭?梁家說是為我,那為何不見為我謀個探花?還不是嫌棄我是個庶出?”

梁修陰沉的說完,又看了看周又真沒有表情的臉,走過去,抬起她下巴,左右的轉了轉,哧哧的陰笑道:“你倒是個嫡出,可惜還不是嫁了我這個庶出?”

說完還輕輕的撫摸了周又真臉色的胎記,然後轉身出門。

周又真在他走後,才緩緩的流出眼淚。

隻有洞房那晚,她變成婦人,之後就看的是夫婿冷冰冰的臉,要不就是不說一句話,輕蔑嘲笑的看你一眼,要不就是陰陰的說幾句陰陽怪氣的話。

她不知,梅家如何得罪他了,就算得罪,為何答應娶她。娶了她又為何這般的百般糟踐。

是,他沒有虐待,在人前彬彬有禮,溫和可親,就是有人問起她怎麽還沒懷上,他都是解釋不著急,他們還年輕,孩子以後會有。

周又真不知哪裏做錯,也不知道該如何做,沒等你要說什麽,他眼裏的嘲弄讓你無法張口。

娘家母親離得遠,她沒法請教長輩,見過表姨梅王氏,隻說了一點,表姨就訓斥她,說外甥女婿苦讀要考進士,你就委屈點又如何?

她還不夠委屈?如今她不敢和妯娌們來往,自己呆在這冰冷的房間裏,總覺得夫婿的那陰臉無處不在,她逐漸麻木。

而郝宅,呂姨娘欣喜若狂,兒子是探花,終於熬出頭了。

她穿戴整齊,端坐著等著兒子回來,她要親見探花郎進門。

郝俞氏卻惶惶不安,覺得那小叔子冒頭了,她們嫡支怎麽辦?郝英卉一直安慰母親,說叔父肯定是留京,到時讓哥哥謀得外值,帶著嫂子離京,隔得遠就不怕什麽了。

長英縣主內心激動,她的良人如此能耐,比自己瞎眼選的夫婿要本事多了,她一次次的讓衣香去看探花郎回來了沒有,一遍遍的照鏡子看妝花了沒。

侯爺侯夫人和三老爺夫妻都聚在廖宅,等迎接狀元回府。門口更是鞭炮聲響個不停。

等廖家兄弟回來,熱鬧聲響起。

廖家兄弟掀起下擺給謝二姑太太跪拜磕頭,感謝母親。

謝二姑太太兩眼是淚的扶起,廖安華又給嶽母白姑太太行禮,白姑太太一把拉住,說好好的應著。

進士中一甲三人,殿試後立即授職。廖安華翰林院修撰,廖安誌還得等通知。

這一時廖宅到處是歡喜聲。

三老爺和太太回府後,都沒停止樂嗬,就是蘇氏都被感染的快樂無比,看著謝二姑太太時不時的看著兒子就眼裏濕潤,看著太夫人喝喝的笑,拉著外孫不放手,看著白姑太太滿場的應酬,就是侯爺都是一臉的放光,更別提宋八狗腿的到處顯擺他有個好外甥。

白姑太太臉都笑僵了,回到白府和堂嬸學了廖家的熱鬧,然後回房洗洗到頭就睡。然後接連歇息了幾天才緩過來。

這陣子她太累了,心一直的揪著,等殿試完了這心才落到底。又要忙著回江南,之後廖宅也去的少了,各處應酬,忙個不停。

一天她正吃飯,就見白三太太急匆匆的進來。

“堂姐,真要氣死我了,沒法子,我來托你幫我打聽下。”

白姑太太放下碗筷,詫異一向沉穩的弟媳如此師太,急忙問道:“出什麽事了?”

白三太太和她也熟,自己找座坐下,氣呼呼的說道:“今兒三皇子見了我公爹,給玉禾說媒,我公爹本想婉轉拒絕,可是那三皇子說什麽?兩個年輕人情投意合,長輩還是成全的好。公爹回來問,我也莫名其妙,去問了玉禾,那孽障,說看上探花郎了,兩人都私定終身了!孽障!我怎麽見公婆?打聽那人有個原配沒了,你說好好的去做填房?說她還死活不聽!真是前世的冤家!”

前三甲是誰都很清楚了,白姑太太更詫異了,“那個郝誌學?晉陽的學子?”

“就是那個,我倒不是嫌棄是外省的,就是這個是鰥夫,我家玉禾好端端的嫡女,又沒毛病,如何去給人當填房?可這個孽障,我看是跟他四叔一樣眼裏心裏都讓那啥給堵著了,死活願意,我婆婆怕又出了四叔當年那事,讓我打聽下再說,那人和蘇府有點親,賢淑夫人不是出自蘇府嗎?讓我說打聽了又有何用?三皇子都說親了,就是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那冤家做出這等醜事。”

白三太太是不喘氣的一股腦說完,說完了才坐那直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