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賢妻

879 罪該萬死

侯夫人也發愁,連連的歎氣。

“不管願意不願意,要是娶了公主,那也落個貪圖富貴之人,不娶?得罪皇家,再說,不是咱說娶不娶的事了,本朝是沒有這事發生,就是以前不是有個,公主非嫁,原配也硬氣,好在是高門,不然就沒命,她硬是和離帶走了孩子,這要是柴家硬氣,柴氏帶走外甥孫,公主更願意。”

蘇氏都要扶額了,她見過安陽公主,不是那麽蠻橫的模樣呀。

八皇子卻在安陽公主的熙月殿跳腳哪。

“啊!我問過你,你說兒時的玩笑話!如今你怎麽說?我就說你話本子看多了,你要是喜歡唱戲,就在自己殿裏建個戲台,可你這是要幹什麽?你是皇家公主!怎麽能做出這種事?”

安陽一臉惱怒,聽了八哥跳腳訓半天了,這又把她比戲子,安陽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願管你的事?你嫁誰不行?那是你皇嫂的表哥!人家狀元有妻有子!你就這麽沒臉沒皮?”

安陽眼睛裏眼淚打轉,沒一個人理解她,她隻不過是想嫁給心上人,為何都指責她?

“是!八哥怕了八嫂,才來罵我嗎?是不是不是皇嫂的表哥,八哥就沒意見?”

八皇子被妹子的話氣的反而不跳了,是指著她,你你的,恨恨的甩袖子走了。

安陽趴桌痛哭,她就不明白了,她寧願不當公主,可就是沒人聽懂她的話,她沒想為難誰,她的委屈誰知?

八皇子回去看見皇子妃著急擔心的神情,伸手拉過,說道:“眉娘,父皇不會答應,這不止是公主要嫁的問題,有關朝政,父皇就是再偏著安陽,也不能讓大臣寒心,安陽的事和我當初不一樣。”

皇子妃心裏落下,她對於皇家了解的少,嫁進來又四處小心翼翼,隻當個好媳婦好妻子,有了方舟,更是一心放在兒子身上,對於大事,她也不敢多言。

可這事太出乎意料了,來皇宮後,安陽公主和八皇子關係不錯,經常來保和宮,對她算是熟悉,一個活潑爛漫的小娘子,雖說那次差點讓她摔倒,但確實是她無意而自己太過謹慎,過後她也真誠道歉。

難怪最近她都是恍惚出神,八皇子妃覺得她少女懷春,還讓八皇子留意下的,沒想到是看中了廖表哥。

雖然這兩天沒見到安陽,八皇子妃能想象她的為情執著的堅定模樣。嫡母以前就說過,那種為情撲火的飛蛾,嫡母說:有些女子是有底氣,生活無憂,才會覺得情愛是她最重要的,才會覺得身份不算什麽,她可以不在乎身份,也覺得別人的身份不在她眼裏,不要說普通人家,就說你小七,你知道過日子身份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你不會為了中意哪個男子,甘願為妾,當了正妻,肯定會維護你嫡妻的體麵,你得靠你自己。

想到這,八皇子妃就聯想安陽公主,她就是嫡母說的那種有底氣的女子吧,所以才會如此的為了心願而不在乎自己的公主身份,也不覺得柴家女會因為她沒了嫡妻身份,將來的日子會如何。

謝府侯爺聽了三弟所說,大吃一驚,這事是廖妹夫幹的?他是呆了還是傻了?二妹怎麽會由著他胡鬧?

侯爺猛拍桌子,起身就要去廖宅,三老爺說道:“二姐說了,讓咱們先不要過去,她會想辦法,如今這情況,還不知皇上什麽意思,娘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大哥可要看好府裏了。”

半響,侯爺坐下後,還是怒氣衝衝,這事是得看皇上,但是,要是皇上同意公主嫁外甥,那我這個無能侯爺可得去朝廷上說理去,娘看不住,兄弟沒教好,姐妹也沒能護住,我還當這個侯爺做什麽?將來到了地下,如何給祖宗交代?

滿京城都是這個大新聞,說啥的都有,有的說這是緣分,安陽公主多年前就說了要嫁狀元,那時誰知廖安華在哪呀,有的說柴家女可憐了,不知柴家要如何應對,會不會和離走人,就是白府都個個坐立不安。

第二天,廖安華哥倆都去了朝裏,廖誌安去了他所在部門,而廖安華請見皇上。

皇上早朝後,聽到狀元求見,想了下,召見。

隻見廖安華一身常服走了進來,手裏捧著的大紅狀元袍服疊得整整齊齊,黑漆漆的官帽端端正正地放在上頭。

廖安華撩袍跪倒,手裏的袍服和官帽都放在了一邊,拜叩下去:“臣,欲求辭官。”

皇上一愣,和想象的不一樣?

仔細地看著廖誌華的表情:“辭官?為什麽?”

皇上不僅心裏冷笑,昨天安陽鬧著要嫁狀元郎,今兒就來個辭官?當朝廷是什麽?當公主是什麽?來威脅?

護短的皇帝雖然知這事是公主不對,但對於廖狀元的這種拒絕心裏惱火。

“臣母說她身子不適,在京城水土不服,要回鄉休養。臣忝為人子,自然要以父母大人之命是從。”廖安華麵有一絲憂慮,好像真為他母親擔憂。

對京城水土不服?

皇上簡直要氣笑了。

謝家二姑太太在京城生、在京城長,嫁人後去的江南,水土不服了?這是蒙傻子呢?

“繼續說!”

“皇上,臣知道臣此舉辜負聖恩,愧對所學。然而父母天倫,不敢違逆。”廖安華平淡的語氣,眼裏有著一種熟悉,皇上冷靜下來。

廖安華就像當年的廖家嫡長子,那個意外身亡的狀元伯父廖景淮,如果不是他兄弟廖景章,或許廖家第一個狀元就是他吧?可惜了。

皇上冷笑一聲:“你倒還有三分自知之明!知道辜負了朕,辜負了學過的那些聖人言!隻是國家掄才大典,卻非你一個區區的廖誌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廖誌華雙目晶瑩,含淚道:“皇上,臣自知辜負聖恩,罪莫大焉!可是臣無德無能,實在不值得皇上垂憐!臣,罪該萬死!”

說著,哭著再拜下去,微見肩膀聳動,不再言語。

罪該萬死?後麵就是以死謝罪?當年的那位也是如此說,廖家就失了個優秀的嫡長,留下了個廢物,如今還是要禍害他廖家呀,皇上都覺得廖家前世有何報應,才會讓自己血脈來毀了他廖家不成?

“這些話,你留著半夜裏捫心自省吧!朕沒工夫聽你胡言亂語!”皇上冷淡地揮了揮手,又接著道,“既然說你母親水土不服,那就好好呆在府中奉母伺疾吧。”

廖安華叩頭,起身行禮後恭敬退下,皇上看著他的背影,太像了,當年廖景淮也是這樣退下,可哪知當晚就傳來他意外身亡!

皇上剛登基,憐惜廖景淮,又是惱怒,他還沒想好怎麽處置廖家,他就以死來保廖家一脈?麵對一夜白發的廖太保,看著他哭的老淚縱橫,年輕心軟的皇上終是放他帶著全家回鄉,隻是沒想到廖家依然是出了個俊才,可惜,又得被他那個禍害父親牽連了。

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