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毒妃:邪王寵妻無度

第164章 三處舊傷

柳丞相忍不住對著若水使了個眼色,偏偏若水的目光正停在鄧太尉臉上,絲毫沒有留意。

柳丞相不由暗暗焦急。

這位鄧太尉是什麽人?那可是連他也得罪不起的人物。

他可是當今東黎朝武將第一人!

此人出身草莽,但驍勇善戰,十二歲入伍,從一名普通的士兵,經由四十餘年,升至武將的最高頭銜太尉之職,手下不知沾了多少異族人的血,立下的軍功名冊能堆成小山般厚重,加上他性如烈火,脾氣暴躁,就連當今皇上聖德帝,和他說話的時候都和顏悅色,十分客氣。

自己的女兒要是一不小心,說錯了話,萬一惹得鄧太尉發起怒來,他可不會給自己留半分顏麵……

鄧太尉一雙虎目生威,對著眾人一掃,緩緩伸出了右臂,臉上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

柳丞相忍不住輕咳一聲,若水抬起眼,卻沒有留意,目光對著鄧太尉的臉上輕輕一掃,便垂下眼去,伸出三根手指,緩緩搭在鄧太尉的脈搏之上。

柳丞相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瞧女兒這副架勢,這鄧太尉想必當真是有什麽難言之癮,萬一女兒口無遮攔,當眾說了出來,卻又如何是好?

他急得暗中直搓掌,若水卻絲毫沒有察覺,隻一心一意地把脈,過了一會兒功夫,她收回手來,神色凝重,對鄧太尉瞧了過去。

“鄧太尉,我方才並沒有說錯,您確實無病。”

“哼。”鄧太尉不耐煩地翻了翻眼,端起手中的酒杯,正要一口喝幹,若水忽然伸出右手,輕輕一擋,那酒杯碰在若水的手上,登時濺了出來。

眾官員都瞧得怔住了,暗想這柳大小姐怎地如此大膽,竟然敢阻攔鄧太尉飲酒?

他們人人都知道,這鄧太尉最大的愛好就是這杯中之物,他是行伍出身,飲酒有如常人喝水,一時不喝都覺得不暢快,加上他位高爵顯,大夥兒巴結他還來不及,誰還敢有那個膽子去擋他老人家的酒?

這柳大小姐這下可把他給得罪了,不由得心中都為若水捏了把冷汗。

柳丞相急得汗都要出來了,他也想不到女兒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上前一步,想要為女兒分辯幾句,囁嚅了幾下嘴唇,卻不知該怎麽開口。

果然,鄧太尉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杯中剩下的半杯酒也潑灑了出來,他老虎般的眼光惡狠狠地瞪向若水,打鼻孔裏重重地往外噴著氣,若不是看到若水身為女子,又纖細柔弱,他早就伸出醋缽大的拳頭招呼過去了。

饒是如此,他那凶神惡煞的模樣也驚住了在場的官員們,他們一個個大氣兒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縮了縮,唯恐鄧太尉暴發出來的雷霆之怒波及到自身。

楚王也察覺到了這邊不同尋常的氣氛,他冷凝的目光對著鄧太尉瞧了過去,青影的手暗中握緊,目光緊緊盯住鄧太尉的雙手,嚴神戒備。

若水麵對鄧太尉那要吃人般的目光,從容淡定,仿佛壓根兒

就沒感覺到對方即將爆發的怒氣,她伸出纖纖素手,拿起了鄧太尉放在桌上的酒杯,淡然一笑,緩緩道:“鄧太尉,您雖然無病,但您卻有傷,這酒乃是傷處的大害,以後萬萬不可再飲了。”

“有傷?傷在何處?”鄧太尉濃眉挑起,沉聲問道,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意,仿佛隨時都要發作出來。

這小丫頭說自己有傷?當真是廢話!

她忽悠完了那些隻知道舞文弄墨的軟蛋們,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她也不打聽打聽,他鄧太尉是何許人!

想他從軍四十餘年,經曆過的大戰小戰不下百餘起,身上如果沒傷,那還叫軍人麽?

她以為裝模作樣地幫自己把把脈,就能信口開河地胡謅一番,嘿嘿,卻把他老鄧瞧得忒也傻了罷!

隻要若水一個回答不善,他就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大膽妄言的小女子。

“鄧太尉之傷,大大小小恐怕不下二十餘處,其中,有三處傷勢最為嚴重。”若水瞧出他目光不善,卻沒有絲毫懼意,她豎起一根食指,侃侃而言:“這第一處,太尉傷在右肩,受傷之日距今大約有二十餘年,想來應該是一處箭傷,當時太尉大人中箭之後,隻是草草將箭枝拔掉,對傷口並未多做處理,以至這二十餘年來,每逢陰天下雨,鄧太尉的右肩都會酸痛難當,嚴重之時,甚至連右臂也抬不起來。”

眾人聽了這話,忍不住都向鄧太尉瞧去,卻見他臉上沒有半點表情,連哼都不哼一聲,卻不知道若水這話說得究竟對不對。

“這第二處傷,卻是傷在後背……”若水站起身來,走到鄧太尉身後,鄧太尉巍然而坐,動也不動,若水伸出纖纖玉指,在他後頸下三寸處輕輕一點,“就在這裏。”

鄧太尉虎軀一震,仍是不說不動,麵無表情。

“此傷乃是一種鈍傷,想來應是某種錘狀之物,重重砸在太尉大人的後背,傷到了脊椎。太尉大人仗著年輕硬挺了過來,事後也未曾加以醫治,這十餘年來,太尉大人想必夜夜都在忍受不能翻身而眠的痛苦罷。”若水回座坐了下來,聲音緩慢凝重。

鄧太尉眼角**了一下,終於抬起眼來,正視著若水,依舊閉口不言。

若水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絲的震驚,知道自己已經全盤說中。

鄧太尉心裏確實又驚又疑,這小女子隻是給自己搭了下脈,就能這般清楚地說出來自己身上的傷勢,以及受傷的時間和方式,如果說她是靠把脈得知,他是說什麽也不會相信。但,如果不信,這小女子又是從哪裏知道的呢?

自己身上這兩處舊傷,隻有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才略知一二,他生性要強,從來不曾在人前示弱,滿朝文武,就連聖德帝都不知他身上的這兩處舊患。

“這兩處舊傷,雖然事隔多年,發作起來仍是叫太尉大人痛楚難當吧?小女子對太尉大人的堅強毅力,實在佩服。”若水直視著鄧太尉的眼睛,緩緩說道。

鄧太尉的手突然不受控製的抖動了一下,虎目微眯,眼神銳利無比,緊緊地盯著若水。

這小姑娘說的一字一句,像被一隻巨大的鐵錘,一下一下地敲在他的心底,讓他震顫無比。

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疼痛,讓他日日夜夜飽受折磨,多年以來,這種刻骨銘心的巨痛,就像是附骨之蛆,已經長在了他的骨髓裏,這種痛,既是折磨,更是對他意誌力的磨練。

“太尉大人,請您伸出右手。”若水抽出纏繞在左手食指上的梅花金針,輕輕一抖,尖細的針尖在陽光照射下泛出點點金光。

鄧太尉不由自主地依言而行,伸出右臂,平放在桌上。

眾官員的臉上都露出興味之極的表情,心情有些激動。

瞧柳大小姐這般架勢,顯然是要出手為鄧太尉醫治了。

方才若水為他們看病之時,一沒把脈,二沒問診,就把各人身上所患的小病輕描淡寫地解決掉,眾人對若水的醫術又是佩服,又是好奇。

這會兒得能親眼目睹她當眾施展神奇醫術,可當真是難得的機會,所以眾人無不瞪大了眼睛,唯恐錯過一個細節。

若水站起身來,走到鄧太尉身後,在他右肩輕輕點了一點,她並未用力,眾人卻瞧見鄧太尉雖然仍是麵無表情,眉梢卻不受控製地抖動了一下,都明白若水這一指,正是點在了鄧太尉的舊傷所在。

若水抬起眼,對著眾人環視一圈,目光輕輕地掠過楚王,落在青影的身上。

“青護衛,勞您駕,請過來幫一下忙。”她對著青影微微一笑。

青影隻覺得心頭一跳,身體一下子繃緊了,目光悄悄地向楚王瞧去。

果然看到自家王爺臉色不愉,輕輕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青影便知道自家王爺這是默許了,他捏了一把冷汗,走上前去,連眼皮都不敢抬,唯恐自己對若水多瞧上一眼,就讓自家王爺多怒上一分。

“青護衛,請你牢牢抓住太尉大人的這隻手臂,不得有絲毫晃動,記住,一定不能讓它移動半分!”若水收起笑容,臉色鄭重。

青影點了點頭,打起精神,說了聲:“太尉大人,得罪了。”雙手牢牢握住鄧太尉的手臂,鄧太尉登時隻覺得手上像是套了一個大鐵箍一般,果然半分動彈不得,不由抬頭打量了他一眼。

若水深吸一口氣,將一縷淺淺真氣灌入金針,長約三寸的針身挺得筆直,對著鄧太尉的右臂傷處緩緩紮入。

眾人的目光緊緊盯著那枚細細長長的金針,隻見那針身沒入一半之時,突然聽得“哢嚓”一聲,嚇了眾人一跳,齊往聲音發出之地看去。

卻見是鄧太尉身下的坐椅,突然裂成了兩半,鄧太尉兩條腿仍是保持著端坐在椅上的姿勢,竟像是鐵鑄成一般,全身紋絲不動。

眾人無不又驚又駭,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柳丞相更是驚得一顆心突突亂跳,隻覺得口幹舌燥,手中的茶杯險些摔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