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毒妃:邪王寵妻無度

第306章 老薑彌辣

這中年男子的話中雖然一個字兒也沒說自己是誰,可是他話中之意,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人人看向楚王的眼神都變得異樣起來。

小七差點要暴走了,他全身都在哆嗦著,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能當這個太子,可這男人和那攝政王,不但拚命往他身上潑髒水,而口口聲聲汙蔑的是他母後的清白名聲!

別的他可以忍,但是牽扯到他娘親,他絕對無法容忍!

若水馬上察覺到了小七想要殺人的衝動,連忙用力在他的虎口上重重一掐,小七覺得一陣劇痛,回過頭來看向若水,若水對他微微搖頭,在他掌心中又是掐了一把。

小七眼中燃燒著的熊熊怒火不知不覺消失了,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沉靜下來,對著若水微微點了點頭。

眼前的這一切,顯然是別人布好的局,就等著他控製不住自己往下跳,如果他當真出手,格斃了眼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就更坐實了攝政王說的話,從此更是死無對證。

在若水清澈如水的目光注視下,小七變得氣定神閑起來。他心平氣和的想道:既然別人想在他的眼前做一出好戲,那他不妨就讓自己置身事外,做一個看戲的人,瞧這些人究竟想把這出戲唱到哪一步。

聖德帝看向小七瞬間平靜下來的臉,還有他和若水對視的目光,不由得捋著胡須暗暗點頭,這個兒媳婦他真沒給兒子娶錯,老七將來能得她輔佐,實在是助益良多啊。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那名中年男子,卻不說話,那中年男子在他淩厲的目光中似乎有了些懼意,微微低下頭去。

聖德帝突然長袖一拂,毅然下了決心,他提高了聲音,說道:“好!姬卿家,羽兒,水兒,你們都先平身,來人,給姬卿家賜座。”

說完,他背負了雙手,轉身一步步走上禦階,高高的端坐在那把象征著九五至尊的龍椅上,雙手扶案,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方。

他語氣急轉而下的平和,讓大殿中的文武官員們都悄悄透了口氣,扭了扭變得有些僵硬的脖子,紛紛看向跪在大殿正中的中年男人。

德喜公公親自搬了把椅子,放在大殿的右側,然後過去恭請攝政王入座。

在這種場合之下,小七雖是皇子,也是沒有座位的,他和若水並肩站在大殿的左側。

然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中年男子的身上。

那中年男子明顯有些局促不安,他低著頭,轉動著目光時不時的飄向小七。

“姬卿家,你說此人是人證,卻不知你要他如何證明?”聖德帝淡淡的說道,語氣中已經聽不出怒意。

攝政王顯然有些意外,他指著那名中年男子說道:“陛下請看,他那張臉,和楚王殿下幾乎一模一樣,豈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嗬嗬,姬卿家此言甚是可笑,僅憑容貌相似,就可以證明老七不是朕的親生之子?這也太荒謬了,據朕所知,姬卿家的大公子長相就和姬卿家沒有半

分相似之處,難道說,你的大公子也不是姬卿家的親生兒子嗎?”聖德帝淡淡的反問道。

攝政王的老臉一紅,他霍地站起身來,大聲道:“陛下,老臣並不是空口白牙的誣陷楚王殿下,這等事關皇家聲譽的大事,老臣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豈敢帶人上殿?”

“哦,那姬卿家所指的確鑿證據是什麽?”聖德帝依然語氣平緩的問道。

攝政王的目光對著滿殿的文武群臣看了過去,環視了一圈之後,再看向聖德帝,臉上微露躊躇之色,說道:“陛下,二十年前的舊事,真的要老臣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前說出來嗎?”

若水差點一個沒忍住笑噴出來。

她咬著下唇憋住笑意,看向攝政王,這個一臉孔正經的大老爺們都已經當著滿朝文武的麵,重重打皇帝陛下的臉了,竟然還說出這樣欲蓋彌彰的話來,豈不可笑之極?

聖德帝的臉部抽搐了一下,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攝政王,緩緩地點了點頭,道:“難為姬卿家對二十年前的事還記得這般清楚,既然姬卿家記得,就不妨說出來罷。”

聖德帝話中淡淡的諷刺意味明顯刺激到了攝政王,他憋著氣,沉聲說道:“陛下,非是老臣僭越,實在是為了皇家的名譽清白,老臣隻好做一做這個惡人了。二十年前,陛下迎娶北曜國的華寧公主為妃,一月之後,華寧公主即傳出有喜的消息,陛下當時喜出望外,並不顧朝臣們的極力反對,一意孤行,執意立那北曜國的華寧公主為我東黎國的皇後,但是,七個月後,華寧公主意外早產,留下一個不足月的嬰兒,自己卻撒手人寰,這個不足月的嬰兒,就是楚王殿下,陛下,老臣說的可對否?”

聽到這裏,若水忍不住輕輕的掩住嘴,阻住了到了口邊的“啊”一聲驚呼。

她目光微斜,看向身側的小七,一雙明眸中滿是驚訝之色,隻見小七麵色沉靜,目光卻露出痛苦的神情,顯然是想到了他那位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生身之母,攝政王口中提到的華寧公主。

若水輕輕的籲了口氣,當真是想不到,小七的生母居然會是北曜國的公主。

北曜?

她的眉心一挑,仿佛想起了什麽,對了,當那南越公主向小七逼婚的時候,小七曾想帶著自己私奔,他曾經對自己提起過的那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就叫北曜!

難道說,小七離開帝都的那五年裏,一直生活在北曜?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若水悄悄的把視線從小七身上移開,看向聖德帝,等著他的回答。

聖德帝按在龍案上的雙手手背暴起了青筋,身子卻一動不動,目光直直的看向攝政王,聲音有些喑啞,緩緩說道:“不錯。”

攝政王又道:“聽說楚王殿下早產之時,重病纏身,據太醫說道,不足月而產下的早產嬰兒,極易夭折,像楚王殿下這般不足月又生下來疾病纏身的嬰兒,而能夠活下來的,實在是聞所未聞,當時就曾有太醫言道,楚王

殿下並非七月所生的早產嬰兒,而是懷胎十月而生下來的足月之嬰,隻是這位太醫說過這話不久,就被陛下下令杖斃而亡,從此,宮中再無一人敢提及楚王殿下的身世,請問陛下,老臣這話不假罷?”

聖德帝重重哼了一聲,道:“這等醫術不精卻滿嘴胡說八道的庸醫,留在這世上隻會害人!”

“好罷。”攝政王歎了口氣,道:“陳年往事,俱己過去,而且當年的知情之人,大多不在人世,老臣無力求證。但是此人,老臣卻可以證明,他就是楚王殿下的生身之父!”

他伸手一指那中年男子,滿殿的人俱是一驚。

那中年男子臉上再次露出激動之色,一眨不眨的看向小七,雙眼淚光瑩瑩,嘴唇上下哆嗦著,仿佛隻要一張口,一聲“羽兒”就會脫口而出,可是又拚命忍住沒有叫出聲來,那一臉慈父乍見親兒的表情,看得不少官員們大動惻隱之心。

雖然在場的人大都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是敢於象攝政王這樣當著聖德帝的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來,卻實在是大逆不道。人人都在想:這位攝政王,今兒是吃錯了什麽藥?竟然把皇帝家的私密之事當眾抖摟了個底朝天,難不成他是想……

大臣們再一次縮了脖子,耷拉下腦袋,一個個裝起了鵪鶉。

聽了攝政王的話,聖德帝不怒反笑,他目不轉睛地打量了那中年男子幾眼,又轉頭看向小七,緩緩點了下頭,道:“此人與老七確實十分相像。”

小七神色一緊,忍不住脫口叫道:“父皇……”

那中年男子聽了小七這般稱呼聖德帝,臉色一暗,似乎頗為神傷。

聖德帝卻並沒看向小七,依然把目光停駐在攝政王臉上,突然話風一轉,說道:“但是朕方才說過,容貌相似並不是什麽證據,姬卿家可還有什麽人證、物證嗎?不妨一起拿出來,讓大家一起參詳參詳。”

若水聽到這裏,忍不住想為聖德帝叫起好來,如果常人遇到這種事情,早己怒不可遏了,可這位手握生殺大權的帝王,麵對這等大事,會如此沉著冷靜,不露半分聲色。

平時看上去慈愛溫和的聖德帝,真是讓她刮目相看,原來,在他那慈愛溫和的外表下,還藏著一顆十分睿智而城府極深的心。

他這幾句話說的不溫不火,卻以退為進,連消帶打,如果攝政王再拿不出什麽有力的證據,那攀汙皇族一罪就會坐實,再也擺脫不掉了。

這樣高明的手段,讓她不由的歎息著想道,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想這聖德帝在位的數十年來,他將整個東黎國治理的井井有條,雖然不及南越國那般強大,卻讓南越國那樣的強敵都不曾越過東黎邊境一步,確實是治國有方,胸襟似海,深不可測哪!

小七和他相比,實在是太嫩了。

不過,若水相信,隻需要假以時日,在聖德帝的諄諄教誨下,小七終有一日,會成長為像他父皇一樣英明神武的一代帝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