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毒妃:邪王寵妻無度

第426章 羊愛上狼

“深未寒,我怕。”淚水從哲哲漸漸失去光彩的眼睛中浸染出來,她的目光仿佛穿過了深未寒,看到他身後不知名的某處,聲音低得如同耳語。

“我真的好怕,我不怕死,我是怕、怕看見……他。”她用力吸了口氣,吐出了那個名字:“庫日勒,我馬上就要見到他了,可我,沒臉去見他。”

“不,哲哲,那不怪你,全是我!”深未寒的嘴唇落在她冰冷的唇上,他嚐到了淡淡的苦澀,那是她眼淚的味道,“是我逼你的,是我強迫的你!庫日勒他一定知道,他不會怪你的。”

“不是……你不知道……”哲哲緩緩搖頭,她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卻僅僅是讓自己的頭顱微微擺動了一下而已。

她的眼睛看向深未寒,已經完全暗淡的眼眸突然散發出一道凝聚的光芒。

這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

若水的心驟然一緊,身體微微發抖,小七伸過手臂,將她緊緊地攬在自己懷裏。

麵對著即將生離死別的深未寒和哲哲,小七和若水二人心中同時感激上蒼!自己最心愛的人就在自己身邊,而且,會和自己永不分離。

自己二人比之深未寒和哲哲,實在是幸運太多。

老八本來和小七一樣,對背叛了自己情郎的哲哲極為痛恨和鄙視,可看著二人真情流露,情真意切,哲哲顯然已經支撐不了片刻,他心中的憤恨不知不覺地消失了,隻是默然無語地看著二人,同時心中暗自戒備。

他知道隻要哲哲一死,深未寒一定會狂性大發,說不定會暴起傷人。

唐珊瑚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她忽然覺得臉頰上癢癢的,用手背一抹,才發現全是眼淚。

自己……怎麽會流淚?她瞪大了眼睛,百思不解。

哲哲的嘴唇輕輕開闔,就連小七這樣的耳力,都沒聽清她說的話。

深未寒低下頭,把耳朵緊緊貼在她的唇邊。

“我從來……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哲哲定定的看著他,低語著:“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就已經喜歡……喜歡上你了!”

深未寒渾身劇震,眼中驀然閃過異樣的光采,抬起頭,直視著哲哲,“你……”

“他們說的沒錯,我……我是個……壞女人。”哲哲的聲音越來越小,唇邊的笑容慘淡。

“深未寒,你為……為什麽要是狼盜?深未寒……忘了我吧……忘了……”

她全身的力氣被抽離,身體癱軟了下去,被深未寒握在掌心中的手,因為無力而摔跌落地。

哲哲沒有說完最後的話,就停止了呼吸。

她靜靜地躺在深未寒的懷中,美麗的眼睛閉了起來,像是睡著了一般。

在場的幾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凝視著她蒼白平靜卻依舊美麗的容顏。

周圍,隻有大漠穿過古堡的風聲,發出一陣陣的嗚咽。

深未寒一動不動。

他既沒有嚎啕大哭,也沒有嘶心怒

吼,隻是那樣安靜地坐著。

懷中,哲哲的身體逐漸變得冰冷,冷的沒有了一絲溫度,冷的連他的心、他的人都凍成了堅冰。

不知道過了多久,深未寒終於緩緩收緊手臂,把頭深埋在哲哲的頸側。

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嗒”地一聲,滴落在她依舊光潔優美的頸脖上,滑入了她的衣襟。

“哲哲……我很高興!”深未寒慢慢地抬起頭來,輕撫著她被大漠的風吹亂的發絲,輕撫著她安靜嬌美的容顏,和她笑意慘淡的嘴唇。

他居然笑了起來:“我真的很高興!”

月夜下的千年古堡,安靜的隻能聽到呼嘯而過的草原風聲。

在場的所有人都好像忘記了時間一樣,定定地看著深未寒,看著他溫柔細致地幫哲哲整理她的頭發和衣服。

直到一聲馬匹的嘶鳴聲響起,眾人才回過神來。

馬蹄聲嗒嗒作響,若水和小七沒有回頭,那熟悉的蹄音,一聽就是塔克拉瑪幹。

“你、你來做什麽?”老八回過神來,瞠目結舌地看著棗紅色的神駒旁若無人地上了平台。

塔克拉瑪幹看著躺在深未寒懷裏的哲哲,突然仰首長嘶了一聲。

深未寒好像對身邊的動靜毫無所覺,他溫柔地輕撫著哲哲緊閉的眉眼,動作小心翼翼,仿佛擔心將她從美妙的夢中驚醒一般。

“哲哲,你看,你的故人來看你了。”深未寒的唇邊溢出一絲微笑,或者,應該說是故馬才對。

“塔克拉瑪幹,你是來看她最後一眼的嗎?”他這話雖然是對塔克拉瑪幹說的,但他的視線卻一直落在哲哲的臉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擔心隻要一眨眼,心愛的姑娘就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一樣。

馬蹄聲漸漸的靠近,卻在距離他們一丈左右的地方停住了,這是一個危險的距離,塔克拉瑪幹隻要揚起前蹄,馬上能踢裂深未寒的頭顱。

塔克拉瑪幹低頭,似乎想聞一聞哲哲身上的氣息,但它很快又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睛中流露出類似於人類的傷感,沮喪卻又帶著些許快意的表情。

當它的視線落在深未寒的臉上時,所有的情緒又被一種深深的恨意所取代了。

深未寒雖然沒有抬頭,卻能感覺到塔克拉瑪幹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殺意。

他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神情淡然,毫不在意地道:“塔克拉瑪幹,你殺不了我,沒有人能殺得了我。”

他終於抬起頭來,視線在眾人的臉上環顧了一圈,最後在小七的臉上停駐。

“你是我生平僅見的唯一對手,可你依舊殺不了我。”他笑得狂放、傲然又自負。

小七凝視著他,極緩極緩地點了下頭。

深未寒說得不錯,小七和他交過手,雖然他的功夫比深未寒略高半籌,繼續鬥下去,他會贏,但是他卻要不了深未寒的命。

以深未寒的身手,如果他想走的話,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攔得住他。

或許,若水可以,但小七比任何人都了解若水,他知道他的水兒,絕不會願意在這種時候,出手傷害一個剛剛失去了愛侶的深情男子。

身後有腳步聲漸行漸近,淩亂毫無章法的腳步聲顯示出了來人驚恐莫名的情緒。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朵拉姆蒼白憔悴的臉龐出現在月光下。

看到小七和若水等眾人好端端的站在那裏,朵拉姆明顯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歡欣的笑容,叫道:“若水姐姐,珊瑚姑娘,你們都沒事,太好了!我擔心……”

朵拉姆的話沒有說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她的目光穿過塔克拉瑪幹高大神駿的身軀,落在了它身邊的深未寒臉上,她的臉頓時一白,連嘴唇都顫抖了起來。

“深大哥,你怎麽了……”她步履踉蹌,跌跌撞撞地朝他跑去,卻又在塔克拉瑪幹的身邊突然停住了腳步。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恐懼的往事,嘴唇上唯一的一點血色也褪的一幹二淨,變得如同她的臉色一樣蒼白透明。

“朵拉姆,你怕我?”深未寒看著她,露出淡淡的嘲諷笑容:“也對,我是狼盜,是你們草原部落人人痛恨的狼盜首領!你們每一個人聽到我們的名字都會聞之色變,我就像是一個噩夢,朵拉姆,你怕我是對的。”

朵拉姆無助地看著他,雙唇無法自抑地顫抖著,淚水不知不覺地模糊了她的雙眼。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那麽做?為什麽要把我的族人全殺了?我是那麽的信任你,愛慕你,而你卻讓我變成了大草原上的孤女……你告訴我,為什麽?”

朵拉姆發出一聲聲絕望充滿傷痛的呼喊,她緊緊地咬住自己的手背,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這一刻,她的眼前閃現過一張張熟悉又親切的臉,他們全都是她的親人,可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被她深深愛慕著的男人,奪走了她親人們的生命!

“為什麽!”深未寒看著她,嘴角的笑意變得深濃,“朵拉姆,難道你忘了我是誰嗎?我可是狼盜!大漠草原上赫赫有名的狼盜,殺人擄掠,這本就是我們狼盜的生存之道!”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你見過被狼群襲擊的羊群嗎?即使吃不完,帶不走,他們也會把所有的羊都咬死,絕不留下任何一個活口,這就是為什麽我們會被稱之為狼盜!朵拉姆,你憑什麽會認為我對你有所不同,就因為你愛我嗎?可在這個大漠上,草原上,懼怕我卻又深愛我的女人有何其多,你跟她們沒什麽不同!你們……全都愛錯人了!我是狼,是大草原上最凶殘的惡狼,你應該離我遠遠的,聽到了嗎?你最好馬上就在我的眼前消失!”

說到最後,他帶著笑意的俊美麵孔已經扭曲起來,變得嗜血殘虐,雙眼中迸射出陰狠無情的冷厲。

朵拉姆渾身都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恐地看著深未寒,這個曾經那麽熟悉,現在卻變得如此陌生可怖的男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