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毒妃:邪王寵妻無度

第一卷 正文_第1106章 殺人無痕

墨白沒有理會眾人異樣的眼光。

他蹲在葛四的屍體旁邊,仔仔細細地檢查起來,神情認真無比,眼神專注,對周遭的一切全都不聞不見。

他做事的原則就是,不做則己,要做就要做好,做精。

就像他這一雙被同門譽為“黃金瞳”的眸子來講,他並不是天賦異稟,也並不是有過人之資,他能夠觀察到旁人觀察不到的東西,能夠分辨出蛋與蛋之間的不同,其中的秘訣隻有兩個字,那就是“認真”!

墨白固執地相信一句話,那就是: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隻要用了心,認了真,這世上就沒有做不到的事。

他的這種認真勁,就連小七也由衷地佩服。

當時若水失蹤,墨白就曾經趴在地上,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地觀察,白皙如玉的臉上沾滿了泥土,他也絲毫不覺。

這樣的認真勁,這世上有幾人能夠做到?

可他墨白能!

眾人都屏著呼吸,看著墨白在那翻弄葛四的屍體,一個個全都睜大了雙眼,就連嘴巴也張得大大的,每個人心裏都覺得怪異極了。

不過就是一具屍體,而且是具沒穿衣服的屍體,有必要這麽趴上去細看嗎?

他們見多了仵作驗屍時的情形,無非就是翻看眼瞼,查看喉嚨,檢查頭部和四肢。

可是墨白卻不然,他從死者的頭發絲到腳趾頭,都看了個仔仔細細,好像還從死者的手指甲裏摳出了什麽東西,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然後露出失望的表情。

那是什麽?

眾人滿懷好奇地抻長了脖子,侯知府也不例外。

可誰都不敢出聲發問。

墨白皺起眉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他在葛四的指甲裏發現了一些紅色的粉末,本來他以為會是葛四臨死時抓破了凶手的肌膚所留下的血跡,哪知道這些粉末不過是地上的紅土而己。

他已經檢查遍了葛四的全身上下每一個部分,仍是沒有發現葛四的死因。

他內髒完好,並無破裂,不是被武功高手震破心肺而亡。

他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口,膚色如常,這就排除了中毒而死的可能性。

這簡直太奇怪了。

葛四的神情平靜,就像是睡著了一般,臉上沒有一點驚恐之色,說明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死,或是死的時候,凶手出手實在太快,快得他根本沒反應過來。

可凶手究竟是如何出的手?

墨白身為殺手,殺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殺人的手法他幾乎是熟得不能再熟。

可是要讓他殺完人之後,對方出現像葛四這種平靜得像是睡著一樣的表情,他就說什麽也做不到。

忽然,他心中一動,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還是在九陽山的時候,有一日師兄弟們晚間閑聊,有人開玩笑說,要想殺人不露痕跡,倒是有一個妙法。

眾人都紛紛詢問是何妙法。

那人笑了笑,說道,可以取一枚尖釘,刺入頭頂心的百匯穴,中者必亡,而且隻要刺入得快,甚至會讓人連痛楚也感受不到。而最為巧妙的是,那傷處在頭頂

,被發絲遮掩,旁人根本發現不出,豈不是殺人無痕?

那人的說法博得了眾人的交口稱讚,紛紛誇他想法巧妙,果然能夠殺人於無痕。

當時墨白聽了之後,隻是心中冷笑,聽過有如清風過耳,根本沒把這法子放在眼裏。

要殺人,又何必不露痕?

遮遮掩掩,非真君子所為!

他才不屑為之!

可是此時此刻,那位師弟的話再次清楚地響在耳邊,讓他有如醍醐灌頂,豁然而悟。

這殺人的凶器,莫非就在這葛四的頭頂心?

他馬上並掌如刀,唰唰唰幾下,就將葛四的滿頭黑發剃了個幹幹淨淨,變成了一個禿頭。

眾人見到這一幕,全都驚得呆了。

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得有一絲一毫損毀。

就算是要當和尚,要出家,也需要稟過父母,征得父母同意,才可以剃去這三千煩惱絲。

這葛四雖然死了,但是死者也是有尊嚴的。

這墨白先是讓他暴屍於前,又剃發於後,這種絲毫也不尊重死者的行為,一下子激起了眾人心中的憤慨之情。

眾人再次手按腰刀,恨不得拔出刀來,也將墨白滿頭的烏絲剃個精光。

侯知府也被墨白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

他知道墨白這舉是犯了眾怒啦,要是他再找不出死因,不給大夥兒一個說法,就連他這知府大人,也在眾人麵前沒辦法交差。

墨白一向我行我素,從來不理會旁人的看法。

別說他不知道自己的舉動算是冒犯死者,就算他知道,他也一樣會做。

不查明真相,誓不罷休!

這是他墨白的個性。

剃光了葛四的頭發之後,他抬起葛四的腦袋,仔細觀察他的頭頂正心。

他心中重重一震。

果然!

在那葛四的頭頂心百匯穴位置,有一個細小到幾不可見的針孔。

墨白拔出匕首,在那針孔處劃了十字,然後探指進去,果然觸到了一枚圓滑的針尾,隻是那針尾實在太滑,用不上力,他想了想,取出磁石,放在那針尾處,隻聽得“嗒”的一聲,那針已經被吸到了磁石上。

“十七師兄,原來、原來這人也是被人用銀針刺死,這凶手殺人的手法,和殺害大師兄簡直是一模一樣!”

燕孤雲看著墨白從葛四頭頂取出的銀針,想起自己也是如此這般,從大師兄的耳後拔出一枚銀針,不由得熱淚盈眶。

墨白打量著那枚小小的銀針,細如牛毫,遇水不沉,聽了燕孤雲的話,不由沉思起來。

這銀針如此細小,卻有人能將它當做暗器使用,而且能直透入骨,這發射暗器之人的功力,隻怕不在自己之下。

難怪燕孤雲見了這細針之後,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殺害大師兄的凶手。

試問這樣的銀針,這世上又有幾人能用?

除了自己,就還有一個君小七。

難道會是那君小七下的毒手?

墨白心中倏然滑過一抹寒意。

如果真是那君小七,倒也極有可能。

師兄本來就是為他所擒,吊在那棵歪脖樹上,也是君小七所為,他做完這件事之後,然後隱身於暗處,趁著十九師弟掉下自己所挖的陷阱之時,發射銀針,殺了大師兄,然後又尾隨十九師弟來到曲池城,殺人換屍……

君小七的輕功如此之佳,他做這些事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等他殺完人之後,再趕回若水的身邊,諒那水丫頭也是全然不知,被她夫君瞞在了鼓裏。

不對,不對,君小七既然擒住了大師兄,如果要殺,直接一刀殺了豈不幹脆?又何必將他擒住交給自己?

更何況他和大師兄無怨無仇,知道大師兄對他們也是手下留情,所以他也不會趕盡殺絕。

不會是君小七。

不是君小七,還會是何人?

墨白百思不得其解,想得頭都疼了起來。

他把那枚細針收進了荷包裏,然後藏入懷中。

這是凶手留下的唯一線索,他要找一個時間靜下心來,好好地想一想。

其中一定還有他沒想到的漏洞。

這世上沒有人做了惡事,可以瞞天過海,永遠不為人得知的,墨白相信,破綻一定會有,隻是自己暫時沒有發現。

“知府大人,現在你該看清楚了吧,葛四的確是被人所殺,而殺他的那個人,用的是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正好刺入了葛四的頭頂。這凶手武功高強之極,和我幾乎不相上下,如果知府大人還是認定我是凶手,那就請知府大人下令,將我拿下治罪吧。”

墨白撕下衣襟,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抬起頭對著侯知府淡淡說道。

侯知府親眼所見,心中再無對墨白的半點懷疑,聞言,忙連連搖手道:“墨大俠說哪裏話來,咱們這麽多雙眼睛都瞧見了,葛四是被人以銀針殺死,怎麽會是墨大俠所為?不是的,絕對不是。”

“既然知府大人說不是在下所殺,那在下和我師弟,是不是可以洗脫嫌疑了?”墨白又道。

“沒有嫌疑,本府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墨大俠和燕公子,二位胸中光風霽月,又怎麽會胡亂殺人呢?”侯知府堆起滿臉笑容說道。

“好,既然此事和我們無關,那我和師弟就先去休息了,攪擾了衙門的冰窖,實在是抱歉,請知府大人原宥。”

墨白說完,就拉了燕孤雲的手,揚長而去。

眾官差看著他們的背影,一個個氣得臉紅脖了粗的。

這究竟是什麽人?

把知府衙門的冰窖給砸了個稀巴爛,就這麽留下一句話,拍拍屁股就走了?

還有地上那葛四的屍體,也被他糟蹋得不成樣子。

眾人越看越生氣,等到墨白走得連影子都不見了,他們一窩蜂地把侯知府圍在中央,義憤填膺地叫嚷著,紛紛要將墨白拿下治罪。

“拿下?治罪?”侯知府冷笑一聲,抬眼挨個看了過去,“誰去拿?你們哪個有膽子去拿他?”

眾官差想到墨白那凶惡的模樣,一個個都低下了頭去,沒人吭聲。

“以後都把眼睛給我放亮了!還有,你們都記住,得罪不起的人,就永遠不要得罪!否則,後果自負!”侯知府拋下這一句,轉身揚長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