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毒妃:邪王寵妻無度

第一卷 正文_第1197章 擒良木而棲

十三皇子的信中寫道,他對鮮於東很是讚賞,稱他有膽有識,懂得擒良木而棲,將鮮於東大大地誇讚了一番,又叮囑他要小心行事,不要走漏了風聲,對於北方駐地官員,能收買的就收買,收買不了的就想法子加以陷害,務要將沿途的地方官員盡為所為,為北曜的鐵騎南下東黎,打開一條通天大道。

信中又道,特奉上奇珍異寶二十箱,讓鮮於東用於籌幄,另聽聞鮮於東正在暗中招兵買馬,打造兵器,所以特贈其寒鐵一塊,鍛造之時加於凡鐵之中,可收奇效。

看到這裏,若水和小七才知道鮮於東家中的那些珍玩珠寶的來曆。

若水嘴巴一撇,道:“看不出來,他對鮮於東這條狗還真不錯。”

小七的唇抿得緊緊的,沒有說話,若水也不再多說,二人繼續看信。

其中最讓小七和若水感到震驚的,是十三皇子在信中提到了一些朝中官員,將這些人的性格稟性說得極為詳細,告訴鮮於東何人可以拉攏,何人要避而遠之,拉攏之時要投其所好,愛財的送錢,好色的贈美,要權的許以高官厚爵。

信的最後寫道,隻要鮮於東為北曜盡心出力,待北曜平滅東黎之日,就是加封鮮於東為一字並肩王之時。

這一字並肩王乃是世襲的鐵帽子王,子孫後代,永世傳承。

原來十三皇子許了他這樣一個天大的好處,怪不得鮮於東會為之動心。

看來馬公子的供狀並未做假。

信的末尾並未署名,隻是蓋了一枚朱印,彎彎曲曲的,若水一個字也不識得,料想是北曜國的文字。

“小七,這枚印章刻的是什麽?”若水指著那枚小印。

“惠親王。”小七一字一頓地說出三個字,麵沉如水,右手握拳,在桌上重重一捶。

若水一聽就明白了,這惠親王想必就是十三皇子在北曜國的封號。

小七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那枚印章上,憤怒之餘,還有深深的痛心和傷感。

自他懂事以來,他一直以為生母不在人世,對這個素未謀麵的北曜國十三皇子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孺慕之思,認定他就是除了父皇之外,自己最親的親人。

可這二十年來,他這位世上最親的舅舅居然從來沒有來北曜看過他一次。

他在江湖上遊曆的那五年裏,也曾經去過北曜,並在北曜逗留了整整三年之久。

他也曾遞帖求見,也曾憊夜探訪,卻均一無所獲。

十三皇子就像神龍見首不見尾,行蹤神秘之極,那三年來,他竟然不曾見過自己的舅舅一麵。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對十三皇子隱隱起了一絲戒心。

如果他真的當自己是親人,又怎麽會這麽多年來對自己不聞不問,連麵都不露?

這不合常理!

小七行事謹慎,他既然對十三皇子產生了猜疑之心,便派了心腹潛入北曜,想法子混進惠親王府,一步步接近十三皇子,想要探知十三皇子的心意。

可惜的是,十三皇子對身邊所有的人都不信任。

小七安插的

人隻有子喬一個人才最終接近到十三皇子的身邊,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卻沒有從十三皇子的嘴裏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消息。

最後,子喬為了營救若水,身份暴露,被十三皇子親手處死。

一想起子喬,小七心中就是一痛。

他的親舅舅,居然在暗地裏這樣處心積慮地想要滅掉自己的國家,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為什麽!

他的手指緊緊抓住椅背,手背上青筋突起,“哢嚓”一聲,椅背竟然硬生生被他捏碎。

小七心裏在想什麽,若水全部都能體會。

那是一種被親人背叛的失望和痛心!

小七嘴上雖然一字不說,但他的心裏一定像是被毒蛇咬噬一樣的痛楚難當。

若水緩緩伸出手去,握住了小七的右掌,隻覺他手掌心中滿是汗水,右臂不住地顫抖,顯是心緒難平,奔湧激蕩。

“小七,你說我是不是該恭喜你?”她眨了眨眼,忽道。

“恭喜我?”小七聞言,轉頭看向若水,眸中盡是難懂之色。

他現在滿心憤懣,無處發泄,哪裏有什麽可恭喜之處!

“咱們追查了這麽久,現在終於看到了一點眉目,這是不是喜事一件?”若水揚了揚手中的信箋,“這幾封書信,就是他最大的證據,還有鮮於東這個最重要的人證,咱們一下子拿到了人證和物證,難道不值得恭喜嗎?”

她和小七雖然早就懷疑十三皇子會在暗中對東黎不利,但那僅僅是懷疑,二人沒有半點證據,就算是將此事稟報聖德帝,空口白牙,又拿什麽取信於父皇?

可是沒想到永淩一行,兩人居然有了這麽大的收獲,一下子拿到了十三皇子暗圖不軌的兩大證據。

回到帝都,如果他們把這幾封書信和鮮於東帶到聖德帝的麵前,必然會引起聖德帝的重視。

隻要聖德帝有了準備,他們提前布署,就不怕北曜會攻東黎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不怕敵人當麵張開獠牙,怕就怕的是笑裏藏刀的笑麵虎。

小七緩緩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的確是件喜事,值得慶幸。”

話雖如此,他的唇邊卻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如果可以選擇,他絕對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親舅舅和父皇反目為仇,當十三皇子率領北曜的鐵騎踏進東黎國土的時候,他該怎樣去麵對?

“小七,你擔心的事,或許不會發生。”若水忽道。

“不會發生?”小七苦笑道:“我也希望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可是,你看這字裏行間,處處彰顯他的野心勃勃,他甚至比兀立汗的野心還要大,竟欲將我東黎傾吞入腹,吃得連渣都不剩。”

“你說的不錯,他的野心的確很大,不過小七,你卻忽略了一點。”若水用手點著信紙上那顆紅印,饒有深意地道:“你瞧,這顆印信上刻的是什麽?是惠親王三個字,別忘了,北曜國的當今陛下,是你的親外公!”

小七何等聰明,馬上明白了若水的話中之意。

他仰起頭,思索了一會兒,又搖頭道:“

水兒,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這位外公,嘿嘿。”

他冷冷一笑,續道:“他共有十幾個皇子,三十幾個公主,數十名外孫孫女,我在他的眼裏,算得了什麽?或許他壓根就不記得還有我這樣一個親外孫!”

他的笑容裏滿是冷嘲,想起自己小時候所受的苦楚,當他毒發之時,纏綿病榻,受人欺淩,除了父皇,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憐惜過他!

舅舅,外公,這些他生命中的親人,從他出生的那刻起,就已經拋棄了他。

“小七,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若水搖搖頭道:“我沒見過你那個皇帝外公,不過他這麽多年來從來不曾派遣使者前來探望於你,也無禮物贈送,可見此人心性涼薄,他對你既無血親之情,自是不會看在你的麵子上,就此息了對東黎的覬覦之心。”

“那你的意思是?”小七不解地看向若水。

“渡河未濟,擊其中流!”若水提起手掌,在空中虛劈了一下,模擬快刀斷水。

“渡河未濟,擊其中流?”小七默默地重複了一遍,皺眉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

“你是說,咱們要在北曜國還未出兵之前,想個法子阻止他們,讓他們出不了兵?”他忽然雙眼一亮。

“不錯!”若水含笑點頭,“你那位舅舅的狼子野心,直到現在才初露端倪,在表麵上,他和咱們東黎還是一團和氣,他不想撕破這張臉,那咱們不妨就來個將計就計。”

“如何將計就計?”小七又驚又喜,連忙問道。

他一看到若水臉上露出那種胸有成竹的微笑,就知道她已經智珠在握。

若水卻不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小七,你和我說說你那位外公的事情吧,聽說他生了好多個兒子女兒,可是這麽多年來,他卻沒有立過太子,是不是?”

“不錯。”小七點點頭,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我外公生性多疑,從不肯信人,他身居上位,卻每天都在擔心有人會造他的反,篡他的位,就連他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相信,所以這麽多年以來,太子之位一直虛懸。也正因為如此,他的十幾個兒子,我那些伯伯叔叔們,每日裏蠅營狗苟、勾心鬥角,為了這太子的寶座打得是頭破血流。”

“這麽說,你外公並無特別偏愛的兒子嘍?那惠親王呢?”若水又問。

“惠親王年少之時鋒芒太露,行事張揚,並不為我外公所喜,聽說十年前,我外公曾經一紙詔書將他貶到了蠻荒之地,後來過了數年,我外公生了一場重病,又想起這個被自己貶到了荒涼之地的兒子來,便派人將他召回。重新回到京城的惠親王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謙和儒雅,有如一塊琢磨好的美玉,我外公見之甚喜,病也慢慢地好了起來。從那以後,他對惠親王就比之前親厚了許多,開始將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給惠親王去處理。也正因為這樣,惠親王遭到了其他皇子們的嫉妒和猜忌。”

這些全都是小七派在北曜的親信打探回來的消息,之前他不想若水操心國事,所以從來不曾和若水提過,今天見若水問起,便說得十分詳盡,來龍去脈,交待得清清楚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