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1361章 夜半鬼影
若水失笑道：“簡單一點就是，他是一個我看不懂的人，你不能隻用好人和壞人去判定他，或許對很多人來說，他像是一個噩夢般的存在，但在有些人的眼裏，他會是他們的救世主，是被深深崇拜著的人。就像那個陶管家，他也算是個很了不得的人物，可是他對他的主子，卻是五體投地的拜服，我隻能說，十三王爺他是一個有報負也有野心的男人，他會為了實現他的抱負和野心而去不擇手段，在這個過程中，他不可避免的會成為一些人的終結者，至於那些擋了他的路的人，自然是要被他清除掉，在他們的心裏，十三王爺就是個不扣不扣的壞人。”
小桃聽得似懂非懂，睜著大眼道：“噢，那小姐你說，十三王爺他對咱們，是懷著好心還是歹意？他送那些草根樹皮一樣的東西給你，也是一番好意麽？”
“好意麽？倒也談不上，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那些不是什麽草根樹皮，而是很名貴的藥材，有幾樣是有錢也買不到的。他才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置辦齊了這些，足以看出他手眼通天。還有，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麵，你覺得他對我客客氣氣，不過是我對他而言還有利用的價值，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價值發揮到最大，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一個無用的棋子，馬上就會被他棄若敝履。”
若水勾勾唇角，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隻是她的笑容隱藏在黑暗中，小桃卻看不到。
“好了，時間已經不早了，快睡吧。”若水拍了拍小桃，“再這麽說下去，說到天亮也說不完，還有一直悶在棉被裏，你是想把自己憋死嗎？”
“是你說隔牆有耳，我才想了這個法子，咱們躲在被子裏說悄悄話，總不會被別人聽了去吧？”小桃嘀咕了一句。
“是是是，小桃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還有你今天的表現，非常好！我很喜歡。”若水笑嘻嘻地誇讚了小桃一句，然後將棉被扯了下來，露出頭臉，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小桃高興地吐吐舌頭，被若水一誇讚，她渾身輕飄飄的。
閉上了眼睛，她迷迷糊糊地準備睡了。
“小桃，這幾天夜裏，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哭聲？”朦朧中，她聽到若水輕聲問了一句。
“哭聲？什麽哭聲？有人哭嗎？”小桃打了個哈欠，睡意湧來，她已經昏昏欲睡了，她強撐著張開眼睛，側耳聽了聽，“沒有啊，我什麽也沒聽到。”
“我不是說現在，我是說前幾天的夜裏，你有沒有聽到小孩兒哭？”
“小孩哭？”小桃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我沒聽到，小姐你知道我睡覺總是一覺睡到天亮，很難驚醒的，怎麽這府裏麵有小孩子在哭嗎？聽說十三王爺的府裏除了咱們之外，再沒有別的女人了，而且他也沒娶妻妾，也沒有孩子，怎麽會有小孩子哭呢？小姐你是不是做夢了，在夢裏聽到的？”
“做夢嗎？或許我真的是在做夢也說不定。”若水低低地嘟囔道。
“日所有思，夜
有所夢，小姐你一定是太想念那個孩子了，所以才會在夢裏聽到孩子哭。”小桃不假思索地衝口而出。
“孩子？什麽孩子？我想念哪個孩子？”若水奇怪地看向小桃。
小桃話一出口，就後悔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真是不長腦子，好端端地提什麽孩子！
小姐就是因為剛出生的孩子被人抱走了，所以才會大受刺激，失去了部分記憶，可自己提什麽不好，偏偏又提起了孩子，這不是在往小姐的傷口上撒鹽是什麽。
要是萬一小姐想起了那段痛苦的往事，想起了背叛她的小七，想起了她失蹤的孩子，她該有多麽難過啊！
“我是說……”小桃拚命的轉著眼珠，想怎麽為自己圓謊：“我想起來了，我聽陶管家說過，十三王爺他其實是有一個孩子的，所以我以為小姐你也知道這件事，就順口說了出來。”
“十三王爺有孩子？我怎麽沒聽陶管家提起過？”若水詫異道。
“原來小姐你不知道啊，十三王爺他真的有孩子，真的有。”小桃睜著眼睛編謊話，而且說得煞有其事，“你想想，他那麽大的年紀，長得又那麽英俊瀟灑，又是堂堂的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喜歡他的姑娘多了去了，他又不是石頭人，怎麽可能會不動心，所以他就和某個女人，生了一個孩子。”
“咦，如果真有這種事，也該是十三王爺的隱秘，陶管家怎麽會透露給你知道？”
“這個、這個……”小桃抓耳撓腮，急得汗都出來了。
她現在才知道，說了一個謊話之後，就要用一百個謊話來圓這句話一點兒也不假。
“小姐，這個我怎麽知道他為什麽要告訴我，也可能是他騙的我也說不定，他就是個狡猾的老狐狸，他的話不能信！”
想不出來理由，小桃隻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陶衛的頭上。
“嗯，也有幾分道理，你能看出來他是隻老狐狸，就不會再上他的當，好了，很晚了，睡吧。”
若水沒有追問，她拍了拍小桃的肩膀，然後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功夫，她就呼吸勻淨，進入了睡眠之中。
小桃卻臉熱心慌，說什麽也睡不著了。
等若水睡著了好一會兒，她才朦朦朧朧的有了點兒睡意。
就在她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時候，突然之間，一聲響亮的兒啼聲劃破了夜空，在靜夜中響了起來。
小桃猛的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
“真的有小孩哭！”她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哭聲傳來的方向。
說也奇怪，她一睜開眼睛，兒啼聲就消失了，像是從來不曾響起過一樣。
小桃又豎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兒，夜靜悄悄的。
她幾乎懷疑剛才聽到的哭聲是在夢中。
“難道我也被小姐給影響了，小姐在夢裏聽到有小孩哭，我就做夢也夢到了這個。”
小桃抓抓頭皮，她聽周圍再沒什麽異常的動靜，於是闔上了眼睛。
“哇……嗚哇……”兒啼聲再次響了起來，而且這次的距離更近了些，似乎就在窗外。
小桃一下子坐起身來，雙眼直直地瞪向窗外。
這次她聽得清清楚楚，的確是嬰兒的哭泣聲，她不是在做夢！
月光下，兩扇長窗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風吹開了一條縫隙，一陣陣寒風順著窗縫鑽了進來，讓室內的氣溫驟然下降了幾分。
窗外，似乎有個模糊的黑影在一晃一晃的拍打著窗子。
小桃忽然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後背起了一層冷汗，她拚命地告訴自己，她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她是被夢魘著了，所以才醒不過來。
她想要閉上眼睛，可是雙眼卻越睜越大，幾乎要突出眼眶。
“小姐！小姐！”小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窗外的黑影，越看越怕，她抖著嗓子去喊身邊的若水，可是聲音像是卡在喉嚨裏一樣，每個字都模糊不清。
原來她嚇得連舌根都發麻發木了。
若水白天煉丹耗費了不少心神，一覺睡過去之後就格外深沉，小桃連叫了幾聲，她都沉睡未醒。
“小姐！小姐！你、你快醒醒，有人……啊不，有、有鬼！窗外有鬼！”小桃用力推了推若水。
“唔，小桃，你說什麽？怎麽還不睡覺？”
若水被小桃推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看到小桃像個木頭人一樣，筆直地坐在身邊，臉上滿是驚駭，兩眼一眨不眨地瞪向窗外。
“外、外、外……外麵有、有、有……鬼……”小桃的聲音抖不成個，整個人更是抖得像篩子一樣。
“有鬼？”
若水皺了下眉，順著小桃的目光向窗戶瞧去，一瞧之下，她便放鬆了下來，微笑道：“那不是什麽鬼，不過樹的影子，唔，今晚上好大的風，竟然把窗戶都吹開了，怪不得屋裏這麽冷，你等著我去關窗，順便給你驅鬼。”
她嘻嘻笑了起來，從旁邊抓起件外衣披在身上，就準備下床。
“小小小姐，別別別去，那是鬼，惡鬼！”小桃一把抓住了若水的手腕，緊緊的。
“小桃別怕，那不是什麽鬼，是樹的影子啊，瞧你嚇得，渾身都抖成了這樣，別怕，別怕啊！”若水輕言細語地安撫著小桃。
“不是樹影，是鬼！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個惡鬼，他長得奇醜無比，就在剛才，他站在窗外，還衝著我呲了呲牙，他的牙……他的牙上全都是血……啊！”
小桃發出一聲驚恐之極的叫聲，把腦袋猛地埋進了若水的懷裏，不停地發抖。
就在若水剛剛醒來的時候，長窗突然被推開，一張鬼臉出現在她眼前，把她徹底嚇傻了。
若水抱住小桃，她再次向窗外看去，隻見兩扇窗戶被風吹得微微晃動，樹影婆娑，影影綽綽，看上去似乎的確像是有個人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