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沒有考慮的代價
第一百零五章 沒有考慮的代價
當一切歸於平靜，當黑夜終於被白晝所取代之時，院廳裏最深最隱匿的角落裏，一個男子朦朧著眼眸，神色愛憐地緊緊擁著閉著眼睛的女子，雙唇一開一合，卻沒有聲音傳出。
“落兒……我真放不下你怎麽辦，請你在好好……好好…..的考慮一下吧……”
“沒有考慮的必要！”碧水落回答的非常強硬。
心碎了無痕，五個字印證著君夙夜此刻的心情。
隨著外麵豔陽高照，天空已經暖熱洋洋，碧水落無數次的不考慮，不同意，換來了君夙夜由氣憤、到無奈、再到妥協，隨她吧，都隨她。
從新挑選心儀、心動的女子，如約而至。
碧水落不想看他，不想見他，更不想再見那形形*花枝招展的各色女子，悄悄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這裏，很好。眼不見心不煩，這裏是最為安靜的地方仆人下人不多，煩惱事情也少，更重要的是，這裏很偏遠離前院的大廳位置距離很遠，遠得幾乎得走上半個鍾頭，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和動靜，她不想再和他有什麽交集……
她吩咐柔若下去休息，不參與不打聽，可是縱使沒有去打聽，但碧水落明白，他在這個院子中是起主要作用的重要人物，還是丫鬟、婆子、侍衛、保鏢上上下下人們談論的話題。
上床蓋上被子卻根本睡不著，出屋溜達散步，都會聽到人們熱切的議論著君夙夜；他會選擇誰，誰會那麽好命的被主子選中；
“你說是不會是北苑的柳小姐？”一個聲音出聲道。
“不看，不像！我覺得南苑的劉小姐勝算更大！”另一個聲音插嘴道。
“東苑的白主子多好啊？不僅人長的水水靈靈的，而且還沒有一點架子，我看她能選上。”
“我支持柳小姐！”
“我支持蘇主子！”
“我支持……”
碧水落並不是個愛聽牆角的人，可聽著她們嘰嘰喳喳熱切地談論著一個個女子，一個個女主子那興奮勁，不僅談論還壓起寶來，賭誰會在眾多貌美秀麗的女子脫穎而出，甚至不惜血本的壓上了她們微薄的工錢，讓碧水落忽然無奈又感歎：麻雀變鳳凰的傳奇，自己雖然沒有參與進去還是未免有些遺憾的。
她遺憾什麽？是自己選擇棄權的！
她有什麽遺憾的？皇宮她不想進，牢籠她不想鑽！
她更不想為一棵看著不錯，實則不那麽威嚴的大樹就放棄整片深林。
她隻是不想聽，不想聽她們的談論，卻也不得不聽，無法不聽。
告訴自己一切隨風，所以隻能學習聽著不聞不問，視而不見，然後盡可能的控製住自己的腳步不要隨意亂走亂竄，避免自己一個衝動衝到前院“海選”的裏麵。
隻不過，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不管自己如何的加以小心，自己的腳好像就像根本不聽自己使喚般，越走越往前院前。
看著眼前的熱鬧非凡，自己卻顯得孤苦伶仃、可憐兮兮，她微微地一頷首，如此歡快的場麵根本不適合自己，便借故離去。
盡管隻是遠遠地、匆匆地望裏麵睇了一眼，但碧水落卻覺得裏麵的氣氛雖然熱鬧卻帶著些難以察覺的怪異。
還有一種感覺就是，他……他……君夙夜在瞧望著自己，或許不是，是他在盼望著自己可以參與到裏麵去。
一定不會是的。
一定是自己想太太多了。
人家現在根本就沒有想自己，人家哪有空閑時間想你啊？
你醒醒吧？！自己勸著自己。
她有點都要做病了。
可為何就是能感覺，四周圍有著他的氣息，那種不服輸的狂傲、冷然、霸道、嗜血、殘忍，卻不複存在。
溫文爾雅、隨興之氣，那種絲毫沒有任何強迫壓力感的存在，讓她覺得她自己不是做病那麽簡單，是病入膏茫。
接下來的幾天裏，君夙夜沒有過來找過她，當然她也不能厚著一張薄薄的麵皮去找上他。
她應該選擇離開，可是她不想去找他。
她在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一個及天時地利的有利時機，在這或者在那，就是說不管在哪如果他們兩人要是再次碰見了，她是會和他提的，不管他能不能答應，也不管他答應與否，她都會選擇一個人獨自離開。
談論聲愈演愈烈，由茶餘飯後到無處不在。
惟妙惟肖地談論著君夙夜大主子在精心挑選到滿意的女子後的種種變化和不同於以往的表現。
什麽如此的笑容滿麵，如此的和藹可親，如此的待她如何的細心入微，是如何的情誼綿綿深情款款。
據傳，他開始帶新上任的女主去外麵賞花、吃飯，帶她騎馬揮鞭，帶她吃特色小吃，帶她走遍府外的街頭巷間……
應該是這個女子很得他的心吧，畢竟這個白主子被院子裏的人傳言的神乎其神，模樣俊、身段棒、手段高、家底硬、據說她不僅樣樣拿手且樣樣出類拔萃，樣樣精通，被傳的神女一個。
鮮花就得綠葉配，小苗就得水兒來灌溉，郎情妹意，才子佳人也算是天下無雙的絕配了！
這樣不是挺好的嚒？自己不是終於能解脫了麽？為何自己卻高興不起來，一點都沒有，是半點都沒有。
那麽一個如此好的女子，如此好的淑女實在讓自己找不出讓她一星半點的解脫和暢快，心中那解釋不明的感覺難以讓她釋懷。
而她，不想知道為什麽，一點點都不想知道……
日子轉眼半個月過去了，本該這樣平平靜靜地過去，她很少從屋子裏出來，也很少到院外走動；書她都不去藏書房去看了，心止如水，平靜得波瀾不驚。
可是上天似乎有意為難她，中秋節要到了，各院要準備節目到前院參與表演會餐，而柔若竟沒有經過自己的同意私自就答應下來，並且提出了要求，就是讓自己在“十五”這天表演節目！
不想表演，因為沒有心情，沒有動力，沒有金錢的獎勵所以就沒有展示的欲望。
其實她也不是因為錢，現在衣食無憂，就是有錢，就是有大把大把的金銀首飾，她也根本沒有地方花，這些都是借口，她不想去，不想去看他，可忍不住自己卻還是想他。
對於柔若的期盼眼神，碧水落不停的搖頭。
“姐，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因為名簿已經被報上去了，有你！真有你！”
碧水落隻有默默地站在原地，替自己默哀，接受這個事實。
隻要自己一天呆在這裏，她一天都要被他們管製約束，這樣也好，不就是“十五”一晚嗎？過了那天，就是從前的相濡以沫到從此以後的相忘於江湖。
“柔妹，可是姐姐我不會演啊？萬一演砸了怎麽辦？”心中雖然確定下來，但她也得把醜話說前頭，這是他們特意安排找自己岔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時刻存。
“不能吧，姐我相信你的能力！”
“真的能行嗎？我怕……”
“姐，你怕什麽，大不了被趕出去，我們命薄，就是隨便找個男人嫁了，也好過現在這樣孤伶伶冷清清，沒個知心人！”
“這個這個，不好吧……”
“放心吧，姐我相信你，如果真有個什麽萬一我一定會全力保護你，我會護著你！”柔若胸脯拔起置信滿滿。
如果要是被你護著，自己會死的更慘！
算了，不能拆掉你的信心，你能這樣，你能如此硬氣一次也挺不容易。
碧水落心中有趣，又不好意思開口說，隻是淡笑的看著她點了點頭。
柔若覺得成為男主子的正牌夫人或者妻妾都不是姐姐想要的生活，隨便嫁個男人那樣還真愧這麽好的姐姐了。
、可是如今就是這樣，弱女子生在這裏如此卑微的，身子又單薄的很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大字不認得幾個，沒有豐厚的家室又沒有在衙門宮中當差的爹娘，要想自己能安穩地生活，除了嫁人為妻做妾，也別無選擇了，女子的命就是苦啊！
希望小姐能在這次表演中吸引到男主子的眼眸，最好這次能被選中，哪怕是個最為不濟的偏房，也好過無人問津的好額！
碧水落雖然知道她是為了自己考量的情況，可是既然都已經答應下來了，再說什麽也是無濟於事，這樣的反應既然她無可奈何又隻能聽命行事。
隻是，她雖然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做任何演練，卻推辭不去柔若的天天催促。
為此，碧水落沉下臉來，讓她沒事少在她的屋子出現。
她無心表演，可心卻安穩不下來，幾乎是夜不能寐，盡管前院君夙夜那邊安靜的很，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但也正是他的“安靜”，才讓她更加寢食難安令她更加緊張。
她隱約感覺得到，這個所謂過十五，這個所謂的要自己表演仿佛蘊含著一個讓自己不得而知的計劃！
更甚者的是，很可能柔若也參與其中，為了自己也為了她的小命，更為了他們的大主子不辭辛勞地賣著命！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能不出屋就絕對不出屋，能在屋中解決吃喝拉撒，就盡可量的在屋內解決，她加倍的謹慎、加倍的小心、像防範**賊般的防著一切可疑的變化。
真夠累的！是的確很累！
這幾日她天天胡思亂想，總覺得自己的安穩日子過的快要到頭了，逃無處可逃，呆越呆越毛，她總是覺得會在十五月圓中秋之時君夙夜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可是他如果出現會做出什麽事情卻不得而知……
想的多，壓力大人難免會累，累會讓人很容易困乏，困乏的她竟然一粘上枕頭就忽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