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物語

211 搶地盤

211搶地盤

梅蘭妮等人知道這時代的村裏人的生活貧苦。清廷每年在江南要征收四百萬石的漕糧。聽上去這漕糧的數目不是很大。可是實際操做時,把各種的損耗和費用都要加上,這樣,如果要運到北京四百萬石漕糧,實際要征收一千二百萬石的漕糧。當時的生產條件下,這是很沉重的負擔。使得江南很多人每年在青黃不接的日子裏斷糧。

華記的員工可以在這樣的月份選擇要銀錢還是要糧食。如果要米,一擔是八百文,當年的賣出穀價是八百文一石。算來還比賣出價還便宜。

金娣,稻寶這些女孩都是村裏最窮人家的閨女,在這日子,她們的勞動,使得她們的家人生活有了改善。這些女孩,由此也在家庭中的地位高升。

村裏也有女孩,選擇了去大戶人家做使女。但是,那些人都沒有幫到家裏。即使有工錢,也要到年底才能拿到。那些人家不象滿人的貴族大戶之家,每月有月錢好拿。去那樣的人家,是要入旗的。貧民沒有這樣的選擇。

在華記的工廠裏工作,每日可以回家,每月還有休息日,廠裏又沒有人打罵。當初村裏的人還以為她們是碰到了騙子,兩個月來,她們拿了實際的好處,讓村落裏的人刮目相看。很多小姐妹都來問廠裏還要不要人。

金娣她們給家裏出了新難題,廠裏已經建立了宿舍,有人住廠,說是晚上要開夜校,有人來教他們認字。而且不要學費。

家裏人都說,女孩子要認什麽字!能賺一份錢就不錯了。都不許她們去廠裏住宿。

老式的人還是堅信,女孩子不要學的太多,學的多了,心就野了。女孩子心野了,就麻煩了。能看的住還是要看牢的。

但是,女孩子的變化還是有的。私下裏幾個都談論著梅蘭妮,她們都成了梅蘭妮的粉絲。學著她的裝扮和她的舉止。

這時也有人諷刺的問,“她是進士的娘嗎?”

金娣,稻寶等人也會回答,“是不是進士的娘有什麽要緊?人家靠自己吃飯,活的正正氣氣的。”

這天的夜裏,發生了一件事。竟然有人到華記的新港來打劫。

華記的新港是在長江出海口,與長興島隔江相望。

當時橫沙島還沒有浮出水麵。崇明島和上海之間隻有長興島。長興島還沒有後世那麽大。但是它曆來是長江水盜的中轉站。

當時有一股水盜占據了崇命島的一部分。打劫的結果,就是,華記乘勢將水盜趕出了長興島,他們占領了那個島。

這次的衝突如果說是戰爭,那太過分了。最多也是小型鬥毆。

那些來挑釁的水盜已經不專業了,他們祖先的那種強悍也隨著歲月磨去。驅動他們的是他們祖先留下的貪婪的心,打劫生意人成了他們的習慣。能搶到當然最好,搶不到,也能跑。漕幫的勢力大,他們不敢惹。華記的新港開建以來,他們一直在暗地裏注意。也籌備了一陣子。終於選在了一個越黑風高的晚上打了過來。但這次他們是踢到了鐵板。這裏的人不但武器精良,人員還訓練有素。他們跑也跑不掉,全部被抓住。

贖他們回去的條件就是撤出長興島。

當時,水盜還想用緩兵之計,先撤出了長興島,等到緩過氣來,再從崇明打過來。

等他們過了江後,秦煉帶人過江把他們的船隻全都燒了。沒了船,隻能望洋興歎。

梅朵帶人在長興建立了農場。上海縣一直還以為那裏被水盜所占據。

這裏在小打小鬧時,華記的船隊在邊峰和能海的帶領下,來到了湄公河三角洲。後世叫西貢的地方。

華記的船隊有六條海船。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因為那裏經常有南來北往的船隻暫時停泊。

他們的船停靠時,把帆都收了,所以並未顯得與眾不同,反而是他們的船身比其他大船窄。

他們船上有三到四根桅杆,他們的帆增加到五層。這船是十九世紀海上之王的飛剪船。這船的好處就是把風力利用到了極致,速度比當時的一般帆船快了不是一點半點。曾有報道說,用普通帆船從中國到歐洲,要走一年。而用這種帆船,隻要走五十八天。作為一個遠航船長的後代,從小就把這船的模型當玩具。靠著回憶把著船模製出來後,造船的工匠們把它變成了實物。先是在周圍行駛,後來發現它的速度極快。成為了華記船隊的首選。

這時的越南正處於曆史上第二次南北朝的鄭氏和阮氏的對峙中。

說起這兩股政治勢力,原來還是親戚。早在兩百多年前,阮氏家族還未成為王族,當時的阮淦是黎朝的將軍。黎朝被莫朝篡位之後,阮淦率族人逃到哀牢(怒江-瀾滄江流域),在那裏找到了黎昭宗黎椅的幼子黎維寧,立為黎莊宗。做起了挾天子令諸侯的行當。

來投奔的人中間有一個叫鄭檢,最為出色。得到了阮淦的青眼,將女兒阮玉寶許配與他為妻。鄭檢果然不負眾望,攻城略地屢建奇功。到1545年,阮淦被莫朝降將殺害。權利落入鄭檢手中。阮淦有兩個兒子,阮汪和阮潢都有戰功。鄭檢繼續丈人的挾天子令諸侯的事業,一麵對自己兩個小舅子實行打壓。阮汪官居左相,還是被鄭檢所殺。這讓阮潢惶惶不可終日。

阮潢稱病退隱,暗地找了當時的名士白雲居士阮秉謙問計。阮秉謙告訴他“橫山一帶,萬代容身。”橫山是現在越南的中部,順化在橫山南麵,是當時越南的邊界城市。那裏是流放犯人的地方。

阮潢通過姐姐向鄭檢要求去順化。鄭檢同意了。

這樣,阮潢出鎮順化。後又接收了廣南。用北方移民和犯人開發這兩個地方,短短十數年間,順廣一帶就成為“市無二價,人不為盜,諸國商舶湊集”之地。

從此,阮潢割據南方。鄭氏的子孫在北邊號稱鄭主,雖然麵上是黎姓人當國王。但上下無不奉鄭主之令。而阮潢的子孫號稱阮主。奉“阮福”為國姓。因為一直沒有國號,被人稱為南阮,也有人稱他廣南國。在1702年,南阮曾派人來到清朝請奉國名。被清朝拒絕了。後來他就自封為“大越國”。稱自己為國主。

南阮一邊與北鄭對峙,一邊不端往南擴張。十七世紀末派了大臣阮有鏡來西貢,在這塊原屬於柬埔寨的土地上建立了嘉定府。阮有鏡死於攻打柬埔寨的回途中。

到了1744年,北鄭是鄭楹當權。而南阮是阮福闊當權。阮福闊很昏庸,南阮政權也很腐敗。

這時的西貢人口並不多,整個湄公河三角洲約有四萬戶,主要是高棉人,華人,和越南的京族人。

湄公河一路流來,在下遊分成了九條叉河流入南海,形成了湄公河三角洲,到處是密林,縱橫的河道和沼澤。

這裏是熱帶,沒有明顯的四季之分,隻有雨季和旱季。旱季從十一月到次年的四月,雨季從五月開始到十月。

華記的船到時正逢雨季。他們選了一塊地方,在那裏搭起竹樓。一副安營紮寨的樣式。

當時那裏的嘉定府派人來問,他們的意圖。他們告訴說,要在這裏建一座寺廟。

當地的高棉人最是信佛。聽說後主動找來,願意為建寺出力。能海出麵與他們交往。見能海是和尚裝扮,很得當地人心。雖然語言有障礙,但是當地有很多潮州人,他們的話和莆田話相近。所以請來做翻譯。

在那裏,他們打著洪門的旗號,那處很多明朝遺民,聞之過來去他們交往。華人身居海外,十分留心家鄉消息,也都有人過來打聽故國的事情。又熱心告訴他們本地的種種事宜。對他們很是友好。

在這種熱帶從林中生活,蟲蟻蛇蠍最多,好在閩人對付蛇有經驗,帶了蛇藥。

他們又被告知,如果要動土建屋這樣的大事,一定要請巫師看過才能做。

他們通過高棉人請了巫師過來看地勢。又把畫好的屋樣拿給巫師看,巫師認真地指點了一番。邊峰拿筆一一記下,有不清楚的地方又再問明。態度十分恭敬。還送了精美瓷器,絲綢,茶葉,和漆器作為回報。

自從南阮占據了這個地方以來,高棉人就受到打壓。原本高棉巫師在此地的地位很高,如今卻沒人理會。而能海,邊峰一眾人如此禮敬他。巫師及高棉人都很高興。又細心的指點了他們在這種地方生活要注意的事項。這時的巫師都兼任醫生,給人治病。他回贈了沉香木。這木並不是用來欣賞收藏的,在當時有實用功能,用來防病,治病的。

當地的高棉人養象為人運輸。能海就雇用他們來運建寺廟的物質。

這樣,邊峰一眾人來到此處,與華人和高棉人交好。一邊和周邊的人做生意,一邊準備建寺廟的建材.。還開地種起了水稻。那地水稻可以一年三熟。當地人全都是靠天吃飯,盡管單季的水稻產量低,但是成熟的快。加上熱帶,生活成本就低,不需要冬天的用品。

熱帶的人都有些懶,是因為他們的自然條件太好了,到處是椰樹,那種清甜的飲料不用錢買。還有一種野生大香蕉,含澱粉量高。當地人採了回家,就蒸熟了當飯吃。到處都種榴蓮。開始邊峰等人看到這種水果都掩鼻。後來也能吃。

而對於勤勞的中國人,到了這種自然條件好的地方,加上他們又肯賣力工作,收入自然也比別人高。

南阮當時實行“俸祿製度”,就是,當官的不是由朝廷發放俸祿,而是封賞他們“食”多少“戶”,讓他們直接到這些人家收稅。而且是沒有什麽節製,那些官員是按需索取。人民的負擔非常沉重。又因為南阮常年南北用兵,國勢已弱,阮福闊還在富春(南阮都城)大肆建造宮殿,弄的民不聊生。國內矛盾很大。嘉定這種屬於邊遠的地方就顧不上了。而嘉定府根本沒有能力管理他名下的地方。當時有很多華人到那裏開發土地。

在當地華人和高棉人的幫助下,能海,邊峰等人在那裏站住了腳。他們要等雨季結束,開始建造寺廟。

他們的動靜還是引起了嘉定府的注意,嘉定府派人去他們那裏收錢財。被他們打了出去。當時那處華人的勢力很大,所以,嘉定府不敢再有其他舉動。

他們把帶來的茶葉,瓷器等物品賣了,又收了各種紅木,香料,象牙,犀角,裝船運回蘇州。他們的目的之一是做貿易,所以總會安排幾隻船回去。

也有個別當地華人,願意搭他們的船去中原見識一番。他們也接納。

他們能發電報與總部聯係,但是,路途遙遠,要靠沿途的中轉站轉過去。雖然,他們的電報,有時要一兩天後才能到秦煉的手裏,秦煉等人還是能及時得到他們的信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