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謄寫名冊

第17章 謄寫名冊

下午放學後，整個學校好像安靜了七八分，被禁錮了一天的學生興衝衝的朝著外麵走，想放縱一天的疲憊，其實算不上什麽辛苦，如果同農民或工人相比，學習這樣的事足以輕鬆得讓人汗顏。

淩依依總認為學習的事比生活輕鬆許多，盡管經常麵對不甚理想的答卷，但她從未想過退卻，就像她從沒在生活麵前望而生畏一般。生活給予她什麽，她便毫無怨言的接受什麽。

她如約來到辦公室裏，當她步入其中時感覺格外涼爽，老師和學生的待遇果然不同。整個辦公司隻剩下陸遠舟和另外一名外辦的女老師，看她年齡或許過了五十，身著一件薄紗的黑色襯衣，手不停地在書頁或筆記上寫寫，這般勤勤懇懇的老師在悠遠中學並不乏。陸遠舟見淩依依走進辦公司，停下手中的筆，抬起眼睛仔細地打量，然後說：“坐吧，依依。”

“陸老師，你把名冊給我吧，我馬上幫你謄抄。”淩依依一直站著，陸遠舟打開抽屜從裏麵翻著厚厚一疊書冊，最後在最底層找出了那份名冊。

他不算第一次見淩依依，可這次給他的感覺讓他大吃一驚，她的瘦削讓人生怖，一眼給人營養不良的感覺，心裏在想她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長大。

他站起身將淩依依一把按在椅上坐下，認真的看著她，說：“你就坐在這慢慢寫，要寫好幾份呢，沒個任課老師一份。”

淩依依默許，她是那種不愛說話的女生，然後取出一支鋼筆，比照著原份的名冊謄寫起來，身邊的一切仿佛與她無關。她安靜得像夜晚的曇花，從不張揚不炫耀，隻是它的樸素給人幾分莫名的感動。陸遠舟在她身邊看了片刻，問道：“依依，你還沒吃晚飯吧？”

她的手一頓，輕聲說：“晚自習後我會去吃的。”

從她嘴裏說出的話，使人都能感覺到堅強，她的左手不自覺的捏了捏，然後繼續埋頭寫起來。陸遠舟悄悄離開了辦公室，徑直去外麵的麵館打包了一份麵條，又疾快的回到辦公室。往裏看時，隻餘下那位女老師，給人空蕩蕩的感覺。謄寫的名冊用筆筒壓在桌麵，他取出翻看了幾眼，那些筆畫如淩依依一般優柔，雋美。

“你看見剛才那位學生了嗎？”陸遠舟打聽道。

女老師抬起頭看了看她，又埋下頭去，她說：“她向那邊去啦。”

陸遠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不是學校外麵去的方向嗎？女老師繼續說，她是匆匆跑過去的，不小心撞翻了一盒粉筆，是她幫忙拾起來的。他看向地麵，那裏有些粉筆的碎末，淩亂而模糊。他在想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呢？明明看見她一雙渴望離開的眼神，卻始終堅持讓她去辦公室抄寫名冊。

辦公室是每個樓層共用的，樓層裏所有老師都在此辦公，大抵出了問題便很快傳來，或者說一些疑難很快便探討出結果。學校專門為辦公室安裝了空調，為他們發掘學生的潛力作前奏。

後來陸遠舟將那盒麵條放在淩依依的課桌上，教室裏空蕩蕩的，沒有人的蹤影，他從教室裏出去的時候恰好幾位本班的學生正麵走來，她們笑著給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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