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對奶奶的虧欠

對奶奶的虧欠

奶奶在城市裏呆了好幾天，寂寞的待在陸遠舟的樓層裏，隔著窗玻眺望，寫著一顆年老的心，對天倫之樂的向往。

陸遠舟忙於教學的事，無暇顧及，每天也隻是叫了外賣，讓送到房間裏。她悶得慌，隻想離開這，回郊區去生活，在那片愜意的田野上，看日出賞夕陽，在溫暖的陽光下打盹，在老樹下幻想。

晚間，發覺奶奶仍坐在電視機前，但她注意力全不在上麵，便心生愧疚，坦白地道歉：“奶奶，如果實在無聊的話，就出去走走吧，等這段時間閑下來我就好好陪你。”

他蹲在奶奶的身前，緊緊握住那雙粗糙的手，眼神裏滿是誠懇。

奶奶卻淡淡回了一句：“等你忙完，就送我回鄉下去吧。”

她沒出去走的原因，是出自對城市裏車輛的恐懼，數量多到數不勝數，聽著汽笛，聽感覺到疾馳而去的風，看著轉動的車輪，她的心就開始忐忑不安。

“你躲留些天吧，讓孫兒好好陪你。”他很想，隻是工作太忙，以至於脫不開身，他的負罪感折磨著他。

“我知道你很孝順，可奶奶生來不是住城市的命，奶奶在郊外生活得要好，你就別挽留我了。”她固執，堅持己見。

陸遠舟無奈，嘴上應付，心想著也許過些時間，不太忙時，陪她的次數多了，她就戀這不願回呢？說道：“好吧，你就安安心心待這幾天，我閑下來就送你回鄉下。”

房間裏，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清香味，是奶奶燒了一種叫薰衣草的東西，她在超市裏找了許久。

那種味道曆久彌新，很好聞，陸遠舟貪婪的嗅著。

窗外又是黑夜，而每次，隻有在巨大的黑色帷幕落下來時，他才能和奶奶相聚。興許，屬於奶奶的黑夜不多了，他擔心這。

她窸窸窣窣的進了廚房，然後又出來問：“遠舟，吃過晚飯沒？”

“嗯。”他點頭，並勸道，“奶奶，別麻煩了，你坐下來歇著吧。”

“再吃碗煎蛋麵也行，我這就去做。”她返身又回了廚房，裏麵傳來油煙機工作的聲音，流水嘩嘩聲。

他不好推辭奶奶的一番心意，隻好捧著碗，一根一根往嘴裏送，不忘加上一句：“奶奶做的麵最美味。”

這時候她的臉上會浮現起燦爛的笑，盡管被歲月侵蝕得沒了當年的青顏，但真實。

“遠舟，你說依依這丫頭是不是每天很忙，奶奶很想她呢。”她自言自語起來。

這話弄得他夠嗆，連連咳嗽起來，忙端起桌上的杯往嘴裏猛灌了一口水，方才感覺好受些。

“慢點吃。”奶奶拍著他的背，歎息著說，“奶奶的時日無多，不知能否等待依依嫁進咱家的那天。”

陸遠舟索性將一杯水傾進肚裏，本想辯駁幾句，他知道奶奶的脾氣，如果逆著她的意思，說不定接下來的幾天，拿不吃飯來賭氣，會將他的生活打亂得一團糟。

“等到周末的時候，喊她來家裏玩吧。”她會準備一份豐盛的大餐，好好招待她認定的未來孫媳婦。

“哦。”他本能的應了一聲，就陷入了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