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人間四月芳菲盡（2）

49.人間四月芳菲盡（2）

四月，為了避開滿天飛舞的毛絮子，我更愛躲入古林園中，園中地廣人稀，有花有草，空氣清新，且遠離街道上滿天飄飛的毛絮，更像個城市中央的世外桃園，但是有些事終究是躲不過的，這些年總覺得是因為毛絮子飛入喉嚨，一直毛絲絲的癢，總有咳嗽的欲望，很多年後有了咽喉炎，我一度懷疑毛絮子就是咽喉炎的引子。究其根源據說是因為當年，宋慶齡喜歡法國梧桐，□□就在南京種滿了這種洋梧桐......以至於如今這座城裏毛絮子亂飛噴嚏直打。有人甚至想問問當年的市長夫人是喜歡楊樹毛子還是柳樹條子呢！可不是，那一年嬛嬛喜歡合歡花，允禮為她在四角宮牆下種下了滿院的合歡花；那一世淺淺喜歡桃花，夜華就為她在洗梧宮種下了下“十裏桃花”。愛一個人，傾一座城！

但是如果不愛了呢？不是真愛呢？或者錯愛了呢？那就讓毛絮子肆意地飛舞吧！讓曾經的愛灰飛煙滅，那些所謂的快樂都飄飛得越遠越好，那些曾經的記憶都隨風煙消雲散了吧！

餘光下我看見耳鬢的發際上有一絲異色，伸出手去摘，一小束毛絮捏在手中，肯定是在上班路上留下的，條件反射地覺得手指也有些癢，而咽喉處更是忍也忍不住的想咳嗽，我不禁輕咳了聲緩解一下。

江洋好像被我打擾了思緒一般，抬頭望向我，聲音輕得仿佛隻用了氣在發音，“米露......”

“江洋”，我打斷了他，也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我得感謝你特地跑來此處知會我一聲。”

“我不是！”江洋立刻反對，可說完這句卻再沒說下去，以至於我不知道他是想說他不是特地來知會我的，還是不是別的什麽，不過都不重要了。

“江洋！”我趁他沒再說下去，再次打斷他的思路，“我還得感謝你，給了我初戀想象中的快樂，至少曾經你這個人設，給了我很多很美好的遐想，讓我的初戀至少在腦海中有了少女的美妙夢幻與天馬行空，那時我甚至幻想過我們會白頭攜老，會坐在輪椅上慢慢地聊。也許就是我想的比說的也比做的多的性格讓你喜歡別人了吧？”

“米露！”江洋叫著我的名字又沉默了下來。

“對她真誠點兒！”最後一次，我用帶有期望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誰？”江洋發出一絲短促而嘶啞的聲音。

“我的下一任！別再遊離不定了，選個讓你安心的，安定下來吧！拿出你的真心，我想她也會交出她的。”我是真心在祝福。

“哼”江洋發出了一聲輕蔑的笑，“對麵的，是你準備發展成新男友的同事？還是已晉升的新男友？夠快的！我記得我們並沒正式分手吧？”江洋地聲音有點尖而刺耳。

“我又沒有到處排隊的嗜好。你以為都像你？”我昂了下頭，遠離。

我跑過去牽起石堅的手，拉著他快步地向前走，轉過那個彎就再也看不見江洋了，似乎看不見江洋就不會再看見那個傻傻的我，也想不起那段讓我糾結的時光，我忍下心中湧起的巨大酸楚，不讓它們變成眼淚落下來。

“你真的看見他跟別的女孩兒舉止親密？”轉過了那道彎兒，已經看不見江洋了，石堅卻還拉著我的手。

“沒有，我誆他的。”我甩開他的手。

“那你怎麽知道他有別人？”石堅用力捏著我的指尖，頑抗被我甩開的動作，在做最後的掙紮，卻被我更徹底地甩脫。

“你真的以為我這麽蠢嗎？”我停下腳步扭過頭去定定地看著石堅，“我在你眼裏是不是一直都是白癡，所以你喜歡騙我？擅長誆我？”

“你聰明！很聰明！聰明到令人膜拜！所以我一直都兜底向你坦白的，我可除了你沒有任何其他人哦。”石堅舉起兩指好像在做指天發誓的動作。

“你少來！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男的都不是好東西。”我不會允許自己就這麽被他給誆了，指天發誓有用，還要簽合同幹嘛？

“我怎麽不是好東西？”石堅看著我湧起又沉下的淚光，不動聲色。“他就是上次我看到的，你們在馬路上的那種熱情已經把我看傻了的，讓我一度不敢打擾你的那個？對了，你又拿我當擋箭牌？要不我的肩膀借你靠一靠，這樣更像點兒……”

我的一排白眼讓他才挺起的胸膛又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