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是敵非友
第574章 是敵非友
十三阿哥就不解的眨眨眼：“汗阿瑪的旨意上說得很清楚，那幾個奴才就是因為沒有照顧好太子，這才讓汗阿瑪震怒的。”
十三阿哥哪裏敢跟太子說，二哥，你完蛋了，你心裏早就想當皇帝了，早就對當了這麽多年的太子不滿了，而這一切，全部讓汗阿瑪知道了！你已經無從遁形了！
太子自然看得出來十三阿哥有所隱瞞，當下就沉下了臉：“十三弟，孤平日裏沒有薄待過你吧？”
十三阿哥原本就極得康熙喜愛，自打敏妃去世時那番友愛兄嫂的表現之後，就更得康熙心意，康熙哪次出巡都是帶著他的。
因此，太子對十三阿哥也著意籠絡，平日裏待他確實不錯。
十三阿哥心裏一苦，麵上卻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太子待臣弟自然是極好的。隻是臣弟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麽其他原因。太子此次病重，如此危險，汗阿瑪緊張太子，為此發落幾個伺候不周的奴才，正是對太子關心的表現啊。”
太子就深沉的看著十三阿哥，二十多年養成的威勢，讓十三阿哥無法直視。他的眼神閃躲，背脊也有點彎曲，
然而漸漸的，十三阿哥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不再躲閃太子的眼神，背脊也越挺越直。
十三阿哥很清楚，在汗阿瑪和太子之間，他別無選擇，隻能選擇汗阿瑪。
更何況，他至今還清楚的記得，汗阿瑪在聽到太子說的那句夢話之後，那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的臉色，那眼睛深處濃鬱的失望，還有那慢慢變得冷淡的目光。
那一瞬間，他都要以為，汗阿瑪會就此宣布廢太子了！
然而汗阿瑪沒有。
隻不過這並不代表汗阿瑪心裏對太子就沒有絲毫的隔閡的。
相比起他所知道的，九哥對汗阿瑪的孝順，太子這一番迫不及待想登基的心底最深處的想法，一定會讓汗阿瑪在心中暗暗比較。
而比較的結果不言而喻。
十三阿哥覺得，太子或許要和曆史上眾多的太子一樣，無法得到一個圓滿的結局了……
太子見了十三阿哥這副樣子，心裏更加不滿，他陰沉沉的道：“老十三，你很好！”
十三阿哥微微一笑：“多謝太子誇獎。”
十三阿哥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和太子之間注定隻能是敵非友了。
十三阿哥走後，索額圖從屏風後轉了出來，滿臉憂慮：“竟然四爺和十三爺都守口如瓶，可見此事非同小可。”
太子大病未愈，身體本就虛弱，此番強打精神見了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又費了些精神，在十三阿哥那裏，又感知到問題恐怕很嚴重，驚懼之下，當天晚上，又發起熱來。
然而這一次，康熙卻沒有親自過來守候，隻是照例吩咐太醫盡力罷了。
第二天，甚至下令，取消原本準備親赴泰山祭祀的決定，改令十三阿哥前往。
曆來，這祭天除了是皇帝親力親為外，還有可能會派太子或者朝中重臣前往，卻少有派其他皇子的。康熙命令一下，行宮的朝臣們便都紛紛變了臉色。
難道太子身體不好了？
難道對下一任太子人選，皇上屬意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驚恐的發現，好些大臣都暗暗向他示好，這讓十三阿哥很是不安。
有了太子的“背叛”之後，汗阿瑪在這件事上，越發的**了，這麽多大臣向他示好，汗阿瑪能不知曉？
恐怕汗阿瑪已經在心中給他記下了濃重的一筆了！
十三阿哥很想跟那些向他示好的大臣們說：你們放過爺，也放過你們自己吧！
然而他什麽也不敢做，還得裝作既興奮，又誠惶誠恐的模樣。
心裏那個累！
臨行前，四阿哥拍拍他的肩，叮囑道：“汗阿瑪信任你，將這樣重要的差事交到你手上，好好幹，不要讓汗阿瑪失望。”
要說心裏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隻不過四阿哥近年越發擅長遮掩自己的神情了，麵上看去，卻是一派好兄長的模樣。
九阿哥卻是嬉皮笑臉的道：“老十三不錯嘛，還沒大婚，汗阿瑪就正式交辦差事了，這第一件差事，可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啊！好好幹，有不懂的，多請教禮部的官員。”
十三阿哥心裏微暖：“多謝九哥。”
十三阿哥一點也沒有其他人以為的飄飄然，更沒有翹尾巴的表現，他很清楚，自己能攤到這份差事，並不是汗阿瑪對他的看重，相反，是汗阿瑪對他的敲打。
作為除了康熙，這個世上唯一知道當天真相的人，康熙盡管無法對親兒子下死手，卻還是擺了他一道，把他架到火上烤。
也因此，當他感受到九阿哥嬉笑中夾雜著的真切的關心後，實實在在的感動了。
九哥就是和旁人不同，對汗阿瑪是真的孝順，對兄弟也是真的照顧。
他從來沒有哪一科像現在這般，生出想讓九阿哥取代太子登基的想法。
目送十三阿哥離開後，九阿哥看了一眼四阿哥，說：“老十三年紀還小，汗阿瑪讓他曆練一下也好，畢竟是馬上就要大婚的人了，肩膀上該壓壓擔子了。”
四阿哥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輕聲道：“太子和索額圖那裏……老十三回京之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呀。”
四阿哥說不清楚自己心裏對老十三的想法，是擔心呢？還是……
九阿哥微微眯了眯眼：“短期內，太子恐怕沒精力找老十三的麻煩。”
自打天天蹭芙蘇妮的靈氣之後，九阿哥的身體越來越好，五感也越來越靈敏，甚至於第六感也越來越靈驗。
這一次，他就有一種感覺，太子和汗阿瑪之間，恐怕是發生了什麽永遠無法抹去的隔閡了……
他看了一眼康熙的寢宮方向，暗暗警惕：汗阿瑪的心腸也未免太冷酷了，竟然直接就把老十三推到了太子的對立麵，。
這讓九阿哥無端的打了個冷戰，帝王心術，連父子親情也要靠邊站，也不知汗阿瑪做此決定的時候，心裏對老十三是否有那麽一點點的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