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引:九爺萬福

第584章 死亡之月

第584章 死亡之月

六月初七,恭親王常寧去世,彼時,康熙正在塞外,得信兒後,命在京皇子辦理其喪事。

常寧死得可以說是有些窩囊。

他素來好酒,且酒品還不怎麽好,這一次就是醉酒之後,偏要和人賽馬,不小心墜馬,摔死了……

對清額得到消息後,快馬加鞭的從江南趕回。

站在靈堂前,對清額停住了腳步。

對於這個阿瑪,對清額心情很複雜,孺慕有之,崇拜有之,怨憤有之,然而到了現在陰陽兩隔之時,他才發現,自己心裏對阿瑪到底還是愛多恨少的。

他還不到五十歲,怎麽就會走了呢?

對清額跌跌撞撞的進門,跪在地上就磕了幾個頭:“不孝子對清額回來晚了,阿瑪……”

滿都護撇撇嘴:“老四,從蘇州到京城,要不了這麽長時間吧?還是說,你根本沒把阿瑪放在心上?”

對清額額頭上青筋直鼓:“我是十六那天才得到的消息。”

隻花了五天的時間,他就從蘇州趕回京城,一路上馬都跑死了幾匹,二哥想要把不孝的名頭強加在他身上,他絕不允許!

“這不可能!初七那天,阿瑪剛出事,我就派了府裏的奴才前往江南。”

對清額看看他,又看看三哥海善,沉聲道:“他說,路上下雨,耽誤了時間。”

他想,恐怕下雨是假,存心想讓他遲到是真。隻不知那個奴才是奉了他哪位好哥哥之命。

滿都護就看向海善,意味不明的嘿嘿笑了兩聲。

海善不理他,隻對對清額說:“不過是區區下雨,就耽誤了行程,這個奴才也太嬌氣了。阿瑪喪期不好見血,就罰他為阿瑪守靈三年吧。”

對清額冷哼一聲,暫時不發表意見。留著那個奴才一命也好,總有一天,他會查出來,是誰讓他故意耽誤他的時間。

海善又道:“弟妹和侄兒是同你一起回來了?還是留在蘇州了?”

對清額道:“阿瑪去世,我的妻兒自然都應該回來為阿瑪守孝的,隻不過馬車速度慢一些,估計還要幾天才能到。”

滿都護就叫了起來:“阿瑪都已經停靈這麽多天了,可不敢再停了,既然你回來了,明兒就該讓阿瑪下葬了!”

六月的天可不是開玩笑的,京城熱得要死,恭親王能停靈十多天,還是因為王府冰多,把屍體冰起來,這才沒那麽快腐壞。

可是天氣這麽熱,冰也不是萬能的,這兩天,恭親王的屍體已經有些味道了,再停放下去,若是生了蛆蟲,那可就是要笑死人了!

他可不希望自己一家成為京城的笑話。

對清額堅持道:“再等幾日,阿瑪去世,兒媳和孫子豈能不在跟前兒?”

滿都護叫嚷著:“就為了等你女人和你兒子,要是讓阿瑪不能體體麵麵的下葬,這後果誰來承擔?”

海善也道:“天氣太熱,能堅持著等你回來,已經是不容易了,若是還要再等,實在是擔心阿瑪失了顏麵。”

對清額鼓了鼓腮幫子,沉聲道:“再等三天,如果三天後,我妻兒還不能趕到,那就先下葬!”

在這個時代,為長輩送葬和守孝是非常嚴肅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個兒媳婦,一個孫子,若是不能為公公、瑪法送葬,他們在家族中的地位都會低一些。

這是對清額不願意看到的。

他的嫡長子,豈能背負一個不好的名聲?

再說了,阿瑪去得突然,並沒有留下遺囑,皇上如今也還沒有下旨確定襲爵之人,若是他的妻、子身上的名聲不好聽,那他其他的兄弟就很有可能以此為借口攻擊他,將他從襲爵的人選之中排除出去。

他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滿都護和海善對視一眼,覺得三天時間,嬌女弱子定然是趕不上的,便就點了頭。

然而第三天傍晚,嫻雅卻帶著兒子趕到了。

當她出現在恭親王府門前的時候,滿都護和海善都震驚了。

這個女人,不僅對自己狠,對兒子也挺狠啊!

滿都護和海善很清楚,從蘇州到京城,就是快馬加鞭也要五天的時間,馬車就更慢了。

嫻雅和兒子能夠在八天的時間內趕到,可見平時趕路的時候,並不完全是乘坐馬車,必然是有大部分時間在騎馬的。

老四能夠娶她為妻,還真是走了狗丨屎丨運!

恭親王下葬了,然而圍繞著襲爵之位,兄弟幾個卻展開了激烈的爭奪。

滿都護說自己年紀最大,恭親王沒有嫡子,就應該傳位給他這個“長子”。

海善說,唯有德才兼備,能力出眾之人,才能夠帶領恭王府走得更遠,才能更好的為皇上辦差,所以,應該傳位給他這個最能幹的兒子。

對清額沒有和他們爭執,隻是派了心腹奴才去見了九阿哥一麵。

然而,康熙的襲爵旨意還沒有下來,京城裏又發生了一件大事,裕親王福全於六月二十六日病逝了……

雖然都是親王,但是顯然的,恭親王和裕親王是沒法比的,康熙更看重的是裕親王,更親近的也是裕親王。

這不,康熙一得知福全去世的消息,隻花了兩天的時間,就從塞外返回京城,親自至福全的靈前祭拜。

裕親王子息不旺,子女大多沒有立住,隻有三子保泰,五子保綬,五女,六女活到了成年。

康熙到了靈堂,西魯克氏率領兒子、兒媳、女兒跪迎。

康熙走到裕親王的棺槨前,看著他躺在裏麵,眼淚就流了下來:“三哥,朕出發的時候,你還好好的,怎麽短短幾天,就這樣了?”

西魯克氏哽咽道:“王爺經曆了大大小小數十次戰鬥,身上多處受創,失血過多。這些年,每到冬天,他的身體就畏寒得很,每到夏天,他的身體就懼暑得很。”

“這一次,也是他貪涼,夜裏在房間裏多放了兩盆冰,這就受了涼,吃了許多藥總不見好,沒幾日就……”

西魯克氏曾為福全生下長子、長女,然而都沒有立住,如今福全再一走,她隻覺得天都要塌了,感覺人生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