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豈可為太子？
第703章 豈可為太子？
自打康熙將安全問題交到大阿哥手上之後，芙蘇妮明顯的感覺到，隊伍之中，所有人在麵對大阿哥的時候，神情都已經變得明顯不一樣了，就像……對了，就像當初他們在麵對太子的時候！
十三福晉這幾日都賴在芙蘇妮的馬車上，她掀開窗簾，示意外頭的奴才警醒點，然後縮回馬車，小聲的對芙蘇妮說：“九嫂，你說汗阿瑪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哎呀，就是儲君之位嘛！二哥被廢了，總要再立一個太子吧？我最近幾天聽周圍的人都在說，汗阿瑪怕是準備要立大哥為太子呢。”
“那你覺得呢？”
十三福晉遲疑道：“我，我有些說不好。如果大哥真的能被立為太子，那當然好，九嫂也知道，我家爺和大哥的關係不錯，如果大哥當上了太子，將來我家爺混個親王當當想必是沒問題的。隻是……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為什麽呢？”
“因為，太多人認為大哥會被立為太子了，也太多人上書要求立大哥為太子了，甚至於，現在隨扈人員絕大多數都已經把大哥當做太子在尊敬了……”
芙蘇妮戲謔的道：“這樣豈不是正說明了大哥是眾望所歸嗎？”
“說是這樣說，可是……”十三福晉俯到芙蘇妮耳邊，小聲說：“二哥不就是威脅到了汗阿瑪的地位，所以才被汗阿瑪廢的嗎？如果大哥真的是眾望所歸，汗阿瑪就不擔心他成為第二個二哥？”
芙蘇妮驚訝的看著十三福晉，十三福晉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怎麽，我說錯了嗎？”
芙蘇妮讚歎道：“萬不料，那麽多男人都沒想到這一點，弟妹竟然看得通透。”
可惜曆史上，十三阿哥估摸著是因為當值的事情，被康熙懷疑、遷怒，徹底的失去了競爭的資格，要不然麽，憑借著十三福晉的聰慧和敏銳，說不得十三阿哥也是有機會贏得最後的勝利的。畢竟，十三阿哥在康熙四十七年出事前，也是很得康熙喜愛的。
十三福晉就激動起來：“九嫂也覺得我想的是對的？”
芙蘇妮輕輕點頭，小聲的說：“咱們這位汗阿瑪，打小就對權力有很深的欲望，這麽多年來，每逢大事，哪次不是乾綱獨斷？別人越是逼迫他，他越是不會讓人如願。如今，那麽多人都在擁立大哥，汗阿瑪心裏，能舒坦得了？等著吧，估計就在最近幾天，汗阿瑪那邊就會有動作了。”
芙蘇妮原本還以為要再隔幾天康熙才會有動作呢，沒想到當天晚上，康熙就發作了。
這一日，安營之前，例行的各處都到康熙的禦帳匯報，康熙就沉著臉道：“朕之前讓大阿哥護持朕躬，並沒有想要立其為太子的意思，大阿哥秉性躁急愚頑，豈可立為皇太子？”
康熙說這話的時候，大阿哥就在麵前，他完全不顧大阿哥的臉麵，就這樣當著所有皇子、宗室、大臣的麵，把這話說了出來。
十三阿哥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首位的大阿哥，莫名的，他有些不忍。
“汗阿瑪，大哥雖然脾氣急躁了點，可是愚頑二字怕是有些過了？”
明明，在他和大哥深談一次過後，大哥對儲君之位的執念已經完全放下了，這一次，二哥被廢，大哥也並沒有變現出欣喜若狂的模樣，也並沒有趁機落井下石。
據他所知，支持大哥的一些朝臣極力鼓動大哥趁機把二哥徹底踩入泥裏，好讓他永世不得翻身，甚至，還有人鼓動大哥趁此機會，把二哥弄死……
但是，大哥都拒絕了，所以，才有他們一窩蜂的上書，要立大哥為太子之事。
十三阿哥真的覺得，大哥能夠放下幾十年的執念，如此平和的麵對立儲一事，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可以說是一點也不愚頑！汗阿瑪這句話，真的是有些過了。
康熙最近對所有成年的兒子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哪兒哪兒都看不順眼，十三阿哥幫大阿哥說一句話，立時就惹毛了康熙，當即就抓起身邊的一個茶杯，朝十三阿哥擲去。
“朕知道你向來和老大交好，你是不是指望著老大當上了太子，將來登了基，好給你一個親王當？”
十三阿哥下意識的躲閃，茶杯落在他身後，摔得粉碎。
他倔強的抬起頭：“兒臣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否則，之前就該去奉承二哥了。兒臣隻是實話實說！我們兄弟對汗阿瑪都很是孺慕、敬仰，若是能得汗阿瑪一句誇獎，就會高興得飯都多吃一碗，若是汗阿瑪說我們一句不好，就會沮喪得覺也睡不好。”
“您說大哥急躁，兒臣心裏也認可，大哥性子有時候是有些急。可是愚頑二字，兒臣覺得大哥還不至於，請汗阿瑪收回這兩個字，不要讓大哥寒了心。”
“好哇，你翅膀長硬了是不是？都敢和朕頂嘴了！”
十三阿哥還想再說，九阿哥按住了他，出言道：“汗阿瑪，立太子不僅是國事，也是家世，您自然是有著最終決定權的。您覺得大哥性情急躁不能立為太子，兒臣不好置喙，隻是兒臣也覺得，大哥並非愚頑之人。”
“大哥身為長兄，咱們這些做弟弟的，小時候哪個不曾被大哥帶著耍過？有時候調皮搗蛋，大哥也沒少教訓我們。不管怎麽說，他作為兄長，還是合格的。”
“大哥參政之後，雖然在政務上有些欠缺，但是在軍略上卻還是有許多值得稱道的地方的，軍中將領、士兵也頗有讚譽，若是愚頑之人，豈能讓人信服？”
“最讓兒臣佩服的是，二哥被廢，若是換了別人，怕是恨不得往二哥身上潑上幾桶髒水，讓他再也不能翻身。然而大哥卻並沒有絲毫落井下石的舉動，隻是靜待汗阿瑪處置。這豈是愚頑之人能有的氣度？”
十阿哥一向是九阿哥的跟屁蟲，這次也附和道：“是啊，汗阿瑪，雖然小時候大哥老是仗著自己武藝高強欺負我，不過我長大後欺負回來，大哥也沒生我氣。兒臣覺得，大哥不好的地方有，但好的地方也有啊，不能完全否定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