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四阿哥最後的心願
第748章 四阿哥最後的心願
康熙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尤其是太子。
自從被廢黜過一次之後，太子就對他的地位越發的**，但凡是他認為會影響他太子之位的，他都會不遺餘力的給予打擊。
康熙當著眾人的麵，讓九阿哥站到他身邊，而不是太子，這似乎是在明確的向眾人傳遞一個信息：他更看重九阿哥！
太子握了握拳，沒有說出一句為自己辯駁的話。仿佛，那些話早在他當初被廢之時就已經說完了，現在，他不相信什麽原諒，隻相信自己手中的權力！
托合齊卻是硬著頭皮上前道：“皇上，曆來皇上主祭時，若太子在場，陪祭的都是太子，太子不在時，才由其他皇子、大臣陪祭。如今太子就在眼前，豈能由瑞親王陪祭？”
康熙冷笑道：“要是明日祭祀時，天宮再一次出現，爾等又一窩蜂的跑去追尋仙緣，朕待如何？老九至少還知道忠君愛父，知道要保護朕。”
太子尷尬的低下頭去，其他幾個跑出去的皇子也覺得臉上臊得慌。
這不能怪他們啊！是人都渴望長生，然而長生又是最不可捉摸的，曆朝曆代那麽多人追求長生，卻也沒聽說哪一個真正成功的。
如今，真正的神仙就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們能不激動嗎？
那一刻，他們完全忘記了周圍的一切，隻想追到天宮之中去，求仙子傳授他們長生之法。
十阿哥和十三阿哥也有些尷尬，事發之時，其實他們也是往前衝的，隻不過被九阿哥拉了一把，這才回過神，沒有失去理智。
他們感覺，自己還是比不上四哥和九哥，隻有他們兩個才是真正心智堅定之人。
然而他們又哪裏知道，四阿哥和九阿哥都是“知情人”，九阿哥是真切的知道一切，而四阿哥卻是有九成的把握。
所以，他們兩個才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失去理智。
托合齊到底臉皮厚點，知道明天祭仙若是太子不能站在康熙身邊，那原本緩和並穩定下來的朝政局勢，將再次受到衝擊。
因此，他硬著頭皮道：“皇上，太子前去追尋仙緣，又何嚐不是忠君愛父？當時那樣混亂的場合，皇上萬金之軀，自然是不能親自前往的，若是磕碰到可如何是好？奴才想，太子肯定是為了替皇上前去追尋仙緣的。”
人群中，有低低的嗤笑聲響起。那種時候，人腦子裏都是一片空白的，隻想抓住能讓自己長生的機會，哪裏還會記得住別人？都覺得托合齊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太強了。
康熙卻一本正經的問太子：“太子，托合齊說的可是真的，你是為了替朕采取追尋仙緣的？”
太子心中掙紮，終於還是無法那般不要臉，他道：“兒臣當時心裏沒有想太多，隻想抓住仙緣。但是兒臣敢對天發誓，兒臣若是得到了仙緣，一定會和汗阿瑪共享！”
康熙點頭道：“總算沒撒謊欺騙朕。”他頓了一下，道：“明日，太子和老九一左一右，護衛在朕身邊吧。”
九阿哥看向太子，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珠子，心裏微微一顫。
老爹啊！你這是要把兒子架在火上烤啊！
這天，所有人的心都紛亂繁雜，無法寧靜。天上的求仙機緣突兀的降臨，凡間的權力爭奪也似乎又要再次掀起波瀾，兩件事一起堆到一起，但凡腦子不夠靈光的，這會兒都已經懵逼了。
這天下午，許多的奴才騎上駿馬飛奔離開，準備將天宮現世的消息傳回族裏。
在這場數千年一遇的大機緣之中，個人的力量太過於渺小，這時候，隻能依靠家族的力量，才有可能有所斬獲了。
對於底下人的反應，康熙隻做不知。他有預感，這場仙緣，他是一定能享受的！
回到自己的禦帳之中，康熙換了一身衣裳，之前的衣裳在爬山、下山的過程中，已經出了許多汗，沾了許多塵土了。
換了衣裳後，康熙把梁九功打發出去守著門口，拉著宜妃坐到身邊，對她道：“今日天宮中的那位仙子，愛妃可看見了？”
宜妃將心提了起來，小心的道：“臣妾看見了，隻是隔得太遠，看得不是很清楚。”
“朕覺得，那位仙子很像老九福晉！”
康熙直白的一句話震得宜妃心神失措，幸而她早有心理準備，因此隻做出一副震驚的表情，說：“這怎麽可能？老九福晉雖然生得極美，到底是凡人，如何能與仙子相提並論？”
康熙仔細審視著她，道：“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老九福晉懷有身孕，仙子也懷有身孕。”
宜妃微囧：“不能因為老九福晉也懷有身孕，就和仙子相提並論吧？這世上，同樣在懷孕的女子多了去了。”
“可是，能夠有那樣儀態的，卻隻有老九福晉！”
宜妃緊張的抿了抿唇，笑道：“大清有幾千萬百姓，其中女子有一半吧，年輕女子占了其中的兩、三成吧？皇上能一個個都認識？老九福晉自然是極好的，可全大清幾百萬年輕女子，就沒一個比得上她的？恐怕不至於吧。”
宜妃笑道：“最重要的是，老九福晉是凡人，天宮裏那位是仙子，怎麽也不可能畫上等號的。”
宜妃握住康熙的手，說：“是什麽，讓皇上認為天宮裏的仙子是老九福晉？”
康熙如何能說，他兩次在夢裏，明明白白的看到了仙子的麵孔，赫然就是芙蘇妮！
搖搖頭：“罷了，估計是朕想差了。”
宜妃感覺逃過了一劫，她麵上毫無瑕疵，隻有她自己清楚，她的褻衣已經濕透了。
入夜之後，四阿哥找到了九阿哥：“九弟，咱們出去走一走？”
這是時隔多年之後，四阿哥第一次主動找到九阿哥，九阿哥遲疑了一下，就答應了。
四阿哥帶著蘇培盛，九阿哥帶著何玉柱，兩人離開了營地，走入了黑暗之中。漸漸的，蘇培盛和何玉柱遠遠的落在了後麵，讓四阿哥和九阿哥能夠安心的說話。
走了良久，四阿哥忽然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九阿哥：“九弟，今日天宮中的那位仙子，是九弟妹吧。”
九阿哥發現，四阿哥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他失笑道：“天宮裏的仙子是我福晉？四哥，你是在說笑麽？”
四阿哥看他良久，忽然笑了：“果然，你也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九阿哥搖頭道：“我不懂四哥的意思。”
四阿哥笑道：“如果你真的不知情，絕對不是這樣的表現，你的表現，太平淡了。因為我同樣是知情人，所以，我很明白一個知情人在假裝自己不知情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現。所以，你瞞不過我。”
九阿哥抹了一把臉，說：“四哥叫我出來，就是想說這個？”
四阿哥道：“你放心，我不會揭穿這件事的，揭穿了，對我沒有一點的好處。”
“四哥想要怎樣的好處？”
“自然是長生！”
四阿哥斬釘截鐵的道，他現在對儲君之位，對皇位，已經不指望了，唯一的追求也就隻有長生了。
九阿哥憐憫的看著他，又是一個奢求長生的人。他搖頭道：“四哥這輩子想要長生，那是不可能的。不隻是你，就連我，也無法得到長生。”
四阿哥敏銳的發現了他話裏的漏洞：“你說，我這輩子無法得到長生，意思是說，下輩子可以了？”
該死的，為什麽兄弟們都這麽聰明？讓他想蒙混過去也不能夠。
九阿哥歎了口氣，說：“福晉曾跟我說過，想要成仙，並不是修習法術，擁有一身法力就能夠成功的，非得對這一方天地，對這一方生靈有大功德才可以。而一個人一輩子是很難做到那麽大的功德的，若是每一次轉世都能積累無數的功德，那麽在幾次轉世之後，積累了足夠的功德，才能夠飛升仙界，得享長生。這也就是民間傳說的九世善人的由來。”
“然而，一個人每一次轉世，都會忘記前世的種種，相當於是全新的一個人，這個人是做惡還是向善，那是說不清的。若是做了惡，那麽幾世積累的功德都會被消磨掉。所以，才會仙路難求。”
九阿哥頓了一下，幽幽的道：“而且，成仙之後，也不是就一勞永逸了……”
四阿哥心裏一動：“你是說，成仙之後，也要下凡來曆劫？”
九阿哥靜靜的站在那裏沒有說話，四阿哥卻覺得自己說對了，他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九弟妹定然就是下凡來曆劫的神仙吧？若是曆劫不成，又會如何？”
“曆劫不成，自然是會墜入輪回，從此真靈泯滅，與凡人無異！”
四阿哥聞言倒吸一口冷氣：“所以說，神仙也不是能永生的，隻是壽命比凡人要長而已？”
九阿哥苦澀的道：“福晉跟我說的就是如此。”
聽聞神仙也不能永生，四阿哥有些低落，然而很快，他就搖頭笑了起來：“你我在這裏苦惱做甚？神仙再是不能永生，他們的壽命相對於我們凡人來說，和永生又有何區別？怎麽也有幾百上千年的壽元吧？”
九阿哥點頭道：“那倒是的。而且，壽元悠長，靈魂自然也就修煉得比凡人更強大，在曆劫之時，真靈很難被蒙蔽，也就更容易覺醒記憶，再一次走上積累功德以求飛升之路。”
“如此也就夠了，神仙相對於凡人來說，機會實在是大得多了。”
就如同不是每個皇子都能登基稱帝的，但是相對於外頭為生活奔波的普通百姓而言，他們是距離皇位最近的人。
隻要有機會在一世成為神仙，那麽就有八成的機率，能夠永生永世都是神仙！這難道還不夠嗎？
四阿哥認為自己並不貪心，有這麽一個機會就足夠了。
“對天地，對生靈有大功德才能夠成仙麽……”
四阿哥輕聲呢喃，對著九阿哥一拱手，道：“多謝九弟告知，哥承你這份情。弟妹那裏，我雖然曾經有過一些綺念，甚至於現在還不曾完全放下。但是你放心，禮義廉恥我還是懂的，對弟妹，我是發乎情止乎禮，斷然不會做出任何逾矩之事的。弟妹的身份，我也不會向任何人透露……當然，現在看來，弟妹似乎也有意公布自己的身份了。”
九阿哥覺得，自己的兄弟們一個個都是人精，他還沒說什麽呢，四哥就知道芙兒的打算了。
一向陰鬱冰冷的四阿哥竟然一反常態的哈哈大笑兩聲，轉身往回走，舉手揮了兩下，說：“從今往後，九弟恐怕就要真正站在風口浪尖了。不過，有弟妹在，想必你是不會像太子那般的。”
四阿哥和蘇培盛主仆兩個離開了，何玉柱走過來，低聲道：“爺，四爺知道了？”
九阿哥淡淡的道：“他知不知道都不會影響大局，如今，朝廷上下所有人的心思都已經落到了天宮和尋仙之事上，他若是要將芙兒的身份說出來，反而是幫了爺了。”
如今，可以說所有人都對芙兒有所求，說不得，隻要芙兒的身份一被確定，朝廷上下就會逼迫汗阿瑪再次廢黜太子，改立他為儲君了。
“走吧，明日還要早起，也不知芙兒明日還會不會出現。”
第二天，又是淩晨就開始大隊人馬上山，這一次和昨天又有所不同。
昨天，人們心中多少有些埋怨，淩晨時分，不在溫暖的被窩裏懶洋洋的睡覺，卻要早起爬山，心裏自然是不爽的。
今天就不一樣了，所有人都懷著朝聖一般的心，向著天池行去。一想到也許能夠再次見到天宮中的仙子，他們的心就充滿了火熱。
還是昨天那個時候，當太陽初升之時，康熙將香插入香爐，望向天空。
那團雲霧如約而至，所有人都激動起來，難道九阿哥說的是真的，天宮真的是因為皇上的祈禱才出現的？
在雲霧消散，天宮再次顯現的時候，所有人都激動的跪了下去，所有人的呼喊匯聚成一句話：“仙子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