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引:九爺萬福

第783章 佟佳氏希望破滅

第783章 佟佳氏希望破滅

康熙六十一年,大選拉開了帷幕。

這一次參加大選的秀女特別的多,而且質量也非常的高,然而,也不能因為質量都高,就一個也不淘汰。所以,負責把關的太監、嬤嬤們便隻能用更加苛刻的目光去檢查。

初選,被淘汰了三分之二的人!簡直是哀鴻一片!

複選,又淘汰了一半以上的人,最後隻剩下一百人參加終選。這數量相對於往屆來說,也已經很多了。

三月十八,是康熙的萬壽節,在今年的萬壽節上,康熙宣布了一個重磅消息。

“朕禦極六十一載,也到了該休息的時候了,朕決定,於明年元旦之日,傳位太子,禮部要做好傳位和登基大典的準備工作。”

說是重磅消息,其實大家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畢竟最近幾年,康熙除了臨朝聽政外,其他權利全部都已經下放給九阿哥了,大臣們也都已經習慣了九阿哥的做事風格,這幾年的時間,雙方都已經磨合得很不錯了,這時候康熙宣布傳位,並且還給出了將近一年的籌備時間,眾人很容易就接受了。

康熙又道:“今年,禮部的任務比較重,除了籌備明年元旦的傳位和登基大典外,今年下半年還要籌備太孫的大婚。”

康熙本來早就想傳位的,但是,他想在位之時,親自操辦弘晏的婚禮,因此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等下半年,親自主持了弘晏的婚禮後,他也就可以放心的把凡塵俗世的事情都交給胤禟了,到時候,他就專心的修煉,爭取能多活幾年,在有生之年,讓神魂更加壯大,為下一世做準備。

傳位的明確信號發布出來之後,使得大清加快了進入九阿哥時代的步伐,而終選也臨近了。

張瑤挎著一個小包袱走進了紫禁城,看著四周或是激動,或是興奮,或是忐忑的臉孔,她的心情意外的平靜。

張瑤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對人對事都沒有太深的渴求,在她看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順其自然就好。也因此,她的淡然在眾女之中就格外的醒目。

春蕾負責了這一屆的大選,她看到張瑤平和的模樣,暗暗點頭。太孫殿下的正妃就應該有這樣的氣度。

春蕾溫和的道:“奴才是本次大選的負責人,諸位小主兒可以稱呼奴才春嬤嬤。”

諸位秀女齊齊行禮:“春嬤嬤安。”

春蕾回了一禮,道:“選秀不像大家以為的那般複雜,諸位小主兒隻要像平常一樣,該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便好。”

秀女們麵上帶著笑,心底卻暗自腹誹:誰敢在選秀的時候表現出自己的真性情?真要是那樣,估計在場過半的都要被淘汰了。

秀女們自個兒心裏也有數,小氣的要表現得大方,靦腆的要表現得開朗活潑,脾氣暴躁的要表現得溫和……總之,要表現出大眾期待和讚美的樣子。

春蕾也不強求,秀女們在宮裏要待上兩三個月呢,總不可能一直偽裝著的。為了能夠給太孫殿下選一位最賢惠的正妃,她已經拜托了幻蝶,對每一位秀女進行十二個時辰的全天候監控,務必要了解她們人前人後的真實性格。

張瑤和佟佳氏被分配到了一間房。

進房後,佟佳氏率先選了靠窗的榻,假惺惺的笑道:“窗邊風大,妹妹給姐姐擋一擋。”

張瑤淡淡的笑:“那就多謝妹妹了。”

兩人把東西收拾了一下,佟佳氏就狀似不經意的問:“張姐姐,你上次拍了那個荷包真是挺可惜的,上次的拍賣會,就荷包和香囊最沒意思吧。”

其他東西好歹都有些作用,就荷包和香囊,什麽特別的作用都沒有。

佟佳氏歎道:“早知道,把太孫殿下煉製的丹藥拍一樣也好啊。”

結果到後來,她什麽也沒拍到手。都怪阿瑪,隻給了她一萬兩銀票,一萬兩能做啥?

張瑤笑道:“不會呀,大格格做的荷包,很精致呢,繡工也很好,竟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刺繡手法,也不知是大格格自創的還是從哪裏學的,真想向大格格討教討教。”

說起那個荷包,張瑤真是覺得那天有一種不虛此行的感覺。一種新的刺繡手法意味著什麽她太清楚了。

蜀繡、蘇繡、湘繡、粵繡,這四大名繡一經曆了幾百上千年才發展到現在的水平的,然而那個荷包的刺繡手法,竟是與這四種繡法都截然不同,但是論起工藝和美學,竟然還隱隱要超越它們,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佟佳氏卻對這個不感興趣,皺了皺眉,躺在榻上,翻身背對著張瑤。

這行為應該是很無禮了,不過張瑤卻是微微一笑,並不在意。她又何嚐願意和佟佳氏說話?

儲秀宮的生活很精彩,進宮諸女,沒有一個不想嫁給弘晏的,隻要能被指給弘晏,不僅僅能為家族帶去榮耀和利益,就是自個兒,也能沾光得以長壽。所以,除了幾個心情略平和的,其餘諸人,鬥得那叫一個精彩。

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芙蘇妮就從幻蝶那裏聽到了太多精彩的故事。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芙蘇妮聽了幻蝶的匯報,搖頭歎息。

年婉容外表溫柔婉約,私底下卻和她姑姑當年一樣驕傲自滿。年家也是在四川當土皇帝當久了,讓年婉容也養成了天老大,皇家老二,他們年家老三的嬌蠻性子。

紫鳶笑道:“主子反正沒考慮過年氏的。”

想當年,年氏的姑姑還想進九爺府,簡直是不自量力!這年氏和她姑姑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同樣的不知天高地厚。

芙蘇妮道:“滿八旗裏麵,鄂爾泰之女倒是不錯。既有滿洲姑奶奶的爽朗勁兒,又謙遜明禮,給弘晏做側福晉是挺不錯的人選。鄂爾泰也是位能臣,稍加培養,定能成為國之棟梁。”

既然正妃已經決定了是張瑤,那麽側福晉就要在滿蒙及其他民族裏麵選上幾位了。

紫鳶笑道:“太孫殿下已經點了蘇州知府之女沈氏做格格,說是大格格喜歡她。”

當日在繁花似錦閣,兄妹幾個的話芙蘇妮自也是聽見的,她笑道:“弘晏也太寵佛拉娜了,也罷,她既然選中了幸運香囊,也該給她一些幸運。左右那香囊對弘晏也不會有太大的作用。”

紫鳶微微一笑,盡管太孫殿下精神力強,幸運香囊對他不會影響他的判斷,不能左右他的情緒,但多少還是會有一些影響的。尤其因為大格格的緣故,太孫殿下對那位沈氏一開始就有了一些些的好感,心神放鬆之下,自然就更容易受影響了。那沈氏也是位難得的美人,有著江南美人的柔情嬌美,可以預見,她將來在太孫府上,定然會是位舉足輕重的人物。

紫鳶問道:“那蒙八旗呢?主子準備選哪一位?”

蒙古女人對於大清皇室來說,已經成為了一種禁忌,從順治到康熙,都不願意再讓蒙古女人統領後宮,不想把皇位的傳承掌控在蒙古女人手中。對於大清皇室來說,大清的江山是滿人的江山,而不是蒙古人的江山。因此,蒙八旗出身的秀女,在順治康熙兩朝,都得不到重視。

芙蘇妮揉了揉額頭,歎道:“的確是個難題啊!”

今年參加大選的蒙八旗女子也有五位,有四位都出身蒙古親王、郡王府、台吉,隻有一位,出身略低。

博爾濟吉特琪琪格,很普通的一個名字,她的父親出身蒙古一個很普通的牧民家中,隻因為自小力大如牛,在康熙去蒙古會盟時,因為和人比賽布庫,一路碾壓,贏得了最後的勝利,因此被康熙看中,如今官任三等侍衛。

“就選那個琪琪格吧,到底是在京城長大的,性格比其他幾位要好得多。”

白鷺遲疑道:“蒙古貴族恐怕不會依的。”

哪一個嫁到皇室的蒙古貴女不是出身高貴?一個普通牧民之女,怎能代表蒙古貴族?主子要是選了琪琪格,恐怕要引起蒙古貴族不滿的。

紫鳶冷笑道:“不滿就不滿,莫非他們還敢有什麽異心不成?”

芙蘇妮也淡淡的笑,她隻需要表態不歧視任何一個民族就行,並不一定就要遷就該民族的貴族。在現如今的大環境下,誰敢和大清叫板?

兩個多月的考察期很快就結束了,最終閱選的時候,康熙、皇太後、皇後、九阿哥和芙蘇妮全部都到齊了,秀女們一組組的進來接受宣判。

“撂牌子……”

“撂牌子……”

“留牌子……”

“撂牌子……”

司禮太監根據康熙的受益,一個個的宣布結果。這一次,留牌子的很多,除了在考察期間,明確表現出不好一麵的幾個人之外,其餘大多數秀女都被留了牌子,她們又是高興,又是忐忑的各回各家,這天晚上,所有人都輾轉反側,等待明天的聖旨。

第二天一早,佟佳氏早早的就起來梳妝打扮,換了好幾身衣裳都不滿意。

“這些衣裳都太難看了!等我當上了太孫妃,我一定要用赤陽蛛絲布做好多好看的衣裳!”

在赤陽蛛絲布競拍失敗之後,佟佳氏心中對它就格外的執著。然而她心裏還是很惶恐,皇上不會真的選博爾濟吉特氏做太孫正妃吧?

不!不可能的!她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然而她一直等啊等,眼看著辰時都要過半了,卻依然沒有等到禮部的官員。她的臉開始慢慢變白,按照規矩,越是指婚的身份尊貴的,就越是排在前麵宣旨。以往,皇子福晉一般都是在辰時初就會有人來傳旨了,然而辰時都要過半了,還沒有人來宣旨,所以,她這是失敗了麽?

就在這時,李四兒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看到佟佳氏鐵青的臉,掩著嘴咯咯笑了幾聲:“哎喲,這不是咱家大小姐嘛,怎麽竟然一副怨婦臉?啊呸,也不瞧瞧自己生得什麽模樣,真以為自己是天仙呐,能夠被太孫殿下一眼看中?我勸你呐,還是熄了那不切實際的想法吧。一個沒娘的女人,也配當太孫正妃?”

佟佳氏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內,牙齒咬得咯咯做響。然而,她卻一句話也不敢回。李四兒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額涅就是被她……

想到額涅臨死時那淒慘的模樣,佟佳氏心中又是恐懼又是憤恨。

李四兒見佟佳氏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得意的留下一串張狂的笑聲,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佟佳氏死死的咬著嘴唇,鮮血流進嘴裏,讓她嚐到了鐵鏽的味道。她在心中怒吼:李四兒,總有一天,我佟雪曼要讓你生不如死!

“格格……”

就在佟佳氏心理麵臨崩潰之時,她的丫鬟走了進來,然而她卻徹底引爆了佟佳氏心中的負麵情緒,她看著丫鬟臉上的笑容,一巴掌就扇了過去:“你也是來笑話我的麽?”

丫鬟一下子就懵了,咚的一聲跪下,帶著哭腔道:“格格,禮部宣旨的大人到前廳了……”

“什麽?禮部宣旨的大人到了?你這死丫頭,怎麽不早說?”

丫鬟眼裏包著兩泡淚水,奴才倒是想說,可您給奴才機會說了嗎?

佟佳氏提起裙擺,小跑著去到前廳,在門口處停下,深吸幾口氣,恢複成一副端莊的模樣走進去:“瑪法、瑪姆、阿瑪。”

佟國維望著孫女,有些憐惜:“雪兒來了,林大人,請宣旨吧。”

準備好香案,佟國維率領全家跪下,林大人展開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谘爾佟佳氏,毓生名閥,性秉溫莊,今指婚與皇二十子胤禕為嫡福晉,欽哉。”

佟佳氏頓時就懵了,她怔怔的抬起頭,看著瑪法:“瑪法,我聽錯了嗎?不是應該指給太孫嗎?怎麽會是二十阿哥?”

佟國維歎了口氣:“二十阿哥今年也十六了,也該大婚了。”

“二十阿哥多大不關我的事,可是,我不是應該嫁給太孫的嗎?”

二十阿哥是個什麽鬼?不過是庶妃高氏所出,哪裏配得上做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