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全城戒嚴
吻過了之後藍初才有些緊張。她居然腦袋發熱的就這麽主動的去吻了他？要知道就是前世太過主動的女生也不太受人歡迎，何況還是這個思想封閉的古代？想想剛進來書房的時候他矜持的連外套都不輕易的脫去……
完了完了，藍初不敢再往下想。臉頰已經燙得厲害，自己怎麽就這麽魯莽呢，怎麽就不忍一忍呢？這一次丟人可是丟大發了！來不及打聲招呼，藍初幾乎是落荒而逃。
重新躺在榻上的時候，藍初尤感覺心跳一陣陣的發急。上一次和男人接吻是什麽時候？好像太就遠了，想不起來了。哎……謝覽不會當她是個輕浮的女子吧？
如此這般躺在**翻來覆去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藍初這才重新睡著了。臨睡的那一瞬，想著反正自己的畫可以賣出去了，大不了等到自己的繡坊開起來了就和他保持距離好了。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一輩子抬不起頭吧。
她，還有不少的大事要做呢！
如此一覺從早上天朦朧亮，睡到正午時分。
醒來的時候，謝覽已經準備了一桌噴香的飯菜。他淡定自然的坐在桌邊，就等著藍初落座之後開飯了。身上的衣衫已經換過，依舊是那麽一副雅致雍容的模樣。如此倒顯得藍初昨夜的尷尬有些多餘了。
現在的謝覽似乎越發的深沉了，都給人有些猜不透的感覺。藍初落座的時候心裏是這麽想的。
光是悶著頭吃飯的話難免有些冷場，可是聊天的話該聊些什麽呢？藍初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又有些緊張了。隨便找了個話題問：“那個……這個小院的房租應該不便宜吧？”
“還好，不算太貴，我的潤筆費可以保證我們在這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謝覽一麵慢條斯理的吃東西，一麵回答。神態自若，全然沒有藍初那樣的小尷尬。
藍初頓悟，原來不止她可以賣畫賺錢，他亦可以賣文章賺潤筆費，想來狀元郎的潤筆費應該不低吧？
想到狀元郎，藍初便想起了一件事來，開口問謝覽：“俗話說，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你都已經是狀元郎了，為什麽卻沒有被朝廷授予官職？”
謝覽微微一笑，回答說：“你可還記得魏老先生？”
藍初點頭：“當然記得，可是他不是早就告老還鄉了嗎？”
“魏老先生之前給我寫過信，勸我遲些時日考狀元，現如今的朝廷太過紛亂，皇上不僅性子軟弱，身體也越發的不好，朝中的大權掌握在皇後的手中。女人幹政也就罷了，不想朝中還有一個心思歹毒的九王虎視眈眈的覬覦著皇位。兩方麵都不是善類，在這樣的朝廷中做臣子，縱使天大的才能也難逃厄運。”
藍初聞言不免擔憂起來。忙問他：“既然你這般清楚當今的朝局，為何還好來京城？”
謝覽笑了下：“你先莫慌，你看我是那種不做準備就貿然出手的人嗎？退路我已經想好，早在皇上欽點狀元的時候我就已經稟明皇上，先回江州的萬佛寺清修三年，為老師祈福，然後再回歸朝廷。”
藍初笑了起來：“還真有你的。魏老先生是你的老師，更是皇上的老師，你說為老師祈福，他自然不會反對。”
謝覽歎息說：“是啊。皇上的身體很是不好，什麽事情都不太上心，我如此請求之後他便準了。如果我猜的準的話，皇上怕是……”話題扯到了當今聖上，謝覽下意識的住了嘴，擅自議論皇帝可是大不敬，於是他換了話題說，“若不是家裏人急切的盼著我考取功名，我是不會在這樣的情形下進京的。”
藍初對朝廷的事情不了解，接不上話，隻能埋頭吃飯。還別說，這京城的飯菜和江州的飯菜口味很不同呢，江州因為地處江南，飯菜的口味太過細膩，不若京城裏麵的飯菜這般大氣渾厚。
謝覽見藍初沒再說話，以為她在擔心昌安候。便開口安撫她說：“放心好了，即使我沒有官職，想要幫你除掉一個昌安候還是綽綽有餘的。昌安候倒了，江州萬家的太太少不得要受到牽連，到時候再稍稍想個辦法，你就可以親自替你娘親報仇了。”
這個時候的謝覽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激動，六年了，自己努力奮鬥了六年，終於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她了。
“福丫，我現在可以幫你報仇了。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們的約定？”謝覽柔柔地問。
藍初心中一陣羞澀，竟有些不知道手該放哪裏的無措，緊緊地攥著筷子強自鎮定地問：“什麽約定？我怎麽不記得了？”
謝覽溫和地笑了，他覺得這麽些年過去了，福丫果然還是害羞的時候最可愛。假如她忘了那個約定，那昨晚為何還會親他？他也不點破她，直接問道：“福丫，等我們幫你娘報了仇了，我就讓媒人去想你提親
可好？”
藍初搖頭。
謝覽有些急了：“為什麽不行？當初你最最放不下的不就是你娘親的仇恨麽？這些我都可以幫你做到，為什麽還不行？”
藍初大笑起來：“你個呆子！也不想想看，我爹娘都不在了，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你就算是想提親，該要找誰去？依我看，要提親應該是我提才對。放心好了，等本姑娘在京城裏麵賺了大錢，一定抬著體體麵麵的彩禮去你們謝家提親！”
“還是這般的調皮！”謝覽寵溺地笑了起來。嘴上雖然如此淺淺的責備，手上卻很是關切的替她夾了幾筷子的菜。
說起來要在京城賺大錢，藍初便想起了自己的畫。忍不住問謝覽：“我的畫，你估計一下大約什麽時候可以賣出去？”
謝覽笑說：“你的畫那麽美，我猜不出三天就會有音訊，而且價錢一定不會低。”
“成了，覽哥哥你做事我放心。我的畫就全權交給你了！”藍初忽然就感覺心裏一陣輕鬆。是因為娘親的仇終於可以報了，還是因為自己的生意終於可以啟動了？亦或是因為終於又可以和謝覽在一起了？不管哪個原因，藍初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新生活終於完全的拉開了帷幕！
謝覽拿去古玩字畫鋪子裏麵試賣的兩幅畫，很快就有了消息。兩幅畫一共賣了三千多兩銀子。店鋪的掌櫃是個會做生意的，隻將藍初的畫吹噓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將畫得價格一抬再抬，還別說，這些奢侈品吧，賣得便宜了不見得有人問津，賣得貴到天上了人們反而爭搶著下訂金。
很快的藍初帶來京城的畫被搶購一空。
在她數銀票數到手抽筋的時候，“藍初”這個藝名在京城的貴族圈子裏已經小有名氣了。各種高檔的宴會後貴族子弟們總是會提起藍初的名字，仿佛誰不知道這個名字誰就已經落伍了一般，藍初和她風格別致的畫已然在京城中刮起了一陣流行風。
一時間藍初的那十幾幅畫被炒作到了天價。先前賣畫的老板意識到那些畫得商業價值，價格開到一萬兩一副，高價向藍初收購畫作。
可是藍初如何會不懂，古玩字畫玩的就是稀少，越是一畫難尋畫作就越是值錢，真要是大街小巷人手一幅了，那價錢還不得賤得跟白菜似得。於是叮囑了謝覽，不管古玩鋪子的老板開多少價格，直說沒有。
反正現在手裏已經拿著幾萬兩銀子了。開一家繡坊足夠了！
於是這個夏天，朝局動蕩的京城中，在掀起了一股子藍氏畫潮之後，夏末秋初之際，一家名為“藍氏繡坊”的繡坊火熱開張了。
這個藍氏繡坊和其它的繡坊可不一樣，布料的顏色染得格外好看，豔麗的華貴不落俗，素色的淡雅清淨。顏色染得好就罷了，最最惹眼的還是繡坊中的繡品。藍氏繡坊中的繡品和全國各地的各種刺繡風格都有所不同，像是匯集了百家的長處，又像是由哪個心靈手巧的姑娘獨創出來的一項獨門絕技。
藍氏繡坊中，不僅繡品是一絕，製作出來的成衣更是款式新穎，精致美麗。
要說藍初為了自己的這家繡坊苦心準備了這許多年，如今終於讓自己的繡坊驚豔問世，也算是厚積而薄發了，一切都是意料之中。可是對於京城中的貴婦圈子來說，這家藍氏繡坊無疑是一個從天而降的絢爛煙花，不僅美化了她們的衣著，還豐富了她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一時間有人開始猜測這藍氏繡坊的背後老板會不會和風靡一時的藍氏畫作的“藍初”是同一人？假如真的是同一人，這個人又是個什麽樣的人？擁有如此卓絕的才華為何不站出來讓大家瞻仰一番？
古代的科技雖然落後，沒有報紙，沒有記者，更沒有互聯網，可是人們八卦的本性卻是一點沒變。
就在藍氏畫作和藍氏繡坊風靡全京城的時候，藍初卻是安安靜靜的經營著自己的生意，白天工作，晚上休息，外間的大小傳聞都影響不到她一般。因為雇來的繡娘和看鋪子的夥計都選得忠厚實在的人，付過一筆封口費後他們是不會在外麵瞎說的。
不過就算是有人走露了什麽消息出去，引得外人來挖消息的時候也晚了，因為藍初決定等這個秋天過了，繡坊的生意穩定了，就離開京城。
既然謝覽說了如今的朝廷是非太多，這麽說京城就和這個朝廷一樣不太穩定，那麽為了不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早點離開的好。反正隻要繡坊的生意走上了正軌，自己不管走到哪裏都能收到銀子。指點生意什麽的，書信傳遞，飛鴿傳書什麽的都可以。
這個時代的人崇尚讀書入仕，對於做生意的興趣普遍都不大，不像她前世的那個時代的經濟空前發達。這個時代的人沒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對於藍初這個現代“白骨精”來
說管理這麽一家鋪子並不是什麽難事。
眼看著秋天來了，秋天又快走了。天氣冷起來了，按照舊曆上麵的節氣來看，已經快要立冬了。繡坊的生意在藍初這幾個月的努力下漸漸得步入了正軌。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謝覽這邊也已經部署好了，通過他過人的個人魅力和超凡的社交能力，已經安排好了一個圈套，像是多米諾骨牌似得，一個個的骨牌已經擺好，隻要推倒第一張，後麵的就會跟著倒下去。隻要在他離開京城之前說動第一個人，後麵自動的會有人幫著他將昌安候的種種罪行傳播出去，到了最後皇上不想知道昌安候的罪狀都難，眾口鑠金，到時候皇上就是抓不住什麽證據但是為了堵住眾人的口舌也定然不會輕饒了昌安候。
昌安候倒了，那麽萬太太就是個全無靠山的普通貴太太了。想要收拾她，憑著謝覽的才智和藍初這些年來對於萬太太的了解，實在不是什麽難事。
隱忍了這許多年的心頭大患，不想處理起來的時候居然是如此的簡單。藍初以前做夢都沒有想過，報仇雪恨，創建自己的事業，會在這麽短短幾個月裏麵全部實現！用謝覽的話說，她什麽都不用擔心，萬事有他呢。用藍初的感悟來解釋，看來任何時代的女子，幹得好不一定有用，找個有本事的男票才最有用啊！
這年的立冬，藍初和謝覽已經大致處理完了手上的事情。就等著選一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一起離京回江州。
因為藍初是孤兒，家中沒有親人，就算去提親也沒有長輩接待。而顯然這個時代也沒有女方向男方提親的說法。所以謝覽決定等回家之後，就不找媒婆提親了，找宗族中最為年長的長輩來證婚就好，爭取今年冬或者明年春就把親事辦了。畢竟男子十八，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小了，家中的母親對於自己的婚事已經催促許久了。
一切的事情都計劃得非常完美。可是還來不及動身從京城離開，京城中就出了大事了！
體弱多病的皇上，終於還是沒能熬過今年，在冬天快要來臨之際，駕崩了！
天子駕崩，舉國大喪，取消了一切娛樂活動。這就意味著謝覽原本計劃盡快完成的婚事要往後推上一段時間了。其實婚事延期，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整個京城戒嚴了！進城不容易，出城更不容易！
京城為什麽要戒嚴，這和當今的朝局有著直接的關係。當今聖上，哦，不對，眼下那已經是先帝了。先帝生前性子懦弱，卻又取了個性子強悍的皇後，不用想，後宮裏麵的女子自然不會多，皇後不僅霸占著後宮，就連前朝的政事也多有幹預。
而皇後獨占後宮，強勢幹政的後果就直接導致了先帝的子嗣不豐，直到駕崩當日也沒能留下一個兒子，現如今整個皇宮就隻有一位皇後所出的公主。就是這個公主也是個年幼懵懂的，今年也才剛剛十二歲。
一時之間皇位沒有皇嗣來繼承，那麽朝中唯一一個血統高貴的九王爺就成了一個很有實力的皇位繼承人，而九王作為先帝的親生胞弟也確實野心勃勃，早在先帝還在的時候就已經處心積慮的想要霸占皇位了。眼下好不容易等到先帝駕崩，如此奪位的大好時機怎能錯過，早就糾結了兵馬準備逼宮！
可是皇後作為先帝身邊的女人，性格強硬，手段狠辣，又有著多年的輔政經驗，也是野心勃勃的想要嚐一嚐女皇帝的味道，如何可能將皇位拱手它讓？早在先帝彌留之際還不曾咽氣的時候就下令戒嚴了京城所有的城門！
對於京城中的百姓來說，先帝駕崩，全城戒嚴，不過是一場政治事件，大家關起門來照樣吃喝拉撒過日子。可是對於皇家的人和朝廷的大小官員來說，這段時間無異於是一場大地震！要麽兩敗俱傷，要麽一家獨大，可是不論什麽後果，一場血腥的殺戮都是少不了的。
從這一點來看，謝覽在中了狀元之後推辭不授官職，實在是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可是逃離了官場和皇家內鬥，卻逃不開這座戒嚴的京城。無奈謝覽隻能陪著藍初關起門來靜靜等待。等待朝局從動蕩恢複安靜的那一天，等待可以離京回家的那一天。
如今他們已經搬離了那家客棧後院角落的一方小院，租了套比較大的宅院，反正繡坊的經營很不錯，每天的獲利很是豐厚。
在這樣的非常時期裏，兩人在自己的宅院裏麵過著純粹的二人世界，倒也有著說不盡的浪漫溫情。
藍初畫畫來打發時間，謝覽便幫著在畫作上題字，然後兩人一起將印鑒蓋在落款處。心裏暗自想著不知道同時落上這兩個印鑒的畫作拿到外麵能賣個什麽樣的價錢呢？藍初的藝名已經很紅了，如今再多一個京城名媛們爭相追逐的狀元郎的印鑒，這樣的作品無疑是奢侈品的限量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