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牧歌

第七十章 打探不成反被擄

若是先回無極門來回就得多花兩天的時間,五裏村村頭大樟樹下的證據怕是早已被人取走了;若是先去取證據,孤身一人或許會有危險。 究竟該怎麽辦?那證據又是什麽東西?會不會是書信?牧歌拿筷子戳著碗裏的麵條想,江湖中或許還有其他幫派與清月教有勾結,依諸葛先生的為人定不會做出背叛武林盟主之事的,照此下去必定會危及到無極門。

“小公子,可是麵條有問題?”老板一邊打著麵條一邊觀察著牧歌許久,實在看不下去了,拎著擀麵棒走到牧歌身邊低聲問。

“啊?沒有沒有,很好吃啊。 ”牧歌臉一紅抓了抓腦袋,忙挑起一筷塞入嘴中。

“若是太鹹、太淡了就給你換一碗,李記手打麵的招牌可不能在老夫手中毀了。 ”老板笑眯眯地看著牧歌。

“不用不用,好吃的,很好吃的。 ”牧歌被老板說得不好意思,埋下頭開始猛吃。

“聽說了麽?柳塵派在蓮湖鎮招弟子呢!”隔壁桌一名男子略帶興奮地說道。

“柳塵派可是鼎鼎有名的五大派之一,招收弟子必定有很多條件吧。 ”另一名男子歎口氣,似在暗示方才那名說話的男子不要癡心妄想,柳塵派是江湖中的大派,其招收的弟子起碼也要會些拳腳功夫,像他們這樣的農夫怎有機會呢。

“這你就不知了,招收的條件隻有一個:壯年男子。 ”男子喝一口麵湯。 目光炯炯道。

“當真隻有這樣一個條件?”另一名男子聞言亦提了興致,這可是個百年不遇地好機會,拜入柳塵派門下,將來指不定還能揚名江湖呢!

“嗯,去不去?”男子躍躍欲試,如此好的機會一輩子或許隻有這麽一次,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廟了。

“去!”那兩名男子一拍即合。

牧歌豎起耳朵細細聽著。 柳塵派莫名其妙地在此刻招收弟子可謂居心叵測,誰知道那柳名刀招這些壯年男子用來做什麽!

“老板。 ”牧歌掏出一文錢拍在桌子上。 立即動身趕往蓮湖鎮去。

一路上更是遇上了一撥一撥爭先恐後趕到蓮湖鎮參加應招的年輕男子,看模樣大部分都是農民。 這些人或許隻是帶著對江湖的美好憧憬而來,或許是有著遠大的抱負而不甘窩在村中種田,又或許僅僅是受不了江湖中五花八門的**。

牧歌到了蓮湖鎮並未直接找人詢問五裏村在何處,而是跟著這些男子來到了柳塵派招收弟子的地方—挽香樓。 抬頭看著挽香樓金燦燦地三字招牌不由地想起了那個明豔如花的女子—豔十三娘。 不知在她走後挽香樓由誰接手管理了。

樓前人頭攢動,都在盯著門上掛著地木牌子。 柳塵派招收弟子的條件果然隻有一條:壯年男子。 牧歌心中越發覺得奇怪,打定主意要跟著這撥人混進去一瞧究竟。

廳中已經被前來應招的人擠得水泄不通。 酒樓小二更是忙得焦頭爛額,將一撥一撥的人進行分組,再一組組地將他們帶入內廳接受檢驗。

牧歌擠在人群中混入內廳,環顧一圈,並未見到柳名刀,隻幾個柳塵派弟子裝扮的人在詢問登記,再往裏看卻意外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明眸皓齒、巧笑嫣然。 那不是秦青麽!看她與柳塵派弟子說說笑笑的模樣,似乎已經非常熟稔。 瞧見秦青目光朝這邊射來,牧歌忙低下腦袋,擠了出去。

藍瑾雨與秦青關係非同一般,柳塵派招收弟子之地又選在挽香樓,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招收弟子本是尋常之事。 但是自從昨日聽那名男子說了那句話之後便覺得很不正常,牧歌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到五裏村去確認下是否真地存在那所謂的證據,若是真有就立即回無極門稟告諸葛先生讓他去做定奪。

五裏村真的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村子,僅三十餘戶人家。

牧歌走入村子便覺得有些異樣,太安靜了,就算是深夜也不該如此安靜。 在村中走了一圈,家家戶戶窗門緊閉,很詭異。 牧歌往兩邊看了看,拔出劍撬開一扇窗戶,湊近腦袋一看。 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地上蜷縮著一名男子。 身下血跡已風幹,確切地說應該是具男屍。 正想著該如何辦。 便感受到後背一陣勁風襲來,牧歌身形一閃避過一擊。

五名白衣人將牧歌團團圍住,舉劍指向她。

又是白衣人!牧歌皺了皺眉頭,這些人怕又是清月教的教眾,難道藍家兄弟已經將證據取走?

牧歌並不想下殺手,因而處處避讓,伺機逃跑。 怎料五名白衣女子不依不饒,緊緊纏著她,愣是沒能逃出村去。 牧歌咬咬牙終於狠下心來,使出了殺手鐧,將五名女子刺倒在地。

頭頂掌聲響起。

“江南一根草大俠果然名不虛傳!”藍瑾雨站在房頂,低頭望著牧歌,唇角微微上翹,含著一抹優雅的微笑。

牧歌心中一驚,抬頭看到藍瑾雨拔腿便跑,管你一根草還是兩根草此刻逃命最要緊。

藍瑾雨身形一閃便攔住了牧歌去路。

kao!牧歌心中暗罵,諸葛先生教的啥子輕功,被人一追就追上了,早知道應該學千魂的輕功。

“江南一根草。 ”藍瑾雨挑著眉看向牧歌。

“中原一枝花,幸會幸會!”牧歌扯著嘴角嘿嘿一笑,轉身逃跑。

“中原一枝花?”藍瑾雨輕飄飄地追上牧歌,轉身。 “好名字,那就請一枝花兄跟在下走一趟吧。”

“不了不了,在下還有些事,草兄自己忙去吧,啊?”左左右右、前前後後,能逃地方向都逃了,難不成鑽入地底才成麽!牧歌喘著粗氣擺手。 “不逃了,累死我了!”

“花兄是自己走還是讓在下扛你回去?”藍瑾雨輕輕一笑。

“自己走自己走。 在下受不起!”牧歌皺皺鼻子,流年不利啊,走到哪都能撞上這倒黴蛋!

“我說我跟你有仇麽?”牧歌挑著眉問。

藍瑾雨搖頭,“沒有。 ”

“沒有你老抓我做什麽!”牧歌鬱悶。

“因為你是江南一根草。 ”藍瑾雨笑眯眯地看著她。

“誰跟你講我是草了,我明明是花,中原一枝花!”牧歌瞥瞥嘴,麵不改色心不跳地。

“是嗎?”藍瑾雨扶著下巴打量了一番。 搖頭,“在下倒是覺得更像一根草!”

牧歌閉嘴,臉上一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地坦然,心裏卻是哭天搶地,倒黴蛋不會要把自己帶到清月教去嚴刑逼問吧!

“我餓了,走不動了。 ”牧歌抱住路邊小樹苗翻了翻眼。

“是嗎?”藍瑾雨抬手,拎住小樹苗連根拔起甩手丟了出去。

“啊!”一聲尖叫劃破長空,牧歌立在地上驚魂未定。 再不敢在藍瑾雨跟前提餓這個字。

“藍公子,我口渴成麽?”牧歌趴在船頭一臉諂笑,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成啊!”藍瑾雨湊近牧歌笑笑,“喝湖水。 ”

“算了,突然間又覺得不渴了。 ”牧歌抽著嘴角擠出一絲無比尷尬的微笑。

“是要在下抱你出來麽?”藍瑾雨回頭燦爛一笑。

“抱你個頭,再見!”牧歌縱身躍入湖中。 總算有機會跳湖了!遊死了也要遊回去。

藍瑾雨臉色一變,飛身掠上前,找了半天終於在水中找到一道模糊的影子,伸手迅速潛入水中,將牧歌一把拎起甩到岸上。

長衫浸水緊緊地裹著身子,腰帶處卻鼓鼓地兜著一肚子水,時常歪在一邊像株狗尾巴草似地發髻總算散開了,粘在臉上濕嗒嗒地滴著水。

藍瑾雨打量著牧歌,冷笑,“想尋死?比水鬼還醜!”

牧歌不語。 抬手一拳揍向肚子。 兜在長衫裏的水“嘩”地落下,撩起粘在臉上地頭發。 衝藍瑾雨齜牙一笑,打不過你還醜不死你!

藍瑾雨果然皺眉,不停地抽著嘴角,大哥的眼光真地有問題!

“瑾雨?”藍瑾月站在不遠處,好奇地凝望著湖邊。

藍瑾雨拖住牧歌往藍瑾月跟前一丟,“你的人帶來了。 ”

“嘿嘿!”牧歌抬頭衝藍瑾月咧嘴笑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藍瑾月目光閃爍,看了看牧歌別過臉去。

牧歌傻了,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藍瑾雨拍了拍手,便有兩名白衣女子飛來。

“公子。 ”

“將她帶下去弄幹淨了。 ”藍瑾雨瞟了眼牧歌,皺著眉頭揮揮手。

“是。 ”兩名白衣女子一左一右攙住牧歌掠走。

“大哥,你的眼光真的有問題!”藍瑾雨極端鄙視地瞟了眼藍瑾月。

藍瑾月俊臉微微一紅,轉過身不語。

“現在隻有她知道柳名刀寫給大哥的書信藏在何處。 ”藍瑾雨眨眨眼,忍不住想要逗一逗藍瑾月,“她若是不肯說隻好嚴刑拷問了。 ”

藍瑾月身子一緊,“暫時不要動她。 ”

“暫時是多久?”藍瑾雨忍住笑逼問。

“她會說出那封信所在的。 ”藍瑾月淡淡地丟下一句話掠走。

藍瑾雨輕笑,“果真是緊張了。 就算她不說,我也有辦法找到那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