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心意已決

第十章 心意已決

眼看著別人的孩子都紛紛去上學了，大頭的父母心急如焚，為了大頭能夠去上高中，他們跑了很多路去借錢，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大頭的生活費和學費都已湊齊，這下可以打發大頭去上學了。

這天下午，天氣已經沒有之前的炎熱了，倒是涼爽了很多，家裏的農活都已幹的差不多了，大頭終於可以睡一個懶覺了，這一覺就睡了整整三四個小時，大頭的父親也看了出來，大頭為了上學的事上心了，他準備把借來的錢交給大頭，讓大頭過幾天趕緊去學校報到。於是他喊了幾聲“大頭，大頭，起來了！”不一會兒，大頭從睡夢中醒來，走到院子裏，看見父親和母親坐在台階上休息。

大頭的父親一邊抽著煙，一邊對大頭說：“人家都上學去了，你是不是快睡不住了？嗬嗬……”

大頭揉了揉剛睡醒的眼睛，口裏哼哼道：“有什麽睡不住的麽，不去了！”

“你看看那傻樣，還來勁了，嗬嗬……”大頭的母親笑著說道。大頭的父親去了客房。

大頭的父親從客房出來的時候，拿了一遝人民幣，然後準備交給大頭，但是大頭沒有要接住的意思，大頭說道：“爸爸，這錢你還給人家，我已經決定了，不去上學，和你一起扛起這個家庭，咱們家口數多，弟妹們還在上學，你一個太累了，我現在已經有責任去幫你照顧大家了！”聽大頭說完之後，大頭的父親臉上突然不高興起來，接著就大聲對大頭說道：“孩子，咱雖然沒錢，但是我絕對不能虧待了你，你不去上學的話，你爸的心裏會難過一輩子的！”說著，大頭的眼眶裏含滿了淚水，他看著衣衫破舊的父親，心裏有說不出的感受。他咬著牙對著父母說道：“爸，媽，你們不要難過，我不會怪你們的，我是咱們家的老大，我覺得這樣做是我應該的。”看著大頭稚嫩的腦袋能說出這般懂事的話，大頭的母親已經淚流滿麵了。

山上的小草被一陣陣輕風吹的左右晃悠著，不時會彈起一撮土霧，這座小山頭顯得孤獨極了，有一種千年孤獨的感覺。大頭已經在山頭上坐了兩三個小時了，他隻想一個人就這樣靜一靜，不想被外界的任何事物所打擾，心裏的淩亂猶如遠處的小河，盡頭該在何方呢？他的這個決定是一輩子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決定了，不想改變。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將來的場景，還有他即將麵臨的一切。

為了讓父母不要過於擔心，大頭在家裏表現的很輕鬆，有幾個曾經的好朋友聽說大頭不去讀書了，就專門來到大頭家看望，大頭講出了自己的苦衷，他們做朋友的隻能是愛莫能助了，隻能給這個不到18歲的孩子送上祝福，希望大頭的人生會有不一樣的輝煌吧。

孩子們都去上學了，村裏的年輕人也都要出去打工了，聽說在省城可以找到工作，大頭準備過幾天就去省城，先找個活幹，待在家裏也是閑著，再說家裏的農活不多了，出去掙點錢補貼家用。

在大頭要去省城的前一天，家裏的電話鈴聲響起了，大頭接了電話，是學校打來的，由於大頭一直沒有報道，學校打來電話進行確認，當那邊問起為什麽不去報道的時候，大頭說了家庭的情況，電話那頭迎來陣陣歎息。

母親為大頭連夜烙上了豬油鍋盔，還炒了很多麵豆豆，煮了一大筐雞蛋，煉了一包豬肉，都是要讓大頭帶上的，出門在外不容易，生害怕讓大頭餓著，這是大頭第一次出遠門，母親顯得很傷心，一邊給大頭做那些吃的東西，一邊流著不舍的淚水。大頭進到廚房看見母親落淚的一幕，趕緊轉身走了出去，他不想看到母親為他傷心的樣子。

天還麻麻亮，母親就已經起床給大頭做飯了，大頭洗完臉發現炕上的包裏裝的滿滿的，母親早已經收拾的妥妥當當了，昨晚母親應該睡的很晚吧，母親一邊給大頭做飯，一邊叮囑大頭出去要注意安全，小心被小偷盯上，有合適的女孩子就要抓住，不要在晚上出去亂轉去，要交好朋友，不要和壞人混在一起……

吃完早飯，就要起身到附近的村裏去坐車了，天還是不太亮，村裏一片漆黑，母親跟在大頭的後麵，一句話也不說，隻能聽見沙沙的腳步聲作響。

當車要離開的那一刻，大頭通過車窗看見母親孤獨的向著他揮手告別，車越走越遠，母親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大頭的眼睛模糊了，流下了長這麽大第一次的遠離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