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回 舊婢萬裏尋主到1

金念如聽到有人打聽自己，急忙轉頭向左看。隻見一女子滿臉烏黑，身上的衣服又髒又臭，頭發亂如敗草，自己聞起來，比自己身上的氣味還重！一雙烏黑的眼睛，怯生生的。金念如盯住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失聲叫道：“小月！是你嗎？”

這一刻，金念如的心中便有一陣巨痛。這個聰巧的丫頭，已陪了自己十年了，卻今日見她，連自己也認不出來了。隱約中，心裏又有些不安。雖說在以前趙偉、小月從不離自己的左右；然而金念如知道，趙偉絕不敢不聽自己的話，但今日小月，如何會到這裏？想到這裏，心裏愈發的不安！

小月一聽，急忙睜大眼睛去看。隻是此時的金念如那裏還是勝若潘郎，遠比宋玉的豐修偉岸？他比丐幫弟子還丐幫弟子，連他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別人又豈能一下子就認出他來？

金念如看得真切。又叫道：“是我啊！我是少爺念如！”

小月盯住他好一會兒，看看他的眼，又看看他的耳朵，又伸手去摸他的鼻子。突然間淚水突眶而出，就如黃河堤決一般。樸到他的身上放聲大哭！

小月這一哭，金念如再也忍耐不住；這個劍在喉嚨臉不改色的人，雙淚也如斷線的珍珠一般。這對主樸，相抱共淚，店裏的客人都望了過來！

金念如此刻的悲憤難以形容，他不知怎麽回事，小月竟到今日地步？為何要從廣西平南不遠萬裏到這裏？憐香出了什麽事？或是趙偉知道，他父子與東方三爺都不敢來找自己，故意讓小月不遠萬裏來找自己？一時間，憐香倩影於眼前晃動，生父又持刀而來，自覺五官扭曲，雙淚從臉上滑出二道青痕！

清風道長等此刻無言，隻覺心裏堵著，十分難受！

小月哭了好一會兒。金念如才伸手去輕輕地摸著她的頭。輕輕的道：“我可憐的小月！你今日也淪落至此！”

小月哭道：“五年不見，少爺的龍鳳之姿也成了這樣子！小月又能如何？”

水珠急忙搬過椅子。金念如便扶小月坐下。將麵前的半碗麵推到她的麵前。道：“小月餓了！小月吃吧！”

小月真的餓了。搬過來就吃。水珠跑到廚房去，也不管是那個客人的，一手一碗就端了出來。但見小月頭也不抬，一邊吃一邊滴汗，極不怕燙的樣子；居然將水珠端來的二碗和金念如的半碗吃個精光！

眾人見她身子纖弱竟能吃那麽多，一時之間，都不由心生悲愴。想必這丫頭餓得太厲害了。一路所來，不知吃了多少苦難！

金念如輕輕地摸著小月的頭，眼中雖沒有淚水了，卻充滿憐憫！眾人這才發覺，這個終日醉生夢死的人，此刻卻有一種禪靜與憐憫，有一種空靈而慈悲；由於小月的出現，他一下子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小月吃完了二碗半的麵條。又哇的一聲，樸到金念如的懷中放聲大哭！

金念如此刻卻笑了。將小月輕擁入懷，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門；聲音溫柔得像春風吹過大地。輕輕的道：“哭吧！哭吧！哭完了。心裏或許有些舒服！我可憐的小月，難為你不遠萬裏到這裏來找到我！我真不知你用多少時日，是怎樣過來的！哭吧！我可憐的小月！”

小月一聽，哭得愈是厲害！足足哭了有一刻鍾，似乎心裏真的舒服了一點，才慢慢地停下來！抬起頭來，輕抹金念如臉上的淚水。道：“少爺本是萬中無一的龍鳳之姿，為何今日也成了這樣子？這五年少爺就是這樣過來麽？”

金念如輕輕的笑。聲音仍很溫柔。輕輕的道：“我過得很好！”他停了停。又問道：“你特意來找我，還是趙偉叫你來？表小姐怎樣？她過得好嗎？”

小月道：“我不知道！少爺離家十九日，我便出來找少爺了！”

金念如聽她如是說。眼睛一紅，但終沒有淚水出來。道：“五年了！你又何必呢？小丫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