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宮宴
為青離梳妝打扮完後，便有人去通報莫蜃了。青離看著鏡中的自己道：“臉還是那張臉，我卻總覺得不是自己了。”
蓮夜為她捏了捏肩道：“小姐沒有變，變得是旁的事和人。奴婢還是希望小姐能看顧好自己的身子，奴婢看了心疼，他，也是會難過的。”
青離聽出了蓮夜說的是虞辰，是啊，自己如今這幅模樣，在天上的他也是不忍的。她點了點頭，“謝謝你，阿夜。”
屋外傳來聲響，鬆藍看了看道：“是王爺同王妃一塊來了，姑娘可以準備起身了。”
青離抬了手，蓮夜便扶著她往外走去，莫蜃看著從屋子裏走出來的人，美的不可方物，那樣清純幹淨的模樣，卻滿眼的冷意，他上前去牽過她的手，青離想要抽回。
怎奈他抓得用了力，一時半刻竟也沒辦法，隻得隨了他的腳步走去，湘寧此時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她今日打扮甚是雍容華貴，也很襯得上她的氣質，民門望族出身的女子確是氣派。
她上前來看了看青離，“妹妹今日打扮的很素雅，倒很好看，也不怪王爺喜歡。”
青離皺了眉，並沒有回話，倒是一旁的鬆藍忙道：“王妃過譽了，您今日也很是美豔動人，倒叫我這個下人都忍不住多看上兩眼。”
湘寧聽了此番話自然是高興，“姑娘身邊侍候的人嘴很巧。”
莫蜃捏了捏青離的手道：“可以入宮了，湘寧你乘一頂轎，本王同青離一起。”
她麵色不禁僵了僵，但隻片刻便恢複了笑靨，“是，臣妾知道了。”青離輕聲道：“我就不能自己走麽......”
莫蜃湊近她耳際，“你想也別想。”
但在湘寧看來，卻是親昵不已。
麵前的轎輦繁麗華貴，前後八人齊齊抬著，真是王爺了，陣仗便引人側目不已，莫蜃一把將她抱起坐進了轎子，青離卻輕呼一聲，待落了轎，莫蜃便關上了簾子，吩咐道：“起轎吧。”
一陣輕微的搖晃後便是平穩的前行，青離還坐在莫蜃腿上，她不停地在動，莫蜃皺眉，“你再動本王就將你扔下去！”
青離隻得乖乖坐好，一路上她並不說話，或許是不想同他有其他多餘的語言，莫蜃也不在意。
不多時便進了宮，轎子一路往乾陽殿而去，現下正是午時，皇帝早前便告知莫蜃今日同他一起用午膳，再待到晚上的宴會。入了殿，莫蜃這才鬆開青離的手。
湘寧跟在他左側緩緩行著，青離隻跟在了後麵，鬆藍同蓮夜於她身旁走著，皇帝坐於主位上，莫蜃緩緩拜下，“兒臣見過父王。”湘寧也隨即拜下，“兒媳湘寧見過父王，願父王福壽安康。”身後一眾
人也盈盈拜下，青離隻得隨著侍從們跪著，皇帝威嚴略帶蒼老的聲音說道：“蜃兒快起來，王妃也起身，朕許多時日未見你們二人了。”
見二人起身，一眾侍從包括青離在內也起了來，靜靜侯在兩側。
莫蜃笑道：“兒臣這不是進宮來了麽，父王身子可還好？禦醫可有好好調養著？”
皇帝命人為他二人布了座，笑道：“朕的身子便是這樣了，談不上好不好，畢竟是年紀過了。”
複又望向湘寧，“倒是王妃嫁進王府也有很多年，怎麽還不見有喜？”語氣是略略有些責怪之意，莫蜃撫了撫她的手，“父王莫怪湘寧，是兒臣政事繁忙，也很顧不得她。”
湘寧感激他的言語，皇帝又道：“也罷，這事本也是強求不來的，雖然朕是很想要抱孫子的，嗬嗬。”
三人其其樂融融，不多時，午膳便布好了，三人入了座邊談邊吃，青離隨著他們一同下去了，也好，免去了許多麻煩。
進宮來的下人是沒有資格吃這宮裏的食物的，隻能等到晚宴結束後回府再做吃食，蓮夜鬆藍攜了青離一同到旁殿的荷花池子觀賞，宮裏是奢華，這圍欄竟也是鑲嵌了絲絲金線做點綴。
青離歎了口氣，鬆藍卻以為她是心裏難過，“姑娘，你也怪不得王爺，他自有他的難處。”
蓮夜拍了拍鬆藍道：“藍姐姐會錯意了，小姐是不在乎那些的，隻怕是眼前的美景她才歎氣的。”
青離撫摸著那金線，“阿夜，為何這世間總有那麽多的人喜歡金玉之物？”
蓮夜輕哼了一聲道：“不過是些世俗之輩，小姐本不必介意的。”
由二人陪著，青離倒也在這宮裏好好逛了逛，皇宮之大，逛了半日竟一時找不到回去的路，隻得在禦花園處靜靜待著，鬆藍急道：“姑娘，咱們還是趕快回去吧，眼看便要到入宴的時辰了。”
青離卻不以為意，隻淡淡道：“罷了，就這樣迷路倒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去。”
“青離，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轉首卻見是莫蜃同湘寧一塊趕了來，身後還跟著好些宮廷裝束的人，想必是找自己費了些功夫。青離卻緩緩說道：“我不認識路，你也不能怪我。”
莫蜃上前來抓了她的手，“你要是敢動逃跑的念頭，咱們走著瞧！”湘寧一路同莫蜃到處尋找，此時麵前的二人卻是深深刺痛了自己的心。
玉蓮台，一片歌舞歡騰之象，莫蜃也已入了席，青離便坐在他身旁，湘寧坐於另一邊，座下皆是當朝重臣，皇親國戚，浩浩蕩蕩硬將這匿大的玉蓮台坐滿了。
頗具聲勢，身前的金玉小桌上被琳琅滿目精致的吃食鋪滿了，青離胃中早是饑餓不已，莫蜃伸手夾了一塊凝香糕放到她嘴邊，青離雖然尷尬但還是吃了下去。
腹中也好受了些，歌舞慢慢停了下來，原是皇帝要說話，朗聲道：“今日一宴，乃是為蜃兒而設，朕要替百姓們好好謝謝他，正是蜃兒，將江湖早已作惡甚多的虞教教主一舉殺滅，也消除了本朝的大患，是為朝廷之楷模啊！”
話音才落，莫蜃便起了身，朝下鞠了躬，眾人忙舉了杯，齊聲賀道：“莫蜃英勇！”
青離的麵色卻已慘白，雙手不由緊緊握住，纖長的指甲已戳進了掌心，似有血跡緩緩流下，她感覺不到疼痛，因為此時的心，是在滴著血，她怎能就這樣看著阿辰被這些人而詆毀，侮辱。
而莫蜃，嘴角竟帶著自豪的笑意，更讓她萌生了想要此人立刻死去的意願。莫蜃轉首拉起了青離，朝皇帝笑道：“兒臣還有一樁喜事。”
皇帝頗感興趣，“哦？說來聽一聽。”
莫蜃朗聲道：“便是娶青離姑娘為側妃，府中多年來隻有幾人，湘寧身為王妃，卻也無法做到事事俱到，青離為人溫婉賢良，兒臣娶為側妃，也是兒臣的福氣，日後在附中也可多加幫襯著王妃。”
湘寧心中悲痛，眼裏早含了淚，卻強忍著不落下，麵上還要露出微笑，青離眼角再也抑製不住地流下淚來，道：“莫蜃，你好狠。”
聲音很小，莫蜃卻已聽得個一清二楚，皇帝笑道：“蜃兒喜歡便好，朕便派人好好策劃一翻，也好添添你府中的喜氣。”
莫蜃將手挪至青離後背，逼迫著她一同行禮，“謝過父王！”
皇帝擺擺手，又命歌曲繼續，玉蓮台一片歡欣。
宴會結束後，湘寧起身走至莫蜃麵前，為他披上了貂絨墨線披風，柔聲道：“王爺，夜色已晚，臣妾帶了這件披風，怕王爺著涼。”
莫蜃看她衣著甚少，又將披風取了下來給湘寧披上，“本王不要緊，王妃理應多注意身子。”
湘寧感動，便同他一路行至宮門，青離在身後默默跟著，轎子早已候著了，這次卻是青離同蓮夜鬆藍乘一頂，莫蜃同湘寧同乘。
蓮夜在轎子中握緊了青離的手，歎道：“他究竟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想禁錮小姐一輩子不成？”
鬆藍不知其中所以，道：“王爺要娶姑娘為側妃，不是很好的一件事麽？總好過這樣無名無分的。”
蓮夜想要同她爭執，青離卻出聲製止道：“你們別吵了，讓我好好靜靜。”
二人這才停了話。夜色清冷，許是這些日子雨下得多的緣故，青離又想起從前在外淋了雨，總有阿辰幫她擋著，如今真是物是人非，自己何時也淪為這深宅大院裏萬千淒苦的一員了？
青離回了房，蓮夜正要服侍她睡下，鬆藍卻進來稟報道：“姑娘，王爺一會要過來，還請姑娘準備著。”
青離未理，掀了被子就要睡下，“他來不來是他的事，我管不了那麽多。”
蓮夜忙拉了鬆藍到一邊去，“姐姐你就別再一味的撮合他們二人了，小姐不喜歡王爺，況且他對小姐也不是真心的。”
鬆藍隻搖了搖頭，“我真是弄不懂，他們究竟發生過什麽事，竟有這樣大的隔閡。”
蓮夜同她一塊出去了，“我可不能告訴你，總之姐姐你還是聽我的吧。”
莫蜃回了府便將湘寧送回了屋，她想要留他過夜，莫蜃卻推辭了，隻道改日再來，便匆匆離去，湘寧對青離的怨恨又更加深切了。
青離和衣而睡，全然不顧站在她身後的莫蜃一臉的陰沉。他一把掀了她的被子，怒道：“你給本王起來！”
青離不情願的轉過身子，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燒，“我起來了，你滿意了？今日宮宴裏的種種羞辱你必也是極滿意的。”
莫蜃被她這眼神瞪得一愣，隨即又道：“是，本王就是想要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看你聽到虞辰名字而楚楚落下的淚時，本王更加的心花怒放啊！”
青離一把揮落了床頭擺放的各種瓷器，古玩，碎片四濺，灑落了慢慢一床。
“你走啊！我不要見到你，滾！”
青離撕心裂肺地朝他吼道。莫蜃上前來緊盯著她的雙眸，“長脾氣了，你難道忘記了忤逆本王的後果麽！”
青離恨聲道：“我怎敢忘，莫王爺，多麽了不起的人呐，百姓敬仰你，朝廷百官聽命與你，他們怎麽能敬重一個草菅人命，禽獸不如的人呢？真是個笑話，你說呢？王爺。”
莫蜃聽完她這番話，胸口擠壓許久的怒火再也抑製不住，一把揪起了她的衣襟將她生生提到了半空中。
青離喉嚨難受不已，甚至是喘氣也有些困難，莫蜃恨道：“本王草菅人命？那本王留下你和你丫鬟的命又是為了什麽！”
青離細聲斷斷續續道：“那是因為，你一生，都不懂得怎樣，去愛，你，折磨我，看著我痛苦，你那變態的心裏，就會很好受......”
還不待她說完，莫蜃便將她重重摔在床榻上，青離的背瞬間被密密麻麻的碎片刺痛，她下意識地將身子蜷縮起來已緩解疼痛，一口口地倒吸著涼氣。
莫蜃見她的背部的麵料瞬間被鮮血浸濕了，他欲伸手上前，卻聽得青離喘息道：“你滾......別靠近我。”
剛才一瞬產生的憐惜也煙消雲散了，莫蜃似是著了魔，將她痛苦不堪的身子生生給扳平了，用力地壓在**，碎片便深深刺進了她的皮膚，青離此時卻笑了，妖冶不已，襯著她發髻的紅蓮簪子，魅惑了莫蜃的雙眼。
“殺了我吧，這樣我解脫了，你也快活了，不是麽？”
莫蜃眼裏滿是憤懣，他一件件的將青離的衣裳褪去，她卻再沒有反抗，也沒有流淚，隻像具木頭任他擺弄。
滿室春光無限，她似乎已感受不到背部的疼痛，身上的男人流淌著汗水，就像一滴滴鮮血落下她身上，她沒有表情，似是絕望，她的手在身側摸索著，不多時便尋到了一片大些的瓷片。
她深深地望進莫蜃的眼，莫蜃抬手撥開她額前濕膩的發，青離卻猛地一用力將瓷片插進了他的後脖頸。